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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梨今天早班。下午一点与接班护士交班,洗了澡走出医院正是两点半。刘欣然随后追出来,看着舒梨,意味深长地笑:“呦,春寒料峭穿短裙不怕冻坏了腿?”
“穿了厚丝袜,不冷。”舒梨挺直腰板,甩甩散开的披肩长发。她个子确实不高,一米六二。据说九零后女生身高及格线是一米□□。她差两厘米,好听了说,是娇小玲珑。刺耳点,就是半残疾。
但是吧,身材好不能光看身高,也要看比例。舒梨就胜在比例好。腿长腰细,□□。
关键是,小腿漂亮。
修长,纤细,肌肉线条流畅,弧度完美,无形中拉长了整个腿型。
凭借一双美腿。大学时,舒小姐还做过一阵腿模。只是在拍照过程中,常常遇到性/骚扰,最后不干了。
刘欣然低头看了眼舒梨脚上踩着的十厘米细高跟短靴,摇摇头:“还说不想泡他?你就差把‘勾引’两字写在脸上了!”
“我真的没想泡他——”舒梨拖一个长音,手卷长发对好友莞尔一笑,“想让他泡我,行吗?”
行你大爷!刘欣然翻白眼,拽着脑筋短路的舒梨往对面咖啡厅走,“不管你想怎么泡,穿这身衣服再待十分钟我保证你晚上泡药缸!”咖啡厅暖意浓浓,刘欣然点了两杯热乎乎的卡布奇诺,坐下后,看一眼表,眉头皱起来:“都快两点五十了,他怎么还没来?不知道面试要提前到?”
“估计堵车。”舒梨分析,眼睛看窗外。
“今天周六,堵个屁车啊。你赶紧给他打电话,问他到哪儿了!我舅妈那个人最烦迟到的主。偏偏往枪口上撞。”
舒梨心里也开始着急。如果是自己舅妈还好,中间还隔着刘欣然呢!
况且,她觉得路浔不像爽约的人,就算不来也会提前通知。
路上遇到了意外?
打开微信,上面还有他昨晚特意传过来的西装照。那英俊贵气的样子,如果换个背景,妥妥一个《时尚先生》的封面。
打了几个电话,始终显示无人接听。
发微信语音,未回。
舒梨坐不住了,赶紧call给老弟,金灿接起来,也挺纳闷:“不知道浔哥去哪儿了,早上买早点回来,就看到急匆匆出门了,我叫他,他也没理我。不知是没听见还是咋的。反正到现在还没回来……”
挂了电话,舒梨开始挠头。她想路浔不会就此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吧?
就像,那个人……
对面,刘欣然心里明镜似的,冷哼一声,忍不住数落道:“就说么,长得好看的男人有几个靠得住?上帝给了他们倾国倾城的容貌,作为交换,拿走了他们的良心。一换一,这就叫公平!舒梨啊舒梨,这么多年了,你的情商怎么还停留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当年在那个妖孽台湾佬身上吃的亏还不够吸取教训?如今又重蹈覆辙,啧啧啧,九零后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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槟江城距离燕城200多公里。路浔赶了最快一班长途车回家。高速路堵车,到家时已是下午三点。
“妈!”
他红着眼冲进家门,嗓子都喊劈了,屋中却未见母亲身影。
一间凌乱污浊的小平房,四周潮湿阴暗。脏乱的桌上,地上,墙角。碎掉的啤酒瓶和一段段踩扁的香烟头……
这是,家。
邻居买菜回来路过门口,看见路浔站里面,敲敲门:“小浔,你回来啦,赶紧去棋牌室吧,你妈欠了人家不少钱,被关在里面不让出来。”
路浔出门往棋牌室跑。
望着那风一般凌厉的背影,邻居叹气,摇头,心疼道:“这么标志懂事的一个孩子,找了那么一个妈,真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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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牌室里乌烟瘴气,充斥各种味道。脚臭,狐臭,劣质香水,汗味,咸菜,肉包子……
“八条!”
“碰!”
“碰你个鬼!老娘的牌你也敢吃!”
“喂喂喂,琴云,你儿子来了……”
琴云坐南桌,嘴叼烟卷赖洋洋抬头。发丝凌乱,似是几天没洗头,发根起了一层油,粘着灰土。衣服皱皱巴巴,眼神迷离困顿。
下午了,日头偏西。路浔站在一片淡金色光辉中。五官被淡化,可俊朗的气息依旧扑面而来。
那美,毋庸置疑。玉般明润,立在这一片灰蒙蒙的市井烟火中。
阿姨们兴奋地交头接耳,牌也不打了,议论:“琴云家的孩子有对象没?”
“还没有,单身。”一位了解行情的妇女赶忙说道。
“介绍给我女儿啊。”
“你女儿刚十六,着什么急,先介绍给我女儿。”
“你女儿都三十五了,老牛吃嫩草呀?不合适!”
