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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迟进入选中的那座高楼,这是附近最高的建筑,此时是工作日下午,大厦里人来人往,他丝毫不引人注意的进入大堂,搭乘电梯到了高层。
最顶层要专门的电梯才能到达,徐迟改走楼梯,通道门是锁着的,不过是机械锁,对掌握了御物灵文的徐迟来说,这种锁完全不设防。至于楼梯里的监控摄像头,只需要一团小小的水雾,将镜头遮盖住几秒钟就可以。
顺利抵达天台,这里是一个直升机停机坪,现在是空荡荡的,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站在楼边,脚下的街道缩成带子一样,汽车是一个个积木玩具,路上的行人只比蚂蚁大一点点。
深吸一口气,徐迟开始扩散自己的精神波动。
电晶引发的共鸣后,他还是首次毫无顾忌地扩展自己的精神探测范围。
到底能覆盖多大区域呢?徐迟自己也想知道答案。
一公里,两公里,精神波动笼罩的面积越来越大,渐渐将整个旧金山市区都覆盖进去。
精神视野中整个城市建筑都消失了,只有漆黑背景中数以百万计的星芒,每个星芒只有针尖大小,密密麻麻簇拥在一起,就像夜空中的繁星。
扩散精神波动并感应其他人是第一步,接下来的事情更加艰巨,要从这几百万的精神波动中,寻找到属于贝蒂的特定频率。这就相当于要在几百万人的大合唱中,精确地分辨出一个人的声音一样。
嗡!
扫描开始,即使以徐迟的精神力量,也觉得大脑仿佛被重击了一下,整个头颅都嗡嗡作响。无数信息洪流顺着精神波动涌入,宛如破堤而出的洪峰。这些信息是旧金山市几百万人的精神波动,蕴含着他们的喜怒哀乐、所思所想、野心欲望甚至是潜意识,如果是普通人,哪怕只接触到这股精神波动的万分之一短短一秒钟,也会马上被这种力量的冲击损伤大脑,变成彻底的白痴。
无数嘈杂的波动流入徐迟的脑海,精神意识中出现了无数图像,以比电影放映快了几万倍的速度翻动。
一个婴儿哇哇落地,护士正举起他检查。一群小孩子在学校教室里打闹。一对情人手挽着手,甜蜜地漫步在街头。一个老人坐在湾区的岸边,寂寞地望着大海。
在办公室里忙碌的公司员工、工地上的建筑工人、指挥交通的警察、天上飞过的直升机里的电视台记者、在自家花园里忙碌的市民,林林总总,无穷无尽。
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代表他们的星芒冷冰冰的,对徐迟发出的精神波动毫无反应。
徐迟忽然有种冲动,想对着他们的精神大喊,惊醒这些将自己心灵封闭起来的人。
只是他知道,这么做毫无意义。
也许不会一点作用没有,将来会有一些人慢慢觉醒,领悟自己的身体中蕴含的精神力量,接触到宇宙中无所不在又无所不能的源能。那一天,将是地球正式进入宇宙时代的开始。
用精神扫描一座城市,消耗超出了徐迟的预计,他没有想到,随着范围的扩大,需要的精神力量是几何指数上升的,这和他以前扫描医院、轮船或者工厂这种小型区域的体验完全不一样。
幸好珂蓝过滤分流了大部分的精神冲击,两个人配合的非常默契,徐迟负责扫描,珂蓝进行甄别判断,当然消耗的精神力量都是徐迟提供的。
精神世界中的喷泉水池,池面水位下降了一半,徐迟已经扫描了上百万人的精神波动,但仍然没有找到贝蒂。
徐迟感觉中只是一小会儿,实际上已经好几个小时过去,夜幕降临,城市的灯火先后亮起,坐在楼顶,衣服上已经沾满露水。
夜色渐深,城市的喧嚣慢慢消失,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进入睡眠,精神波动变得单纯许多,搜索的速度陡然加快。
有发现!
珂蓝传来信息。
徐迟起身,冲到天台边缘,对着有发现的方向。
那是一片灯光黑暗的街区,和旧金山其他地方的灯火通明反差很强烈。
精神的视线瞬间穿越距离,锁定目标。
一共有三个精神波动,其中一个是绿色的光团,是贝蒂的精神波动!
绿色光团中缠绕着丝丝黑线,这些黑线像活物般蠕动着,还在不停吞噬绿色的光芒,自己一点点变长变粗,这应该就是贝蒂无法和自己建立精神连接的原因。
更加让徐迟着急的是,另外两个精神光团闪动着红色光芒,正在向贝蒂逼近!
“贝蒂有危险!”徐迟此时深深地懊恼自己无法飞行。
“我去。”
珂蓝的声音响起。
徐迟扫视四周,眼神一亮,天台上矗立的巨大水塔进入他的眼帘。
飞快跑过去将阀门旋开,衍水发动,一道紧急的水柱从阀门喷涌而出。
观想心火,显化!水流在空中变形,呈现出人体的形状。
精神共振!
银光闪过,水精灵出现,哗的一声展开水做的双翼。
“我走了。”
珂蓝双翼一振,嗖的一下飞出。徐迟扑到楼边,只看到一道模糊的水色流光,向着那片黑暗街区疾冲过去。
哗啦啦——
水精灵出发时激起的水珠成片降下,好像是下了一场小雨。
水精灵实相虽然是珂蓝在操纵,但本质上还是徐迟的精神凝结而成,就像他的化身一样,徐迟闭上眼睛,将感官集中到水精灵身上。
呼呼的风声从身旁刮过,但是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水精灵是没有体温的。
因为飞行速度太快,不时有水珠被振落,化为雨珠洒下天空。
经过一条马路时,滴答而下的水珠让人们以为下雨,飞快地跑到街边的店铺躲避,过了一会儿才探头出来,满脸纳闷地打量天空,然而水精灵早已闪飞消失。
近了,近了!
再快一点!
徐迟紧张地心脏都要跳出来,那两个红色光团已经一左一右逼近了贝蒂。
呼!
最后一百米,水精灵开始俯冲,在重力的加速下,原本已经到达极限的速度再次提升,像炸弹一样对准地面一条小巷深处,扎了下去。
看到贝蒂了,徐迟一阵狂喜。
贝蒂被两个面色狰狞的大汉抓住,其中一个狞笑着:“小东西,就怪你的眼睛不好,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吧。”
贝蒂浑身颤抖,拼命挣扎着,然而她瘦小的身体在两个大汉手中,简直和刚出生没多久的奶猫没什么分别。
另一个大汉脸上有道扭曲的刀疤,不言不笑,却举起了手中的匕首,向贝蒂的脖子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