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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游的同学们第二天才从黎山上下来,好一番热热闹闹的。
他们下山当天下了一场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黎山上山下山的路都是由青石板铺成的,沾了水自然湿/滑,徐老师这回不敢让全班人兵分两路了,由他一个人带队下山。
本来就是一群半大不大的学生,生性顽皮,这又是一大群人聚在一起,地上湿/滑,又是下山路,更容易出点什么事。
于渐和柳月前一天晚上就被安全地送下山去了,林桑榆看不见柳月,难免会有些分神,而宋离墨走在她身边,脚下踩得很稳,湿润的青石板路面对她没有一点影响。
他们下山是走另外一条路,为了保证安全,队伍走的很紧凑,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聊天说笑,更容易分心起来。
林桑榆走在比较靠前的位置,路过了昨天晚上发现零食包装袋的那块巨大的石头的时候,不由神思有点恍惚。
她现在怎么样了?于渐现在怎么样了?
昨天晚上她压根没注意一点于渐,全心全意都系在了柳月身上,于渐昏迷着,也不知道伤势怎么样。
她甚至冒出了一个让她觉得毛骨悚然的想法。
如果于渐受了重伤,以后会影响生活,那么柳月还会和于渐在一起吗?
她还有没有可能?
她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深深的罪恶和内疚,但是却根本压抑不住自己去想她的本能。
纵然能明白能理解能接受,但终究还是无法忘记,无法轻易放手。
她真的……一点点机会都没有吗?
神思一恍惚,就容易分神,更容易出事。
林桑榆身边有同学嬉皮笑脸地说道:“桑榆,柳月交了男朋友你会不会很难过啊?你们平时感情最好了。”
“对啊对啊,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那么好,会不会看于渐不顺眼啊?”
“就跟抢了自己闺蜜一样,你们不会懂啦,桑榆别伤心,你还有我们呢!”
同学们嘻嘻哈哈地说起了柳月和于渐是怎么好上的,他们两作为班上公认的一对,怎么好上的事情几乎被传了千八百个版本的故事,每一个都不一样。
林桑榆简直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她毕竟年轻,还不懂得怎么样掩饰自己的表情,木着一张脸从说笑着的同学们身边路过,众人都很奇怪她到底怎么了,大家面面相觑,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终于有人转变了话题,不再谈论他们两的事情。
而林桑榆已经走到前面去了,她走得太快了,又是神思不宁,脚下生风,而青石板又太滑了,突然脚下踩空了一块,整个人就这么摔了下去。
林桑榆在一着急的时候,出于本能地猛地随手拽住了旁边一个人的衣袖,而那个人也没反应过来,脚步一错,整个人往右摔下去,宋离墨就站在她旁边,猛不丁地被撞了一下,身子一偏一歪,青石板滑,本来就不稳,锋利的树枝划破了单薄的春衣,尖刺猛地刺进了她的手臂里,将她的左臂划出了一道长而深的口子。
“不好了有人摔倒了!”
这意料之外的事件惊动了徐老师,他连忙把队伍停下来。
林桑榆还好,只是摔倒了而已,而那个撞到她的女同学连摔倒都没摔倒,她近乎是压在了宋离墨的身上,而宋离墨就像没事一样,将她扶了起来。
血顺着被划破的衣缝中漏了出来,而宋离墨也仅仅只是眉头皱了皱,一声都没吭。
发现宋离墨受伤的还是撞到她的那个女同学,她惊慌失措地看着宋离墨染血的手臂,连连道歉,几乎都快要哭出来。
“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真是无妄之灾。
徐老师更是又急又怒,好不容易搞一次春游放松一下吧,先是于渐被兽夹夹到了腿,后又是被树枝划伤了这么老大一条口子,而且伤口实在有点深,血肉模糊皮肉外翻的样子,看起来就让人瘆的慌。
女同学一直都在道歉,小心翼翼地扶着她那条胳膊,而林桑榆这回总算是回过神来,颇为内疚地看着她的伤,宋离墨反倒没说什么,这点伤对她来说还不算什么,她一点声都没出,安静的让徐老师给她紧急包扎了一下。
因为伤口的深度,等会还是需要去医院再检查一下比较好。
徐老师看着她的伤口,从急救包里面拿出了酒精和一卷绷带,皱着眉给她消毒包扎,就算是消毒的时候宋离墨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仿佛伤的根本不是她一样。徐老师忍不住问道:“疼吗?”
