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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电话,让许朝歌的脸色由晴转阴。
崔景行盯着屏幕上的名字看了下,问:“你们班长找你有什么事?”
许朝歌抓着手机在衣服上一通摸,折腾半天才发现连衣裙上根本没有口袋,于是紧紧攥手里,吸口气镇定一下。
她向崔景行笑了笑:“胡梦醒了。”
因为和这名字主人曾经有过的阴错阳差,为了避免麻烦,崔景行一直刻意回避跟她有关的话题。
他这时候露出事不关己的模样,说:“哦……好事啊。”
许朝歌说:“可她跟大家说她的摔倒并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推的她。大家就把她跟常平吵架的事说了,现在警察怀疑常平跟这事有关。”
又是一个不受待见的名字,崔景行扯着嘴角带着几分讥笑:“胡梦怎么得罪常平了,逼得他要跟一女人吵架?”
许朝歌瞪过去一眼,满脸写着:“你还敢问?”
崔景行稍微一想便恍然大悟,不过常平为了许朝歌不惜当众跟一女人翻脸,还真是让他又佩服又窝火:“那你觉得他推没推?”
许朝歌想也没想:“他是冲动,但不是傻子,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得出来,我得跟警察把话说清楚……咱们什么时候下山?”
崔景行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也不再开玩笑:“随时都可以。”
崔景行去添了香油钱,跟方丈道别之后,领着许朝歌出了仙鹤寺。
来时见到的大师送他们到门口,将一枚黄澄澄的小香包递到许朝歌手里。她一时发怔,向对面的人确认:“是给我的?”
崔景行已经替她接过来,展开红绳挂在她脖子上,说:“就是给你的,好好戴着吧,这可是大师开过光的。”
许朝歌向他道谢,大师笑容慈祥地说:“戴着玩吧,拿来熏熏衣服也好。认识先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带朋友上山,实在是难得。”
许朝歌偷笑着睨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崔景行勾着好看的唇角,带着几分自嘲地说:“谁让我人缘差呢!不过这话,大师你以后还是少说,免得有些人飘飘然。”
许朝歌捅着他腹部,咕哝:“谁飘飘然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核大师串通好了,要他跟每个人都这么说啊?”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话摆明了就是说大师不是个好和尚了?以后你再过来,可别想再吃到这儿的清粥小菜了。”
许朝歌一张脸通红,别着崔景行的手往他后面钻,崔景行还不停打趣她:“知道怕了吧,还不赶紧跟人道歉。”
大师跟着笑起来,说:“不妨事。先生,刚刚出门之前,方丈嘱咐了我几句,让我送给你两句话。”
“请大师赐教。”
“知幻即离,不作方便。这句话是说,你已经知道这些是幻了,就已经脱离,好比你做梦的时候知道是梦,其实就已经醒了,不用想什么别的方法再来提醒自己。”大师说:“我再多送你两句,知是空华,即无轮转。”
崔景行道谢。
下山的时候,崔景行领着许朝歌总算是坐了一次索道,四面透明的小罩子里可以眺望整座山的风貌。
许朝歌一会儿看左一会儿看右,觉得哪哪都好看,喊崔景行来拍照的时候,这才发现他一个人静静坐着,若有所思。
许朝歌贴着他坐下,头靠上他肩:“想什么呢?”
崔景行说:“没什么,随便想点。”
许朝歌笑起来:“随便想点,是在想什么,想刚刚大师说的后两句话?你知道什么意思吗,空华,轮转,这都什么东西?”
崔景行说:“这句话是佛告诉文殊菩萨的,这世上谁都有资格成佛,蟑螂、蚂蚁,一切众生。可第一步应该怎么修呢?知是空华,即无轮转:所有的一切都是虚空中的花朵,今天我们讲的,听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假的。”
许朝歌听得脑子卡顿:“有点懂,又有点不懂……不过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不是要当和尚吧?”
崔景行在她额头狠狠给了个爆栗子,她疼得滚进他怀里,一个劲说好痛好痛:“那你到底怎么知道的嘛!”
