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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到她作答,项寻无声笑了笑,低头看她时的眼神始终温柔,手指轻轻揩去她鼻尖上沾到的泡沫,像是诱导般:“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她有些恍神,显得心不在焉,目光落在他结实的男性胸膛,脸颊因水汽而微微起红,又将目光挪开。
项寻这人,婚前婚后两个样。结婚前,她看他时觉得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特殊的气质,用现今流行的词汇来表述就是“禁欲系”,跟她告白前是这样,跟她告白后也是这样,甚至连告白也是简简单单没有多少情绪起伏的一句通知,没碰过她手,更别提拥抱、亲吻。她一度以为他便是这样性冷淡的人,直到婚后……
婚后的项寻是真真实实的肉食动物,床笫之间充满野性和力量,人前依旧一脸禁欲,可晚上到了她这里,她再看他,只觉他里里外外色气满满,他肌肉的线条和力度都让她同“性”联系在一块儿,哪里还有一点禁欲气?
他深度开发她的身体,让她尝到*的美妙和不可思议,起初她心有芥蒂,放不开,觉得羞耻,也有罪恶感,后来不知不觉食髓知味,倒也沉沦在和他共同创造的舒服感里,这是他们之间最亲密的事,合二为一,不分彼此。
思及此处,童敏年脸颊愈发地红,项寻瞧见便问:“热?”
她推开他,不让他贴着自己,冲干净身上的泡沫,也不管他,要走的时候却被他拉住手腕,紧接着腰身也被他用胳膊圈住,两人身体又贴到一起去,童敏年脸颊持续升温:“我洗完了!”
“别这么小气。”他微笑,“也帮我洗洗。”
她生硬地吐出一句:“不会帮人洗澡。”
他倒热心:“我教你。”
“不用你教。”童敏年还是不愿意,两人肌肤相触,挣动摩擦时带来身体深处的异样,这异样令她感到羞耻,项寻见她面色绯红,知她心里不情愿,也不好再继续强迫她,跟她相处,他一贯遵循“见好就收”的准则,不再缠她。
童敏年刚离开他的禁锢,立马拽过一旁的毛巾把自己身上水渍擦干,头也不回离开洗手间,项寻透着微蒙的雾气看她背影,纤细皎白,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柔美不可方物,不觉低头微微一笑。
童敏年随便找了件睡裙穿上,她心里头古怪得很,觉得自己不争气。明明之前气得厉害,既恼他去找许母,又愤怒于他出差在外时的冷淡,可他一回来缠上她,甚至还没怎么哄她,她竟撒不出气来,闷闷的一团情绪堵在心里,像根刺一样戳在那儿。
她想扔东西,又觉得该被扔的不应该是东西,是项寻才对。闷闷不乐,郁结难抒,童敏年躺去床上,她走进死胡同,不知要怎样才能消气。闷声躺了一会儿,听到开门声,项寻从洗手间出来了,两人视线对上,他心情不错,眼里有淡淡笑意,她瞧见那笑意,愈发不是滋味,转过身去背对他,她听到他走来床边的声音,感觉到半边床陷下去一些,他越靠越近,而后整个人朝她后背贴过来,半压在她身上,他在她耳边说话,弄得她有些痒,问她:“说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爱上我?”
童敏年皱眉:“能不能别把爱不爱的挂在嘴边?骄不矫情?”
他点点她鼻子:“是我矫情还是你太含蓄?”
她胡乱回:“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那就不说话。”他扳过她肩,让她正面对他,低头嗅她身上清香,又在她唇上轻吮一下,“我们改用身体其他部位交流。”
他伸手去撩她裙摆,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童敏年拽住他手,不让他在她身上胡作非为,瞪他:“你觉得现在做这个合适么?”
项寻闻言不再妄动,盯着她看,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分开这么多天,你一点都不想我?”
她眉心皱得更深:“你是在转移重点么?”
他没答,只静看她,童敏年被他看得不知回以何种表情,偏过脸去避开他的注视,项寻微微叹气,说:“我怎么做,你心里才能舒服一点?”
他这一句,倒真问住了童敏年,她答不上话来,默了片刻,她是真不知道要项寻怎样才能让她舒服一些,他给了她财富和宠爱,闹别扭时,他还能给她什么来弥补呢?好像也没什么了。所以她到底想要什么?跟项寻离婚,她心里是不愿意的,可还是跟他使性子摆脸色,如果使了性子摆完脸色,她心里好受些,那便也就罢了。可事实并非如此,她自己也不痛快,反而更加郁结......
