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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高陵王服软的话,席慕烟略有意外,虽然这是她预想中的结果,不过高陵王能这么快表态倒是果断。
只是,这么快就转变态度的高陵王却让席慕烟有些疑虑了,莫非之前的那些是他故意装出来的?
席慕烟心中存疑,是以并未马上表态,而是盯着高陵王不放,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丝不妥来,可是高陵王却并无退缩的直视着席慕烟,看起来毫无破绽。
“答应他。”耳边突然响起裴亚青的传音。
答应他?是的,确实应该答应他,不管高陵王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非答应不可,若这是个陷阱,那么她还真的一脚踏进去。
“小姐?”
高陵王轻声唤道。
席慕烟回神,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接着便淡淡的笑道:“高陵王可真的想好了?若是令师知道了此事,他一定会认为是你背叛了他,这对你有害无益。”
高陵王有些错愕,他原本以为席慕烟听了会很高兴,可是完全没想到,她不仅没有喜形于色,反而说了一句劝慰的话!
难道是自己存了偏见,其实这位小姐,竟然如此好心?
这一想法也只是在高陵王脑海中一闪而过,对于他来说,席慕烟是不是好心无所谓,他也不是因为别人一句好话就能改变想法的人。
“多谢小姐关心,在下虽然尊师,可也有分辨善恶的能力,懂得分寸。”高陵王拱了拱手,态度很是坚决。
“既然如此,那我先代父亲谢过高陵王了!”席慕烟躬身行礼,然后吸了一口气道:“却不知高陵王打算何时起行?”
高陵王神色平静,似乎并没有因为向席慕烟低头而有不悦,闻言便道:“我已经安置好一切,就看小姐何时方便了。如若小姐着急,便是现在动身也可以。”
席慕烟忍不住笑了笑,现在动身也可以?高陵王倒是安置好了一切,她却是毫无准备呀。
然后冒冒失失的被高陵王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多谢高陵王了!”席慕烟脸色喜色更重了些,接着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走吧!高陵王不妨先告知一声,那个地方,究竟在哪儿?”
“烟儿!”
裴亚青惊呼了一声,他没想到席慕烟这么轻率的便入了高陵王的圈中,要是高陵王暗地里搞鬼,那岂不是危险?
这才刚刚从辉月山庄脱身出来,岂不是重新送羊入虎口?
裴亚青眉头紧蹙,抬起的手指不停的摩挲着下巴,慕烟究竟是怎么想的?
若不是知道席慕烟不是那种冲动无脑的人,他早就解除隐身飞到她身边去了!而不是现在还隐在一边干着急。
席慕烟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甚至就好像没有听到裴亚青那一声惊呼一般,只是看着高陵王,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高陵王似乎对席慕烟这么果断的下决定有些意外,不过显然席慕烟此举也很符合他的心意,便道:“小姐无须着急,我们路上再说。”说着,便抬手邀请席慕烟上船道:“过了这苍凌渡口,我们便可轻装简行,直接向北。”
席慕烟闻言皱了皱眉头:“若是如此,直接御剑飞行即可,何须坐船?更何况……”席慕烟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完,她只是略略看了那乌篷船一眼,然后作出了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
高陵王是个聪明人,一看席慕烟的样子便明白过来,劝道:“这船确实简陋了些,不过,这才是最安全的。”
看到席慕烟闻言惊讶的抬起了眼睛,那双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不解。
高陵王看着席慕烟的表情,恍然才觉出来,这个女子即使聪明犀利,可毕竟还是个小女子呢,也只有年岁不大的女子,才会有这样的表情吧。
“一路往北,都是有人的,我们要悄无声息地过去,却是不宜太张扬,否则……”高陵王话未说完,但是席慕烟已经明了他的意思了。
“如此说来,一路上岂不是困难重重?”席慕烟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怯场了,“那以我的修为,去了也是白搭,还让人担心呢。”
高陵王点了点头,似乎挺赞同席慕烟的话,“虽然我有信心不惊动他们,不过若是小姐不放心的话,不如带上几个人一起。”
“高陵王此言深得我心。”席慕烟俏皮的笑了一声,接着高陵王的话道:“可是我身边暂时也么有什么人,一时之间也找不出来,可我又不想耽搁。这样如何,高陵王说个地点,我尽快赶去与你会合。反正,高陵王与我走在一起,别人反而会生疑,我自己过去,也好掩藏。”
席慕烟的话几乎无可辩驳,因为很有道理。
高陵王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得点了点头应下。
然后说了一个让席慕烟颇感陌生的地名。
席慕烟默念了两边云中城,便对高陵王一拱手道:“待此间事了,我再好好感谢高陵王。”
高陵王脸色平静,似乎对席慕烟的感谢之语并不在意一般,只草草的行了一礼便要催动小船离去。
“高陵王且慢。”席慕烟突然出声。
高陵王转头过来,“不知道小姐还有何事?”