崔景行朝她翻个白眼,说:“我刚刚百度的。”
“……”许朝歌掐着他两肩,又笑又气:“你赖皮!”
“不懂又不查,是你比较不学无术而已。”
“奇奇怪怪的话,奇奇怪怪的人——这位先生,请问你是不是真的做过什么昧良心的事啊?”
崔景行向着她笑,半真半假地说:“是啊。”
许朝歌拿手指着他眉心:“杀人还是放火,打家还是劫舍?如果是欺骗小姑娘这种事,你就不用忏悔了,我怕佛祖都要听烦了。”
崔景行去掐她脸,许朝歌去掐他腰,嘴里都喊着“别闹,在索道上”,手上却仍旧小动作频频,直到一通电话打断。
崔景行看到她屏幕上的一串号码,说:“看来你就是不想找他们,他们也要来找你了。”
一个多小时之后,崔景行带着许朝歌来到医院。许渊已经提前准备了花,在许朝歌走进胡梦病房之前,递到了她的手上。
来得不巧,胡梦刚睡,许朝歌把花递给她母亲,寒暄几句之后走出房间,迎面正好遇上了几个穿制服的警察。
为首那个五官端正,剑眉星目,很有几分飒爽之气,远远见到她就问:“你是许朝歌许小姐吧?”
许朝歌莫名觉得这人有一点眼熟,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说:“是的,我是许朝歌,刚刚就是你打电话给我的吗?”
那警察向她掏出证件,说:“祁鸣,刚刚的电话是我打的。”
崔景行从另一边走来,牵过许朝歌的手,问:“看过人了?”同时注意到对面的几个人,他眼睛一扫,语气敷衍地说:“祁警官,好久不见。”
祁鸣向崔景行点了点帽檐,说:“是啊,好久不见,崔总别来无恙啊?”
你来我往,既不是陌生人的寒暄,也不如朋友的亲切。许朝歌觉得这两人的气场似乎不合,都是带着一身棱角出来的。
崔景行就像能看懂她的不解似的,指着祁鸣解释道:“宝鹿失踪之后,是请祁警官帮的忙,虽然到现在还是没有一点线索,不过我们还算合作的愉快。”
祁鸣笑嘻嘻的:“准确来说,宝鹿不能叫失踪,没有人失踪还会时不时发自拍写心情的。警察可以管打架斗殴,但不能管夫妻拌嘴吵架是不是?听说崔总之前也当过警察,应该能体谅的吧?”
明摆的针锋相对,不过崔景行没兴趣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斗嘴上,说:“祁警官有什么问题就快问吧,我们一会儿还有点事,不能耽搁太久。”
“我今天找的是许小姐,可没找崔总,许小姐是学生今天放假,崔总有事的话大可以先走。”祁鸣看着许朝歌说:“许小姐,咱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崔景行不常吃瘪,于是吃下一次的时候,许朝歌忍不住贪婪又小心地盯着他看。谁知他眼珠一转,准确抓住她不怀好意的注视,不怒自威。
她吓得收回视线,腹诽这男人气量怎么可以那么小,又开始担心他是不是真的不再陪着自己。
等到来到休息室,崔景行虽然大人不记小人过地要陪着许朝歌,祁鸣却慎重守着门不让崔景行进来。
祁鸣一脸坦然:“警察问询,闲人莫扰,这是规矩。”
崔景行立马拧起眉头,旁边一位年纪大点的警察出来打圆场,说:“祁队,做事变通点嘛,崔总又不是外人,咱们警队熟人了。”
祁鸣白他一眼:“老张,规矩就是规矩,怎么变通?”
老张笑呵呵地掐了他下胳膊:“你把人请局里还不是一样旁边都是人,说了是聊聊,你今天怎么这么轴起来?”
