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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寻不知该如何说,将她往怀里拥紧些,想了下,用一种比较委婉的方式说出自己的猜想:“有没有可能,汤雯菲是你父亲和另一个女人生的?”
童敏年没说话,或者说是不想接受,只摇摇头,也不知是说不可能,还是想表达不知道。项寻见她不怎么想继续这个话题,不再多说,童敏年却将他的话放在心里细细想了想,过了会儿问他:“你说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哪个女人?”
“跟朱起东一起来医院的那个。”
看来他在医院过廊介绍汤雯菲给她认识的时候,她并未上心,于是又给她介绍一遍:“汤雯菲,汤药的汤。”他着重强调了一遍姓氏,想看看她会不会想起什么。
童敏年什么也想不起来,伸出一只手,说:“名字怎么写?你写给我看看。”
项寻便用食指在她手心写下汤雯菲的名字,他指腹轻轻触着她细嫩的手心,引得她笑了笑,说:“痒。”
他顺势握住她手:“你怎么这么怕痒。”
“你不怕痒?”
“不怕。”项寻拉着她手,将她手放在他腰上,说:“不信你挠挠?”
童敏年挠了几下,见他神色如常,静静醇醇盯着她看,觉得没意思,说:“你皮厚,都不怕疼,肯定也不怕痒。”
“谁说不怕疼的人就不怕痒了?”项寻弯唇问她,童敏年觉得这对话实在没有营养,不再理他,项寻却似乎对这个话题饶有兴趣,抱着她问:“告诉我,你除了腰和手心,还有哪个地方怕痒?”
童敏年不答:“我困了。”
她说困,他只好关了灯,搂着她在被窝躺好,童敏年乖乖顺顺窝在他怀里,闭着眼却又没了睡意,又睁开眼来,说:“我睡不着。”
项寻听了便笑:“刚还说困,现在又睡不着了?”
已是深夜,童敏年问他:“你天天都这么晚才睡,早上又那么早起来,在公司不会犯困么?”
“有时候精神是不好。”项寻说。
童敏年知道他辛苦工作是为了她,心里有些微复杂情感,寻到他手,握住,又抬头去吻他下巴,说:“以后早点下班吧,我想你多陪陪我。”
她的话令项寻心里升起暖意,同时又有些不可思议,问她:“你想我多陪陪你?”
“恩。”童敏年说,“我在家无聊。”
她没什么朋友,项寻确实是跟她最亲密之人,她一天当中大多数时光,除了吴嫂和童婳,接触最多的也就属项寻,他是她亲近之人,容忍她一切的不足和任性,以前她恃宠而骄,心里对他有些排斥,可随着他对她日久弥坚的疼护和宠惯,她心里对他的排斥越来越模糊,经过许家阳和许母的责问,她反而在项寻这里找到了安全感。待在项寻身边,她心安理得,不用担心他唾弃她、鄙夷她、抛弃她。
项寻得到她的肯定答复,心里益发地暖:“年年,再说一遍,我想听。”
童敏年故意逗他:“我在家无聊。”
“前面一句。”
她不出声了,项寻便低头去咬她唇肉,又不敢真咬,便含着她唇肉轻轻地嘬吻,童敏年主动迎合,到底还是满足了他,轻声又一句:“以后早点回家,我想你多陪陪我。”
只言片语,令他心思暖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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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婳在项寻这儿住了一段时间,久而久之开始挂念自己奶奶,她不敢告诉童敏年,可随着对奶奶的想念益发浓厚,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告诉童敏年。
说这件事的时候是在餐桌上,十一放假,项寻也在家,童婳担心惹他们不高兴,一直战战兢兢,好在童敏年心情不错,答应让她跟她奶奶通电话。
童婳心里开心,拿着手机等那边接通,本来还没什么,一听到奶奶的声音,她眼眶瞬地就红了一圈,她父母出意外走了,奶奶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电话讲到后面,她几乎有些哽咽,童奶奶让她趁着国庆节回家住几天陪她,童婳不敢擅自答应,抬头去看童敏年,说:“奶奶想让我回北家村住几天,可以吗?”
童敏年见她眼里蓄满泪,知道她想奶奶,不觉便想起自己亲人,她甚至不记得自己父母长什么样,难免唏嘘,心情低落下来,倒也同意了:“恩。”
童婳雀跃,忙告诉给电话那头的奶奶。
项寻注意到童敏年情绪不对,刚要开口,她先出了声,跟他说:“下午没事就把童婳送过去住几天吧。”
项寻问她:“你去么?”
