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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如期而致,婴儿的哭啼声再次响起。
这是城市北部是一片老城区,住着的大多是靠体力养家胡口的外来打工者或刚毕竟没有经济基础的大学生,街道脏乱嘈杂,房屋陈旧低矮,像是与这个与时俱进的豪华大都市处于两个不同的时代。
一条以地沟油为主料的小吃街上,劳作了一天的人们狼吞虎咽地享受着味道不输于星级酒店的路边摊,谁也没注意到路上走着一个黑发长裙怀里还抱着一个不停哭叫的婴儿的女人。
吴倩走在街道中央停了下来四下张望,整条路被各式各样临支架出来的灯照得灯火通明,所有人各忙各的,吆喝的吆喝吃喝的吃喝,婴儿的哭声竟然淹没在了这一片分不清是吵闹还是热闹的噪音里。
她神色茫然地顿了顿,低下头,声音轻柔地对怀里的婴儿道:“宝贝,饿了吧,来,吃吧,多吃点啊……”
婴儿立即止了哭,从被褥里探出五官血肉模糊的头,然后,张大嘴冒出团团的黑色死气,很快在街道中蔓延开来,而路边摊上的人,一个接一个不停往下倒,几分钟之内鸦雀无声死气沉沉。
吴倩满意地笑了笑,手掌温柔地在婴儿头上摸了摸:“饱了吗?宝贝?”
婴儿张大嘴接着哭。
“还没饱啊?没关系,妈妈再带你去别的地方……”
吴倩抱着婴儿腾空而起,像一阵白色的烟消雾失在了老城区。
几分钟后,驱魔协会的人如火如荼赶到时,只看到一条街横七竖八的‘尸体’。
“草!那怪胎还真特么狮子大开口!”方原一脚踢翻脚边的一次性打包饭盒,结果搞得皮鞋上全是油油水水的菜汁。
常清脸色惨白:“怎么办,师兄,他们速度太快,我们追不上,再这样下去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会受害?”
鬼魂是用飘的,并且能穿透所有实体建筑,而人最快也只能靠车,得绕着公路一条一条跑。
要是吴倩存心逃,很难追得上。
南正鸿目光阴寒地扶眼镜:“不急,她这是在积蓄能量,一旦足够,她就会主动找上我们,最迟明晚,我们只好做足准备,不管那鬼婴吸多少魂魄,都让他一个不少地吐出来。”
常清抿了抿唇:“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南正鸿:“通知局里,封锁整片区,别让消息走漏出去。”说着他看了眼地上的人:“让人把他们抬回去吧。”
常清点头:“嗯。”
一晚上下来,一条小吃街,一个网吧,和一个茶社全被‘血洗’,近三百人被变成了会喘气的尸体,事情大条得整个锦市高层急跳了脚,尤其是胡市长,毫不费力就减了几斤脂肪。
颜灼在外面白晃悠了一大个晚上,风尘仆仆赶回家往沙发上一瘫来了个葛优躺,嘴里愤愤不平地骂:“那疯婆子鬼也是狗急跳墙了!”
明明前晚才几十个人被吸,昨晚直接变成了几百个。
要不是急着找驱魔协会的人大干一场,吃相哪能这么难看,也不担心那鬼儿子消不消化得了。
吴妈打着哈吹打算进厨房做早餐,却见大厅里瘫着一个大活人,惊讶地喊:“咦?四少爷,你怎么睡沙发上呀,昨晚去哪里了?”
颜灼揉眼角:“吴妈?哦,没事,昨晚睡不着,所以起早了,你忙你的吧。”
吴妈睁大眼一脸担忧:“睡不着?怎么会睡不着呀?”然后又凑到他跟前小声问:“是不是跟黎小姐闹别扭啦?”
吴妈昨天亲眼颜灼睡到中午才从黎邀的房间里钻出来,而黎邀一整天都没怎么推理颜灼。
“四少爷,追女孩子不能太急的,尤其是像黎小姐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得有耐心。”吴妈意味深长地劝他,“你强行把人家留下来已经很不礼貌了,不能在,在那方面用强知道吗?”
颜灼一脸懵逼地望着吴妈,因为一晚上没睡,双眼皮折成了三层,听到这句话,他第一反应是:吴妈,我很纯洁的好不好。
恍惚了几秒,他扯扯嘴皮一副老司机的模样道:“嗯,我知道该怎么办,吴妈你就别操心了,快忙去吧。”
等吴妈转身,他又懵着脸反省:难道真在庙子里呆久了?连一个老妈子想得到的事,他竟然没想到?
他一头倒在沙发长长吐气。
他现在整天纠结那个女人记不记得他?为毛不记得?明明记得为毛又装不记得?会不会又悄悄跑了?