她是想要他哄着她么?一直一直哄她,片刻也不能冷淡。她是希望他对她的疼护和包容与日俱增?她容不得他的爱随着岁月流逝而减退?所以,她现在到底是气项寻去找许母多一些,还是气项寻出差时对她冷漠多一些?
这个念头有些疯狂,在她脑海里缠住了她的神经,童敏年制止自己再去多想,下意识眉头越皱越深,见她这般,项寻也不再为难她,伸手抚平她眉间褶皱,笑了笑:“我这些天很想你,每天都想。”
童敏年置之不理,心里却意外而诡异地感到受用,这一受用,她立马就烦躁起来,脱口就道:“我没想过你。”
他闻言却没有表现出失落,存心引她说话一般,问:“真没想过?”
她语气果断:“没想过。”
项寻缠着她问:“一点都没想过?”
“一点都没想过!”童敏年开始不耐烦,“你有完没完?没想就是没想,没有一点点。”
项寻喜欢看她被他惹毛的样子,继续逗她:“撒谎,我看你想了。”
她讥讽:“你是出差去了还是拜师学读心术去了?”
他笑眯眯问她:“我的读心术到不到火候?”
“还没出师就别来丢人现眼。”童敏年将他推离自己一些,嫌他重,“我看你学的不是读心术,是泰山压顶。”
“别闹。”他不肯离开她,仍半压在她身上,“泰山压顶不用学,无师自通。”
她想踹他,奈何双腿被他牢牢压着使不上力,他压得她实在难受,感觉自己被禁在一个有限的范围里,不得自由。正要爆发,他先一步搂着她翻了个身,换成他在下、她在上的睡姿,童敏年趴在他胸口,腰部被他双臂圈住,知道他不会让她起来离开他,她也不白费那个力气了,伸手在他肩上狠狠地捶,他由着她,也不喊疼,肩上那一块被她捶得浓成深红色,她见状停下,项寻笑着轻捏她脸颊:“现在舒服点没?”
童敏年不说话,止不住去看他肩头的红,半晌后才闷声闷气地问他:“疼么?”
项寻想了下,说:“以后还是换咬的。”
她被他逗笑,只笑了一声便又忙止住,趴在他身上,侧脸贴着她胸口,这样他看不到她表情,项寻摸她脑袋,拇指轻轻在她发上摩挲,两人谁都不言语,过了好一会儿,童敏年别别扭扭地出了声:“你别以为这样就行了,我气还没消呢。”
项寻嘴角直往上翘:“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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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敏年晚上睡得迟,第二天早上有些赖床,睡意深沉总也不醒。
项寻出差新归,公司一大堆事等着他处理,奈何童敏年整个人缩在他怀里,手臂更是搭着他腰身,他动作一大就能将她扰醒,不愿扰她清梦,只好放弃去公司的打算,他刚回来,也想多跟她腻一会儿。
10点多钟的时候,外面阳光正浓,透着窗帘印进来,童敏年悠悠转醒,见项寻还在,眯眼懒懒地问他:“怎么还没走?”
见她醒来,他将她往身上捞了捞,原本她侧脸枕着他胸膛,这下被他往上提了把,变成枕在他肩上,她调整了一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听到他声音响起,带着浅微的戏谑:“你抱得太紧,动不了,就没去公司。”
她嗔他:“谁稀罕抱你。”说着就要从他身上离开,项寻扣紧她腰身,她脑袋刚离了他肩便又被他迫着贴了回去,他笑了下:“别动,就这么抱着。”
童敏年还没完全醒透,她昨晚有些失眠,脑海里思维繁杂,怎么也剔除不干净,凌晨时分才不觉入了眠,现在只觉眼皮微沉,也不跟项寻闹,重又闭了眼,枕在项寻身上准备睡个回笼觉。
项寻就这么抱着她,她呼吸很轻,浅浅的气息就喷在他脖颈处,他手在她后背轻轻地揉,两人好些天没亲热过,昨晚她也没让他得逞,现在她柔柔顺顺依偎着他,他慢慢就有了感觉,低头吻她额角:“年年。”
“嗯?”她无意识地回。
“我想要你。”
他声音温柔得像是哄骗,童敏年睡意却消了几分,没睁眼,说:“我不想要你。”
项寻努力争取:“昨晚都没做,简直侮辱小别胜新婚这句话。”捧住她脸,让她看向他,“我们把昨晚的补上?”
她睁开眼,看了看他,扭了下脖子挣脱开他放在她脸颊上的手:“我想睡觉。”接着便躺去一边,项寻紧跟着贴过去,抱住她:“我们一起睡?”