童敏年还是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地方,摇摇头:“你带她去吧,我就不去了。”
项寻其实不大愿意牺牲陪童敏年的时间去送童婳回北家村,他跟童婳相处不多,彼此没什么感情,但既然童敏年都开口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答应下来。
国庆第一天,路上人多车多,项寻送完童婳再回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到家的时候,童敏年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项寻没见到吴嫂人影,走过去问她:“吴嫂呢?”
童敏年抬头看他,说:“我让她回老家了,过完中秋再回来。”
项寻意外,往常国庆吴嫂都在,走也只走中秋一天,不过他也不在意,说:“恩,那我们晚上出去吃。”
“不用出去吃。”童敏年说,“家里有食材,我做给你吃。”
“你做?”他知道她厨艺还行,但她已经好久没下过厨。
童敏年“恩”了声,说:“你给我打下手。”
项寻当然不会拒绝,答应下来,童敏年将手里的书合上放去一边,起身说道:“走吧,是时候做饭了。”
两人都不是厨艺不精之人,一桌晚饭顺利做好,味道还不错,童敏年想到汤雯菲的事,说:“我这几天想了想。”
“什么?”项寻问。
童敏年说:“也许我爸真重娶了。”
项寻看向她,她又道:“是我妈嫌家里穷先跑掉的,我也走丢了,我爸再娶一个,情理之中的事。”她低了低头,“我们那个家庭情况,他应该没能力找我。”
项寻握住她手,童敏年抬头看他:“这件事你看着处理吧。”
“好。”项寻说,“国庆过后,我找汤雯菲仔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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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嫂和童婳都不在,项寻跟童敏年过了两天真真正正的二人世界,国庆第三天的晚上,项寻带童敏年去大学母校。
以前上学的时候,童敏年跟许家阳是情侣,他在童敏年眼里只是男友的室友,而现在不同,他是她丈夫,是每夜与她恩爱缠绵之人。他想跟她故地重游,前些年她不愿意再回校园,最近看她对他的态度软化不少,他便又提了一次,没想到她竟真的点头应允,项寻自是欣喜。
国庆期间,学校里人不多,项寻带童敏年去了他们大学母校著名的情侣湖,情侣湖碧波荡漾,周围景色怡人,湖边设有几处长椅,因静谧幽暗而深受广大情侣欢迎,情侣多有夜里在此相会者,情侣湖由此得名。项寻自是没带女孩子来过情侣湖,却知道许家阳带童敏年来过。
今夜人少,情侣湖旁的长椅甚至没有坐满,项寻和童敏年找了一处坐下,童敏年其实不太能理解项寻为什么想要带她来这里,她以前不愿意,是怕触景生情会想起许家阳,后来见他总想过来,便也就松口答应了,不过还好,今夜来校,她倒没怎么想起许家阳。
项寻嫌跟她并排坐不够亲密,虽然她就靠在他怀里,他还是希望两人距离可以更近些,便让她分开腿坐在他腿上,面对着他,他胳膊揽着童敏年的腰,感受到她依偎在他身上时的乖顺柔软,这才觉得满足。
他低头去吻她唇,童敏年软软地承吻,在他探舌进去想要深入时,她却只含着他舌尖轻吮一下,很快又偏头躲开,说:“不吻了。”
“怎么了?”他耐着性子问。
“怕你到时候有反应。”童敏年靠在他怀里,懒懒地说:“我不喜欢在外面做那种事。”
项寻哭笑不得,哄她:“我只亲你,保证不在这里动你。”
童敏年却不信他的话:“要亲回去亲。”
项寻没办法,只好单纯只抱着她。在他腿上坐了一会儿,她忽而问他:“我重不重?”
他低笑:“怕你压到我?”
