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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罗刹也没走,而且看起来出人意料的正常,他对我的态度甚至都可以谈得上友好,真的类似于一位父亲一样,我感觉特别别扭,西门吹雪倒是很平静,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感觉实在诡异,终于忍不住找了个机会和西门吹雪单独在一起。
眼前是一个四四方方的亭子,三面湖水环绕,一面临山,没有桥梁,也没有小舟,湖面虽然不大,但是想要来的湖中心的亭子,就只有一个方法,轻功。
踏水行波,如履平地的轻功。
西门吹雪是习惯了的,衣袖翻转便轻易掠过,水面毫无波澜,再加上他冷冽的神情,高妙的轻功,倒是意外的好看,我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却是觉得气质实在是一种说不清摸不着但又很重要的东西。
我过去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是这个模样。
很冷很冷,像是一堆白茫茫的雪,而雪下面是锋利的冰锥,刺骨冷冽。
我在水面点了点,同样落在中间的亭子里。
西门吹雪负着手,盈盈湖面映出他的模样,犹如冰姿雪骨,那张属于我的端正秀丽的面孔,有些看不清晰了。
我忍不住想到邀月,那是一个毫无疑问的绝色美人,但是很少有人会敢去看她的脸,哪怕她生得再美也是一样,所有人都清楚她的美丽,但是却偏偏没有人敢抬起头去看她一眼。
不是不美,但那是属于强者的装饰,便会令弱者敬畏。
所以西门吹雪从来都是西门吹雪,他不会是孙秀青,也不可能是。
我在他旁边坐下,忽然看见他手里的竹笛,一愣。
“庄主?”
西门吹雪向我看过来,我指了指那根竹笛。
他神色并无多大变化,只是将它放在唇边,轻轻吹了起来。
我不太懂音律,只是觉得他吹起来很低沉,很寂寞。
这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得想起来,西门吹雪其实不止是剑法好,医术高而已。
他停下的时候,我下意识得想鼓鼓掌,但是却看见西门吹雪面无表情的把笛子折断了。
我:“……”
以前我只知道西门吹雪折过剑,因为用剑者背后偷袭,但是我没有想到他好像又多了一个毁坏的选择。
“为什么?”我真的好奇。
西门吹雪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因为破音了。”
“啊?”
西门吹雪道:“我刚刚太用力,把里面捏碎了一部分。”
“……”我有种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感觉,尽管有种我男神其实脑子有病吧的错觉,但是我想了想,还是选择安慰他:“那就换一个吧,找个结实点的。”
西门吹雪说:“不用了,以后我准备练琴。”
我突然不想和他说话了,太特么尴尬了。
冷场水平堪称无敌的西门剑神,怪不得话少,话多了那还有救?
然后整整一个时辰,西门吹雪站着不言不语,我坐着安静发呆。
闲得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西门吹雪突然问我:“关于玉罗刹,你有什么想问的?”
我都快忘记了,这才是我特意喊剑神出来的原因,都是先前那件事太尴尬,琢磨了一下,我便开口:“他对我态度感觉很奇怪,很好,但是又不太像是对儿媳的那种。”
西门吹雪偏过头来看我:“因为他想要一个继承人。”
“你不是吗?”才说完我突然感觉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西门吹雪虽然和玉罗刹是父子关系,但是剑神的性格不适合掌控西方魔教,或者说他就不适合成为掌权者,因为他太自我,更接近一个学术主义者,一个求道者。
玉罗刹除非脑子被门挤了才会选择西门吹雪作为他的继承人。
但是很诡异的是,这样子的剑神居然会是他的儿子。
西门吹雪继续道:“我随母姓,武功剑法都是母亲所授,玉罗刹干涉不了。”
好牛逼的娘亲,我忍不住问:“那伯母现在?”
“死了。”西门吹雪表情冷淡,看不出太大的悲伤。
“在我十四岁的时候,自那以后我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父亲。”
我想同情一下,但是又觉得没有必要,因为西门吹雪的样子太冷静了。
“我的剑道是我母亲让我选择的,她死之后,我的剑法便达到小成之境,两年前,初步踏入大成。”
不知道为什么,我背后微微生出一丝寒意,我直视着西门吹雪的双眼,陌生得几乎可怕,我声音微颤:“无情剑道?”
西门吹雪道:“是。”
“凭什么?”我声音一开始还很轻微,但是随后就变得响亮起来,“她凭什么有资格来决定你的人生?”
西门吹雪:“我是愿意的。”
这句话像是一盆冰冷的水,浇灭了一切。
我眼睛酸涩,直直得看着西门吹雪:“为什么?”
他对我扯出一个笑,却不是因为我:“血花很好看,不管是别人的,还是未来的某一天,属于我的。”
“……”我在很认真的想,如果我现在推西门吹雪一把,他掉下湖底淹死的可能性有多大?
去他的好看,剑客都是潜在的神经病,脑子有坑,被门挤过,被水浸过。
我第一次用一种冰冷的语气开口:“你告诉我这些是因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不爱表现得那么直白?让我一个月后开开心心得和你成婚难道不好吗?
西门吹雪看了我很久,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我原地发了好一会的呆,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连忙打开作战计划讨论组,发言:【西门吹雪刚刚刻意并且语言极为激烈得拒绝我是因为什么?】
过了一会儿,才冒出来一个回复。
恶人谷最大恶人:【……大概因为他不想给你生孩子。】
我:【……】
似乎知道了问题所在,我把全部经过都交代了一遍。
我:【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韦爵爷:【我建议呼叫一下外援?】
我:【谁?】
恶人谷最大恶人:【……哼!】
江南大侠:【大家好,西门夫人你好。】
我干咳了一下:【现在还不是。】
江南大侠:【反正不会太久,现在我来分析一下这件事,其实很简单,最直接的原因其实是在玉教主身上,他迫切的需要一个继承人。】
我点点头:【好像是。】
江南大侠:【西门庄主对这件事并不热衷,甚至是反对。】
我:【没错。】
江南大侠:【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面,你们成亲自然会引起他的反感。】
我:【有道理。】
江南大侠:【姑娘你能克服心理压力娶一个女子并且生孩子吗?】
我毫不犹豫:【不能。】
江南大侠:【如果那个人是西门庄主呢?】
我顿了顿:【可以试试。】
江别鹤解释得又更细致一些:【所以姑娘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玉教主会做出什么事?】
那一瞬间,我脑海里想过许多不大健康的事情。
也就是说,西门吹雪他,是因为玉罗刹?不知道为什么,我松了一口气。
江南大侠:【所以你应该考虑如何让玉教主赶紧离开。】
我还是有点郁闷:【那西门吹雪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
江别鹤最后还是用了一个委婉点的说法:【大概因为姑娘你太热情了吧!】
我:“……”
江南大侠:【现在我这里有一些小建议可以送给姑娘。】
我:【麻烦了。】
江南大侠:【无妨无妨。】
怀揣着一堆锦囊妙计,我默默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