光纠结这些就够他忙,哪还顾得上其它……
颜灼托着快要过劳死的身子起身,走黎邀门前例行巡检。
黎邀已经起床洗漱好,连衣服也换好了。
她穿着白色的针织衫,蓝色的细脚牛仔裤,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懒懒发卷随意披在肩上,明明很简单,却说不出的舒服好看。
“又让她跑了?”黎邀看着他笑,酒窝浅浅,睫毛弯弯,像这春天的风一样亲切温暖。
颜灼顿时喉咙发干,干咳了一声挪开眼:“嗯,那女鬼生了娃就外挂全开,有点麻烦。”
笑,就代表她气消了。
颜灼巡视地盘一样四下张望地走进门,一头倒在床上闷着声音死皮赖脸道:“睡觉,养精蓄锐,今晚要大干。”
话落,竟然有一股淡淡地香味无孔不入地透过枕头蹿到鼻尖,颜灼猛地睁眼,一瞬间睡意全无。
黎邀双手抱胸无语地翻白眼,正纳闷这混帐怎么把脸皮练得比城墙还厚,就见他突地爬起来,逃命似地冲出房门:“回我自己房间睡,免得被你嫌弃。”
黎邀干眨了两下眼:“……”
当然,颜灼回到自己房间没有直奔床上,而是进了洗手间,狠狠劳累了自己的五指兄弟。
他手撑在墙壁上重重喘气,任由冷水淋了自己一身。
也只有到了这一刻,他才不得不承认,尽管过了17年,尽管自己伪装得强势霸道,但那女人在他心理的形象还是那么……神圣,容不得任何玷污和侵犯。
即便是自己。
所以年少单纯时,因为一个吻激动得有了反应,他就羞愧得才不起头。
到了晚上,颜灼充足电正要出门,黎邀却叫住他问:“需要帮忙吗?”
她微微笑着,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玩笑,颜灼大老爷们似一口回绝:“我颜四爷的女人只要乖乖呆在家里享福就行,不用出门抛投露面。”
颜灼心理明白,黎邀跟妙妙一起常年被驱魔师追捕,那些驱魔协会的人没把她当人,久而久之,她自己也快不把自己当人了。
帮他对付吴倩,好比帮那群驱魔师,只会给她心里添堵。
完全不需要。
她不需要为他做任何让步。
黎邀还在为‘颜四爷的女人’这几个字神伤,颜灼就趁她不备在她嘴重重咬上一口:“乖乖等我回来。”
“死如花,你又吃二一豆腐。”妙妙打开自己的门就见颜灼捧着黎邀的脸亲,顿时大骂。
颜灼脚步生风头也不回地撒手。
妙妙气得跳脚:“二一,如花越来越拽了,你不能由着他。”
黎邀顿了顿摸妙妙的头笑:“别理他,他也就嘴皮子厉害。”
妙妙鼓脸继续骂:“死如花!嘴贱!”
黎邀又笑笑:“你不是喜欢热闹吗?今晚吴倩大战驱魔协会要不要去看?”
妙妙脸上顿时多云转晴,拍手叫好:“好呀好呀,我们看热闹去。”
黎邀:“那就走吧。”
颜灼自己有高配版座驾,一上车就飙得飞快。
黎邀和妙妙只能叫车。
两人用打车软件叫车,等了几分钟车到楼下,才不慌不忙地出门。
两人坐进车里,妙妙抓她黎邀的胳膊问:“二一,吴倩和她生的小孩儿现在真的那么厉害吗?”
黎邀想了想点头:“嗯。”
“那他们跟如花打谁会赢啊?”
“你希望谁赢?”
妙妙:“……吴倩输了会怎么样?她已经够可怜……”
黎邀沉默了一会儿笑:“不知道。”
然后两人一起沉默,谁了没注意到对面车道上逆行而过的车子里,颜舒允惊讶得近惊悚的表情。
“吱”地一声,颜舒允猛地把车停在路边,扭头看向已经开远的车,难以致信地睁大眼。
他非常肯定及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刚才那辆车里坐着的是黎邀和妙妙。
家里老爸不知道听到什么风声,说这两天晚上不能随便出门,于是他去小叔那里通知一声。
不然也不会再回那个‘伤心地’。
没想到,路上竟然能会看到黎邀和妙妙。
她们不是早就离开了吗?
什么会出现在那辆车子里?
为什么会出现在离他小叔不远的公路上?