席慕烟笑了笑道:“确实有件事情,却是关系到高陵王自身的。”
“哦?”高陵王对席慕烟的话有些好奇,便示意那老仆停了船,转过身来道:“小姐有话不妨只直言。”
“听闻,高陵王乃是现任的皇族掌令使。”
席慕烟此言一出,便见得高陵王脸色变了一变。
基本上从头到尾都镇定自若的高陵王竟然对这个消息如此敏感么?
席慕烟心思转悠了一圈接着道:“我有一样东西想请教。”
高陵王脸色有些凝重的道:“未知……”
席慕烟笑了笑,便掏出御无忧当初给的那块令牌扔了出去。
黑色的令牌入手,便使得高陵王面色大变,他握着那枚令牌,似乎很是激动的看着席慕烟道:“不知小姐从何处得到这块令牌?”
席慕烟不动声色的道:“哦,是一位故人所赠,但是他却不曾说清楚这枚令牌的意义,却不知高陵王是否能为我解惑?”
“故人?小姐可否告知那位故人的名姓?”
高陵王突然从船上一跃而起来到席慕烟面前,只是席慕烟反应很快,迅速后退了好几步,仍旧与高陵王保持了丈许的距离。
见到席慕烟如此反应,高陵王先是一愣,接着便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是我唐突了,还请小姐莫怪。”
高陵王的反应太过了一点吧?
席慕烟心里疑惑着,但是心里却隐隐感觉到高陵王的态度比之先前那样让人惊疑不定,倒是真成了很多。
“无妨。”席慕烟摇了摇头,然后便道:“那位故人与高陵王还是同宗呢,也姓御。”
“那他?”高陵王似乎有些小心翼翼。
“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何处,是否安好。”
高陵王显然有些失望,他握着那枚令牌摩挲了很久,才慢慢的道:“这枚令牌,与我的皇族令很是相似,相比小姐也是知道了这一点,才会让我见到这枚令牌的吧?”
见席慕烟点头,高陵王笑了笑道:“不瞒小姐,这令牌,却是我一个长辈的信物,他已经失踪了很久,久到我们几乎都以为他……却没想到,居然从小姐这里得到了消息。”
“既然如此,那这令牌还是物归原主好了。”席慕烟看了看高陵王手中的令牌,出人意料的道。
高陵王显然对这个提议很是动心,犹豫了很久才道:“谢谢小姐好意了,不过这令牌既然是那位长辈送给小姐的,我怎敢擅自取回。”说完,很是依依不舍的将令牌交还给了席慕烟,突然道:“还请小姐好好保管此物。”
就在席慕烟以为他要离开时,高陵王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轻声道:“请小姐务必小心,通往云中的道路,可能不会太平坦的。”
席慕烟负手站在原地,直到高陵王的身影消失的视线之中,才轻启薄唇道:“你说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裴亚青迈着无声的步子来到席慕烟身边,闻言便道:“不论他是什么意思,可刚才你差点吓到我了。”
“咦?”席慕烟弯起嘴角,歪着头看着裴亚青道:“怎么裴公子的小心脏这么脆弱,如此轻易就被吓到?”
裴亚青抬手拍了拍席慕烟的后脑勺,佯作生气的道:“要不是你说什么马上起行的鬼话,我能这样担心么?还不是怕你被人拐了去。”
席慕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又不是小女孩了,你害怕我被人拐?再说那高陵王可也不是人贩子啊。”
裴亚青嗤笑了一声道:“他怎么不是人贩子?你可知道,他的威名是怎么来的么?”
见席慕烟似乎有些兴致的样子,裴亚青继续道:“他麾下有一支亲军,里头的兵士全都是被人从各地拐来的孩子,他们都是死士。可是又有谁知道,那里面至少有三分之一,其实就是被他的人拐来的,所谓买卖,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什么?!”席慕烟有些震惊,她一直以为高陵王至少是个磊落之人,没想到居然还干了这种勾当?!
