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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如意客栈,君兰院。
云泓之听完长孙逊派来的护卫左辅转述的话之后,脸色虽然阴沉,却仍是压着心中怒气道,“劳左护回去禀报你们世子,就说云二明日就携家妹离开。”
左辅闻言点头,转身大步离开。
世子的命令他已经带到,他相信云泓之是个聪明人,不会应承了却又不做,敢违抗世子命令的下场,不是他云泓之承担得起的。
另一间厢房里,云若兰焦灼不安的来回踱步,长孙逊竟派了贴身保护他的护卫左辅前来,是为了什么呢?
‘叩叩’声响起,“九妹,二哥可以进来吗?”云泓之的声音传来。
“二哥请进。”
云泓之大步迈入,迎上云若兰略显紧张又有一丝期冀的双眸,他星目便是一凝,不管九妹是因为真心喜欢长孙逊,亦或是因为云府的原因才想着嫁给长孙逊,在亲眼目睹九妹自甘为妾,长孙逊还无情拒绝后,他都不愿九妹和长孙逊有什么牵扯,可是九妹心中,显然和他是不一样的。
“二哥,世子他派人来,是为了什么事?”他眼中满是怜悯,云若兰心中愈发惴惴,咬了咬唇,轻轻地问。
她堂堂云国公府的嫡女,太后娘娘亲封的明月郡主,自甘为妾都被无情回绝这样有失尊严的事都经历过了,还能有什么事比这更羞辱人的呢?再坏也不过是如此罢了!
看清她眼中的不安和坚定,云泓之心中暗暗叹息一声道,“九妹,世子让我带着你即刻回燕梁。”
等了这么久,却只是让她回燕梁。
云若兰心中一松,说不清是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但有一点她很清楚,她也该回燕梁了,在西楚帝都这么耗着,反正也接触不到长孙逊,而她想要做的必须做的事,也迫在眉睫了,长孙逊总不可能在西楚长留,他总得回燕梁的,等他回燕梁之后,她想要做的事想必也已经做好,到了那时,她相信,长孙逊会看得到她为他的付出,会知道,这天底下,除了她云若兰,再没有一个女人能与他并肩而立了!
“二哥,世子说的对,我们离开燕梁已久,是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太后娘娘也会生气了,二哥,回去之后想必国公会责罚二哥,都是若兰一意孤行,害了二哥。”她一脸歉然的看着云泓之,柔弱的声音里满满的歉疚。
她爽快同意回燕梁的态度让云泓之为之舒心,原以来还要费些口舌才能说服,却没料到她会马上同意,云泓之轻轻摇头道,“你是我嫡亲的妹妹,二哥也帮不了你什么,这些年让你受苦了,回去之后,二哥一定发奋图强,要让那些瞧不起你我兄妹二人的好好看看,以后二哥,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云若兰点头,心中说一点都不感动是假的,可是她亦清楚,她这个二哥,虽然有才,可是却太看重整个云府的兴衰,太敬重祖父云国公,所以,即便她是他唯一的亲妹妹,他也不会为了她而去忤逆祖父,更别说去做对整个云府有损之事了。
正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会将她和长孙逊的交易瞒着云泓之。
她不像她这个二哥愚忠,在明知道生母是被长房所害却因为祖父一句一笔写不出两个云字,就将杀母之仇掩下不提,她从不认为她云若兰要靠着云国公府才能出人头地。
她势必要报杀母之仇,要用云家长房的鲜血,去铺就她璀璨锦绣的前程,有朝一日,她要坐上那天下最为尊贵的女子才能坐上的凤位,笑看曾经欺凌侮辱,曾经对她不以为然的那些人!
她才不像云府内院那些个目光短浅的女子,仅一个郡主封号就让那些人红了眼各种嫉妒愤恨。
区区一个郡主算得了什么,总有一天,她要身着凤袍掌管凤印,做那天地间最尊贵无比的女人!
晋阳城东,一栋外观和寻常晋阳士绅府邸没啥区别的宅院里,齐亲王来回踱步,一想到白日那远远一眺所见的那小姑娘,齐亲王就觉得心里面就跟有只野猫在挠啊挠似的,痒得他分外难受。
除去早些年的太傅陆府的陆氏锦绣,以及长乐伯府的孟氏孟云燕,他就没见过如此极品之姿了,单就那一双勾魂摄魄的凤眼,就叫人欲罢不能,他原本是不想回上京,可是将近年关,该走动的也得走动了,所以这才想着回上京,没想到这进京的路上,竟能在晋阳这小小的弹丸之地遇上这样的极品,倒不虚此行了!
