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与我何干

晒月亮的狐狸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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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边一弯新月如钩,敞开的窗户里,丝丝寒风徐徐而入,她抬着头,看着由窗户里跳进来的长孙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月光的原因,又或许是他身上披着的银狐皮大氅的原因,他的脸上有淡淡的银色的光芒,头上一如既往,只有一根和她头上簪着的羊脂玉同出一款的簪子束着一头青丝,可即便装扮如此简单,他眉宇间雍容而又高贵清冷的气度,亦让人心生敬畏。

    许是因为她看得太过关注,又许是因为看见她头上依然只戴着他亲手簪上去的梅花簪,又许是从她水晶一般清彻通透的瞳孔里只看到他自己的影子,长孙逊勾唇浅笑。

    这一笑,让她顿觉仿似看到了高山雪莲,于暗夜的月亮中,一片一片、一点一点绽开着花瓣,又仿似觉得,穷山恶水的悬崖峭壁间,忽尔有那么一枝不受天地万物掌控的兰花,就那么突兀地迎风招展着,攫取了世间万物的视线。

    古人所谓的芝兰玉树,不外如是乎!

    古人云,秀色可餐诚不欺我也!

    这一念头顿直的同时,季望舒就有些不受控制的垂下头红了脸。

    这个身子才九岁,可里面住着的是成年女子的灵魂,此时的她,是用成年女子的眼光去看眼前这宛若芝兰玉树般的翩翩少年,在这念头一起她反应过来的同时,这一世从不曾有过的名为娇羞的情绪也在瞬息淹没了她。

    烛光随风摇曳,映在她的下颌和两颊,雪玉般的肌肤陡然就染了丝丝红霞,像一支在月光下灼灼生光的血玉坠子。

    长孙逊就这样痴痴地看着她,季望舒的娇羞亦不过一闪而逝,只是心里始终有了丝心虚,不愿抬眸,可是即便她不抬头,亦能感受得到,长孙逊宛若燃烧的烟花一般绚亮的双眸凝注在她身上。

    这样绚亮的眸光,让她再也无法回避,只好再次抬头,迎上他温柔似水却又痴然的眸光,丝丝寒风由他身后尚未关上的窗户吹了进来,想到这人虽是武功深不可测,可一身寒气也委实吓人,她便忍不住叹了口气走了过去,将窗户关上。

    尔后又主动牵起长孙逊的大手,不出她所料的是,长孙逊的手和她猜测的一般,冰凉似霜,这人的身子,到底怎么回事呢?

    这一丝猜疑很快就散去,牵着长孙逊行至碳盆边,指了指边上的椅子,长孙逊很是听话的坐了下去,只是坐下去后,他两眼依旧痴痴地盯着她,季望舒认命的叹了口气,将缠枝牡丹翠叶手炉里放置好燃得正旺的银霜碳,尔后盖上,用手探了探温度后,将手炉塞进长孙逊的大手中。

    “你这么晚过来,可是要回燕梁了?”忙完之后,季望舒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问。

    长孙逊摇头,“暂时不回,绾绾,三日之后,你是不是也要进宫赴宴?”

    太后娘娘要为惠安公主失而复得的女儿大办宫宴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上京勋贵世家,长孙逊他,难不成就是为了这么桩小事,大半夜的跑来她这吧?

    点了点头,季望舒道,“你不会就是为了这件事而过来的吧?”

    这么点小事,完全可以让他身边的暗卫走一趟,何必亲自过来呢!

    长孙逊很是理所当然的点头,“你进宫所需的头饰和衣裳,回头我会送过来。”

    季望舒看了他一眼,很想说这些东西,靖安侯府已经为她装备得妥妥当当,让他不用费心了,可是转而想到这人固执的性子,说也是白说,便闭了嘴,点头应了下来。

    就这样看着她,感受到心又开始悸动,长孙逊不动声色地起身,将手中的暖炉放于桌面道,“绾绾,我该走了。”

    季望舒亦跟着起了身,打开窗户,长孙逊深深望了她一眼,便从窗户翻了出去。

    靖安侯府后院高墙后的巷子里,武曲听得声音忙抬头看过去,见公子已经翩然由墙头跃下,身形一闪已向华府的方向而去,他忙紧跟而上。

    送走了长孙逊,季望舒便将窗户关好,回到碳盆边坐下。

    一想到自己刚刚竟然觉得长孙逊秀色可餐,季望舒忍不住脸又开始发烫。

    晃了晃头,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一并晃去后,她便开始回想下午英嬷嬷教她的关于西楚皇宫妃嫔们的一些秘辛。