从前生到现在,也许是自身经历的关系,席慕烟可以对敌人狠下辣手,可是却不能容忍这种对无辜小孩子下手的做法,尤其是,高陵王还利用了这些孩子的感恩之心,将他们培养成了死士!
若是真的被买来的也就算了,谁又知道,那真相竟然如此不堪?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席慕烟喃喃道。
裴亚青笑道:“怎么,不会被这一出故人长辈的大戏给感动了吧?”
席慕烟摇了摇头,并未像往常那样反击裴亚青的调侃,而是漠然道:“我是那么容易被感动的人么?只是,”席慕烟低眉垂眼,似乎有些苦恼的道:“我真心觉得,他最后那几句话,却是真心。”
真心?
裴亚青有些不以为然,只是也没有开口反驳,而是转移话题道:“你真的打算孤身前往云中城?”
席慕烟叹了口气道:“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么?”
“不行。”裴亚青断然道:“此事不可,不会有人同意你这样涉险的。”言下之意,不管是他还是席炎,甚至越思羽,都不会希望席慕烟不顾自身安危。
万一再把自己陷进去呢?
之前席炎能沉住气,那是因为她身边还有裴亚青在,至少能护住她一时。
或许是因为席慕烟幼时遭遇的关系,席炎一方面很是信任席慕烟的能力,这是理性思考,另一方面却固执的仍然将席慕烟当做那个幼时被人追杀却无力反抗的孩子,便如老母鸡一般试图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席慕烟瞅了裴亚青一眼,见他脸色很是凝重,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你跟着我,行不行?”
裴亚青仍然没有放松,即使席慕烟轻易让步了,可是他仍然担心,就算他自恃修为,可是此事非同小可,怕是以他的实力,仍然无法将席慕烟护到周全。
“好吧,那你说怎么办?”席慕烟一摊手,眼神无辜的看着裴亚青。
“这事儿交给我好了。”裴亚青吸了一口气,转眼看了看高陵王离开的方向,眼神幽暗,却不知道想到了哪里去。
既然裴亚青主动将事情揽到身上,席慕烟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更何况,她相信裴亚青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只是一大早起身,看到客厅里喝茶的人时,席慕烟还是忍不住惊讶了。
裴亚青正陪坐一旁,随意的态度之下是恭敬。
席慕烟自认对裴亚青有几分了解,这人虽然看似有礼,但骨子里很有些狂妄,能让他这么恭敬的人,那可不是一般人。
只是,只有一个人?
看到席慕烟的惊讶,裴亚青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暗示,便见那人突然起身,一手按住裴亚青的肩膀,将裴亚青挡在了身后。
席慕烟看着眼前这人,面容很是陌生,可以确定自己并未见过此人,但是,却是有几分熟悉之感。
不应该啊。
见席慕烟皱了眉头,那人哼了一声,突然气势爆发!
强大的压迫感让席慕烟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身子摇摇晃晃的几乎站不稳,连忙抬手抚住了墙壁。
这人好强的气势!
席慕烟脸色有些发白,她怎么不知道,这人肯定是因为自己皱眉的举动感到被冒犯了,所以才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只是不知道,裴亚青为何会请这么一个大神回来,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见席慕烟额头见了汗,那人才收回了气势,一双眼睛盯着席慕烟不放,就好像是个审视似的,让席慕烟有种被看穿的不适感。
“前辈……”裴亚青看着脸色发白的席慕烟,眼中的心疼之色很是明显,语气也有些不满。
被裴亚青这一打岔,席慕烟借着抬手用袖子擦掉额头上的汗的功夫悄悄往嘴里塞了一颗养气丹。
那是她专门炼制的,比当年越文琳给她的要好很多。
席慕烟站稳了身子,面上却是并无不悦,平静如水一般,只见她抬起眼皮看向那人,一双眸子中尽是坚毅不屈之色。
“在下氤氲府席慕烟,未请教?”