“王爷,总管大人回来了。”内侍的通报声让齐亲王顿时止了脚步,兴冲冲的朝房门口的方向望过去。
吕总管大步迈进厢房,齐亲王伸长脖子见只得他一人,只当齐亲王将那小娘子送去了另一个厢房梳洗,正想问,却听吕总管道,“王爷,那姑娘有些扎手,小的不知道能否下手,这才回来禀明王爷,让王爷您做决断。”
齐亲王原本兴奋的神情顿时一窒,那双纵欲过度而略显浮肿的双眼,就满是恼怒地看向吕总管,“是谁家的姑娘?”
吕总管压低了声音道,“王爷,奴才去探听时,听得那姑娘和身边丫鬟说话,唤同行的少年为品言表哥,那丫鬟又说的是叶家表少,奴才思来想去,叶左相之长子,可不就叫叶品言,若那少年乃叶左相的嫡长子,只怕那姑娘的身份,约莫是靖安侯府上的,事关重大,奴才不敢擅做主张,还请王爷怒罪。”
靖安侯季青城的女儿?
齐亲王双眸划过一丝异样的神彩,早些年他看中了太傅陆府的陆锦绣,只是那时,他不得父皇欢心,因为知道父皇不会将太傅之女赐婚于他,所以他便压下心思没去求父皇赐婚,后来陆锦绣被赐婚于靖安侯季青城,他心中还很是不舍不甘了一阵子,当年季青城得了他贺兰凌看上的女人,如今他看上季青城的女儿,可不正是天意吗!
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一双似嗔非嗔似喜非喜的凤眸,齐亲王的心头痒的愈发难受,强忍着心头上酥软之意,他问,“可知那丫头和叶家小子要去哪?”
“这个奴才倒没听到,不过奴才交待了,定要让奴才明早过去之后,再让那兄妹二人启程,王爷,这叶府的少爷和靖安侯府的姑娘,怕是不好下手,这二人若失了踪,只怕叶府和靖安侯府不会善罢干休。”瞧王爷一脸势在必得的表情,吕总管心中掂量一番后,小心冀冀地道。
他倒不是因为出于关心齐亲王才这么劝说,而是因为,一旦齐亲王真抓了叶左相长子和靖安侯的女儿,叶府和靖安侯想必不会善罢干休,若没查到齐亲王头上倒也好说,可一旦事情败露,齐亲王身为王爷,即便受罚也不过是不痛不痒,可是他却不同了,身为齐亲王府的大总管,想必会是那被叶府和靖安侯府迁怒的对象,早些年齐亲王强抢商户女之事败露之后,当时齐亲王身边的总管还不是他,是赵大总管,赵大总管最后可不就落了个被皇上判腰斩之刑的一场。
有了赵大总管的前车之鉴,吕总管才会这般相劝齐亲王。
齐亲王不满地瞟了身边心腹一眼,别以为他不知心腹心中的小算盘,不就是怕事败之后他这个王爷叶府和靖安侯奈何不得,从而将怒气发泄在他这个奴才身上吗,为人奴才的,往日里跟着他这个亲王吃香的喝辣的狐假虎威,到了有责任的事上就怕了?这可不行!
被齐亲王浮肿的双眼这么阴森森一瞪,吕总管心中那些小算盘就顿时吓得烟消云散。
垂了头他不敢看齐亲王,嚅了嚅嘴唇他道,“王爷,奴才看这兄妹二人,只带了两个贴身丫鬟和两个随从,若是安排得周到一点,人倒是可以抓过来的,就是怕万一走漏了什么风声,会扯上王爷您。”
只带两个丫鬟加两个随从就这么大喇喇的出门,真是不知世道险恶的无知少年。
齐亲王闻言不由摇头,却又觉得这样更方便他行事,想了一想他便吩咐,“你去安排下,多找点人,明天等那兄妹二人启了程后,在偏僻的路段劫人,记住那几个下人一定要斩草除根,知道了吗?”
吕总管恭声应下,想着自家王爷特殊的嗜好,又道,“王爷,那叶家公子呢?”
