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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唐悠并没有想好是否要往家里带一个男孩子,但她禁不住戴川闹腾,也实在没有精力去帮他想别的办法,考虑到这家伙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最后便只能妥协,郁闷地带着他进到小区里,边上楼还边嘱咐道:“既然你身上没钱,我就支援你点儿吧,那辆车没事就别开了,难道油钱不是钱吗?“
戴川的心愿已然达成,装得十分乖巧:“都听你的。”
唐悠叹了口气,这才拿钥匙打开防盗门:“请进吧!我妈住院以后我没怎么收拾过,有点乱,你不要介意。”
明明戴川已经做好看到一片狼藉的准备,可是随着灯光亮起,还是望见了个非常温馨整洁的屋子,可能因为这里只有两个女人生活的关系,几乎没有任何冷硬的痕迹,桌布、窗帘、包括盖在电视机上的罩子都是蕾丝和小碎花。
唐悠在旁边低头找了半天,沮丧道:“哎呀,没有合适的拖鞋,我这双还大点,你凑合穿?”
戴川伸脚试试,简直小得不能行,索性穿着袜子光脚走进去说:“算了,就这样吧。”
唐悠扑哧一笑,非常无语:“你还是跟你爸妈认个错,回家去吧,在我这多别扭啊。”
戴川正在兴头上,一边好奇地四下打量,一边说:“哪里别扭了?我觉得挺好。”
此刻时间已过十一点,唐悠没办法,只能拖鞋:“真闹不过你,那洗个澡早点休息,你睡我房间,我睡我妈那。”
“好啊,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明天早上还能给你买早饭。”戴川许诺。
“买买买,什么都是买,这么多菜,自己做就好了。”唐悠抱怨道,她越发感觉到自己和这个男孩子的生活习惯完全不同,倒并没有什么反感之心,还耐心地把他带到浴室里,教他开关方法,然后又细心安排:“我回屋找找看,有没有你能穿的睡衣,找到了就放在门口的椅子上,你去洗吧,你洗完了我再洗。”
戴川混进门来后当然已然满意,并不想再折腾:“没关系,我穿体恤牛仔裤就行啊。”
唐悠坚持:“累了一整天,那多难受啊,稍等。”
戴川目送掉她贤惠的背影,也只好进到卫生间里,摸索到洗发水,就大大咧咧地洗了起来。
这么多年来,唐悠的生活中从来都不存在异性,她在衣柜前苦恼了半天,最后翻出自己超大号的棉布卫衣和一条松松垮垮的碎花裤子,硬着头皮送了过去。
凑活地安顿完小非酋,她又得考虑母亲,转身洗了洗手,把小电炖锅搬出来,准备将明天要送到医院的汤炖上。
忙活了没多久,戴川就已经七手八脚的洗完了,忽然走到厨房门口抱怨:“我这样是不是太娘炮了?”
唐悠诧异回头,见时尚得体的戴川还真套上了自己那身不伦不类的衣服,而且明显偏小,卫衣是九分袖,裤子挽起来又变成了七分,好像乡下打鱼的大妈,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擦着眼角说:“那也没办法,谁让你忽然提出这么不合理的要求,总比睡大街好吧?”
戴川半点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痴痴地看着她的脸。
唐悠摸了一下面颊:“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戴川说:“好久没看到你笑了。”
唐悠原本还弯着的嘴角渐渐收起,叹息道:“我妈正在生死线上,我哪笑得出来呀?”
戴川忽然摸了摸湿漉漉短发:“所以……真的对不起。”
唐悠不明白:“你帮了我这么多忙,对不起什么?”
戴川说:“对不起我妈来和你讲的那些混账话,我用脚趾头都能想象出她说的什么,可能每个母亲都很自私吧,只愿意为自己的孩子好,不愿设身处地的考虑一下你的遭遇,如果我是你,在家里出这种事的时候,遇到谁来跟我扯那些用不着的,肯定会当场翻脸、气疯了的。“
唐悠无奈,转过身去继续炖汤:“对呀,就像你说的,她都是为了你好,所以我能理解,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个样子。”
戴川凑到厨房案边,然后还轻轻地拉了下她的衣袖:“好了,这件事儿翻篇儿吧,你就别再想了,下回我妈再开始她的表演,我肯定会从天而降。”
唐悠点点头。
戴川又不安分:“我来帮忙。”
唐悠问:“你会做饭吗?”