宋离墨任由着他把自己胳膊缠成了个木乃伊,视线在绷带上流连了一会,答道:“不疼。”
这点伤真的不算什么。
这回春游是真的彻底泡汤了。
全班人先是一起去了医院,宋离墨被交给了医生换药,医生看着她手臂上那一条血淋淋的伤口,给她打了一针,并且嘱咐她平时要小心一点,伤口绝对不能碰水,也尽量不要吃辛辣重口的食物什么的。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
宋离墨包扎完了伤口,全班人都顺道买了点慰问品去看望了一下受伤住院的于渐,柳月也在医院里守着,床头上摆着给于渐带的饭菜,一看就是自己亲手做的。
于渐的父母也在,二老老来得子,年纪都比较大,很是着急,后来医生说于渐的骨头有点骨裂,所幸伤没有什么大碍,住个把月医院就应该可以下地走路了。于渐的父母也稍稍安心下来,和柳月在一边聊天,柳月局促中又带了点羞涩,总归还是挺和气的。
看得出来,于渐的父母也很喜欢柳月。
又有谁不会喜欢她呢?
一个漂亮文静的带着书卷气息的知书达理的女孩,还会做饭,一心一意地对人好,又有谁会不喜欢她呢?
班上的人近乎塞满了狭小的单人病房,于渐的父母看见这么多人来了,连忙上来打招呼,而徐老师握着二老的手,一直在自责自己没有好好照顾好于渐,结果被全班人七嘴八舌地说也有自己的问题,不能怪在老师的头上。
还挺和睦的。
只有林桑榆一个人没有进病房里去。
林桑榆靠在病房门口,透过半开的门,往里面看了几眼。
柳月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含着一抹笑容,看着热热闹闹的病房里。
她不属于她。
永远都不会属于她。
·
曲亿玲是在周末的深夜回来的。
她搞定了那边的投资方,定下了新片女主角的人选,一点时间都没耽搁,就定了提前一天回来的机票,风尘仆仆的,拖着行李箱轻手轻脚地进了家门,纵然存着不吵着家人的心思,行李箱的轮子拖在地面的声音还是有点大,更映衬着家里客厅空荡荡的。
曲临和容芊芊依旧不在家里,还在外头跑项目投资。《孤月》剧组前两天杀青了,林子绪好不容易终于拍完戏回来了,曲彦肯定这一段时间也不会回家里睡觉,这本来就不算大的别墅,却显得格外的寂寥。
幸好还有一个宋离墨。
三楼的走廊灯光是亮着的,这让曲亿玲有点意外。
已经十一点半,照理来说宋离墨应该已经睡觉了,曲亿玲把行李箱扔在了客厅里面,独自一人走上了三楼。
深夜时分,里里外外都很安静,下过一场大雨的天显得格外通透,连那不常见的星子都冒出了个头,明明灭灭的闪烁在黝黑的天空中。
很意外,宋离墨还没睡觉。
三楼只有她们两的房间和一间偌大的书房,还有一间洗漱室。
曲亿玲上楼的时候,宋离墨正对着镜子刚洗完脸,一偏头,就看见了曲亿玲的身影。
楼下的动静她没注意到,此时看到曲亿玲就站在她面前,竟然生出了一点恍惚的情绪。
明明只有一周没见而已,感觉却已经分别了很久很久一样。
曲亿玲本来还是笑着的,却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缠在手臂上的绷带,皱起眉来,连呼吸都有点急促起来。
曲亿玲快步走了过来,两个人站在洗手台前面,镜子里上染上了一片朦胧的水雾,显出了影影绰绰的两个影子,叫人看不太清楚。
曲亿玲扶住她的左臂,满脸担忧:“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宋离墨在她皱着眉看着自己的手臂的时候,凝视着她低垂的侧脸,露出了一点微妙的危险气息出来。
那眼神像是有几分怀念,又有几分不舍,更多的却是溢出来的占有欲,将近一个礼拜的分离,她太想念她身上的味道了。
曲亿玲像是对待珍宝一样地捧着她手上的左臂,已经包扎好的左臂上缠着一圈圈的绷带,她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透过几层绷带都能闻到那挥之不去的药的味道,一看就知道伤的肯定不算轻。
曲亿玲抬头撇了她一眼,似是抱怨又像是心疼地埋怨了一句:“怎么搞的?”