    长孙逊回到华府之后,调息了半晌,才压下心头的燥动,廉贞由暗处闪了出来禀报,“公子,大总管谴了人来,说是太后娘娘要先将云七小姐送到国师府,被他挡了,可是康王却同意了,他无法挡着康王爷,云七家小姐,现在已经住进了国师府。”

    太后娘娘竟是将康王都说服了,大总管挡不住康王亦是情有可原,不过康王这般做,除了明知道这样会让公子愈发恨他之外,他又能有什么利益可图呢?

    “传话回去,让府上的人不用再阻拦了,就说本国师,早就心悦云七姑娘。”淡淡吩咐完,长孙逊便闭了眼休息。

    廉贞有些摸不着自己公主子打的什么主意,又不敢问,只好恭声道,“属下遵命。”

    站在长孙逊身后的文曲,嘴角不由一抽,为那不作就会死的太后以及康王点了声赞,亦为那可怜的云七姑娘说了声自求多福。

    云九姑娘对自家公主子势在必得,公子放出他心悦云七姑娘的话,这话肯定会传到云九姑娘的耳中,以云九姑娘的狠辣心性,那云七,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不过公子,您这么利用云九姑娘为你铲除那些你不想要的女人,真的好吗?

    要知道,女人一旦发起狠来,连恶鬼都会害怕!

    翌日,季望舒用过早膳,谴了李妈妈去福安堂知会老夫人后,她便带着白芍白薇以及英嬷嬷出了府。

    老夫人昨儿难得大方一次,允她自己去点妆阁买首饰,她即便并不像闺阁女子一般喜欢珍宝首饰,可是这钱,若是由老夫人那拨出来,可就不一样了,再不喜欢,反正不用她自己的钱,为何不买呢!

    点妆阁位于上京的城中心,之所以能生意爆棚,深得上京勋贵世家夫人小姐们的喜爱,不仅仅是因为点妆阁打造的首饰精致,更重要的是,点妆阁的首饰总是能在很快的时间推陈出新,不像别的铺子一般,来来去去就那么几种式样,没点新意。

    宽敞通透的店里,两个贵女正细细欣赏着柜台里新出的各式首饰。

    左边的贵女穿着淡紫兰花刺绣镶领粉红对襟褙子,里面穿着同色交领中衣,下面系着白底胭脂红竹叶梅花长裙,外面罩了件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衬得她一张小脸愈发清秀明丽,她朝秦三娘道,“可有什么新到的上好镯子?”

    因为两位贵女亦是点妆阁的常客,知道她二人身份的秦三娘弯着腰由柜台取出一个朱漆雕喜鹊报喜的妆匣,放于柜面道,“叶姑娘,王姑娘,这是昨天才刚打造好的翡翠玉琉璃镯,您二位且看看合不合心情。”

    左边这清丽动人的少女正是帝师叶府的嫡女叶莹玉,她拿起妆匣,瞬间觉得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惊呼,“韵婷,你看看这镯子,好生亮眼!”

    右边的少女穿着连枝牡丹刺绣领烟霞红秋菊提花对襟褙子,中间是粉色立领中衣,下面系着白底绣折枝红梅长裙,中间是淡蓝底子折枝白梅刺绣浅金粉红腰带,让整个腰身显得盈盈不堪一握,正是镇国公府的嫡女王韵婷。

    朝妆匣淡淡望了一眼,虽亦觉得匣中的镯子做工精致成色也极佳,但像她这样见多了奇珍异宝的人,自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波动,只淡淡点头道,“的确亮眼。”

    她可不像叶莹玉这等俗不可耐之人,不过是稍好一点的首饰,就能让她欣喜成这般!

    到底不是真正的世家女,眼皮子才会这般浅显!

