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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从门缝吹进来的夜风,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好了一些,没有之前那么沉闷。我在空气中闻到了一丝若有如无的泥土的气息,远方传来一声低沉的响声,外面好像即将迎来一场暴风雨。
不过现在屋里没人关心暴风雨的事情,老烟仍然抽着烟,两个手下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刚刚输掉的280筹码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一把而已,他只当自己是遇到了陈衣真正的大牌,所以诈牌失败。
如果他知道第一次玩牌的陈衣其实只拿着一对5就敢扔掉全部的筹码,恐怕会把叼着的烟头都吓掉吧。我恶意地猜想着。
“他刚才看牌之后的反应不是拿大牌的样子。”陈衣一边看牌,一边低声回答我的疑问。
“反应?”
“对,他看牌后停顿了起码超过一秒,那是在犹豫,而手指不停敲击牌面的动作也说明他在心虚。”
“仅仅通过这些你就能判断他不是大牌?”
“不一定,不过也差不多了。跟注200”
我看着信手往牌池里扔筹码的陈衣,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背上的冷汗又冒出来了,心里竟然只剩下“可怕”两个字。
不是他细微入毫的观察力,也不是他那份惊人的果敢,这些东西寻常人多加锻炼也能做到,但我这时候已经隐约感觉到陈衣身上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气质,让我不寒而栗。
这个感觉在我心里一闪而过,等到再去思考为什么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会给我这样感觉的时候,却已经想不起来了。
经过这一把,我们的筹码数达到了720,可以说已经跨过了最危险的那条生命线,到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虽然劣势还是很明显,但不至于每一次下注都需要拿出全部筹码来搏命,有了一些运营的空间,背上的压力也会小很多。
不过这压力只是对我来说的,对于陈衣,他好像根本不知道压力是个什么东西。
因为我看见他又一次地准备把所有的筹码都推出去,仅仅是因为老烟加注200筹码。
老天爷,我能听见自己内心深处的呻吟,他难道不知道筹码一旦输完代表着什么吗?
“要是筹码输完,我们都会死的!”我哑着嗓子提醒他。
“我知道。”陈衣头也不抬地回答,推筹码的手没有任何迟疑,“赢了之后,我要一部分筹码用来脱身。”
差点忘了这茬,我一拍脑袋,赶紧说:“这是当然,我已经跟老烟商量过了。不过前提是你一定要赢啊,我俩的命现在都在你手里。”
希望他能听出我话中让他谨慎一点的意思,老烟这次的加注不可能再是诈牌,因为我看见他已经在数筹码准备跟注了!
“没关系的。”陈衣笑了笑,把他手里的牌给我看,“我有这个。”
我揉了揉眼睛,陈衣手中的牌是
红桃q,红桃k,红桃a。
同花顺!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拿到了同花顺,数一数二的大牌!
这样一来就不怕了,任老烟的牌再强,也不可能大过同花顺,他总不可能拿到三条吧。一想到这里,我赶紧“呸呸呸”,暗骂自己乌鸦嘴。
老烟已经把710筹码数好了拿在手边,看了我一眼,原本应该把筹码推出来的手突然又犹豫起来。
快跟注啊!我焦急地想,目不转睛地盯着老烟手边的筹码,要是再赢下这710筹码,局势就逆转了!
但是老烟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缓缓吐出一口烟,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牌,好像有一些不舍得,但最终还是丢到了桌上。
“我弃牌。”
该死,他看出来了吗。
“真是条老狐狸。”陈衣嘟囔了一句,也准备把手中的同花顺扔到桌上给法官洗牌。
没想到这时候老烟却说话了:“你的牌是什么?”
他是想让陈衣给他看看牌。
陈衣的手本来已经覆盖在桌面的牌堆上,这时候却停下了,他转过头看着我,问:“要给他看牌吗?”
他在询问我的意见?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牌桌对面的老烟也看着我。
我沉吟了一会,才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不给他看比较好,按规则来说也是这样的,可以让他猜不透你的打法。”
“没事,礼尚往来。”最后的礼尚往来陈衣是对着老烟说的,他之前也给我们看了几次牌的。
“你决定把。”我无奈地耸耸肩,你都决定了还问我干什么。
只见陈衣手腕一转,将手中的三张牌翻在牌桌上。
我已经知道那是红桃akq的同花顺,只是草草地瞟了一眼。
红桃q,红桃k,梅花5。
等等,梅花5?
我怀疑自己的眼睛被烟熏坏,出现了幻觉,但我用力地眨了几下再看,牌桌上那张黑黝黝的梅花5却还是那么刺眼。
不可能,我之前明明看见是同花顺,那张红桃a哪去了?
“胆子不小嘛,小子,敢诈我的牌。”老烟在那边鼓起了掌,但我能听出他语气中压抑的愤怒,看来他弃掉的牌一定不小,最少也是一个顺子什么的,却被陈衣用一副垃圾牌吓跑了。
被一个新手吓跑,这简直是在当面啪啪啪抽他的老脸。
“运气差,就只能用这样的办法。”陈衣说。
“你会付出代价的,没有人能够从我手里诈牌。”老烟恶狠狠地说。
“希望你不是只会放狠话。”陈衣轻松地说,示意法官可以开始洗牌了。
老烟不再说话,但我看见他从椅背上坐直了,嘴边的烟头明亮得吓人,好像已经彻底被陈衣激怒。
而我还在努力搜索我的记忆,要么是我见鬼了,要么就是哪里出了问题,把那张红桃a变成了梅花5,从天大的同花顺变成了一副垃圾的散牌。
上一局的情景在我的脑海中重演,我确信自己看到了陈衣手中的同花顺,然后老烟弃牌,陈衣把手放在牌桌上问我要不要给老烟看牌,我说不用,但陈衣把牌翻过来,还是给老烟看了。
陈衣把手放在牌桌上,问我。
把手放在牌桌上!
我终于明白自己不是见鬼了,纸牌不会自己动,只有可能是某个人让纸牌发生了变化,让牌变成了自己想要翻出来的样子。
陈衣!
在他成功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的一瞬间,他覆在牌桌上的手从桌上拿起一张牌,和原本的三张牌中的红桃a做了交换!
于是同花顺变成了梅花5,从而让老烟认为这一把是陈衣通过诈牌取得的胜利,激怒他。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看着坐在牌桌前的陈衣,是为了让老烟露出更多的破绽吗?不得不说,成功树立一个会拿小牌诈牌的形象,对接下来的游戏更加有有利,老烟的弃牌和下注会更加顾忌,谨慎的防守必然要出现松动。
这一切都足够让陈衣做出换牌的举动,游戏间隙的作弊更不会引起法官的注意,简直是完美的战术。
但不知怎么的,却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
陈衣这么做,或许只是为了激怒老烟。
就像是古代的斗兽场会不断地刺激野兽,饥饿,疼痛,血腥。让其保持愤怒和暴戾,将危险提高到一个可怕的程度。
因为只有面对这样的对手,才会让游戏变得更加精彩和
有趣。
而现在会吃人的野兽已经被激怒了,陈衣是想做那个与困兽搏命的人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