宋离墨分毫不露地将那点子危险悄无声息地掩藏了起来,甚至看起来还有点乖巧,她笑了笑,说道:“没什么,下山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
宋离墨顿了顿,补充道:“有个人还被兽夹给夹伤了腿。”
曲亿玲充耳不闻,看见她的绷带上隐隐约约还能看见红色的血迹,眉头皱的更深了,又不敢去胡乱拆她的绷带:“我一走你就让人不省心……我要给你重新包扎一下,你先过来。”
转移话题失败,宋离墨跟着曲亿玲进了她的房间。
曲亿玲的房间是三楼的房间里最大的一间,虽然她走了一个礼拜,房间里依旧干净整洁,床头还斜放着一本摊开的书,就像主人仅仅只是去洗个澡,回来就会继续往下看一样。
曲亿玲开了床头的小灯,不算特别亮,她让宋离墨坐在了她床上,起身去翻衣柜里的药箱。
宋离墨坐在她的床上,看着她弯下腰翻找着衣柜,露出了一小截隐隐约约的腰身,在不算亮的灯光下,越发的显得朦胧和暧昧。
宋离墨盯着她那一小结腰身,一直到曲亿玲取出了医药箱,才撇过眼去,对上了曲亿玲看过来的视线。
曲亿玲把药箱拿了过来,笑着问了一句:“看我干什么?”
自从那天曲亿玲说她会一直等她之后,她就一直是这个态度。
她说过喜欢她,爱她,那就是喜欢,就是爱。既然已经喜欢了,也表明了她自己的态度,那么行动起来就格外得坦坦荡荡,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她一如既往地关心她,在意她,也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关心和在意。
就是这种太过于坦荡的态度,丝毫没有一点点忸怩和避讳,更让宋离墨觉得像是在隔靴搔痒,眼前的人明明离得那么近,却始终都触摸不到。
曲亿玲甚至会亲吻她,却再也没有近一步的表态了。
那距离说远不远,说近其实也不近在,只越发地让人心痒难耐。
曲亿玲说她在等她,那就是真的在等她。
偏偏那等待,又多了几分欲拒还迎的勾人意味。
灯光昏暗,宋离墨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曲亿玲将她已经渗血的绷带给小心翼翼地拆了下来,曲亿玲知道她伤的不轻,却也没想到伤的那么重,那一道口子太深了,不需要缝针已经是万幸,她盯着伤口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拿出医药箱里面的一罐药,给她的左臂上了一层新药,再用一卷新的绷带一圈一圈再缠绕了上来,她眉目低垂,手上的动作认真而又耐心,药涂上了厚厚的一层,而绷带也不紧不松地缠绕上来,恰到好处。
而那低垂着的眉眼,怎么看,都有几分勾人的味道。
宋离墨突然出了声:“你真好看。”
曲亿玲坐在她的身边,用绷带缠她手臂的动作轻轻顿了一下,才发现她是在回答刚刚自己说的话,有些局促地笑了一笑,从宋离墨的角度看,分明能看到她耳垂的颜色慢慢变得深了一点。
曲亿玲也只局促了那么一瞬间,低着眉眼笑了笑:“得了吧,我比不上你,你可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宋离墨另外一只没受伤的手悄声无息地按住了她缠绷带的手,那双深蓝色的眸子凝视着她低垂的眉目:“我说真的。”
她眉目隐藏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阴影打在她的鼻梁两旁,更加显得那双眼睛深沉而深邃。
曲亿玲笑着将她按住自己的手给放到一边去,不让她影响到自己。
“一个礼拜不见,有没有想我?”
她太温柔了,连这略带着促狭意味的话被她说出来,都有一种缱绻温柔的味道,仿佛那不是一句问话,而是在表达自己绵绵的没有说出口的想念。
宋离墨没有接话,而是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柳月谈恋爱了。”
宋离墨难得和她说起别人的事,倒是让她有了点兴趣。
曲亿玲挑挑眉:“和林桑榆?”
宋离墨摇摇头:“和我们班一个男生。”
曲亿玲有些意外,却也不是那么意外:“我还以为她们两互相喜欢呢。”
在她们这一类人眼里看来,林桑榆和柳月那么形影不离地整天黏在一起,要说彼此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可是她也不是特别意外。
林桑榆一看就能明白,而柳月则一直都是太过模糊的态度,叫人完全看不清楚。
不过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倒是让人豁然开朗起来。
而且从客观来讲,这太过正常,虽然有点让人惋惜,但是却也在意料之中。
林桑榆总有一天会摆脱这个困局,或许她会重新喜欢上另外一个人,不管是男人也好是女人也好,时间总归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总有一天她们会有彼此的生活。
“林桑榆她现在没事吧?”
