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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俩就这样闲聊着直至吃完晚膳,消了会食后,见雀儿一脸疲惫的模样,惠安公主心疼女儿,便让宫女侍候着雀儿在华音阁睡下。
待雀儿睡了之后,惠安公主离开卧房走向厅堂,压低了声音问秦嬷嬷,“嬷嬷,大夫怎么说?”
“公主,大夫说了,方老头的身体撑不了三个月了。”秦嬷嬷同样压低了声音回她。
一听活不了三个月,惠安公主肃穆的脸上就勾了一抹冷笑,“倒是便宜他了,罢了,雀儿既要留着他,就容他留着。”
再不顺眼,一个活不过三个月的人,她即便再恨之入骨,为了女儿,三个月也是能忍的。
“公主,您不觉得方家一家子这样做很奇怪吗?”秦嬷嬷将往事和今日发生的事回想了一遍后,小心冀冀地道。
惠安公主挑眉,瞟了秦嬷嬷一眼,“有什么话,你直说。”
秦嬷嬷忙道,“公主您仔细想想,当年方家的在公主府待遇不薄,她好好的为什么要拐了大小姐一家子逃离上京?若说是因为受人指使,她拿了钱财所以把大小姐怎样倒也说的过去,可大小姐如今的样子公主您也看到了,方家分明是供着大小姐的,隔了十二年,方家把大小姐安然无恙的送回公主身边,那当年又为何要把大小姐给拐走呢?他们图的是什么?”
她这一袭话合情合理,惠安公主不是没想到,只是初见丢了十二年的女儿,她实在不愿离开雀儿,所以才会等雀儿睡熟了,想着去追问方老头当年的真相。
“去,将方家老头带过来。”摆了摆手,惠安公主吩咐。
昏暗的小房间里,方大爷正躺在床上,虽疲惫不堪,却无半丝睡意。
听得外面的脚步声,方大爷忙下了床,打开房门,见是公主身边的嬷嬷,只听那嬷嬷道,“公主要问你当年之事的真相,你去了之后如实相告,公主已经答应了大小姐,不会赶你走,你应该感谢大小姐,是大小姐仁善,公主才不追究你们方家当年所犯之罪。”
方大爷眼中含泪,却没有多说什么,只紧紧跟在秦嬷嬷身后。
“草民叩见公主。”进了偏厅,方大爷看着高坐上首的惠安公主,忙跪下嗑头。
惠安公主怀着愠怒盯着跪在地上的方大爷,想到大夫所言,眉头轻轻蹙起,强压着心里的愠怒,轻轻摆手,“免了,起来吧。”
倒不是她心善所以才叫方大爷起来,只是大夫说了,这方老头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么跪下去,万一他身体受不住晕倒,当年的真相,岂不是追查不出来了!因为这层顾虑,她才命方大爷起来,否则按她心中的意愿,她只恨不得让方老头就这么一直跪着。
“说吧,当年方氏为何要将本宫的女儿拐走?”压着心中的愤慨,惠安公肃声看向方大爷。
方大爷垂着头,轻轻道,“不瞒公主殿下,当年是有人抓了我那才刚三岁的孙子,用我那三岁孙子的性命威胁草民的儿子儿媳,那人说,只要草民的儿媳将雀儿送去他指定的地方,他就会将草民的孙子放了。”
“所以你们就为了保住你们的孙子,抓了本宫的女儿?”听到此处,惠安公主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愤然,重重拍向桌面恨声斥责。
长长的护甲因为用力过猛所以折断,惠安公主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痛楚,只红着眼愤然盯着方大爷。
方大爷凄然点头,“是,草民那不成器的儿子儿媳的确是这样想的,只要将大小姐送去那人指定的地方,就能换回自己的儿子,可是在去的半路上,大小姐哭了起来,我那儿媳看着哭泣的大小姐,终是狠不下心,就抱着大小姐来找草民,草民原想将大小姐送回公主府,可是没想到,草民还没走到公主府,就发现有人暗中跟随,好在当天是上元佳节,人流众多,草民一家才得以逃出生天,万般无奈之下,草民只好带着一家老小,偷偷离开了上京,还请公主恕罪。”
听说方大爷的诉说,惠安公主面色稍霁,想了一想后就盯着方大爷继续问,“那为何不早点将雀儿送回本宫身边?为何要让本宫生生等了十二年?”