他开始动手脱她衣服,童敏年推他,他便恶意地开始挠她腰间痒肉,她不禁挠,立马就笑,身上也没了推他的力气,眼看他即将把她剥个干净,她只好告饶,忙说:“晚上再补,晚上再补。”
项寻这才停止挠她痒,问:“晚上怎么补?”
她不说话,还没缓过来,他便又继续开始攻她腰间痒肉,童敏年情急,一边躲他一边忙开了口:“你想怎么补就怎么补。”
话刚出口她就有些后悔,项寻却是受用,住了手,重又将她搂进怀里:“那你晚上不准喊累,主动一点,我们各种姿势试一遍。”
他还得寸进尺起来了,童敏年立马翻脸不认人:“谁要跟你各种姿势试一遍?”
“除了你还能有谁?”他回,又去捏她脸颊,“刚还说随我怎么补,转眼就不认账。”
在项寻面前,童敏年一向是由着性子来,否认:“我没说,是你自己幻听。”
他拿她没办法,刮她鼻子,宠溺意味极浓:“都这么大了还跟我耍赖使性子。”
“嫌我年纪大?”她要把他推开,他搂着不肯放:“哪里敢。”
童敏年讽他:“嫌我年纪大,你出去找年轻女孩啊,我又没拦着你。”
他气定神闲吐出三个字来:“又矫情。”
“谁矫情了?”童敏年一下冒了火,项寻便去吻她:“口是心非不是矫情。”她要反驳,项寻先她一步又开了口:“出差几天没给你打电话,一回来你就给我脸色看。我要真在外面找小姑娘,你不得咬死我?”
童敏年脸颊忽地一热:“谁咬你谁是小狗!”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说。”她咬他还少了?
童敏年被他逗得直皱眉:“项寻!”
项寻见好就收,又去哄她:“好了,不闹了。我才不找年轻姑娘,她们哪里比得上你?我老婆又漂亮又好玩。”
好玩?童敏年就着他的话问:“我好玩?”
“好玩。”他给她肯定答复。
她可不觉得自己好玩,又问他:“我哪里好玩了?”
“哪里都好玩。”项寻凑近她,在她耳边低声柔语:“尤其是下面最好玩。”
童敏年耳根瞬间红透,挥拳捶他肩:“下流!”
“真话。”项寻握住她手,继续在她耳边说下流的*话,“我怎么玩都玩不腻,每天都想玩几次。”
童敏年一把将他推开:“你能不能文明点?”
他反问:“文明人难道不做`爱?”他说着自己的那一套歪理,“现在连和尚都能开荤。”
“和尚没你这么下流!”她继续嗔他。
项寻笑笑:“比下流要是连和尚都比不过,那我作为一个世俗男人还算正常么?”
童敏年总是说不过他,咬牙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不予理会他的言辞说法。见她不说话,项寻又去摸她脸,她拍掉他手,没好气:“干嘛?”
他笑得不怀好意,点头:“干。”
他言语间尽是挑逗,童敏年稳稳妥妥地处于下风,恼得恨不得去踹他几脚才好,说:“是嘛不是吗,音调不同,听不出啊?”
“原来是嘛不是吗。”项寻享受跟她这样的对话,诱着她继续说,“不好意思,听茬了,以为你在询问我要不要干你。”
“混蛋!”童敏年又去捶他肩,项寻好心情地问她:“你怎么这么喜欢打我?”
“你耐打!”童敏年哼了声,“俗称皮厚。”
他在她唇上偷了个香:“以后出长差,把你也带去?”
“不去。”她想也不想就拒绝。
“为什么不去?”
“为什么要去?”童敏年说,“去给你陪`睡么?”
