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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失虽然刚醒,但是脸颊红润,眉眼清明,浑然不似重伤之躯,他翻着白眼瞪着宋瓷,冷声说道:“好?你说说看好在哪里?”
宋瓷假装没看见他的神色,笑道:“你看你受了那么重的伤,都复原了,真的了不得,这还不算好吗?”
说着,宋瓷比了个手势,两只手张开到了极限,意思是他受的伤真的很重。
唐失嘿嘿一笑,道:“若不是你,我能受这么重的伤?”
闻言,宋瓷长叹一口气,道:“好吧,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但是好歹你的性命也保住了,往后我会报答你的恩情。”
唐失满意地笑了一笑,道:“你这话才算人话,不过算了,我救过你一命,你也毕竟救了我一命,我也不愿意斤斤计较,你不用想着报答我!”
说着,唐失豁然站起身来,只感觉眼前一黑,他晃了一晃,宋瓷已经扶住了他的手臂。
唐失推开了他,盘坐在床沿上,吐纳冥想片刻,然后气定神闲地站了起来,道:“你叫宋瓷,对吧?我昏睡了很长时间好像,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是五月初一。”宋瓷说道。
唐失点点头,自言自语似得说道:“还有半个月时间,不急。”
说着,唐失望向宋瓷,道:“姓宋的,你的萧声很好听,我该告辞了!”
说着,唐失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就要跳下去,宋瓷急忙上前一步,道:“你才刚刚醒来,就要离开,是急着干什么去?”
唐失蹲在窗沿上,微微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个倒霉蛋,希望以后都别再遇见你,因为遇见你准没好事。”
说着,唐失纵身一跃,跳下了窗户,然后往北边的街道走去,一路花落如雨,柳叶如丝,他本来步履蹒跚,但是走着走着,脚步越来越稳健,最后纵步如飞,宛若一片飞花,乘风而去。
宋瓷目送他离开,一个人怔怔发了一会儿呆,窗外风云变化,江湖亦是如此,再有半个月,就是桃花门林一锦退隐江湖的日子,届时风云聚会,他肯定要上桃花山上看一看。
这里离桃花门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宋瓷见唐失远走之后,找店小二退了房,用灰色布条将金色长剑裹起来,负在背上,也朝着北方行去。
一路往北,神教弟子在各大城池来回巡视,为的就是抓住宋瓷,然而宋瓷这个名字,一石激起千层浪,将整个江湖煮的沸沸扬扬。
“神教弟子伤亡惨重,都是败宋瓷所赐!”
“宋瓷是谁?”
“五年前道墟圣教门下所收冠绝众生的少年,五年前他身中奇毒,人人都说他已经死了,谁知道他又回来了,还用神教弟子的尸骨给自己铺了一条路!”
……
凡是有江湖人出没的地方,谈论的声音,都少不了“宋瓷”二字。
神教弟子杀气腾腾,游走在各大城池,出没在各个江湖势力驻扎点,宋瓷为了避免麻烦,只能小心翼翼的潜行,远离江湖人聚集的地方。
往北翻过十几座城池,宋瓷在一座小城的街道上,一家干干净净的小面馆里,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只见他一身染血蓝衫,粗制衣衫,相貌在尘埃下,灰头土脸,像一个落魄乞丐。
“唐失!”宋瓷叫了一声,欢欢喜喜地跑进了小面馆里,坐在了他的对面,黄木桌子擦得闪闪发亮,唐失夹着几根面条,张开的嘴又闭上了,他望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宋瓷,不悦道:“你又来害我了?”
宋瓷摇摇头,咧开一排大白牙,笑道:“碰巧遇见你,真是巧。”
说着,宋瓷转身喊道:“老板,给我也来一碗面。”
“好嘞!”
说着,宋瓷笑盈盈地看着唐失,好奇地问道:“唐失,你要去哪里?”
唐失放下筷子,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知不知道神教的高手正在寻找你呢?”
宋瓷点点头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很小心,暂时没人发现我。”
唐失无奈地点点头,苦笑道:“那你多多小心,我还是不想和你在一起,万一神教找上你的时候,看见了我,恐怕我又要倒霉。”
说着,唐失端起瓷碗,还有筷子,丢下几个铜板,说道:“老板,不用找我钱了,我把碗端走了!”
说着,唐失端起面碗,夹起面条嘬进嘴里,然后转身离开了,宋瓷欲言又止,不过唐失说的很对,自己真的很有可能连累他。
于是,宋瓷自顾自坐着,吃了一碗面,然后便继续赶路去了,不过很巧,又越过了几座城池,宋瓷又看见了唐失的身影,两人行走的路线似乎重合了。
宋瓷远远瞧了一眼,便停下了脚步,等唐失离开之后,他又继续上路了,这一路春光明媚,柳树抽出嫩绿枝桠,满城飞絮,桃花正艳,宋瓷的心很乱,他的脑海里想了很多画面,林一锦真的能平安退出江湖吗,还是又一场血雨腥风?
走了两日之后,宋瓷正走在一条灰白色石板铺就的街道上,行人匆匆,街道上有叫卖声和吆喝声,人们的目光不断打量着街道两旁喝卖的商品,似他这样目光迷离的走着路的人,并不多。
走着走着,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少年声音:“宋瓷!”
这声音很熟悉,宋瓷蓦然回身,看见十丈外,有一个蓝衫青年,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这人正是唐失。
宋瓷一怔,这一路还真是巧,再一次遇见了唐失,这都已经是第三次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该迎上去,但是唐失已经走了过来。
唐失上下打量着他,眼中满是疑惑,但是宋瓷先开口了。
“你多长时间没换衣衫了?”宋瓷指着他衣服上点点斑驳的血迹。
唐失尴尬一笑,道:“你借我点钱,以后我还你!”
宋瓷闻言,拿出一锭金子,递给了他。
唐失眉开眼笑,把金子揣进怀里,然后怔怔望着宋瓷的眼睛,说道:“这都第三次了,开始我还以为是你跟踪我,但是并不是,这一切都是巧合,所以我想问问你,我们是不是都是去桃花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