方大爷愧疚地垂头,“公主,当年草民一家疲于逃命,每个地方都不敢久留,根本不敢回京城,说来也是草民愧对公主,这些年草民看着雀儿一点点长大成人,草民心里委实舍不得,这才自私的将雀儿留在身边,草民不敢奢求公主原谅,只求公主日后能好好照顾雀儿。”
“雀儿是本宫的亲骨肉,本宫自会好好照顾她,本宫问你,当年抓了你孙子的人,是何人?”惠安公主冷然问。
方大爷轻轻摇头,“不瞒公主殿下,当年草民一家并不曾见过那人,那人只留了一张纸条,那张纸条,草民还保管得好好的。”说完他从胸襟拿出一个小木匣。
秦嬷嬷接过小木匣打开,拿出里面已然有些泛黄的纸条递给惠安公主。
惠安公主接过,因为年时已长,纸条上的墨迹隐隐模糊,但仍可看出是命方氏将雀儿送去城东一处地方,只要方氏按他所写做了,他就会放了方氏的儿子。
看完纸条上所书,惠安公主就皱了眉,就这么一张纸条,这上面的字迹,她瞧着也眼生之极,实在无从设想幕后之人究竟是谁,究竟是什么人,要对她当年不过三岁的幼女下手!
“退下吧,看在雀儿为你求情的份上,以后你就留在公主府里好生休养。”惠安公主挥手,示意方大爷退下。
方大爷感激地嗑头谢恩后退下。
“嬷嬷,你们说,会是什么人想要加害雀儿?”惠安公主面有忧虑地看着秦嬷嬷和李嬷嬷问。
只要一想到暗中有一个人,处心积虑地针对她的雀儿,她就无法放心,十二年前,雀儿只不过才三岁,那人就敢对这样一个小孩子下手,如今雀儿平安归来了,那人若还活着,只怕更加不会放过雀儿,这样一想,她心中就坚定了,以后要多派一些侍卫保护雀儿的念头。
秦嬷嬷和李嬷嬷互看一眼,秦嬷嬷想了想,略带探询地道,“公主,会不会是因为沈驸马或沈府的原因?”
当年沈府原本属于晋忠王派系,却因为惠安公主的原因,不得不转投当皇后娘娘和七皇子也就是今上,虽然沈府转投并不是晋忠王败走的关健所在,但也有泰半的原因,所以秦嬷嬷才会设想是晋忠王派系的人想要报复沈驸马,所以才会对大小姐下手,要知道,沈驸马可就这么一个血脉。
会是尽忠于十一弟的人,为了报复沈府和泽轩,才对雀儿下手的吗?
惠安公主陷入沉思,当年七哥和十一弟争夺皇位,她亦是很清楚的,父皇看中的是十一弟,于她自己的私心中,其实也觉得父皇的选择非常明智,只是七哥打小养在母后膝下,母后想要七哥坐上皇位,她孝顺母后,自是听从母后的安排,下嫁给沈泽轩,而沈府,果然因为她的下嫁,不得不转投七哥门下。
沈府背叛了十一弟,忠于十一弟的人会因此而动怒,想要杀泽轩唯一的女儿也在情理之中。
揉了揉眉心,惠安公主道,“嬷嬷说的有理,只是都过了十二年了,当年追随十一弟的人,只怕还有不少躲在暗中,嬷嬷,我好担心,我怕那些人,在知道雀儿回来之后还不死心,还想着要杀我的雀儿。”
秦嬷嬷和李嬷嬷亦想到了这一点,秦嬷嬷道,“公主,为了大小姐的安全,不如多派侍卫保护大小姐?”