宋离墨看着她的眼睛,曲亿玲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她,还带着些许笑意,那眸子仿佛落入了无尽的星辰,轻轻一眨眼,无数星光在眸子里泯灭,又获得新生。
虽然明白不能强求这个道理,但是还是会为林桑榆有些担心。
宋离墨道:“她不太好。”
不出意外的宋离墨看着曲亿玲皱了皱眉,那星光都有些黯淡下来。
你看她那么温柔,那么好,谁都会被她吸引,谁又会不喜欢她?
谁又会不想占有她?
“她问我我们是不是一对,我说还不是。”
曲亿玲眨眨眼睛,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她问我,如果你喜欢上别人了,我会怎么办。”
这一定是在说非常重要的事情。
曲亿玲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仍然低垂着眉目在帮她重新换绷带,手却有些细微地颤抖起来。
要知道,她今天签下新片的投资合约,手都没抖过。
她不由得轻轻问道:“你会怎么办?”
宋离墨说道:“我说我什么都不会做。”
和以前一模一样的答案。
曲亿玲觉得有点沮丧起来,虽然她知道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并不容易,可是直面这个跟以前一模一样的答案的时候,她还是有点沮丧。
不过没关系,宋离墨还那么小,她也还年轻,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等。
不能着急。
不等曲亿玲说话,宋离墨又道:“虽然我会嫉妒,会伤心,也会忍不住想要抢回你……可是我还是什么都不会做。”
其实她百思不可解的问题,林桑榆已经给了她答案。
而爱情这一回事,不都是一样的么?
曲亿玲不由得愣住了。
她没想到会是这么样一个答案。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么我什么都不会做。
就算我失去了你,会难过会伤心,会变得很乱七八糟,变得不像我自己,但只要这是你希望的,那么我什么都不会做。
爱情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我不属于你,我也什么都不会做。”
“我想要独占你,甚至不想让你被别人看见,可是你一直都很忙。”
“将来的可能那么多,谁也不能保证你会一直喜欢我。”
宋离墨似乎是在思考措辞,她几乎都没说过这么多话,所以说起话来格外得缓慢。
“当然我还是希望你会一直喜欢我,这样的话我就没必要去想我要不要做什么之类——”
她们两都不是怎么会忸怩的性子,想明白了就不会瞻前顾后,说话直来直去的,偏偏就这么一句话,让曲亿玲很想狠狠地吻她。
她也就真的这么做了。
宋离墨的话头被截住了,留下了个尾音,就被一双炽热的唇给堵住,说不出其他任何话。
曲亿玲吻的急切的要命,甚至宋离墨左臂的绷带还没有完全绑好,曲亿玲手上一松,把还端端正正坐在床上的人往后一推,然后自己就火急火燎得压了上来。
宋离墨从来没看见过她这么急切的样子,被这么猛然地扑倒在床上,倒进柔软的床垫里,然后吻就铺天盖地地向她席卷而来。
一时间她都没反应过来。柔软而又缠/绵的唇舌温柔而又坚定地亲吻她,一点一点舔开她的唇齿,宋离墨张开了唇,那双柔软的唇便亟不可待地侵入进来。
灯光昏暗,她们两双双倒在床上,曲亿玲压在她的身上,宋离墨甚至能闻到她身上幽香混着风尘仆仆的味道。
曲亿玲低低地笑了起来,连那笑声颤抖的尾音都能听出来她的愉悦,她伏在她的耳畔,那声音温柔似水,又像是缓慢而悠长的叹息。
她低声道:“我很想你。”
宋离墨凝视着她漆黑的眸子,曲亿玲也看着她,突然宋离墨双手揽住了她,不由分说地翻了个身,把曲亿玲整个人压在身上,她人还比曲亿玲高一点,几乎能把人完完全全地罩在身下,对着那双唇再次狠狠地吻了下去。
家里没有别人,她们没有任何顾忌。
曲亿玲也不知道宋离墨哪来这么高超的吻技,这实在是有些不科学。她一边迷迷糊糊地感叹着宋离墨的学习能力实在是高,两个人这么深入地亲吻过只有那么一次,而宋离墨已经完完全全掌握到了亲吻的精髓。
唇舌被吮吸,上颚被顶住细细密密地舔吻,连着半边身子都酥麻了,头脑更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像是迷醉在梦里一般。
曲亿玲微微睁开眼睛,却注意到了宋离墨手臂上已经染上了一层深红色。
宋离墨的伤口又流血了。
她竟然这么容易就让色/欲给占了心神,完全把宋离墨的伤给忘了。
曲亿玲发出了几声呜咽,被宋离墨含在嘴里,听不怎么清楚,她的手也开始推拒她,宋离墨以为她只是单纯地喘不过气,放开了她,就被曲亿玲给推开了,然后曲亿玲坐了起来,脸都还是红的,却又把医药箱给拿了过来。
宋离墨:“……”
其实她都完全忘记了自己手臂上的伤了。
曲亿玲眼眸都是湿润的,她端端正正地坐起来,继续给她绑绷带,这回终于把绷带完完全全地绑好了,抬起眼睛来,看见宋离墨一直都意味不明地盯着她看,突然就笑了出来。
她们这算是……在一起了吧?