老张话音刚落,崔景行搂着许朝歌已经进到门里,他给她指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将窗子开了半扇,清爽怡人的暖风立刻灌入。
祁鸣板着脸坐到许朝歌对面,老张乐悠悠地端了两杯热水过来,热情招呼:“崔总,小许,你们俩喝,别局促,就是例行的问几个问题。”
他给祁鸣使眼色,祁鸣专业素养不错,方才的插曲被抛之脑后,他带着一抹笑地看向许朝歌道:“确实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就当唠唠嗑。”
许朝歌喝了口水,不管他们把气氛营造的多温馨,心里还是有根弦绷着。
祁鸣这时候指了指自己和老张,说:“许小姐,咱们三个之前其实见过面,你还有印象吗?给你个小提示啊,音乐节。”
许朝歌认真地又看了一遍祁鸣和旁边的老张,两张脸忽然就跟脑子里的模糊画面对上号了,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们俩。”
那天押她回警局的车上,坐着黑白双煞,她当时心情糟糕又羞愧,没仔细记他们的脸。一经点拨才发现,可不就是他俩吗,一个印堂发黑,一个唇红齿白。
祁鸣跟老张都笑起来:“难得还记着我俩,你那天心情挺差的,我们跟你说话心里都发憷啊——你还说你会功夫!”
许朝歌低头:“惭愧。”
“是该惭愧,看起来好端端的一姑娘,怎么二话不说就跟人动手了,那人鼻梁都断了你知不知道?幸好有崔总给你善后,不然抓你进来蹲几天是肯定的。”
祁鸣这时候斜眼瞧着崔景行,说:“花了不少钱和心思吧,崔总?”
崔景行一直在旁看手机,一脸“我不惹你,你也别来找不痛快”的样子,换了一边翘二郎腿,懒得搭理。
许朝歌接过话茬,说:“那天我情绪是不太好。”
祁鸣朝她笑:“我问过你同学,大家给你的一致评价就是温柔善良,从没见你跟人红过脸。就算你情绪再不好,应该还没到动手打人的地步吧?”
许朝歌抿唇:“祁警官,你到底想说什么?”
祁鸣说:“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当天在现场,不止你一个人,另有一个男人逃了,那个人应该就是常平吧?”
许朝歌忽然觉得自己前面像是被挖了一个坑,祁鸣抓着把锹子,正向她一遍遍的招手,说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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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鸣说:“那个人应该就是常平吧?”
许朝歌看着他,神情自若。
“你先别急着否认,我们来的时候可是做过很充分的准备的。当天现场的监控我们仔细研究过,虽然因为隧道很黑看不清人,但可以很清楚的掌握事件发生的时间。”
祁鸣找随身带的小本子,说:“你进入的时间是47分30秒左右,常平从隧道里出来是48分24秒,我们的人手进入是50分11秒。要在短短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内打赢一场架,不容易吧?”
许朝歌说:“打架不一定是面对面的较量,我虽然没怎么跟人争辩过,但也知道要出其不意——面对面的挑衅我当然胜算不多,但如果偷袭的话就容易得手多了。”
祁鸣笑:“偷袭一个人固然容易成功,不过偷袭一群人可不容易。那天虽说只伤了一个人,但四周还有其他参与的年轻人。鼻子断了的那家伙因为某些原因,可以闭口不谈当天的事,但找到与他同行的朋友们了解情况应该还不难。”
句句都切中要害,许朝歌绷紧的一张脸,这时候反而放松了下来。她又喝了一口手里的水,说:“那天打架的确实不是我,不过因为事情因我而起,所以由我来承担后果。”
祁鸣合上手里的本子,认真道:“许小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前后不一,会给我们的工作造成多少麻烦,我们完全可以因此向你追究法律责任。”
祁鸣声音一高,方才还事不关己的崔景行立刻放下了手机。
老张敏感察觉,拦着祁鸣,说:“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人家还是一小姑娘,你说话别这么冲嘛,赶紧说正事吧。”
祁鸣跟老张互瞪眼,许朝歌这时候插话,说:“是啊,赶紧说正事吧。你们喊我来是为了了解胡梦的事,音乐节那事固然我做的不对,可这跟胡梦受伤有什么关系?”