    心中对叶莹玉隐有一种来自骨血里的鄙夷,面上却是不显分毫的淡然处之。

    秦三娘在一边仔细观察二人的神色,见叶府嫡女欣然,王府嫡女一派淡然中亦有一丝欣赏,她眼中便含了笑意,这镯子虽然做工成色都极佳,但因为价值不菲,喜欢的人多了去,真正肯舍得花银子买下来的人却一个都没有,眼前的两位贵女,一个是帝师叶府的嫡出姑娘,另一个则是镇国公府的嫡出姑娘,想来是不会舍不得出这点银子。

    “叶姑娘若是喜欢,不妨戴上试试。”

    秦三娘一说,早有试戴之心的叶莹玉就不再犹豫,拿起镯子正要套进手腕,边上却突然冒出一只纤纤玉手抓住了她手中的镯子,她下意识的就将镯子抓得更紧,这可是她先看中的,谁也别想抢了去!

    “叶莹玉,你放不放手?”

    刁蛮而又任性的声音,叶莹玉转头,看清和她抢镯子的少女,却原来是惠安公主的女儿清霞郡主苏妙儿。

    怎就这般倒霉,偏生遇上这个刁蛮任性,嚣张跋扈的清霞郡主苏妙儿!

    “郡主,这镯子是我先看中的。”咬了咬唇,她万般不甘愿放手。

    虽然明知道清霞郡主仗着是惠安公主和太后娘娘的宠爱,出了名的嚣张跋扈蛮不讲理,她却也并不想就此放弃,苏妙儿的身份尊贵又如何?她亦是堂堂帝师府的嫡出姑娘,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即便这镯子到最后也争不过苏妙儿,也要让苏妙儿落个不好的名声,才能舒了她心中这口子憋屈。

    苏妙儿自那日被惠安公主苛责且挨了十戒尺后,就一直被惠安公主关在栖雁轩里禁足,今天能出府,还是驸马苏尚庭在惠安公主面为她求了情,而惠安公主心里呢,原本就一直疼爱这个女儿,想着那套头面的确是妙儿先看中,机缘巧合却被采睛买回去给了云雀,这么一想,惠安公主心里又对这个女儿起了愧疚之心,苏驸马开声为女儿求情,惠安公主正好顺手推舟应了下来,又为了安抚苏妙儿,惠安公主便让苏妙儿自己来点妆阁,看中什么了只管买。

    所以说,苏妙儿这几天的心情原本就很不好,好不容易才出了府,看中了这个镯子,叶莹玉还要不识趣的和她抢,她原本就压制着的怒火,顺势就冒了出来,瞪着叶莹玉正想呵斥,站在她身后的司琴抢先一步看着秦三娘问道,“掌柜的,这镯子,叶姑娘可是已经问过价付了银子给你了?”

    秦三娘自也认得苏妙儿,她虽不喜欢阿谀奉承这一套,但还是如实回道,“叶姑娘还不曾问价。”

    连这镯子多少银子都不曾问,自是还不曾付银子了。

    司琴又道,“既然叶姑娘不曾问价,这镯子想必还属于你这点妆阁的,如今我们郡主看中这镯子了,掌柜的可卖?”

    秦三娘是生意人,生意人自是不会将财神拒之门外的,笑咪咪地点头道,“郡主喜欢自然要卖,这镯子是可是上好的祖母绿,这手工您也看到了,除了咱们点妆阁能做得这般精致,怕是没第二家能做得这般精致了,这镯子既然郡主喜欢,三娘报个实在价,白银一千五百两,郡主您看——?”

    苏妙儿朝身后司琴点头,司琴由袖中拿出三张银票放于柜面,秦三娘拿起银票细看,三张面额全为五百,且俱是四海钱庄的银票,她乐滋滋地将银票收好,笑道,“郡主果然大方。”

    苏妙儿趾高气昂地看向叶莹玉道,“叶莹玉你还不将本郡子的镯子放下?可别污了本郡主的镯子!”

    叶莹玉一张俏脸唰一下就气得通红,奈何苏妙儿的郡主身份摆在那里,即便她是帝师府的嫡出姑娘,可到底比不上有封号的郡主,只能忍着气松了手,心中却是将苏妙儿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在叶莹玉怨憎的眸光中,苏妙儿心情舒爽地将镯子套进手腕,尔手略带讥诮地看着叶莹玉道,这人啊,就要有自知之明,不该肖想的偏要去肖想,这不是送上门给别人羞辱!”