“你懂什么,万一这男孩就爱老牛吃嫩草嘞?”
“哎呦,你们先别提合不合适。想想客观条件,琴云家存款一分没有。穷的要死!又爱赌,还爱抽那个,你们女儿嫁过去也是受苦啊……”
“琴云”这名字就像瘟疫,沾上一身骚,阿姨们瞬间没了钓金龟的意思。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一个男孩子。
“钱呢?”琴云一双鹿眼冷冷地看着儿子。这时,上家胡牌,七小对儿。她忍不住拍桌子,娘的!姥姥的!一通乱骂。
路浔顶着一张麻木脸,死人似的站在原地,“你欠了人家多少?”
“自己去问。”琴云转手指一指坐门口的老板,注意力重新回归牌桌。“这把,老娘一定要赢回来。”
其余三人只是笑,懒得搭理。
路浔垂眸看母亲良久。似乎认识,又似乎不认识。走过去找老板。扫一眼欠账单,长长的一串。从一周前算起,共欠费5986元。
老板喝着西湖龙井,清清雅雅的味道。“算啦,看你一个小孩子养家也不容易。零头抹掉,给我5900好啦!”
路浔冷声调:“明天给您行吗?”
老板喝一口茶:“无所谓喽,反正把你母亲压在这里,晚上也不能走。又不是我老婆,心疼不心疼的,对不对?”然后,暧昧的笑。刺眼猥/琐。
路浔说:“我知道了,一会儿把钱给你。”转身走出棋牌室,找了个清净无人的地方给雅霓打了电话。
“浔哥?”
“嗯。”
“你……回老家了?”
“对。”
雅霓七窍玲珑的心,“浔哥,你是不是有事?如果有,就说!”
路浔蹲在路边,手摸着墙角新长出的几株狗尾草。“借我点钱。”
“多少?”
深吸口气:“五千九。”
雅霓没犹豫,“我马上打给你。工行那张卡?”
“嗯。”
“好!”说完,雅霓率先挂电话。她不需要他说谢谢,不需要听他为难的诉苦,更不需要他做过多解释。
他要什么,她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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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琴云刚才赢了两把,正兴头上,不愿走。路浔不说话,静静站在桌旁看母亲。
她点烟,他也点烟。廉价又呛鼻的红梅。
她把烟掐了,他随手也扔掉。
他不看别的,只看母亲。没有温度的目光,寒夜玉般的冷,却又像藏着千言万语。气愤,无奈,嘲讽,卑微,可怜,痛恨……
最后的最后,是麻木。
同桌的人愁得心里发慌,不过是玩牌,摆出一副坠入深渊无法自拔的模样就不好了。不知是谁先提了一嘴“琴云,早点回家吧,好歹洗个澡,你身上都臭了。”然后其余人纷纷附和,也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觉得路浔可怜。
大家七嘴八舌,把琴云说得心烦意乱。牌一扔,“走了。”
出了门,还是点烟。夕阳西下,她影子拖在地上划出长长一条黑线。四月天,温度略低,她就穿了一件旗袍似的的旧裙子,外面罩一件灰色长款针织衫。发丝凌乱,像是刚起床。路浔跟在母亲身后,躲着那长长的影子走。仿佛踩上,母亲就会痛。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也是这样一个夕阳西下的初春。母亲带着他去香港玩。机场碰到一些人,用手悄悄指他们——
“咦?那不是大明星沈琴云?”
“哇,是她耶!三十多了,还是那么美!”
“旁边那个小孩是她的孩子吧?长得好漂亮,基因这东西果然强大!”
“听说她嫁了一位白手起家的青年才俊。路园辉,你们知道吧?开连锁大超市的那个!
“据说追她的男人里,路园辉是最穷的一个,可她还是嫁了,有魄力!”
“报上说,路先生人特好。待人宽厚,礼贤下士,而且宠沈琴云宠的不得了。”……
一阵寒风起,吹起单薄的裙角。路浔追上母亲,“穿这么少,冷不冷?”
母亲不语,狠狠抽着烟。
“春捂秋冻。您穿这么少,会冻感冒的。家里不是有厚衣服吗?您要是爱穿裙子,就多穿一双袜子。膝盖最怕寒。如果不注意,老了要得风湿。”
沈琴云冷笑,看着儿子,褐色瞳仁里满是嘲讽:“你若真关心我,刚才就不该押犯人似的坐在一旁。知不知道老娘刚转了手气?我他妈等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等来今天,结果都被你搅黄了!”
路浔终于爆发:“你每天除了打牌,还会做什么?!”
琴云眯起眼睛,笑容明艳动人,讽刺道:“还会什么?还会听我儿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教训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