老张要说话,祁鸣拿白眼堵了回去,回头盯着许朝歌道:“这世上的事情没有绝对的孤立,只要用心去找,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关联。通过音乐节这事,我们能知道常平这人不说暴躁易怒,但绝对有一言不合就挥拳头的前科。”
许朝歌试图辩解:“那是因为他——”
祁鸣打断:“你不需要替他解释,我们也只是根据表象得结论。刚刚那些你完全可以当成是题外话,现在我们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
许朝歌盯着他的眼睛,顿了顿,说:“好。”
“你跟胡梦是什么关系?”
“同学。”
“平时交情好吗?”
“还不错,有的时候结伴上课,一起吃饭什么的。”
“我听说她之前还让过一个角色给你。”
“是的,校庆汇演上我们班要出一个节目,她把自己那个的角色给了我。”
祁鸣从口袋里又拿出了一个皮面的本子,翻到空白一页,拿牙咬了水笔盖,刷刷地记录方才的对话。
他思考了会,才又问:“她为什么要把这个角色让给你?”
许朝歌说:“因为大家觉得我更适合。”
“就这么简单?你们这种学校不是竞争挺激烈吗,少掉一次露面就少掉一次可能成名的机会,她能这么简单就把角色让给你?”
许朝歌学着他的腔调:“我们这种学校,被人误会的地方难道还不够多吗?”
祁鸣正下意识地往崔景行身上瞟,重又来看许朝歌的时候,被她坦荡荡的眼神抓个正着,他莫名的一阵心虚。
许朝歌说:“机会对每个人都重要,可不是每个学表演的都想大红大紫。有一句话说出来,你可能会笑——其实我们对艺术是有追求的。”
祁鸣心虚更甚,真诚道:“不好意思,许小姐。”
“没事。”她笑了笑:“喊我朝歌就行。”
话虽如此,祁鸣不可能真的在工作时间直呼小姐闺名,敷衍地点点头,再提问的时候就省了称呼:“我们继续吧,我听你同学说,前段时间常平和胡梦爆发过争吵?你在场吗?”
许朝歌说:“我在场,他们……是吵了一架。”
“后来常平还揪着胡梦要打她,并且威胁她说让她待不下去?”
“……是的。”
“原因是什么你知道吗?”
一直对答如流的许朝歌这时候停了下来,她求助似地看着一边的崔景行,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崔景行拿手扣着沙发扶手,准备起身发表意见的时候,祁鸣向他做个阻止的动作,说:“崔总,我们现在问的是她,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好吗?”
崔景行刚挪起的屁股,又往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看着许朝歌笑着眨了眨眼睛,安抚她此刻的不安。
许朝歌这才说:“常平以为胡梦撬了墙角。”
“谁的?”
“我的。”
“撬你墙角,常平为什么要帮忙出头,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同学,他也是出于好心。”
“就只是同学?”
崔景行不耐烦地哈出口气,老张又如鲠在喉地出来做和事佬:“不奇怪,不奇怪,以前我们班女生受欺负,我也帮忙出过头。”
“不只如此吧,大家说常平一直在追你。”
许朝歌抿了抿唇,敌意已经很重:“追我的人很多。”
祁鸣笑起来,说:“能看得出来。别觉得我问题多,毕竟胡梦这事还是挺恶劣的,我们也想把事情早点查得水落石出,给她一个交代。”
许朝歌说:“我能理解,可你不能总把嫌疑人的帽子往他一个人头上扣吧?”
祁鸣说:“我们主要还是了解情况,知道的越多越利于做出判断,事情没理出头绪之前,谁都无辜但谁都有嫌疑。请问事情发生的那天,你在哪儿?”
“……”许朝歌想笑,刚要他不要给常平扣帽子,他转身就把这帽子扣给了她:“我那天在酒吧,可可夕尼在那唱歌,我是他的粉丝。”
“有谁可以证明吗?”