颜舒允顾不上思考,猛转方向盘把车调头跟了上去。
“不好意思两位小姐,前面封路,过不去,你们 ……”临近到市政府大楼的两公里外,司机遗憾地说。
“没事,我们自己过去就行。”黎邀干脆道。
袁成刚被驱魔协会的人关押在市政府大楼,为了引吴倩上勾,他们不可能临时转换地点,可能不止封路,周边的人群也早就找借口疏散,车辆进不去自然。
两人下车沿着通向政府大楼的街道走,没走几步,就见前面路口封着警戒线,几名装备精良的武警齐齐守着。
黎邀无奈摇头,看来大摇大摆走进去看热闹是不行了。
她拉着妙妙转身扭进旁边一栋写字楼背后,对妙妙道:“变回去,我带你进去。”
妙妙‘哦’了一声原地打了个转立马变成一只黑溜溜地猫钻进黎邀怀里。
黎邀抱起妙妙,瞬间变成了一股看不风的穿过武警封锁和防线。
颜舒允丢了车子,沿着黎邀和妙妙刚才下车的街头跑得气喘吁吁却半个人影也没追到,还被武警给拦了路:“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警方办案,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请回吧。”
颜舒允伸着脖子往里望,仍旧没望到半个人影,有点摸不着头脑子。
他明明看见黎邀和妙妙在路口下了车就拐进这里的,竟然没人……
“不好意思,请问有没有看见两个女孩,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皮肤白白的很漂亮,一个穿黄色衣服眼睛大大的,很可爱。”
“没有,今晚没有人任何进去,先生请回吧。”
“但我明明看她们进来这里……”
颜舒允不死心,还要伸着脖子里往里瞧,却听一阵毛骨悚然的婴儿叫声撕裂一般响起。
几名武警同时一怔,语气变得强硬:“这位先生请回吧,别在这里妨碍警方办案,不然别我们不客……”
‘气’字还没出口,却见晦暗不明的夜色里,几条又黑又长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从天而降,一下子栓到几个武警腰上,轻而易举就把他们拉到了半空中。
其中有一条,本来打算连颜舒允一起拉起,但不知道为什么愣了愣,什么都没做,又撤回去了。
颜舒允目瞪口呆地抬头向上望,就见空中飘着一个一身素白的女人,身后的头发像伞一样撑开,几乎快要把大半个夜空笼罩。
头发的末梢像无数条巨蛇扭动,而蛇嘴里竟然叼着近百个大活人像荡秋千一样在半空中荡来荡去,惊叫声不断。
而女人怀里,婴儿的哭声尖锐刺耳,比没妈的小孩儿哭得还妻惨。
什么东西?
妖怪?
外星人?
颜舒允惊讶地抚住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但一想到黎邀和妙妙是朝这个方向去的,他又唵了唵唾沫硬着头皮哆嗦腿接着往里面走。
市政府大楼门前,南正鸿手里拄着一柄银色长剑笔直地站着,他身后左右两边,常清的方原昂首挺胸神情严肃像即将慷慨就义的烈士。
他们身前,是一个纹路复杂的超大型金刚伏魔阵,在幽暗的夜色里泛着银白的光。
袁志刚就坐在这一个伏魔阵的阵眼中一动不动。
而市政府大楼旁边的写字楼顶端,颜灼把燃到一半的烟头扔到地上死死地踩,踩着踩着却见对面写字楼的楼顶突地一道白影闪过,下一秒黎邀怀里抱着一只黑猫出现在他对面。
她对他笑了笑,清瘦的身形在黑夜里显得单薄而又孤独。
她弯身在高楼的顶端坐了下来,两条腿在半空中打晃,一脸悠闲好像在说:“我是看热闹的,你忙你的。”
颜灼两眼半眯,突然觉得风有些刺。
“姓袁的,拿命来!”吴倩一看到袁成刚就恨得眼红,率先发动攻击。
一道黑长的对头发像尖刀一样向袁成刚刺过去,但触到伏魔阵的边,就被里面银白色的光点燃了。
“哼!孽障!人和你男人做了鬼不老实投胎,妄想加害凡人,魂飞魄散也是罪有就得。”袁成刚抱着胸口理直气壮地冷哼。
吴倩怒吼:“那个姓罗的人渣撞死我们一家还污蔑我丈夫酒驾,我们报仇有什么不对?你凭什么阻止我们,你贪图那那个人渣的你钱还有理了?”
袁成刚仍旧雄赳赳气昂昂:“哼!算没一分钱不收,你们这种为非作歹的厉鬼我也见一只灭一只,见两只灭一双,为民除害!”
“罗世刚!!!我今天就取你的狗命为我丈夫报仇!!!”吴倩尖叫,同时几束头发刺来,却还是被伏魔圈的光环烧得大旺。
袁成刚放声长笑:“哈哈哈,孽障,有种你就进阵里取我性命啊,看你先灭还是我先死……”
“老袁,你的任务是呆在阵里一步也不能动,多余的话别说。”南正鸿冷声提醒。
袁成刚止了笑不再出声。
吴倩撤回头发气得磨牙:“你们还要护着他是吧?好,那就别怪我了……”
她说着突地诡异地笑了出来,晃着其中一条吊着活人的头发送到驱魔阵前:“我数一声,他不出来,我就弄死一个人,数两声不出来我就弄死两个,他一直不了来,我就弄死所有人!”
