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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们看到丽华的嫁妆了吗?”初冬的早晨,天气越发寒冷。仙河边的七大妈八大姨却浑然不觉。也是,难得秋收告一段落,豆子也收完了。如今得了空闲,可不得好好唠嗑唠嗑。
“咱们住在西面,丽华家住南面,我们哪知道。”喜儿她娘,也就是郑婶子不在意地瞥了眼一起洗衣的张婶子,低头想了一下又说道:“不过,之前男方送的喜饼我们到是有吃到。想来嫁妆自是不会差的。”
其实郑婶子说的也是实话。如今可以说,村里人托老李家的福,日子都好过了不少。古代可不像现代,粮食便宜的不要钱似的。
当初,丽华花二十多两银子购买了几百斤的粮种和空间交换后。第二年开始,丽华家就自留了粮种。老李家众人也没有想到县城高价买来的粮种,产量高的惊人。当然粮种的价格也贵得惊人,要知道肉都才二十五文一斤,粮种却三十文,还要除去四成的赋税。如果再碰上个天灾*的,难怪大伙宁愿啃苞米馒头,也不愿意折腾小麦水稻。大家深知一家独大很难在村里永远立足,老李家大伙商量一番,最后决定拿出一部份粮食卖给村里人,也是这些年乡亲们的生活才慢慢改善的。
“喜饼我们家也有吃到,好像村里人都有,听说当时男方可是挑了一担喜饼哩,是不是。”刚嫁过来的新媳妇也一脸好奇地问道,一担喜饼可得要一两银子吧。
“可不是,喜饼就花了一两银子,还不算男方的各种面料,首饰哩。所以丽华娘这次也是费尽了心思,给丽华值办嫁妆。”
突然,张婶子四处望了一下,微微压低了些声音,双眼亮晶晶地说道:“我告诉你们,前几天我去送毛疙瘩,刚好碰见丽华娘在晒嫁妆,老大一个书柜,大立柜,各种木箱子,匣子若干对、梳妆台,炕桌,金钱柜。”说到这,张婶子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眼睛睁得老大:“这些木器家具一水儿的红漆黄花木。我偷偷看了那些绸缎面料十几匹,全都是鲜艳夺目。还不算金银首饰,我听到还有田产呢。”
“天啦,这么多,这就跟大户人家嫁闺女一样呀!”旁边的李婶子也忍不住靠过来,这丽华娘可真舍得,她家里可还有两个闺女呢。这得花多少银子。
“是呀,丽华娘说家具可都是在镇子上订做的。随便一个柜子也得十几两吧。哎,我要是有个儿子就好了,丽华可还有两个妹妹呢。”张婶子有些遗憾地说道。
郑婶子心里也咋舌,十年风水轮流转,说得可不就是老李家。想当初丽华一家连吃都吃不饱,谁想得到周氏娘家,突然开始帮扶老李家的。再加上丽华也能干,年纪轻轻就在镇上经营食肆,依李大山家如今的条件怎么样也亏不了丽华。
再说,明天丽华就要出嫁了,今儿李家院子里挤满了人。都是村里来帮忙做杂务,蒸馒头,择菜洗菜的。前两天家里就已经杀好了猪,酒席需要的材料已准备好。丽华出嫁是老李家的大事,这次老李家众多亲戚都会来,再加上村子里的左邻右舍,场面不小,还请了三个厨子掌厨,需要置办三十桌的酒席。
周家只有丽华姥姥和大舅娘过来了,周二舅和大舅都留在周家村,在丽华和承明的新院子帮忙,新房一个月前就盖好了。赵氏气红了眼,巴不得张承明的银子都给她,刚开始去闹了几次。后来周家村里正看不下去,便把张老头训了一顿,说如果他管不了赵氏,他们族里就帮他休了她,反正张家是外来户,周家村族老这点权力还是有的。张老头终是不能装傻了,那以后赵氏到是清净了。
正因为村里大伙都知道张老爹的性子,大家自不会期望他能把这次的酒席办得周全,所以这些事儿全都是张承明拜托周大舅和周二舅帮忙处理。
