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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道门后的场景仿佛进入了一个仙境,与刚才那个村庄的寂寞和冷清不同,这里是奇花异草,飞涧流云,那仙鹤婉如从仙山而至,萦绕在这个诺大的庭院,时而飞舞,时而嬉戏,就如同在天上一般自由,而那院落中的池塘里,硕大的金鱼,红的,金的,黄的,黑的,畅游不止,时而在浮萍下探头,时而在睡莲中玩耍追逐,竟不知人间与天上有何区别。
而这般情境下,竟有恶臭在空中挥洒,大家也是心头起疑。小心地进入那二道门,又沿着庭廊走了一段,在一个亭子前,隐约有人影在晃动。
太姥姥示意大家分散开来,沿着庭廊的边走,越来越近的时候,就让大家各自隐蔽起来。也别说,连大人带小孩儿也是六个人呢,所以为了不引起注意,我们分头找可以藏身的地方,先藏了起来。
我和姥姥就在那庭廊下的一个基座儿下面藏着,可视线却是不错,眼前的景物一一映入我们的眼帘。最先看到的并不是亭子里面的动静,而最让我欣喜的是,我发现小五就趴在那亭子上面,呈珍珠倒卷帘之势,想必是在打探呢。
我接着往下看,一直看到亭子里,这下可把我吓了一跳,并不是因为那个鬼引和小蛾的存在,而那些骷髅兵和僵尸也已经习以为常了,把我吓了一跳的是那亭子中央的地上趴着一个人,穿着黑色的袍子,而他的脸正冲着我的方向,吓人的就是那张脸,那哪里是一张人脸啊,那分明就是一张龙脸啊,而那东西的身上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了,这恶臭就是来自那里啊,我也真是佩服小五,在这么近的地方,闻着这么臭的东西,关键是还不知道在那里蹲了多久呢?
那个龙脸的家伙一会儿吐一滩黑水,一会儿又大吼两声,叫得怪让人难受的,更确切讲那是一种吟或吼的声音哪,能把人的心搅乱一样。
而在旁边,一个骷髅兵和一个僵尸正一人一把钢鞭,在又一次往那龙脸的家伙身上抽呢,每抽一下,就有一股血水从它身上喷出,紧接着它就吼一声,然后就开始吐黑水,看起来真是要承受不住了。
看那两个抽鞭子的起的作用不大,身边的鬼引就接过钢鞭来,自己狠劲儿地往那家伙身上抽,而鬼引的力度是不同于骷髅兵的,他这两下子一抽完,那龙脸的家伙立马就晕死过去了。
旁边的僵尸也真是有眼力尖儿,马上就拿来一桶水,朝那家伙身上泼去,因为这是夏天,从那桶里冒着的气来看,那水不是开的就是极冰的,这一激,那家伙先是一颤,然后就痛苦地嘶吼起来,叫的别提多让人心烦的了。
姥姥仿佛在回忆什么似的,“我想起来了,那臭味就是当年村里没水的时候,从村头的井里冒出黑水的味道,不过那时没这么臭,不过味道是差不多的。”
“这么说,眼镜刘大叔是应该见过它的了,他小的时候不是见过一个龙脸的人吗?”我饶有兴趣的和姥姥聊了起来。
“应该就是类似的东西吧,至于到底是不是,估计眼镜刘现在也未必能记得清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姥姥边说,边仔细地向那亭子里望去。
我安慰姥姥说:“您老也别着急,我眼力好,我看着就行了,您继续想您的。”
“就会耍贫嘴,快给姥姥看看,那小蛾是什么表情?”
