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程墨

黛清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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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胡子拉碴,即使眼中满是红血丝,即使他驮着背,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可我还是认出了他,这是我当年的偶像----程墨。

    程墨是特别专案组到现在为止,唯一的神话,是犯罪者闻风丧胆的执法者。

    他所写的关于犯罪心理学的书籍和犯罪小说,当年大受追捧,警界中不少人都是他的粉丝。有他在,就是案子的保证。

    我一直记得他那句话: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是黑暗的,人们恐惧黑暗,是因为怕永远都见不到阳光。但心若有光,哪怕身处地狱深渊,光也会带着你走出黑暗,光明不会遗漏任何人。

    那是支撑我走过最痛苦的一段日子的话,我以为以此作为信念支撑着自己。他就是我的精神支柱,是我唯一的偶像。也是因为他,我开始沉迷上推理破案,我想要跟他一样,为死者伸冤,为死者抓到凶手。也跟他一样,喜欢解开谜题,喜欢有挑战性的东西。

    而在我被安泽收养不久前,他卷入了“莉莉丝的忏悔”连环杀人案,残忍的杀害自己出轨的妻子还有跟他妻子一样的出轨女子,并将她们打扮成了莉莉丝的样子,尸体放在了教堂,用钉子钉着,让她们保持跪下对着上帝忏悔的姿势。

    莉莉丝在《光辉之书》中,被称为诱惑人类和扼杀婴儿的恶魔。心里专科的人认为凶手一定是被女人伤害,想要报复女人。当时被妻子背叛的程墨,符合了这一条件,当然最致命的一点,他每一次都出现在了被害人周围。

    他声称是去调查,可在警察找上门的时候,他却拒捕逃走。

    最后他从警察成为疑犯,被全城通缉。

    如果不是惊动了他家里人,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又找到了证据证明他的清白,他恐怕就彻底反转身份成为凶手。

    然而遗憾的是“莉莉丝的忏悔”一案也成了悬案,因为凶手再也没有作案,警方也找不到更多的证据。

    程墨从人人追捧的英雄,成为了人人唾弃的老鼠。人们认为也许是他强大的背景让他从连环杀人案中脱身,他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妻子,他背负着妻子家人的指责,还有大众对他的指责度日,从此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而我,从不相信他真的是杀害妻子的凶手。

    十一年过去了,人们已经渐渐淡忘了这个“杀妻恶魔”。

    只是偶尔在贴吧的谈论组里,会提到曾经这么一个人。

    大约是三年前,有个学姐说看到他了,给我po了他的近照。他抱着酒瓶,胡子拉碴,像是穷困潦倒的流浪汉一样躺在路边。

    那时,我很生气,我很想问他,他心中的光呢?为什么没有振作起来?

    也是那天起,我把关于他的一切,陪伴了我这么多年的一切都锁了起来。我觉得被欺骗了,心里有光的人,怎么会靠醉生梦死度日。

    没想到,现在会在案发现场碰到他。

    他比三年前的时候更加的消瘦了,也更加的憔悴了,十足的醉鬼。

    生气,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生气。或许是作为在精神上支持了我那多年的偶像,却活成了这样,让我觉得气愤。

    他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撇了一眼我和羊哥的工作牌,然后垂下了眸,似乎我们的工作牌让他想起了什么。

    羊哥见我半天不说话,戳了戳我,“素素。”

    我缓过来,看着他,跟羊哥说到:“羊哥,你问吧,我记录。”我不想问他,是不想让自己更失望。即使他让我觉得很愤怒,但是我不会对他说“你让我很失望”,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他只是选择了一条让我无法理解的路,但不代表我不会尊重他的选择。

    羊哥有些意外,平时都是我来负责问口供,忽然就换他来问。

    可他也没有推辞,把本子和笔交给我后,对程墨说到:“你的名字。”

    程墨没有回答的意思,羊哥又重复了一遍,程墨还是保持沉默。

    这个名字还真是叫对了,他是打算跟之前一样,一直沉默下去?

    羊哥皱了皱眉,看向我,用眼神问我“难道这是个哑巴”?

    我深呼吸了一下,调整好心情,跟程墨说到:“先生,你出现在案发现场,你现在是嫌疑人的身份,拒绝交谈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好处,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程墨抬眸撇了我一眼,又继续拉耸着脑袋。

    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叫人气愤,我又强调了一次,“先生,如果你酒还没有醒,我不介意先帮你醒酒。”

    见程墨还是不说话,羊哥问我,“素素,他不会是个聋哑人吧?”

    “不是。”我否定了羊哥的话。

    羊哥一听说不是,他瞪着程墨,“还没醒酒?”

    “他醒酒了,只是不想回答我们。”一个醉酒的人和一个清醒的人,我还是能看出来。

    这时,我以为不会开口的程墨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低沉的像是低音大提琴,“我没有回答你们的义务,在我的律师没有在场的时候,我什么都不会说。”他撇了一眼那边忙碌的凶案组,“而且你们似乎也没有确定负责这个案子。”

    羊哥上下打量了一下程墨,这个人真的没喝醉?就他这样还有律师?

    见羊哥要说话,我拉住了他,“他说的也没错,这个案子还不知道是由我们还是凶案组负责,他可以保持沉默。”

    我刚说完,羊哥的电话就响了,他转身去接电话。

    剩下我跟程墨面对着面站着,我拿着本子,埋头在上边写着案子的几个疑点。总感到程墨的目光在我身上游移,可我抬起头,他仍是拉耸着头的样子。

    没多久,羊哥接完电话回来了,他脸上难掩的喜悦,“素素,局长说这个案子交给咱们了,咱们的人一会就到,凶案组会把所有的档案和证据办理转交。”

    我合上本子,抬头看向羊哥,这是一件棘手的案子,也是烫手山芋。如果证实死者跟五年前的死者死法一样,没有任何的初入,那五年前的案子又要重新推翻调查。又会涉及到市长的女儿,倘若市长再出手干涉,案子会更难进行。

    羊哥走到程墨面前,“现在案子归我们了,你没话可说了?”

    程墨说到:“我要联系我的律师。”

    “联系吧。”羊哥说完,跟我说到,“素素,你先看着他,我去那边看看交接的情况。”

    我本想说我去的,可是羊哥已经走过去了,我只好留在原地。

    “手机。”程墨看着我,“能不能借我。”

    我当然不会以为他在跟空气说话,我拿出手机解锁后,递给他,他伸出手,那手脏兮兮的,沾满了泥,但是指甲中还是很干净,说明他平时里还是注重干净的。只是当年那如雕刻般好看的手指,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根根迷你黑甘蔗。

    他看着我的手机屏幕,眉头好像皱了皱。

    我问他,“有什么不对吗?”屏保是我跟安泽的照片,在我大学毕业那年照的,我穿着白纱长裙,他穿着西装。

    他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点开拨号键盘。

    他通话的内容很简单。

    “我在特别专案组,让人过来。”

    “不是什么大事。”

    “就这样。”

    挂了电话,他把手机还给我,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时间不仅让他变成酒鬼,也让他变得无礼。

    十五分钟后,特别专案组的人都来了,凶案组把东西转交登记。

    我跟程墨就这样沉默的站到了结束。

    回警局还是由我开他回去,密闭的车子内,浓浓的酒气让我反感的皱眉。

    我打开车窗,让车子通风一些。

    还是一路沉默到了警局,我把他带到了审问室。

    还没有分配是谁来问口供,局长就让我跟羊哥到他办公室谈话。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局长跟程墨以前是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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