她撇嘴:“我觉得我最近长胖了。”
“没胖。”项寻笑说,“不过胖点好,比较有手感。”
童敏年没理会,忽而觉得自己最近跟项寻似乎太腻歪了些,跟学生热恋似的,这么想着,她心里就有些异样,便要从他身上离开,说:“走吧,我想回去了。”
项寻还想再待一会儿,便存心引她,故意低沉着嗓音在她耳边低语:“回去就能亲你了,我要亲仔细点,好好疼你。”
童敏年脸一红,又不想显得太过弱势,说:“我现在又不想回去了。”
这倒正中他下怀,项寻正要假表遗憾,忽然一道男声传来:“项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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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寻与童敏年均循声望去,只见距离他们旁边一米远处,朱起东正笑意吟吟盯着他们看,朱起东怀里依旧搂着位佳人,那佳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学生打扮。
童敏年皱了眉,暗骂晦气,竟然能在这里碰上这位瘟神。她从项寻身上离开,走去了项寻身边坐下,没准备理会朱起东,朱起东笑道:“你们两个好雅兴啊。”
项寻气定神闲,也没有起身的打算,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我过来陪我小宝贝过纪念日。”朱起东将怀里的女孩略略往前面推了一把,方便项寻跟童敏年打量,说:“恋爱满一个月纪念日,我小宝贝是这里的学生,大二,我们直系学妹,也是搞经济的,看,投资我投资得多准。”
项寻闲闲问他:“这个是正经女朋友?”
“瞧你这话说的!”朱起东笑着去看女孩,手指勾了下女孩下巴,女孩露出娇羞的笑,朱起东便道:“我每个女朋友都是正经的,我可是正经人。”
童敏年闻言溢了声冷笑,问他:“你有多少个正经女友?”
“这不好说。没数过。”朱起东一副吊儿郎当的诨样。
想到吕琴,童敏年又道:“那吕琴算什么?”
朱起东诧异:“那天在医院,我没说过么?”他当着女孩的面丝毫不忌讳,说:“吕琴是校友,也是炮`友。哦,不对。”又改口,“是前炮`友。”
他轻贱女性的模样令童敏年气恼,跟他说话时的语气便止不住鄙夷不屑,说:“你心里怎么想的,最好就怎么跟吕琴说清楚,别吊着她!”
朱起东耸肩,好说话的很:“行啊,过几天就跟她说清楚。”说完又看向项寻,说:“你也跟你老婆说清楚,别让她误会我,我是真不愿意被吕琴缠上,哪还会故意去吊她?躲都躲不过来。早就玩厌了,我现在宁愿用手,都不想上她。”
“朱起东!你还是不是人?”童敏年腾起站起身来,项寻紧跟着也起身,握住了她手,将她挡在身后。
朱起东心里也不怎么瞧得上童敏年,如果不是项寻护着,她以为她是老几?便说:“童敏年,指责我之前,麻烦你也去问问你那个好室友,问问看是不是她自己主动贴上来的,也顺便帮我问一句,她天天缠着我,真的有意思么?我现在看到她给我打电话,我就想砸手机。”
“好了。”项寻出了声,让童敏年不必再跟朱起东多说,又对朱起东道:“你跟吕琴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我们管不了,也不好管。”
童敏年不再多言,朱起东也停止了对吕琴的嘲弄,再多待下去也没有意思,项寻遂带童敏年离开,两人前脚刚走,朱起东后脚就狠狠骂了句:“什么东西!还不是仗着嫁了个有钱老公!”
他怀里的女孩便问:“刚才那个男人比你还有钱?”
“怎么?想钓他啊?”朱起东挑了眉梢,“天底下比我有钱的海了去了,你也钓不过来。”
女孩娇嗔着拎起粉拳在他胸膛轻捶:“讨厌!你就这么看我啊?”
朱起东笑笑,还没接话,手机就震动起来。
自西裤口袋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许家阳的名字,他笑容瞬间加深,接通手机放去耳边,连一个“喂”字都沾喜带笑,许家阳问他现在在哪儿,他便回:“在学校啊,我们大学母校,我现在在情侣湖这边,你猜我遇见谁了?”
许家阳猜问:“遇见以前教授了?”
“什么教授?我可不记得大学都有哪些教授教过我。”朱起东说,也不再多卖关子,道:“我遇见项寻跟童敏年了。”
许家阳一愣,朱起东又道:“他们也在情侣湖,我看到他们的时候,童敏年就坐在项寻腿上,两个人看起来恩爱得很,鬼晓得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说完却听不到许家阳出声,朱起东顿了顿,说:“我也就是想让你看清童敏年是什么人,好让你趁早死心。”
许家阳这才开口,说出的话却不是朱起东想听的,道:“他们是夫妻,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这下换朱起东愣住了,许家阳又说:“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许家阳刚挂上电话,郭雅琼就从厨房端了菜出来,问他:“朱起东怎么说?”
