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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给一个士兵看了伤寒之症之后,自己是无聊非常的。
没有仗打,军营之中也就没有伤患。将整个军营转了三圈,也没看见若风。
询问老将军才知道他儿子今天跟殿下进城了。
这一进城,就让他在外面等了足足半个月,等若风的同时,并且对这位长皇子殿下产生了莫大的好奇。
月国这一代许是不得老天眷顾,自承德帝登基到现在算下来也不过两个儿子。
皇长子凤池,次子凤玖。
按道理说皇帝应该很宝贝这两个儿子的,凤池做为长子将来是要接位的。
做为皇帝的继承者,这个年纪更是应该在玉阶之上金殿之内学习帝王权术的,而不是在这两国边境饱受战乱之苦的。
可据说,这位皇长子不仅在这军营之中待了,而且一呆就是五年,那时他才多大?
九岁,十岁?这承德帝倒也真的放心?就真的不担心哪一天一只流箭要了他的命。
这期间还发生了件大事。
镜国国内因老王的突然驾崩,闹起了内乱,镜国无王子,众位王女在各位夫人的煽动下,挑起了战火。
这仗一打就打了整整一年。这不,前些日子,镜国一分为二,以丹朱山为界,分上下镜国。而天沔城紧临下镜国安瑾言的领地。
承德二十二年三月,安瑾言继任下镜国王位。
承德二十二年,十月中旬,安瑾言竟向月国天沔城派遣了一位携带和书的使者。
可巧的是,神武老将军白天接见他,这位使者大人第二天就死了,而且死的毫无征兆。自己站在那尸体旁边,不知怎么心里隐隐的觉得此事不会这么简单。
那夜,天上无星。躺在帐中怎么都睡不着,便披着衣服出去散步。放眼望去四周漆黑一片,有鼾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不远处,却有一顶军帐,灯火依旧通明。
他好奇的靠近,帐帘半掩,他探头朝里面望去。
帐内,沙盘旁,有两个少年一站一卧。离他稍近站着的少年,身着一身深红色宽袍,身子修长挺拔。双手撑在沙盘上,眼神锐利如鹰,眉头紧缩,似在沉思。
却是忽然想到什么,偏头问道:“那份和书有异?”
随着那人的视线看去,君莫惜不禁愣了。
夜风吹过帐帘,卷起屋内淡淡的莲香。侧卧在那里的少年,一袭简单白色衣如雪域之上终年不化的积雪。
少年单手扶额,十指修长如玉。凤眸流转之间,山河失色,日月失辉。
远望之下,少年的风姿如那亘古不变的青山,郁郁青青,又如那嵌珠镶金的重锦,华贵异常,自天际垂落,霎那便到了眼前。
“使者已死,死无对证。”
少年的声音极淡,似湖面上掠过的一道倩影,瞬间消失无踪。
红衣少年一脸愠色,双拳紧握,含怒出拳一拳砸在眼前沙盘上,现出一方沙坑。
似这阴谋深处不可挽回的错误一般。半晌,才问道:“可有挽回的余地?”
半倚着的白衣少年掀袍而起,指尖轻点这沙盘中的瑶山的位置,道:“兵分两路,一路人马向西进瑶山,另一路人马退回城内,引兵围城。”
“他们何时会动手?”
“今夜,这里。”
少年的指尖从瑶山滑落停在了天沔城的位置。
话音刚落,一道亮光从天边而来将漆黑的夜空撕开来,似是一道流星划过天际,但目的地却近在眼前。
刹那间就看见,自己的帐篷被点燃。大火乍起,并向周围蔓延,竟映红了半边天际。
当时的自己,只觉得层层热浪扑面而来,身子僵直。如果自己刚刚还在帐中酣睡,那么现在……
大火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网,网住了一般,使得火势不在蔓延。
四周却依旧静的出奇,没有人的呼喊,没有人去救火,没有骚乱。
刚刚耳边传来的鼾声似乎都是自己在幻听,四周的人像是瞬间蒸发了一般,毫无声响。
后背瞬间起了一层的冷汗,脚步向后撤了两步,有人在身后扯过自己,我猛的回头去看,却见面前站着一位士兵,手中拎着自己的包裹,道:“君公子,这是您的东西,请您拿好。”
我傻傻的朝他点了点头,看他转身跑进了一条黑河之中,瞬间没了踪影。向前走了两步,脚步因惊愕顿在那里。
身后身着黑色盔甲的二十万大军整装待发,列阵于自己面前。
放眼望去,如一方黑水在涌动。月光反射在水面上,水面上满天星辰倒映在湖面上,熠熠生辉。那不是星辰,那是将士们手中的长戟。
哪里还有什么营帐?对方刚刚烧毁的只是故意留下来的帐篷而已。
火光中,一只白鸽越过火海飞越而来。
君莫惜随着那信鸽的身影,视线又落在了此地仅剩下一顶军帐中。此刻军帐中的白衣少年抬臂欲接那信鸽。
这个动作别人做起来极为普通,而他却像是承接上天旨意的神祗,姿态高贵优雅,威严不可侵犯。
他将信捻开来看,而后纸张便在他的掌中化为飞灰。
少年微微抬头,眸色之中顿显冷意,目光透过帐帘看向我时,朝我微点了一下头。
这是我与端王凤池的第一次见面,他在帐内,我在帐外,中间隔了一道帐帘,数步距离和那冲天的大火。
之后,我随大军退进了城中。
正如那晚凤池说的那样,天沔城二十万守军兵分两路,一路去了瑶山,一路进了这天沔城。很快天沔城便被下镜国派来的二十万大军围困。
城中似乎下了死守的命令,众人都不敢松懈,但我依旧感觉到他们在保存实力,在等待着什么。
凛冽的寒风终于降临了这一片大地,这场仗也打了半个月之久,下镜国依旧没能攻下天沔城。这令城外的敌军变得烦躁不堪,攻击更加猛烈。
我与凤池的第二次见面,便是在这天沔城的城墙旁。
凤池站在这数丈高的城墙之上,北风卷起他散在身后的发,身上依旧穿着那身简单白衣,外面罩着一件雪白轻裘,他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子中,目光淡淡的看向城下休整的敌军,姿态雍容。
而自己在这城下救治伤患,得空之后的片刻间歇,便瞧见了他。
他似乎感受到了下方的目光,偏头来看。很快便有人将他唤走,二人匆匆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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