    听得这番不加掩饰的羞辱之言,叶莹玉气得俏脸惨白,气急之下再也按捺不住心中那被羞辱而衍生的怒火,咬了咬牙她道,“郡主何必欺人太甚,明明是莹玉和韵婷姐姐在郡主之前先看中的这镯子,何来肖想之说?”

    她这番话说得太快,便是王韵婷想阻拦也来不及。

    皱着眉,王韵婷伸手将叶莹玉的衣摆一扯,示意她不可再冲动,惠安公主和苏驸马对这唯一的女儿,苏妙儿可是宠得到了骨子里头,真要惹得这苏妙儿上了脾气,谁知道她会不管不顾的做些什么出来!

    镇国公府虽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可也正因为这一点,更不能和惠安公主府关系闹僵,要知道,惠安公主可是当今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更是太后娘娘唯一的女儿。

    “何来肖想?叶莹玉,你还有脸说你何来肖想?”苏妙儿冷冷地看着叶莹玉清丽的小脸,一股子厌憎就升了起来。

    昨儿晚上,她不小心偷听到惠安公主和苏尚庭的谈话,皇后娘娘好像有要将叶莹玉纳为太子良娣的意思,一想到风光霁月的太子表哥,竟要纳叶莹玉这个虚伪做作的女人为太子良娣,苏妙儿的心里,就跟打翻了的佐料坛子一般,什么滋味都有。

    她很喜欢太子表哥,可是亦也知道太子表哥虽然对她很是亲厚,可是她想要嫁给太子表哥,却是不可能的,她很清楚,以太子表哥的身份,一定要娶那些重臣之女,她苏妙儿虽然是惠安公主的女儿,虽然是太后娘娘亲封的清霞郡主,可是公主府,到底没有实权,帮不上太子哥哥,所以她便将这份对太子表哥的喜欢藏在了心底最深处。

    可是如今,知道叶莹玉即将在为太子良娣,被她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份爱而不得的不甘,就猛然爆发出来。

    太后娘娘是她苏妙儿的亲外祖母,皇上是她的亲舅舅,以她这样的身份尚且不能嫁太子表哥,凭什么身份不如她的叶莹玉反倒可以嫁给太子表哥?

    愈想愈气,被愤怒和不甘以及妒忌激得失了理智的苏妙儿,冲着叶莹玉挥手扬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叶莹玉脸上迅速浮现一个小小的五指山印,她捂着脸后退一步,羞愤却又不敢还手,只能气愤不已地瞪着苏妙儿。

    见她还敢拿眼瞪自己,苏妙儿就回瞪过去,讥诮地看着叶莹玉道,“太子表哥是怎样的身份?就凭你也敢肖想太子表哥?叶莹玉,若再让本郡主知道你肖想太子表哥,本郡主就不只赏你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说完她带着一众丫鬟扬长而去,留下气愤交加的叶莹玉以及柳眉深蹙的王韵婷。

    虽然此时店里只得秦三娘,以及她们二人的丫鬟,可是身为帝师府的嫡出姑娘,当着下人和商妇的面,被人打了一巴掌还不能还手,这份羞辱,也委实丢脸了。

    羞愤交加的叶莹玉,实在没有勇气再留在这点妆阁,匆忙向王韵婷道了别,扭头就要往外走,却一眼就看到站在门边,一脸似笑非笑望过来的季望舒。

    季望舒也没想到,不过是想着来点妆阁帮老夫人花点银子出去,居然能赶得这么巧的,看了这么一出大戏,打人的少女她虽然不认识,可由那刁蛮少女称太子为表哥,且这少女敢跋扈到对帝师府的姑娘动手的情况来看,满上京,除了惠安公主府的清霞郡主,还能舍谁?

    她对叶莹玉没什么好感,当日在平南王府,叶莹玉故意为难她的事还历历在目,而她也借此逼得叶莹玉和她打了个赌,如今亲眼目睹叶莹玉被人打了一记巴掌不敢还手,在她看来,这可不正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叶莹玉在看到季望舒似笑非笑的笑脸时,内心那股子羞辱愈发不堪了。

    虽不知道季望舒在这门口站了多久,亦不知道刚刚的事,季望舒看了多少进去,可是她又不是傻子,季望舒那似非笑的嘲讽她怎么看不出来!