许朝歌这时候又看了一眼崔景行:“出来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同学,叫曲梅,我们聊了挺长一会儿,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问她。”
祁鸣将话记下,在“曲梅”两字下重重划了一道线。
“那你最近有见过常平吗,我们这边一直试图联系他,不过最后都是以失败告终。问了很多人也说不知道,或许你可以给我们一点启发。”
许朝歌摇头:“他在校外活动很多,所以很少在学校。几天之前我们通过电话,他说要出趟远门,我想他已经不在本市了。”
祁鸣一下精神起来,往她跟前凑了凑:“电话是什么时候打的?”
许朝歌说:“没几天。”
“究竟是哪天?在事情之前,还是之后?”
“之后,事情发生的那天晚上吧,我赶飞机去外地,我们聊了一会儿。”
“他情绪怎么样?”
“和往常一样。”许朝歌再次强调:“祁警官,我对常平这个人很了解,他虽然有的时候脾气是不太好,可这种背后下黑手的事,他做不出来。”
祁鸣说:“话不能说得太满,有些事不能看感觉,还是要拿证据说话的。”
许朝歌张了张嘴,有话要说,又在脱口前憋了回来,半晌,仍是方才的一句:“常平做不出来,他也没时间做。”
祁鸣将本子阖上,盖上笔套,起身向许朝歌道谢:“耽误了你不少时间,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我再给你打电话?”
许朝歌跟着站起来,说:“可以,我一定会好好配合的。”
祁鸣带着几分戏谑:“警察叔叔面前,当然需要说真话。你要是想起什么来了,也欢迎你给我电话,我号码你那有,二十四小时都会开着。”
他看着一边的崔景行,皮笑肉不笑地说:“崔总也是一样,有什么事用得着我的,尽管开口。不用总通过局长转来转去,麻烦他老人家干嘛呢是不是?”
“……”崔景行忍了。
祁鸣和老张还有几个人要问,顺理成章占了这个休息室,崔景行跟许朝歌刚一走出去,祁鸣忙不迭地说:“麻烦崔总把门带好!”
老张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拍过祁鸣肩膀,说:“你干嘛呢,还想不想混了,怎么今天老跟崔景行过不去!”
祁鸣说:“早看他不顺眼了,走起路来鼻孔朝天,也就局长那爱钱的买他帐,指望我给他做丫鬟呢?免谈!”
老张直哆嗦:“我可什么话都没听见,你有种冲局长说去,被瞎冲我发牢骚,我可是要退休的人,还想过点安稳日子呢!”
祁鸣讥讽老张胆小,说:“以后我出来办案子,你别老跟着我。”
老张又笑嘻嘻的,说:“祁队,你觉得刚刚那姑娘怎么样?”
祁鸣看他一眼,由衷说:“漂亮,我活这么久,就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
老张捧着肚子一阵大笑:“专业点行不行,刚刚谁摆着官威,跟我看脸色来着?”
祁鸣这才正经起来,说:“人不可貌相。”
“怎么说?”
“刚开始见她觉得这姑娘太纯良了,有点事就往崔景行身后钻,跟她聊起来才觉得不一般。你听她回答的那个样,完全是有备而来,不多说一句也不少说一句,恰到好处。”
老张细细回想,拍大腿:“对啊!”
“而且神态表情太自然了,每一个情绪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这么一来反而给人一种刻意的感觉。不愧是学表演的,压根分不清哪段是真哪段是假。”
老张又拍一下大腿:“对啊!”
祁鸣斜他一眼:“对屁对,这些也不过就是感觉,可是感觉顶个鸟用,最终还是要拿事实说话。先把常平找到,审一审再说。”
老张说:“要的,要的。等那丫头身体再好一点,我看也要问问她,他们之前吵过架,人气急了把错往对方身上推,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
祁鸣点头:“也只能先这样了,总觉得这事不会这么简单,而且刚刚那个许朝歌,一定还有什么事没说出来。”
他眼前又浮现她方才欲言又止的神情,眼里淬着沉郁又幽冷的光,看得他心一阵奇怪的乱跳——祁鸣抓了抓头,又凭感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