齐亲王脑中就不由浮现出那双妩媚动人的桃花眼,情不自禁的咽了口水,年龄虽然大了些,可是那张脸,真正让人舍不得,“一并擒来,可别伤了那兄妹二人。”
吕总管忙点头,“王爷您放心,奴才一定命人好生照顾着,绝不会让那兄妹二人有丝毫的损伤,只是,王爷,若是叶府和靖安侯查到这边可怎生是好?那客栈要不要?”
以叶府和靖安侯的势力,自个府上的公子姑娘好端端的消失不见,定然会追查,兄妹二人住进客栈时可是很多人都看到的,虽说人不是在客栈丢的,亦难保叶府和靖安侯会不会将客栈里的人给抓去审问。
齐亲王自是听懂了他的意思,点头道,“人抓好后,那几人就不用留了。”
他又不是只有这一家替他做这些事的店,没了这一家,还有别家。
吕总管得到王爷杀人灭口的答复后心中就是一寒,虽然这提议是他自己向王爷提出来的,可一想到王爷连犹豫都不曾,就同意了,那些人,这些也算是尽心尽意地替王爷做那些下三滥的勾当,到最后还落个这样的下场,真正让人寒心。
当然,这一丝怜悯和寒心也不过一闪便逝,在他看来,他虽然也是齐亲王府的奴才,可到底是齐亲王府的大总管,又深得齐亲王看重,身份自不是那些蝼蚁所能相提并论的,王爷可不会像对那些蝼蚁一般对他。
出了厢房,他命人将干儿子五福给叫了过来后,便将王爷命他做的事说给五福听,五福听完心中自是也觉得自家王爷如今愈发的胆大包天,不由咋了咋舌道,“干爹,您怎么不劝着王爷?叶左相府的公子和靖安侯的姑娘,这哪一个都能要了咱们的小命啊!”
吕总管瞪了他一眼道,“我如何不知道关系重大,只是王爷他打定了主意,我又能如何?”
想到自家王爷那色胆包天的性子,五福便也只好摇头,又道,“那干爹可是有办法了?”
吕总管点头,“办法是有了,等明早这二人启程,咱们带着人远远的跟着,等到了僻静的路段再下手,这兄妹二人只带了两个丫鬟并两个随从,倒是好下手,我担心的,是怕事后叶府和靖安侯府会追查。”
一听那兄妹二人只带了两个丫鬟并两个随从,五福就放了心,他原以为叶府长子和靖安侯府的姑娘出行,身边少说也有几十个护卫随行,这下他就不用担心了,他轻轻摇头道,“干爹,只要能将人给劫了,后续的事,倒没啥可担心的。”
吕总管不由纳闷地看着他,五福又道,“干爹,您仔细想想,这勋贵世家的小姐,平白无故的消失后,哪家府邸敢将这样的事大张旗鼓地闹腾?便是为了自个府上别的姑娘的名声,这样的事捂都捂不及了,又岂会闹得人尽皆知?”
他这般一说,吕总管双眼就是一亮,对呀,他是太过忧心,所以倒没想到这一层上,那些所谓的勋贵世家,最看重不就是那么个清名吗?
自己就是抓了靖安侯府的姑娘,靖安侯府只怕也不敢明着去查,就算背地里查到什么线索了,只怕也只会当没生过这么个女儿,随便找个由头对外宣称自家姑娘病死了都是有可能的。
“还是你小子机灵,这事就交给你去安排,明日一早,咱们就去那边。”拍了拍五福的肩膀,吕总管打了个呵欠便往床上一躺。
翌日一早,简单梳洗过后,季望舒一行人便下了楼,边墨砚主仆三人正坐在一楼大厅侯着,她抬眼望过去,若不是熟悉的人,只怕真会以为坐在那里的,是叶府的叶大公子。
因为易容成叶品言的模样,又将身上那身太过招摇惹眼的红裳给换了,一身暗蓝华袍的边墨砚坐在那里,倒没了往日里的耀眼,看上去只似一个俊秀的公子哥。
命白芍去结了账后,一行人便上了各自的马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离客栈之后,另一辆马车带着十来号人也驶离客栈。
出了晋阳城后,官道上几乎没什么人烟,马车稍稍加速,就这样行驶了一个时辰之后,就到了一条山道边,两侧再无人烟极为寂静,季望舒便命驾车的玄武停下来。
她们停下之后,在她们后面驾着马车的青龙也扼了缰绳停下来。
一行人下了马车,边墨砚看了看四周道,“倒是个杀人劫财的绝佳之地。”
话刚落音,紧追而来的吕总管和五福带着十来个蒙面人也停了下来,看着对面神色自如的边墨砚和季望舒,吕总管心头就隐约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这表兄妹二人,见了自己这一行明显扮做匪徒的人,不应该惊慌失措一脸惶然的求饶吗?