“没让你陪我睡。”项寻拇指轻轻按了下她唇肉,“我陪你睡。”
童敏年又着了他的道,不再理他,起身下床往洗手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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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风波总算是有惊无险,项寻解决好家事,又要着手处理公司事务。一连忙了半个多月,总算得了空闲,便想带童敏年出去散散心。
太远的地方她不愿意去,挑了一个周末,让他开车带她跟童婳去动物园玩,项寻一向依她,虽然觉得童婳多少有些妨碍他跟她的二人世界,但童敏年要带着童婳一起去,他也只好照做。
已经临近十月,温度不低不高,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正好,童敏年右手牵着童婳,项寻便站在她左边,揽着她腰,三人走在动物园里,倒真有一家三口的样子,项寻私心地想,如果童敏年手里牵的不是童婳,是她跟他两个人的孩子,画面一定会更美好。
他又开始动了想要个孩子的念头。
童婳不是活泼的性格,不仅不活泼,她甚至有些阴沉,项寻并不怎么喜欢童婳这种性格的小孩,完全没有孩童该有的稚嫩单纯,他却也不讨厌她,纯粹地没有感觉,只希望自己以后的孩子不要像童婳这样,起码带着逛动物园时可以表现出小孩的求知欲和对动物的喜爱。
他对童婳好完全是因为童敏年的缘故,童敏年对童婳好却是自发的,尽管童婳不爱说话不爱笑,总是闷闷的杵在一边,连情绪都没什么太大浮动,可她就是想对她好,她对童婳虽不至于当成女儿一般看待,但好歹两人也是相处了一段日子的,她对她或多或少有些感情。
再者,童婳老太对她有恩,她虽是绝对的利己主义者,却并非知恩不报之人,以前她不敢回北家村,只往童家寄了一笔钱,后来童婳老太去世,童家遭遇横祸,她念在童婳老太曾拿出棺材本让她逃离北家村,把童婳接过来住,又看她自小无父无母、寄人篱下,倒与她当年有几分相似,便更是对她上心一些。
童婳虽没对动物园表现出多大的兴趣,童敏年还是耐着性子带她一个个地逛过去,本来气氛不错,项寻心里也融着暖意,谁知在看长颈鹿上偶遇了许母,童敏年一愣,站在原地不动了,项寻循着她视线望过去,微微皱了眉。
许母出院不久,医生建议多出去走走,恰好许家阳表哥家的小儿子闹着要来动物园玩,她便跟着许家阳表嫂一起带着孩子出来逛逛,冷不丁看到童敏年,她也是没想到,脚下步子定住了,再看到童敏年旁边的项寻,思及当日项寻来医院探望时跟她说的那番话,脸色不禁有些难看。
童敏年虽然知道许母现在可能并不怎么想见到她,可出于礼貌性问题,既然双方视线都碰上了,她还是走上前去打招呼,喊了许母一声阿姨,旁边许家阳表嫂见到童敏年,有些尴尬,虽然童敏年跟许家阳离了婚,可表嫂算是半个外人,不好怎样,只能客气地对童敏年笑了笑,童敏年回以一笑,又看向许母:“好巧,阿姨也来动物园。”
许母一个笑容都挤不出来,瞥了眼项寻跟童婳,对童敏年说:“是挺巧的。”
童敏年不知该说些什么,心里有几分愧疚,连眼神都不知该往哪里放。项寻握住了她手,给她解围,说:“刚才还喊着口渴,现在不渴了?”说完便看向许母,笑了笑,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等一下!”许母突然出言喊住他们,童敏年看向她,许母微有犹豫,不觉多看了项寻一眼,最后还是朝向童敏年开了口:“你有时间跟我单独聊聊么?”
闻言,项寻握着童敏年的手紧了几分,童敏年心里诡异地竟有些害怕,感觉没底气,怕被质问,怕被许母恶语相向,她可以忍受许家阳对她的质问和恶语,却无法见许母对她这般,可没底气归没底气,许母既然开了口,她便不好拒绝,只能点了头。
项寻没办法,只能眼看着童敏年跟许母走去了不远处的石凳上坐下,他带着童婳站在旁处,许家阳表嫂也带着自己小儿子站在边上等许母。
距离的缘故,项寻听不到她们在谈些什么,许母和童敏年脸上都没什么多余表情,他心里担心童敏年,又不能上前打断她们的谈话,只好干等着。
童敏年跟着许母坐下,两人起初谁也没开口说话,过了会儿,许母才叹了口气,说:“早些时候,项寻来医院看过我了,还说了些你的事。”
该来的总会来,童敏年不敢看许母的眼睛,点了下头,说:“我知道。”
许母默了默,她其实也不大愿意说那件事,童敏年当初离开的初衷着实伤人,不仅伤许家阳,也伤了她。
看她这副模样,许母心里猜得八`九不离十,项寻当日所说应该不假,却还是想听到她亲口说,问道:“项寻说得都是真的?”
童敏年难以回答,她不想撒谎,又怕瞧见许母眼里的失望和愤怒,面对许母,她很难有面对许家阳时的盛气凌人,心里煎熬着,还是点了头:“是真的。”
许母心里早有估量,可听到童敏年亲口承认,她还是气得胸闷,想到许家阳最近失魂落魄的样,她气不打一处来,嘴唇都微微有些哆嗦:“你要瞒,你就一直瞒着我们好了!干什么还让你丈夫来说明白?你看到家阳现在的样子了嘛!作孽!”
她抚了抚胸口,不让自己太过动怒,叹了口气,说:“家阳心心念念要跟你复合,姓项的跑来医院说了这么个事,郭雅琼的孩子又没了,你让家阳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