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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怪物还在昏迷,大概是因为太疼了,即使在睡梦中,他的脸仍然紧绷,表情痛苦扭曲。
以小怪物的情况,现在是不可能带他回大宅了。林清影想着,反正自己也有一个月变成人类的时间,干脆就利用这时间带着小怪物养伤。
他又拿出白玉瓶,倒出一枚药丸,喂小怪物吃了下去。
在医馆住了些许日子,小怪物的伤也好了许多。林清影听说惠王府的人离开了苏仙镇,林清影心想着,自己迟早要变回猫,到时候小怪物该何去何从呢?
林清影想找个能相信的人照顾小怪物,遭到了系统的强烈拒绝。
「宿主已经强行更改剧情,若宿主不将命定主人送回惠王府,将遭到系统抹杀。」系统态度强硬,毫无转旋的余地。
林清影只好收拾东西,准备和小怪物离开了苏仙镇。
他买了辆马车,又替小怪物买了一件能将另外一只完好翅膀遮挡住的披风,带着小怪物慢慢悠悠地跟在惠王府马车队的后面。
他不急,一路上和小怪物有玩有闹。只是对着小怪物的这张丑到惊天地泣鬼神的脸,他心里总有膈应。路过一个小镇子的时候,他看中一张木头做的面具,买下来后,送给小怪物让他戴上。
小怪物不明白,以为林清影只不过是买了个玩具给他,兴高采烈地就戴上了。他高兴的样子,让林清影内疚了许久。
于是,到了什么风景优美的地方,他一定要让小怪物下来,两人一起感受一下大好河山。遇到什么好吃的,他立刻买下来,和小怪物分着吃,好玩的稀奇的小物件他也买了不少,小怪物喜欢的就让他拿着,不喜欢的,就放进乾坤袋中。
反正他的乾坤袋内什么都少,就钱最多,几辈子都花不完。
小怪物从前总是被关在柴房内,吃的也尽是一些难吃的剩饭剩菜。和林清影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他玩得开心,吃得也高兴,只觉得自己快活极了。
林清影不肯告诉他他的名字,只让他叫自己哥哥,他也是一直“小怪物、小怪物”地叫他。从前,小怪物最恨的就是别人叫他怪物了,但小怪物喜欢林清影这么叫他,他能感觉到,林清影是真的对他好,他很关心他,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会细心地为他掖好被子。
他舍不得离开林清影,只希望这辈子都能够跟在他的身边,看着林清影摇着扇子的动作,他就觉得安心。
可是,敏感的他也隐约能够感觉到,这样快活的日子,持续不了多久。
到了惠王的封地,陈州,距离林清影变回猫咪的日子也近了。
林清影带着小怪物住进了城内最豪华最大的客栈,然后又带着他去糖铺子买了好些糖,他自己不喜欢吃糖,却有个喜欢看小孩吃糖的毛病。从前就是,只要看到小孩子开心地吮吸糖果的样子,他就会由衷地觉得开心。
这些日子来,小怪物被他培养地嗜甜如命,每天睡觉前都要吮吸一颗松子糖才肯闭上眼睛。
终于,到了要分别的日子。
林清影带着小怪物来到了距离惠王府很近的一条小巷内。
小怪物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直紧抿着双唇,死死攫住小怪物的袖子,不肯松手。
林清影蹲下来,抓着小怪物的肩膀问他道:“小怪物,你想回家吗?”
答案显而易见,那根本不是他的家。从前的小怪物无处可去,只能呆在那个可怕的惠王府内。可现在,体会了外面的世界究竟有多么美好后,遇到了像哥哥这么让他喜欢的人后,他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冰冷的牢笼了。
“不……不,不要,我不要去那个地方。”小怪物可怜兮兮地望着林清影,他只希望他不要抛弃他,不要离开他。
他就像一只可怜又无助的小动物,他害怕惠王府,害怕里面所有的人。
林清影温柔地抚摸他的脑袋,低声在他耳边安慰道:“不要害怕。”
“我、我,不…”小怪物低声哭了起来,他委屈地问出了这些天来,一直藏在他心底的问题,“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林清影愣了愣,笑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小怪物低下头,摸了摸还戴在脸上的面具。
如果不讨厌自己,又为何会让自己一直戴着面具呢?
一天两天他还可以当做是哥哥送给他的玩具,想让他戴着。可后来,小怪物隐隐察觉,哥哥只不过是不想看到自己的脸而已。
林清影心里愧疚的厉害,他一直觉得小怪物灵智未开,根本什么事情都不懂。可和他相处过后,林清影才发现,小怪物聪明的很,任何东西只要教导过他一遍,他必定就能记下来。
除了聪明,他还十分敏感。或许是在惠王府那种环境下长大,让他不得不变得十分敏感。
长相这种事并不是小怪物自己能够决定的,林清影让他戴着面具这件事,无疑伤害到了他的自尊心。
摘下小怪物的面具,林清影双手捧着他的脸,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哥哥跟你道歉好吗?哥哥很喜欢小怪物的。只不过哥哥真的没办法陪伴在你身边。”
小怪物倔强地抿着嘴,林清影只好编个故事,先把他哄好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怪物摇了摇头。
林清影嘴角一弯,对着小怪物挑眉一笑:“我可是神仙哦。”
小怪物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尽管他只有七岁,可在惠王的影响下,他对神仙也有种莫名的崇拜。也是,哥哥如果不是神仙的话,他怎么会那么厉害呢。
“我不能照顾你,因为我回到天上去。”林清影指了指天空,小怪物顺着林清影的手指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空澄澈,万里无云。
那里就是哥哥住的地方吗?
“小怪物,其实我是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只是你以后都看不见也摸不到我了,明白吗?”
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怪物松开了一直抓着的袖子。
他实在是太乖巧,乖巧得又太让人心痛。林清影也有些依依不舍,凑近在小怪物的小脸颊上亲了一口。
和看上去粗糙的皮肤不一样,吻上去的时候,是和正常小孩一样,嫩到出水的触感。
小怪物愣住了。
林清影和他告别:“再见。”
林清影走了,他能够感觉到他身后小怪物依恋的目光。他不知道这一个月来他究竟做的对不对,像小怪物这样在苦水里面泡大的孩子,他忽然给了他那么快乐的一段时光,今后他回到惠王府还会过得开心吗?
在此之前,林清影已经装神弄鬼地去惠王府提点了一下那位迷信的王爷。
他了解到,小怪物其实是王爷的私生子,因为天生下来就是畸形所以王爷非常讨厌他。在王府的时候,也只是把他扔在别院,从未管过他。
可怜的小怪物在惠王府内受尽虐待,能够长成现在这么大,还真是天可怜见,保佑了他。
林清影只希望那位王爷能够对他威胁的话语上一点心。
同时,林清影注意到,这个国家的王姓是江。
提起“江”这个字,林清影不免就起了几分怀疑,心想着,或许江景泽就是这个国家的皇室成员之一。
走到转角处,林清影再次变回了那只拳头大小,毛绒绒的小奶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