戴川说:“我会吃呀,东川没有我没吃过的饭店了,作为一个美食家,肯定一学就会。”
唐悠把菜刀交给他:“那好吧,你把这些芋头切成块儿,我先把排骨焯一下,然后一起炖上。”戴川疑惑:“什么叫焯?”
唐悠简直无语:“你不是美食家吗?就是把肉在开水中稍微煮一下,让血沫和肉末浮出来,这样炖出来的汤才干净啊。”
“原来如此。”戴川低头干活,单手把芋头剁得大小不一,还满脸得意。
唐悠看不过去:“算了算了,我看你就会吹牛皮。”
“你不教我我怎么会?稍微讲解一下呗。”戴川赖着不走。
唐悠只好演示道:“左手按菜右手拿刀,你看你把手指曲起来,然后用指关节顶着刀,切菜时刀不要抬得离开手,就不可能切到,还切得很快。”
戴川恍然大悟,有模有样的学起来。
唐悠看他笨手笨脚,生怕见血,瞬间按住他左手:“是这样。”
或许她自己也没发现,两个人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亲密了起来。
戴川悄悄地偷看唐悠干净的侧脸,很珍惜此刻虽无聊却温馨的刹那。
可惜唐悠毫无感觉,忽然发现戴川光着脚站在瓷砖地上。马上着急:“哎呀,你还是回床上躺着吧,我把电热毯开好了,这样要着凉的,我妈还没好,你又病了,到时候我就算分裂出十个自己也不够伺候你们的。”
她明明只是随意唠叨,戴川却抓住的话柄:“你要伺候我吗?”
唐悠立刻改口:“是救济!”
戴川还是看着她微笑。
在这样注视下,唐悠点手足无措,故意低头凶道:“你一分钟之内再不进被窝躺着,我就把你赶出去。”
“好好好,那我就先帮你去暖被窝了。”戴川臭美地往唐悠的卧室走去。
唐悠在后面喊道:“闭嘴,我才不会去呢,你自己把门锁好,不许乱翻我东西。”
戴川大笑了两声,一下扑到床上,瞬间就被温暖的电热毯驱走了身上的微凉,他也没时间再继续胡扯,偷偷摸摸地拿出手机,准备用这种比较原始的办法将今晚在网站上的更新搞定,倘若再耽误下去,网站编辑肯定要来堵他真人了。
——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瞬过了十二点半,才将将写出两千多字。
戴川正趴在那聚精会神地思索着,已经洗完澡的唐悠好奇地在门口探进脑袋:“你怎么还没睡呀?又玩手游成瘾啦?”
戴川马上关掉写作软件,回头说:“不玩了,晚安。”
唐悠认真地说:“我让你来我家,是不希望你没着没落的,但你应该好好考虑下和父母的关系,尽快和他们道个歉,孩子在父母面前哪有那么多坚持?非要等着爸爸妈妈服软,也有点不像样呀。”
戴川不服:“无论谁是谁,凡事总有对和错吧?”
唐悠不安地问:“你妈说你是因为我才和他们吵架的,真的吗?”
戴川否认:“你别瞎想了,我和我爸的矛盾由来已久,他这个人哪儿都好,就是控制欲太强,但凡我没有照着他心意做事,他就怎么都瞧我不顺眼,我都这么大了,难道还事事都听他的吗?这次跑出来,也是想找机会跟他摊牌说清楚,你真当我那么幼稚吗?”