怎么这表兄妹二人明明看到自己这一行人了,却镇定自若一点都不害怕呢?
这念头不过一闪便被他压下,他刻意压着嗓子道,“前面的,识相的乖乖的跟着大爷走,否则休怪大爷刀下无情。”
大声嚷出来后,他以会这样那表兄妹二人总该吓得花容失色痛哭求饶了,结果,那叶品言却突兀地大笑起来,笑完还转头看着表妹道,“表妹,你怕不怕?”
那戴着帷帽的表妹轻轻摇头,声音脆如铃铛一般,“有表哥在,表妹岂会怕,表哥还是快杀了这不男不女坏事做尽丧尽天良的奄人,咱们还得赶路,记得只需留一个活口就行。”
吕总管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表兄妹二人神情自若的似家常叙话般,等听到季望舒骂他奄人之后,吕总管就气得一挥手,他一挥手,五福打首的十来号人就骑着马朝边墨砚一行人奔过去。
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兄妹,等他将这兄妹二人抓住带给王爷,等王爷玩腻这兄妹二人之后,他吕颂平定要让这兄妹二人后悔今日羞辱他奄人之耻!
身为内侍,最忌恨的便是被人骂为不男不女的奄人,季望舒的话触及了吕总管最不能碰及的底线,以至于盛怒中的吕总管,失了理智,完全没有琢磨季望舒话里头的蹊跷,也自然没有去细想,季望舒是如何知道他是一个奄人的。
倘若这时他没失了理智,他一定会仔细去琢磨季望舒的话,就会明白,这表兄妹二人,早就知道他所谓的埋伏,且在等着他上勾。
齐亲王府的这些护卫,欺压一下寻常百姓官丁还行,可是遇上白芍白薇这两个江湖有名的杀手,又加上边墨砚身边四大护卫的青龙和玄武,齐亲王府护卫们那点花拳绣腿的功夫,在这四人面前就完全不够看了。
只听得噼里啪啦的声响过后,十来号人皆躺在了地上爬不起来,白芍白薇还记着姑娘的话,两人走过去,一剑一个,就跟切西瓜似的,将那些护卫的脖子给抹了,直看得吕总管两腿簌簌发抖。
我地个娘!这哪里是大户人家千金小姐的贴身丫鬟,这分明是两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二小姐,这个跟这个,留哪个活口?”白芍一脚踩着趴在地上起不来的五福,另一手则扬剑指向两眼发直两腿直哆嗦的吕总管。
被她用剑指着的吕总管倒是想跑,可是两腿直发软不听使唤,扑通一下他就跪倒地嗑头求饶,“女侠饶命,小的有眼无珠误惹女侠,都是他,是他命人来抓女侠的,杀他,杀他,他是领头的。”
他一边嗑头求饶,一边用手指着五福,生死关头,什么干儿子的都没自人一条命强。
而被他用手指着的五福,顿时气得啐了一口大骂,“吕倾平,你个奄货,明明就是你撺掇着王爷,才让王爷起了色心要抓这位姑娘,女侠,不是小的,是这个奄人,是他指使王爷来抓姑娘您的,他是齐亲王府的大总管,姑娘您别被他骗了。”
平日为了讨好这老奄货,他可没少孝敬这老东西,这老东西念着旧情也就罢了,居然还想把自己推出去替他挡死,我呸!
横竖也是死,死也要拉这老不死的垫背!