我极力向亭子里看去,发现小蛾的表情还真有些变化,既像是有心事,又像是很解气的样子。
我把这一发现告诉了姥姥,姥姥就若有所思起来,趁着这个空档,我伸手向亭上的小五摆了摆,也真是幸运,也不知小五是不是被臭味熏的,竟真的向我这边望来,看到我后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有了笑容,我也很高兴,因为我们现在又多了一个人,对于胆小的我来说,就等于又多了一个人在保护我一样。
小五麻利地从亭子的一个角顺着柱子爬了下来,也真是有功夫,竟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他就猫着腰向我们这奔了过来。
小五刚到我们身边,我们就觉得一股怪味扑面而来,看来离那东西太近了,让小五身上也沾了不少的味道。
小五看到太姥姥、姥姥、我、村长、二子爹、信使都在,就特别高兴,等姥姥也和我们凑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把看到的和听到的这些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汇报了一遍。
原来,这龙脸的东西就是那渤海之蛟,而太姥姥先前灭掉的那黑软和逃掉的白软是两口子,一公一母,因为离的不远,所以这黑蛟就一直想霸占白软为妻,并可增加他的功力,先前那黑软活着的时候,两软合一,它还没办法得逞,现在那黑软死了,这黑蛟就想趁机霸占白软。谁成想这白软对黑软是一往情深,死活不从,于是这黑蛟就想办法要强行把白软捉回渤海去好好享受。
那白软也是修炼到了一定程度,凭着功力发现在村西头的坟墓里有怨气横生,而最大的怨气就是来自于那小蛾的坟里和清朝秀才的坟里。白软就借下雨的那天,偷偷从小蛾尸体的腋下进入小蛾的体内,控制了这怨气,于是这鬼妖就形成了。那白软是想借小蛾的尸体来兴风作浪,从而祸害太姥姥和全村人,为那黑软报仇啊。
而不巧的是,旁边坟里的清朝秀才因为成了鬼引,而也是能阴能阳,他看到小蛾在河边做鬼影霓裳的舞蹈时,就被小蛾的躯体深深地吸引住了,那小蛾不胖不瘦的身子,白皙的肌肤,鼓起的胸部,浑圆的臀部,漂亮的脸蛋,每一个部位都让他浮想联翩。
因为他是鬼引,是有一定职能的鬼,可指引往生,所以没有鬼敢得罪他,小蛾也是如此,哪曾想到这时的小蛾已不是一般的游魂野鬼了,她的身体里正有一只白软在展开那复仇的计划,所以当鬼引要娶小蛾时,那白软就想利用鬼引去除掉骚扰她的黑蛟。
就在刚才他们成亲后,正准备来这里入洞房的时候,那黑蛟早已探得此地,就利用法力,从那大河里潜入这水下的村庄,等鬼引和小蛾在骷髅兵和僵尸随从的簇拥下,进入这庭院后,那蛟就偷偷地瞄着他们,想趁机下手。
可那鬼引是何等聪明,早已感觉不对,可也是不动声色,就和小蛾进了洞房,那洞房也真是华丽,所有的蜡烛都闪着白光,连烛签都是象牙做的,在那屋子里,所有的帘子都是由大小珍珠串成,在蜡烛的白光映衬下就闪着晶莹的颜色,漂亮极了,那白软心想,若不是我与那黑郎有这一世的情缘,与这鬼引百年好合也不错啊,可是她的心里毕竟只是一念而已,想要嫁祸和报仇才是她真正的想法。
就在两人就要同床而眠的时刻,那一支支的白蜡烛就突然灭了,然后床下面就露出了一张龙脸,而一把明晃晃的刀就直冲向了鬼引。鬼引早有准备,只用手一挡,就躲过了这一刀,这让黑蛟很是吃惊,心说好好的心理素质啊,遇刺竟也临危不乱呢。
事情就是这样,本来觉得自己掌握了先机,可一出招自己竟没占得半点便宜,一下子士气就低落了,而鬼引正是利用这黑蛟一走神的功夫,就把早已布置好的一张大网整个地扣向了黑蛟,这网哪里是一般的网啊,平常都是用来捉怨气太深,又不服从轮回的恶鬼用的,所用网材也是各种仙料所制,所以这一裹住黑蛟,它是越挣扎,缠的越紧,最后那网格都嵌入这蛟的肉里了。
鬼引让骷髅兵和僵尸们用绳索把这黑蛟给绑了,然后就扔到这亭子里,这也是折腾了好一会儿了,能用的刑也用的差不多了,该出的气也出的差不多了,现在就是想不想把这蛟整死的决策了。
鬼引虽说不列仙班,可毕竟也是一个办事的,有一定的职能,也知道这天地之前有些规矩是不能逾越的,比如天和地,比如人和理,所以他也知道这蛟也不是没有来头,倘若处理不当,也会给自己招来麻烦,所以到这个时候,他就想放这黑蛟一马。
可小蛾不乐意了,其实是那白软不乐意了,想到如果放了黑蛟,等它好了后定要继续骚扰,要整就要整死它,反正那罪名也得算在鬼引身上,那这样就是一箭双雕了。
于是一个眼神过来,把个鬼引看得心怀零乱,就问:“娘子,你看该如何惩处这刺客啊?”
“刺客?”白软心想,这哪是刺客啊,这是要来抢亲的呀。
“我看他对您像是有深仇大恨似的,不能留下祸端哪!”这白软借着小蛾的躯体所说的这一段话就是要置这黑蛟于死地啊。
局面一下子就陷入了僵局,一个想放,一个想杀,大家谁都不想让自己的利益有偏差,而这时的黑蛟心想,看来今天自己是要死在这河底了,这算什么呢?这几百年来,自己的修行不就是为了一个自由吗?怎么就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把这几百年来的苦熬付之东流呢?想到这里,那龙脸上竟有了点点泪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