她是氤氲府的大小姐,虽然自身修为不怎么滴,可是架不住有个厉害的老爹,导致她的身份平白拔高了很多,即使遇上很多修为比她厉害的,也只能客客气气的与她平辈论交。
这人气势虽然强,可是显然跟席沛然有不小的差距,估计也还不如曾经被她爹吓跑的那个谢兰苏。
裴亚青虽然口中喊此人为前辈,可从他刚才敢表示不满来看,此人也未必就真的当得起那一声前辈了。
她现在代表的是氤氲府,可不能弱了气势,让人看不起。
否则,一路上她的腰杆就挺不直了。
“苏然。”
席慕烟打眼看去,这人看起来大约三四十岁年纪,容色平常,不过面色很是红润,上唇有一撮修剪整齐的小胡子,自有一股威严。
“苏先生。”
席慕烟并未像裴亚青那样称呼前辈,而是用了先生二字。
这个称呼用的很是巧妙,既表达了对此人的尊敬,却也没有降低自己的身份,彼此仿佛主人家与客卿一般。
裴亚青在后头悄悄的翘了下嘴角。
席慕烟这个应对实在是很妙。
只是他人完全被苏然挡住,席慕烟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否则,心里定会猜到什么。
所以席慕烟现在很是严肃,颇有种如临大敌的紧张。
“苏先生请坐,”席慕烟一手邀请,另一边却是亲自执起了茶壶为苏然续了杯,中间还偷空瞅了裴亚青一眼,见他并无担忧之色,才又对苏然展开笑颜道:“苏先生此来,所谓何事?”
她心里明白,这苏然八成是裴亚青请来陪他们走一遭的,可是她却不能被苏然给压下去。
不然这人根本不会把她放在眼里呀。
苏然哼了一声道:“老夫是受了二公子之托,保护小姐你往北的。”
席慕烟笑颜不变,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呀,那方才苏先生是为了测试慕烟的实力喽?苏先生也太心急了些,这一路上还怕没有机会了解么?”
“苏先生刚才那一下,倒是差点让慕烟误会,您是来兴师问罪的呢!”
苏然听了席慕烟的话,表情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是生气,可是为何却好似还有一丝高兴在里头?
席慕烟有些迷糊,悄悄往裴亚青看去,却见这人正端着茶杯挡住了半边脸,根本看不到他什么反应。
苏然却好似是反应过来,席慕烟是在对他的态度不满了,大约是理亏,便也没有再给席慕烟什么小鞋穿,而是看了裴亚青一眼道:“老夫在外等候。”
见苏然虎虎生风的走了出去,席慕烟立马扭头看向裴亚青低声道:“你这是从哪儿请来这尊佛?一见面就给我下马威呀!”
裴亚青忍着笑,放下茶杯安抚的拍了拍席慕烟胳膊道:“这位老人家脾气大了点,毕竟对于他来说,我们就是累赘么,别跟他一般见识就好了,一路上我们还得求着他呢。”
“我知道,就是有些不爽罢了。”席慕烟翻了个白眼,继续先前的话题道:“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嘘。”裴亚青示意席慕烟说话谨慎,看了看外头才道:“秩序堂你知道吧?堂主之下第一人是谁?”
席慕烟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能置信的道:“不会是……”
裴亚青点了点头道:“就是他了,所以说,老人家脾气大点可以理解的嘛,他可是刚刚出关,就被我给拉来了。”
要说准备,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的,该带的东西平时都是随时带在身上,席慕烟只简单的给脸上动了动手脚,便与裴亚青一起出了门。
苏然乍然见到二人还是一愣。
他指着席慕烟道:“怎么变丑了?”
裴亚青抿着唇,不由得转过了头去。
席慕烟则是错愕了一把,接着脸色便有些僵硬,内心开始咆哮,她只是遮挡了一下容色而已,五官根本连动都没动啊,相比她本身的容貌,只是没有那么打眼了而已,根本和变丑没有关系好么!再说了,遮了容色又不止是她一个,裴亚青也变丑了你怎么不说他?
“苏先生这话的意思,莫不是指我先前的容貌很是好看?那我就厚颜我就当是夸奖了。”席慕烟绽开笑容,仿佛真的受了夸奖一般笑的灿烂。
苏然却是嘴角抽了一下,他本来也只是无心一句,却立即被席慕烟反击了回来,这小姑娘,脾气不太好啊。
于是不再说话,三人便动身往城外飞去。
到了苍凌渡口,席慕烟抿了抿唇,却见苏然当先踏上水面道:“丫头,跟好了。”
本以为会发现点什么,岂料平静的很,席慕烟有些纳闷,莫非高陵王真的依言先行启程到云中城等着自己去了?
裴亚青走在最后,脚尖一落地,他便开口轻声道:“云中城,正好在北州山脉的脚下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