惠安公主点头,又道,“嬷嬷,明天你们随我进宫面见母后,雀儿好不容易回来,我总得告诉母后,也为雀儿请封。”
秦嬷嬷和李嬷嬷笑着点头,“公主想的周全,太后娘娘也一直念叨着大小姐的下落,如今大小姐平安归来,太后娘娘也就放了心。”
提到母后,想到当年雀儿丢了之时,母后安抚了她整整一月,惠安公主心里就柔软下来,想着雀儿失而复得,母后知道定然也高兴,以母后对自己的宠爱,妙儿既然都赐封了郡主之位,雀儿怎么都不可能低于妙儿,想必母后亦会封雀儿为郡主。
对于失而复得的这个女儿,惠安公主满怀愧疚的同时又满心欢喜,所以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都给这个女儿。
安排妥当之后,惠安公主便进了卧房,慈爱地看着睡得香甜的雀儿,惠安公主暗下决心,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保护雀儿,再不让她有任何的危险!
公主府另一侧的栖雁轩里,灯火通明。
“爹,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土包子,当真是娘的女儿吗?”苏妙儿小脸繃得紧紧的,皱着眉头问。
苏尚庭望了她一眼,这一眼不像惠安公主在时那般温柔慈善,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妙儿,这话,在为父面前你尚能说,可若是让你母亲听到,便是为父,也保不了你。”
苏驸马鲜有的肃穆让苏妙儿有些害怕,扁了扁嘴道,“爹,在母亲面前,我自是不敢放肆的,可是爹,她真的是妙儿的姐姐吗?可从前为什么没听爹和娘说起过?”
“妙儿,你应当知道,你娘在嫁给为父之前,还曾嫁过给承平侯沈府,云雀,就是你姐姐,是你娘和沈驸马所生之女,比你大一岁多,你姐姐她三岁那年,你母亲和我带着你姐姐在上元佳节那天去逛花灯,没想到那天人太多,你姐姐的奶娘抱着你姐姐走失,你娘发现你姐姐不见之后,伤心了很久,如今你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你可要让着一点,不要去惹你姐姐,伤你娘亲的心,知道了吗?”
自个娘亲在嫁给她爹之前还曾嫁过一次的事情,苏妙儿却也是知道的,听闻土包子和她不是同一个爹生的,苏妙儿就放了心,即便那也是娘的女儿,可如今府上娘的夫君是她苏妙儿的爹,一个没了亲爹的姐姐,即便娘亲再宠她,也不可能越了她苏妙儿。
只是想到从今往后,她便不再是娘唯一的女儿,她心里又多少有些不开心,便撅着小嘴道,“爹,她都失了十二年,谁知道这十二年里,她做了些什么事,万一她要是做了有辱我们公主府的事情,事后传了开去,岂不是要拖累女儿?”
苏尚庭眸光一凝,看着女儿娇嫩的小脸,沉声道,“妙儿,为父再和你说一遍,类似这样的话,在你娘亲面前绝不可以说,你娘好不容易寻回这个女儿,若听到你这样诋毁你姐姐,你娘绝不会轻饶了你。”
接连被素来疼爱她的父亲训斥了两次,苏妙儿就鼓起了嘴,“她一回来,娘偏心她也就算了,爹您也帮着她训斥妙儿,您是妙儿的爹又不是她的爹,难道您也和娘一样只疼她不疼妙儿了吗?”