“难道不是吗?”唐悠听他这么讲,倒是稍微放心,也无意再打探人家的家事,闻声说:“那睡吧,别玩手机了。”
戴川答应:“等你妈妈手术成功了,你再陪我玩《阴阳师》。”
他讲话的语气,仿佛沈霞并不是要去切掉肺部的恶性肿瘤,而是去治疗一个小感冒。
唐悠莫名看到一点点充满鼓舞的希望,轻轻地关上门,在客厅露出微带苦涩的笑容,然后轻步进了母亲的卧房,月光透过窗帘,静静地洒在屋内,要多安静有多安静。
她已经在这个房子里生活了许多年,经历过幸福的三口之家,也经历过父亲去世后母女俩的相依为命,真是没想过还能迎来第四个人。
尽管戴川看起来像个过客,但对于无助的她而言,又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陪伴。
如果没有他,母亲得癌症这个打击,恐怕会现在沉重十倍不止吧?
——
由于换了个地方睡觉,戴川第二天醒的很早,蹑手蹑脚地的穿上自己的衣服,打算出门到附近买点豆浆油条之类的东西给唐悠填饱肚子。
谁知等他揉着眼睛打开房间门,瞬间就闻到了一股饭香。
唐悠听到动静,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你真是起的很早。”
戴川看了眼时间,才刚刚六点,不禁担心:“你几点上班?怎么现在就开始忙活了?”
唐悠说:“我妈住院以来,我每天都睡不着,索性起来做点饭,吃饱了也是好的,去洗脸吧,雪菜肉丝面马上就熟啦。”
戴川追在她屁股后面,到厨房里一瞧,果然沈霞的汤已经被盛进焖烧杯里,摆在旁边的桌上,锅里咕噜咕噜地煮着雪白的面条,还有看起来很很叫人眼馋的配菜。
他不禁感慨:“你可真能厉害,什么都会做。”
唐悠不以为然:“每个人都会有好不好,有什么惊奇的?只有你这种富家少爷才会大惊小怪吧,连个菜都切不好……”
戴川厚脸皮:“我是觉得,这样好像新婚夫妇。”
“你少胡说。”唐悠隔空踢了他一脚,然后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信封递过来:“这有一千块钱,也许你用得着,我最近手头紧,只能先支援你这么多了。”
戴川拒绝:“嗨,我怎么能拿你的呢?随便找个朋友借点就好。”
唐悠打量他:“真的吗?那你能不能随便找个朋友,去人家家里借住呀?”
戴川结巴:“那、那可不行,多冒昧呀。”
其实唐悠多多少少也知道,他是故意来捣乱的。
但身边总有个人吵吵闹闹,总比独自一人对着空气胡思乱想的好。
所以最后也没纠结,只把信封塞到他的手里:“别乱花,想清楚了就去找你爸妈。”
戴川伸了个懒腰:“这个嘛,就要看本少爷心情了,我还想吃个荷包蛋。”
朋友问:“一个够吗?”
戴川嘿嘿笑:“你真了解我,我一顿能吃四个!”
“毕竟是油炸的,吃那么多干吗?我帮你水煮好了。”唐悠转身又去冰箱里翻找。
她正忙活着,忽听背后又响起手机拍照的声音,虽然早就洗漱了,但头发还乱乱的随便梳着小马尾,看起来有点邋遢,所以很是郁闷:“你不要再乱照!”
戴川低头摆弄:“我要发朋友圈,摄影题目叫同居的第一天。”
“不行!”唐悠马上扑过去,边抢手机边骂:“你快去睡大街吧!”
结果手机没抢到,却竟然被戴川伸手拥抱住。
陌生的身体、陌生的温暖,和陌生的气息。
这是唐悠第一次和一个男孩子如此接近。
她完全僵在原地,有那么两秒头脑空白。
戴川说:“一切都会好的,而且不好还是坏,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可惜唐悠并没有被这种甜言蜜语迷惑,回神的瞬间就无情地拿拖鞋踩住他的脚丫,挣扎开道:“花言巧语,趁人之危,讨厌!”
戴川吃痛地旁边蹦哒个不停:“剧本不是这样的呀,难道你不该很感动吗?”
“白痴!”唐悠无情怒斥,转身烧水煮蛋,对着被架在炉子上的锅,又淡淡地露出个转瞬即逝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