“他说吃过了,这会儿走不开。”许家阳将手机放去一边,听到脚步声,看过去,只见许母正从楼梯下来,郭雅琼忙迎过去扶她,许母笑笑,轻轻拍了拍她手:“好孩子。”
郭雅琼忙笑道:“我哪是什么好孩子啊,连累得你们到现在都没吃上晚饭。”
“你自己身体又不好,还特定过来为家阳和我下厨,能不是好孩子么。”许母道。
说话间,郭雅琼已经搀着许母走来餐桌前,伺候许母坐下,说:“最近刚学了几个新菜式,就想着做给您跟家阳尝尝,没想到害得你们到现在都饿着肚子。”
“什么害不害的?”许母道,“要不是我这儿子笨手笨脚打碎了菜碟,你也不用重做一遍。”说完又瞪了许家阳一眼,“你也真是,端个菜都不会。”
许家阳一个大男人被许母当小孩训,此刻也不回嘴,郭雅琼说:“还有个汤,我马上端过来。”
她转身进了厨房,许母压低声音又教训起许家阳:“你说你能不能对她上点心?她专程过来给我们做饭,你给点好脸色又不是难事,又没让你立即娶她过门。”
“家里又不是没做饭的。”许家阳道,“放着阿姨不用,犯得着让她下厨么?”
“你好说!”许母瞪他。
许家阳便笑:“行了,我脸色够好了。”
正说着,郭雅琼端了汤出来,许母这才不再多言。许家阳想到朱起东方才在电话里所言,心里冒着酸泡泡,一顿饭吃得极其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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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婳这几天在北家村过得很是自在。
乡下的生活虽然远远不比城里优渥便捷,可她却没有顾虑,不用藏着端着,真真正正是在自己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担心自己的坐姿站姿是否会让人觉得粗俗,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在这里,没有人会带着城里人的优越感来鄙视轻瞧她。
相反,因为被有钱的姑姑姑父接去城市生活念书,她成了村里伙伴们的歆羡对象。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虚荣心,童婳也不例外,当被玩伴围着要她说大城市小孩是怎么读书上学、放学后玩什么时,她带着自豪感说得滔滔不绝,俨然不是项寻童敏年面前话少阴沉的样子。
童奶奶笑着喊她回来吃晚饭,家里没有美味佳肴,自然跟童婳在项寻童敏年那儿吃的没法比,只有简单的三菜一汤,不过她吃得倒比之前开心得多,童奶奶见她这般,又是欣喜又是心疼担心,问她:“你在童敏年那儿过得好不好?”
这个问题,自她前几天回来,奶奶已问过好几遍,童婳还是那个答案:“挺好的。”
“奶奶就是担心你,每天晚上都担心得睡不着觉。”童奶奶抹了抹眼睛,“就怕你在外面受苦,怕那边对你不好。”
“姑姑和姑父对我都挺好的。我上学的同桌对我也蛮好的。”童婳说。
“真的?”
“嗯。”童婳点点头,“真的。”
她心里清楚归清楚,项寻和白芸对她好,都是因为童敏年,他们不是真的喜欢她这个人,她失落又难堪,却不想让奶奶担心,主动帮奶奶收拾碗筷,努力用欢快的语气跟她说:“姑姑家有个特别漂亮的花房,就是种花的房子,里面全是花,特别香。花房是玻璃做的,太阳照进来特别好看,姑父给我买了很多故事书,我最喜欢坐在花房里看书。”
童奶奶欣慰地摸摸童婳的头,嘱咐她:“在那边要乖一点,那边不比家里,你姑姑有钱是有钱,毕竟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她哪天看你不对眼,要把你送回来,我们也拿她没办法。”
童婳只顾点头,童奶奶洗赶紧碗筷,将碗叠到一起放进碗橱,又说:“你姑姑以前跟你一样,还不如你,你在那边起码吃好穿好,不用担心上学的问题。你姑姑小时候在我们家,又要做饭又要做家务,我跟你爷爷那个时候对她也不好。”说着觉得不对,又改口,“不是我们对她不好,她确实是个累赘,还花了我们家里那么多钱,那时候的钱比现在可值钱多了。”
转身看向童婳,再次嘱咐她在那边要懂事一点,说:“你姑姑心里肯定恨我跟你爷爷,她肯收留你也是看在你老太的面上,你老太现在不在了,你要哄好你姑姑。跟你姑姑学,她当初也是哄着我跟你爷爷,等考上大学就飞出去了,现在你看她活得多好。你跟她学,将来考个好大学,嫁个比你姑父还有钱的。”
童婳虽然心思重,对奶奶的话却还是似懂非懂,只点点头,不让奶奶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