看这二人互相攀咬,季望舒只勾唇冷笑,素手轻扬指向五福道,吕总管见她的手指向五福,这心里就舒了口气,好歹这条命是保住了,正侥幸着,就听季望舒淡淡的声音传来,“他留着。”
下一秒,吕总管还没回过神,就觉得脖子上一凉,他低头,一股子鲜血猛地喷了他一脸,他伸手指向白芍,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倒了下去,两眼瞪得大大的看着天空。
“将这些尸体全抛下山崖。”季望舒吩咐。
青龙和玄武朝自家主子望过去,见主子轻轻颌首,二人便手脚麻利的拎着地上的尸体,跟扔麻袋似的扔下山崖。
五福胆战心惊的瞧着这一幕,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口水,虽知道今儿他侥幸保住了这条命,可还是忍不住害怕,害怕这几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在他招出事情的真相之后,又将他杀人灭口。
所有的尸体都扔下山崖之后,白芍就提剑指向五福的脖子娇声斥道,“老实点,把你们幕后主子招出来还可饶你一命。”
被锋利的剑尖指着脖子的五福,焉还敢隐瞒,三下五除二地便将事情给招了出来,完了还怕白芍不信他,又道,“女侠,咱们王爷不单在晋阳有这样的客栈,便是晋安福云都开的有,您若不信,小的将这些客栈的名字都报给您,只求女侠饶小的一命。”
一听还有这样的黑店,白芍就道,“名字。”
五福哆嗦着道,“晋安的店是迎客来,福云的也是这名字,女侠,小的知道的都告诉您了,求女侠饶了小的一命。”
白芍转头看向季望舒道,“二小姐,这人的命,要留着吗?”
季望舒点头,凤眸狠戾地盯着五福道,“回去告诉齐亲王,今日之事,就此揭过,齐亲王若还敢派人动我和表哥,我和表哥也不会再这么轻易放过!你也别想逃,你若不将话带去给齐亲王,不管你逃到哪里,本姑娘都会命人将你找出来。”
五福忙不迭的点头,“小姐放心,小的一定会将小姐的话带给王爷,小的绝不敢逃。”
季望舒朝白芍点头,白芍便松开脚道,“滚。”
五福爬起来,看了看马,白芍沉着脸道,“不许骑马,走回去。”
看着她娇俏的小脸,五福却觉得有如凶神恶煞一般,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垂着头,一溜烟的向来时的路飞奔。
“好一招祸水东引,季姑娘端的是杀伐果决好计谋。”待五福的身影消失之后,边墨砚挑眉看着季望舒。
让他易容为叶府大公子叶品言,又听白芍唤季望舒二小姐,他若还不明白,可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那活着的人,回到王府将事情禀报给齐亲王听,齐亲王稍加琢磨,定然会误以为季望舒是靖安侯府的二姑娘,折了那么多人,又被季望舒这么威胁,以齐亲王睚眦必报又性好渔色的性子,定是会对季二姑娘势在必得。
一想到齐亲王那些不可示人的嗜好,边墨砚便在心中替那素未谋面的季二姑娘说了声你自求多福吧,可别落在齐亲王的手里,否则那下场,可不是寻常大家闺秀所能承受的!
虽不知道那季二姑娘做了些什么,让季望舒祸水东引到她身上,但想想关于季府那些传闻,想想季府那位填房夫人叶氏所做的好事,也不难理解季望舒为何要心狠手辣的陷害自己二妹了。
只不过,她看上去最多也不过**岁的样子,**岁就有这样心狠手辣杀伐果决的手段,若非亲眼目睹,当真不能相信,这样一个小姑娘,竟能眼都不眨一下的夺去十来人的性命,还祸水东引的将十来条人命嫁祸于她的二妹。
“姑娘这般自信,齐亲王会认为你我二人一个是叶府长公子叶品言,另一个则是靖安侯府二小姐?需知这容颜可以改变,可是只要齐亲王回到上京一查这二人到底有没有出行,这真相可就揭穿了。”愈想愈发觉得眼前这小姑娘心狠手辣,相较于他自己,处在季大姑娘这个年龄时,只怕也不见得比季大姑娘厉害。
季望舒转过身,迎上边墨砚审视的双眼,凤眸俱是笑意地回他,“彼此彼此,相较世子坑边三公子的手笔,望舒自认不如,至于齐亲王信与不信,边世子倒无需担心,又或者,边世子是希望被齐亲王给惦记上?若是如此,望舒倒不介意将边世子的真实身份暗中相告齐亲王。”
听她这么一说,又看着她唇边似有若无的浅笑,边墨砚浑身的汗毛就竖了起来,这个季大姑娘,怎么看着这么瘆人?
旋即他又暗自摇头,堂堂战北王世子,竟然被个黄毛小丫头给吓到了,说出去不是丢脸吗?