    狠狠瞪着季望舒,她道,“季大姑娘不用幸灾乐祸,它日被打的,说不定就是季大姑娘你。”

    季望舒讶然挑眉,“怎么叶姑娘让人打了吗?这天子脚下,居然也有人敢打叶姑娘你?叶姑娘,望舒贸然请问,是谁?敢对叶姑娘你动手?”

    叶莹玉一噎,只气得几欲吐血,手中的丝帕已经被她扭得变了形。

    狠狠看了季望舒一眼,她正想离开,却不妨在经过季望舒身边时,听得季望舒淡淡地道,“叶姑娘不愧是帝师府的嫡出姑娘,果然信守承诺。”

    这个信守承诺,指的自然是当日叶莹玉和她打赌下棋,输的人以看见了对方就能主动避开一事。

    叶莹玉脚步一顿,猛然侧过头看着季望舒,一字一字地道,“季望舒,你别得意,总有一日,我会赢回来的!”

    “哦?是吗?那我拭目以待了!”季望舒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又悠然道,“不过叶姑娘,往后之事,咱们自是往后再议,如今眼前却有一事,望舒想要请问叶姑娘,两天之后太后娘娘举办的宫宴,不知道叶姑娘您,是否还能信守当日之诺呢?”

    叶莹玉身子一颤,她怎么就给忘了这事了?

    当日赌约,输了的人要主动避让对方,可两天之后太后娘娘办的宫宴,发了话,各勋贵府邸的嫡女都得赴宴,她若去了,在席中就得处处主动避让季望舒,成为一个笑话,可若不去,太后娘娘那边不好交待!

    “望舒相信,以叶府帝师之名,叶姑娘想必不会做出自食其言之事吧?”看着脸色铁青一片的叶莹玉,季望舒淡淡抛下这么一句话,便走向店里。

    叶莹玉的脸,因为她这一句话更显阴暗,她扯了扯手中早就不成形的丝帕,转过身看着季望舒道,“季姑娘放心,叶家人,自不会做出自食其言之事。”

    说完她转过身,挺直着腰杆离开,仿似这样,就能挽回一些她今日丢失的尊严!

    一直观看着不曾出声的王韵婷,慢慢走向季望舒,淡声道,“季大姑娘,果然聪明,可是季大姑娘难道不觉得,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样才是世家女应有的风范吗?像季姑娘这样咄咄逼人,实在有失风度。”

    原本正观看柜台里摆放着的各式首饰的季望舒慢慢转过身子,同样淡然地看向王韵婷道,“我与姑娘素昧平生,姑娘你不觉得这样指摘一位与你素昧平生的女子,同样有失风度吗?”

    王韵婷微微一怔,她从没见过,被人指责了还能这般若无其实,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式方反击回来的女子。

    略微一怔过后,她淡然笑道,“季大姑娘不认识我,我却久仰季大姑娘之名,倒算不得素昧平生。”

    潜台词便是你不认识我是你孤陋寡闻,但我对你却是十分了解,所以这样指摘你,亦不算失了风度。

    季望舒挑眉,唇边亦勾了一抹浅笑,“世人都云镇国公府的王三姑娘蕙质兰心,如今一见,不过尔尔。”

    王韵婷长长的睫羽微微闪动,脸上的笑意渐渐加深,她道,“世人都喜道听途说,人云我亦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中有假,假中亦有真,季大姑娘又如何分辨这真真假假?再者说,从来世人口中的真假是什么,又岂是一人一言所能决定?”

    世人都说她王韵婷蕙质兰心,你季望舒一人说不是,岂不是枉做那螳臂挡车徒惹笑柄之事!

    季望舒闻言却是不置可否,原以为这个王韵婷有些意思,可如今看来,太过沽名钓誉,就冲这一点,这王韵婷这一生也就局限在这了!

    “王姑娘所言,甚是,对王姑娘来说,只要世人认可你王姑娘蕙质兰心,那你大可自认为你蕙质兰心,全不用在乎我对王姑娘你做何评价。”说完转了身,精心欣赏柜台里面的各色首饰。

    王韵婷眸光幽深地盯着她的背影,她不信,世上会有女子不在乎声名,她不信,世上会有女子,不在乎世人对她的评价!

    “季姑娘难道就不想听听世人眼中嘴里的你,是怎样一个人?”捏了捏手,她一字一字地盯着季望舒的背影道。

    季望舒依然欣赏着各色精致的首饰,没回头,就那样淡然地道,“世人如何看我,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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