“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南正鸿冷着脸大步上前,抽出手里的长剑一挥,吴倩还没反应过来,那一缕头发就被斩断,而那吊着的武警急速度下落,被方原稳稳接住。
吴倩拍一拍怀里的婴儿道:“去吧,宝贝,把那些害死爸爸的坏人都吃了吧。”
婴儿应声,嗷叫着从她怀里钻出来几乎以人眼年看不见的速度冲向朝南正鸿,而南正鸿挥着剑挡,鬼婴和银剑撞出惊人的响声。
同时,那条被斩断的头发立马变长变尖,直朝扶着武警的方原的后背袭去,常清见状壮,掏出手银,对着发头一连开了几枪。
鬼婴停下攻击,趴在地上肉肉的团嘴里哼哼叽叽大概是恼急了,下一秒,张开嘴大力一吹,团团死气冒出来。
“躲回阵里!”南正鸿大喊。
几人同时躲回阵里,就见一阵浓浓的死气将伏魔阵团团围住。
“啊……”被救下的武警惨叫连连,几人低头一看,他的一只脚竟然被死气腐蚀成了白骨,就因为刚才晚了一步。
“哈哈哈,我有的人质,不想让他们都死,就把那个姓袁的放出来,我继续数……”吴倩仰天大笑,“二……”
哪知,她话音刚落,就见一根细长的红绳在夜空里迅速延伸拉长,很快就转着自己的头发转了一圈。
“让你头不梳脸不洗,还张牙舞爪群蛇乱舞,看老子不给你扎个大的马尾!”
颜灼咬牙低骂,手里握着红绳大力一扯,红绳迅速收拢,把吴倩张牙舞爪的头发全圈在里面。
那些碰到绳子的头发像干柴遇到烈火呲啦呲啦燃烧起来。
吴倩大惊,迅速后退,但还是有一半头发被绳子牢牢圈住,扎成了一个大大的马尾呲啦呲啦越燃越烈。
吴倩不想引火上身,只得自断头发闪开,而被那一半头发圈住的几个人也像雨点一样一个一个接下掉。
“草!”颜灼眼大眼骂一声,扬手一甩,绳子迅速朝那些下落的人圈过去,一个接一个串成了一根红色的烤串,但人还是太多,一时串不过来,眼见有两三个人马上就要掉到地上头崩脑裂,而这时一只黑猫从对面的顶跳了下去:“如花,我来帮你!”
黑猫快速度下落的同时身体变大了几十倍,在楼层间蹿来蹿去,落地时,嘴里叼着一人,背上驼着一人,尾巴上还圈着一个。
颜灼‘嘿’地一声笑:“不枉老子任劳任怨给你把了几回风。”
但是,笑着笑着嘴巴就僵了,气愤道:“这臭小子没事瞎跑到这里凑什么热闹?”
黑猫身后,颜舒允一脸痴呆状地盯着它整个都傻眼了。
“猫……”
“好大的猫……”
“会说话的猫……”
“为什么猫的声音这么像妙妙……”
颜舒允拍拍自己的脸,觉得今晚一定闯进了一个玄幻的世界,不然怎么会接连看到这么奇幻的景象。
“颜,颜小子?”
妙妙张嘴,嘴里的人立马落到地上噗地一声。
话出一嘴,她才想到自己现在是只猫,原型毕露出……
然后就咻地一声泄了气的气球似地变小,惊叫:“完了!完了!二一,被发现,被发现了……”
一转眼就蹿得没影。
“……”
颜舒允再次傻眼,确定自己刚才听到的是妙妙的声音没错。
并且那只猫嘴里还叫‘二一’来着,只有妙妙才会叫黎邀‘二一’。
他呆呆地抬起头向上望,却见,一缕黑色加长加粗的头发直直朝自己飞来,下一秒,整个人腾空而起。
颜舒允整个人云里雾里,连惊叫都忘了。
但位置让升,倒上他看清楚了,那个站在楼顶拿着长绳把那几十个人救下来的是他那个只会向家里伸手要钱的小叔。
而她小叔对面的楼顶,坐着一个白衣女孩,是黎邀没错。
作者有话要说: 如花:听说最近有个防盗君什么的来本男主的地盘上强戏?竟然还有妹纸喜欢?
那些妖艳贱货哪能跟本男主比?!
再来,鞭子伺候!
先更上,再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