他勾唇浅笑,桃花眼微微一闪,冲着季望舒抛了个他自认为风流倜傥的秋波过去道,“姑娘不惜陷害自个二妹,在下也将自己那好三弟坑了一笔,如此看来,在下和姑娘倒是心有灵犀,实乃天作之合,至于齐亲王嘛,本世子觉得,本世子有季大姑娘惦记便心满意足,齐亲王嘛,就让他去惦记季二姑娘和叶大公子好了,君子有成人之美之心,本世子就不劳齐亲王惦记了。”
他这话一说出口,青龙就不由得睁大了眼,望望自家风流倜傥的世子,再看看季望舒,不由悲催的想,世子这是要养童养媳吗?
看季姑娘这年龄,等季姑娘及笄怕是还要等上好几年,世子他能等,可王爷他肯吗?
还有,冲着季大姑娘出身靖安侯府,想必王爷也不乐见和靖安侯结为亲家啊!
似乎可以预见自家老王爷怒目狂喷自家世子,而自家世子情比金坚决不让步和王爷据理力争的画面,青龙默了一默,脸上就有了诡异的笑容。
边墨砚瞅向自个笑得诡异的护卫兼心腹,凉凉道,“本世子一日不娶亲,你们就乖乖陪本世子一起别想娶亲。”
笑得诡异的青龙顿时僵了僵,欲哭无泪地看向自家阴森无比的主子,怎么可以这样呢?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让朱雀明白他堪比明月的心意,好不容易才让一根筋的朱雀对他动了心,还想着乘热打铁早点向世子提亲,只要世子同意了,他就能将媳妇儿娶回家,世子这么说岂不是连说都不给他说的机会,就一刀无情暂断他内心的期盼吗?
青龙内心无比的崩溃的同时,又心有戚戚的看向季望舒,虽说一般勋贵世家的姑娘,都会等及了笄才会嫁人,可是这没及笄就先嫁人的,也不是没有,季大姑娘在靖安侯府爹不爱娘不疼的,早点和自家世子订亲早点嫁到战北王府,对季大姑娘来说,只是一桩好事不会是坏事。
以靖安侯季青城那只势利的老狐狸,能把自个不得宠的嫡女嫁给手握兵权的战北王府世子为妻,定是会双手赞成不会阻拦,可是自家王爷,可不一定就会接受靖安侯做亲家啊!
青龙一会兴奋一会失望一会沮丧的眼神,看得季望舒莫名所以,摇了摇头,主子是个不着边的,身边随从想必亦是随了他们主子,也是个不着边的。
至于边墨砚那一句实乃天作之合,有她惦记即心满意足的话,季望舒很有选择性的无视了,就当边墨砚一时心起的戏谑之言。
她摇着头上了马车,白芍和白薇也自跟了上去,青龙玄武朝自家世子看过去,却见自家主子的双眼紧紧盯着季大姑娘的背影,眸中凝着一抹势在必得的坚定,青龙和玄武二人心中皆是一惊,他们从未看到过世子对哪个姑娘假以辞色,从来只有那些爱慕世子的闺秀不惜千方百计想要接近世子,可是世子对那些姑娘,从来都只投以厌憎和不屑一顾,而今天,不管世子此前对季大姑娘说的那些话,亦是现在世子看季大姑娘的眼神,都明明显显的表现出世子对季大姑娘真的起了心,哪怕季大姑娘如今不过**岁!
想到这些天季大姑娘做的这一桩桩让他二人不得不服的事,二人倒也能明白世子为何会对季大姑娘起了心,任谁知道季大姑娘的心性手段,也不会将季大姑娘视做小姑娘!