要不然这种根本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的感觉,又是什么呢?
如果再得寸进尺一点,也无所谓吧?
曲亿玲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推了推宋离墨,问道:“对了,你这样怎么洗澡的?”
“……”
“还没洗?”
“……”
“到底洗没洗?”
“……没。”
整个左臂都不能沾水,最多只能用毛巾擦擦。
宋离墨还是没什么表情,可是曲亿玲就是能看出她脸上的无可奈何。
是个人亲人亲到兴致正好的时候,猛然被推开,又不能再亲回去,还得坐着看着人帮忙绑绷带,都会有点不爽吧。
“你今天从山上下来,不洗澡肯定不舒服。”曲亿玲笑盈盈道,“我帮你洗吧。”
宋离墨:“……”
说她勾引人,果然没说错。
·
不过曲亿玲说帮她洗澡,还真就只是帮她洗澡而已。
曲亿玲放好了浴缸里的水,把她左臂缠着绷带的部分又仔细地再绕了一圈绷带,然后用保护膜给包了起来。她试了试水温,感觉差不多了,转过身来,看见宋离墨已经开始脱自己衣服了。
同样是坦坦荡荡,毫不扭捏。
宋离墨本来就穿着一身黑色睡衣,修长而又洁白的手指循着纽扣一路解下来,睡衣沿着她的手臂滑落下来,曲亿玲盯着她裸/露出来的肩膀看,深幽炽热的眼神几乎要把她的肩膀给烧起来,脱衣服的人毫不扭捏,这个看人家脱衣服的人反倒脸上有点热起来,她咳嗽一声,掩饰一般的撇开自己的眼神,却忍不住顺着她裸/露出来的蝴蝶骨看下来,精瘦的腰身线条美好的不可思议,肌理白的将近透明。
刚刚她脱口而出帮她洗澡,这个时候反倒有点后悔了,眼神却仍然止不住地往她身上瞄。
有这个贼心,却没那个胆子看。
她以前在《孤月》剧组的时候,也不是没看过她换衣服,只是当时宋离墨为了方便,也是为了保暖,一直以来都贴身穿着保暖内衣,这样完□□/露出来的样子,她也从来没见过。
曲亿玲脸上越发的热,而宋离墨毫不在意地将胸/罩扣子也给解开,就在她面前不到两米远的地方,发育成熟的果实在她眼前晃,简直晃的她忍不住想捂住脸。
她真的后悔了。
而宋离墨已经把自己脱干净了,曲亿玲还是没怎么敢直视她的胴/体,只觉得白到透明的肌理一直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晃得她血压升高了不止一点,脸上越发的滚烫起来。
天可怜的,为什么她要提议帮她洗澡?
虽然大家都是女人,身体什么的也都差不多……谁说的?!
亲吻是一回事,而这种赤/裸/裸的肉/体横陈又是另一回事了。
而是该害羞的不应该是她吗?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才十七岁,你要冷静,冷静!
别慌!
曲亿玲止不住自己脸上的热度,更忍不住自己的视线往宋离墨身上看。
宋离墨跨进了浴缸里面,把自己埋进水里,看向她:“……你不是说要给我洗澡吗?”
曲亿玲:“……”
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好不容易磕磕绊绊地洗完澡,那只左臂也完全没有沾一点水,曲亿玲松了一口气,等宋离墨擦干了身上的水珠,再重新穿上睡衣的时候,宋离墨背对着她,她这才发现在宋离墨的后腰处,横陈着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从左到右,贯穿了她整个腰后。
刚刚她一直都是正面对着她,而且她也没怎么敢仔细看,所以也一直都没有发现。
而那道伤疤甚至在洁白的肌肤上都并不显眼,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不会被发现,睡衣又重新掩盖住了那道伤疤,曲亿玲移开自己的眸子,看着宋离墨扣上了自己的睡衣扣子。
她突然一点都不想知道那道伤疤的来历,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的事情。
可是,她是不是还瞒着自己什么事呢?
毕竟追寻别人的过去,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曲亿玲想了想,还是不打算问了。
可是……她究竟是经历过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