没想到女儿反应这么大,苏尚庭一窒,面色放柔和下来,叹了口气轻声道,“妙儿,爹怎么可能疼一个外人不疼你,爹这么说,也是为你好,你不是不知道你娘的脾气,爹是怕你口无遮拦,惹恼了你娘,受苦的又是你。”
“爹,你放心,在娘跟前,妙儿不会乱说话的。”被苏驸马这么一安慰,苏妙儿马上又开心起来。
苏尚庭欣慰地点头,看了看窗外道,“妙儿,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苏妙儿乖巧地点头,苏尚庭便负着手离开栖雁轩。
出了栖雁轩他径直往华音阁行去。
进了华音阁,秦嬷嬷早迎了过来道,“驸马,公主见大小姐累了,就留了大小姐休息,驸马还是在偏厅等公主出来吧。”
便是亲生的女儿,歇息了也要避嫌,更别说他还不是大小姐亲爹,秦嬷嬷此举,却是妥当的。
苏尚庭点头,抬脚进了偏厅,秦嬷嬷命两个宫女侍候着,她则转身进去禀报公主。
听完秦嬷嬷的禀报,惠安公主便恋恋不舍地又看了睡得香甜的雀儿一眼,方起了身。
“公主,当年到底是什么原因,方家要抱走雀儿?”见惠安公主走了进来,苏尚庭忙起身迎过去,一边问。
惠安公主便将方大爷所言一一转述出来,苏尚庭听完皱起了眉头,“公主,如此说来,岂不是查不出幕后之人?”
惠安公主无奈地点头,苏尚庭又道,“虽说隔了这么多年,可难保那幕后之人知道雀儿平安归来后,再次下手,公主,您还是多派几个侍卫保护雀儿。”
“我正有此意,尚庭,我和嬷嬷有商议过,当年对雀儿下手之手,极有可能是忠于十一弟的人,为了报复沈家和泽轩,才会对雀儿下手,为了雀儿的安全,我打算明天进宫,恳请母后挑几个宫里的出来侍候雀儿,这样我也能放心一些。”惠安公主道。
苏尚庭有些愕然地看着惠安公主道,“公主,您是说,那幕后之人,是晋忠王的人?”
惠安公主点头,“尚庭,你也知道,咱们公主府,即便有仇敌,也应该会直接针对我,而不是对一个三岁的孩子下手,除了沈府的原因,我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对一个三岁的孩童下手。”
苏尚庭想了想,的确也有道理,遂点头道,“公主所言不差,不过如果真是晋忠王的人,公主倒不用太过担心。”
“为何?”惠安公主讶然地挑眉看向苏尚庭。
苏尚庭安抚地握住她的手,“公主您想,晋忠王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那些忠于他的人,这些年想必躲的躲死的死,所剩无败了,就算真有那么几个死忠之人,晋忠王都死了这么多年,他们想必也不会轻易入京,所以啊,若真是晋忠王的人,公主您倒还可以放心一些。”
他分析得头头是道,惠安公主原本揪着的心也因为他这一番分析而松了下来,点头不已。
“公主,如今雀儿回来了,于情于理,这事您都应该去知会承平候夫妇,毕竟他们,也一直挂念着雀儿的下落。”苏尚庭又道。
听他提及承平侯夫妇,惠安公主脸色略显踟躇,自打沈泽轩死后,承平候夫妇虽看她不顺眼,但好歹念着雀儿还算和颜相待,可雀儿丢了之后,承平侯夫妇见了她便没个好脸色,而她身为公主,自是不愿去奉迎,所以自打雀儿丢了之后,她起初还会去探望承平侯夫妇,而承平侯夫妇见了她,却总是淡漠疏离,次数多了,她便再也不去了,如今雀儿终于回来了,不管她和承平侯夫妇的关系如何,雀儿始终是沈泽轩的女儿,于情于理,的确应该去知会承平侯夫妇。
“等明天进宫看过母后之后,我再去承平侯府。”虽然心中极不想去承平侯府,可是为了雀儿,惠安公主也只能无奈道。
她心里明白,承平侯夫人对她不满,不仅仅是因为她没为泽轩守节,也不仅仅是因为雀儿丢了,在承平侯心里,只怕认为,因为她有了尚庭,有了妙儿,所以才会对雀儿不上心,才会弄丢了雀儿,这才是承平侯夫人对她最大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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