二人心中所想长孙逊却是不知,目送着季望舒上了马车,他亦提脚向剩下的马车走去,玄武青龙二人忙紧紧跟上。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疾行而去,后面还跟着十来匹无人的俊马跟着,只留下地上已经渗进泥土依稀可见的血迹,彰显着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再说五福,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至精疲力尽之后,五福实在跑不动了,这才扶着路边的大树喘着粗气歇息。
忽听得头顶传来惊空遏云的唳声,他抬头望过去,却见一只体型庞大的雄鹰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似乎是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在呆呆看着这鹰时,这雄鹰猛伸出雪白的利抓朝着他抓过来,五福吓得怪叫一声‘嗷’一下抱着头就蹲在地上不敢抬头。
那雄鹰却只是在他头顶盘旋飞舞嗅了几下后,就展冀飞往高空。
待身边没有雄鹰振冀发出的呼呼声后,五福这才扶着树杆慢慢起了身,一脸惊魂不定的看着雄鹰离去的方向,他不是没看到过鹰,齐亲王府上就有一只被驯养的的鹰,可是像刚刚那只,体型庞大成那样的且看上去就凶猛无比的野鹰,却还是第一次见,便是齐亲王府上那只被驯养的家鹰,都极为凶残,更别说这种野鹰了。
定了定心神之后,五福便又迈开脚,朝晋阳城的方向去奔去。
他却是不敢存着逃跑的念头,白芍白薇一剑结果一个护卫的画面太瘆人了,更何况,今日之事,知情的都已死了,他逃回去给王爷报信,说不定还能得王爷器重,王爷虽性好渔色,可王府的待遇却是不错的,离了王府,他又能去哪呢。
直至太阳落山,走得腿都发软了的五福才回到了城东,顾不得脚上都起了血泡,他径直朝齐亲王住的院落行去。
厢房里,已然等得极不耐烦的齐亲王,在看见只有五福一个人进来,却不见吕总管也不见他念了一天的小姑娘更不见他派去的十多个护卫后,齐亲王的脸沉了下来,紧紧盯着五福他道,“怎么回事?”
五福跪在地上,“王爷,咱们的人,全死了。”
全死了?怎么会?不是说那表兄妹二人身边只跟着两个丫鬟并两个随从?
齐亲王怒目瞪向跪在地上的五福,“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本王说清楚。”
在回来的路上,五福便已经在心底将事情过滤修饰了一遍,当下便将心中修饰过的事情经过一一说给齐亲王听,末了道,“王爷,不是奴才们无能,实在是那两个丫鬟和那两个随从,武功实在高超,奴才们不是那四人的对手啊。”
他这话,齐亲王却是没有怀疑的,他起先就觉得一个相府的大公子一个是靖安侯府的姑娘,这出门在外怎么可能只带两个贴身丫鬟并两个随从,如今为,却是他掉以轻心了,人家带的四个奴才,个个能以一挡十,怪不得只带了四个就敢出行。
一想到自己折了十多年护卫,心腹总管也给折了进去,这人还没得手,齐亲王心里就一股股的怒气怨气直往上涌。
瞪着跪在地上的五福,齐亲王提脚狠狠踹过去,“没用的废物,都死了,你怎么就没死?是不是将本王给招了出来?”
五福任着齐亲王踹也不敢躲,只拼命摇头道,“奴才没有供出王爷,供王爷出来的另有其人,那季二小姐是留着奴才一条命,让奴才回来转述一句话。”
他不说还好,一说齐亲王愈发怀疑他,又重重踹了他一脚道,“说,是谁把本王给供了出来?还有,你怎么就知道那是季二小姐?”
五福忍着痛回道,“王爷,奴才是听那丫鬟唤她为二小姐,奴才才觉得那是靖安侯府的二小姐,奴才真的没招,是季二小姐逼供了吕总管,吕总管熬不住才将王爷您招了出来,季二小姐留奴才一条小命,让奴才回来转告王爷您,说今日之事就此揭过,若王爷还敢再招惹她和叶家公子,她和叶家公子亦不会再轻易放过。”
可恶!可恨!
杀了他齐亲王的心腹大总管,杀了他齐亲王府十多个护卫,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留活口来威胁他齐亲王!
盛怒之下,齐亲王狠狠踹着五福,而五福自是不敢闪躲的。
不知道踹了多久,齐亲王这才收了脚,看着躺在地上五福,眸光一闪道,“滚。”
尽管身上痛得像似被马车碾过一般,在听到齐亲王一声滚后,五福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起了身退出去。
此时的齐亲王,已然冷静下来,冷静下来的他,将前后的事情回想一遍后,觉得叶品言和季二小姐在明知道是他齐亲王派的人,还留了活口回来报信威胁他,却没将他的人抓了绑去官府问罪,想必是以为他齐亲王不知道她兄妹二人的身份才会派人去劫持,这兄妹二人显然对他有所顾虑,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所以才没将他的人绑去官府治罪。
哼,两个黄口小儿,竟折了他这么多人,还妄想这么安然脱身,他若是就这么打落牙往肚里咽认栽,岂不是白担了这亲王之名!
叶府大公子,季府二姑娘是吧!
总有一天,得叫你二人伏于我齐亲王的身上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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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楠主就要和女主对上了~亲们期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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