因明天要送嫁妆,傍晚时分,周氏,老李氏和丽华姥姥再一次检查明天要带到周家村的嫁妆:最先是二十块用彩纸包的土坯;接着是各种家具有黄花梨大书柜,黄花梨大立柜,黄花梨连三横柜,几案大小二件、八仙桌一张、梳妆台一座,炕桌一张、金钱柜一对、山樟木箱子四对,匣子若干对、楠木多宝格一对。再来是是各种摆设茶叶罐一对、白瓷茶具一套、镜子、都斗、如意秤、算盘、剪刀、喜盆、衣架、铜盒架、子孙桶等。最后是压箱底的各种书籍,文房四宝,绸缎面料,紫果酒八坛、金银首饰、衣裳鞋袜、和床上用品彩缎衾褥、鸳鸯枕、八铺八盖。
“恩,该有的都有,都没有漏下。”周氏扶着丽华姥姥站起身,老人家揉了揉腰,笑眯眯地看着周氏说道:“我们丽华是个有福的,以后有我们周家看着,你就放心吧。”
都是当娘的,自是知道周氏的心情,丽华姥姥看着周氏也很是欣慰,她这个女儿如今有儿有女,跟婆婆的关系也改善了,总算是苦净甘来啰。
“亲家母,让你受累了,这些年你也没有少替丽华丫头操心。你放心吧!只要有我们老周家在,承明那后娘就闹不出啥幺蛾子。”
终是岁月不饶人,老李氏虽然被丽华暗里用玉镯水滋养着,但也止不住她一头白发。老李氏看着满满当当的嫁妆,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这丫头终是要出嫁了,虽然她嘴上一直说要把她留在家里,但她哪里舍得她随便找一个歪瓜裂枣。
这些年本来以为她会嫁到周家做官家夫人的,没想到这丫头却是不愿意。也好,丽华丫头受不得约束,乡下虽然清苦些,但是生活却自在。而且通过她这段时日的观察,承明就跟大山一样,性子外冷心热,一定会照顾好丫头的。如今亲家也如此说了,她是真的可以放心了。
“好好好,我自然放心的。有了这些东西,丫头也站得住脚根。”
老李氏一口气接连说了三个好,眼里闪着泪花,声音有些颤抖。
周氏听到两个老人的对话,眼泪终是止不住,一个劲地往下掉,很快用手抹去,怀里抱着一个多宝盒,转头对两位老人说道:“我把首饰盒和嫁妆单子给丽华送去。”一时间,客房里只留下两个老人相互安慰。
成亲在即,别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唯有丽华清闲得很。她现在是啥也不想,啥也不做了,一心待嫁。
周氏来到丽华房间门外,悄悄把脸上的泪水试去,默默站了会儿,才推门而入。
“娘,让你受累了。”丽华看着周氏红红的眼睛,心里也酸涩不已,来到大夏王朝六年了,早把自己融入了这个家里。在这个家里丽华付出了很多,也收获到很多。爹娘不求回报的关心疼爱,两个妹妹对她的尊敬及两个弟弟的依赖,甚至还有爷爷奶奶也为了她的终生大事操碎了心。和他们相处的越久,就越舍不得离开。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娘,给我抱一下。”丽华有些忍不住,扑到周氏怀里,紧紧抱着她。不管以后的生活怎么样,但是她不后悔来到大夏,并且很庆幸能跟他们成为家人。
“......好了.....都多大的人啦。”周氏感觉到肩膀传来湿湿的热气,努力压下心里的不舍,轻轻拍着丽华的后背,反到安慰起她来:“嫁人了该是值得高兴的事,又嫁的不远,家里又有车,想家了就回来看看。爹娘想你了,也会去看你的.....再说了,平日里无事,也可以去找你姥姥和舅娘她们说说话。”
“好...我就想抱抱你嘛。”丽华声音有些沙哑地跟周氏撒娇。听闻周氏如此说,她心里软得一塌涂地,因为有他们在,丽华相信她以后的生活会更加美好。
周氏见丽华平静下来,拉她到梳妆台前坐下,把手里的多宝盒推到她面前。“打开看看。”
丽华依言打开,瞬间变了脸色,“娘,太贵重了,你知道我平日里不喜欢戴首饰的。”丽华连连推辞。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家里给她准备了这么多嫁妆。院子里的家具,外人也许不知道,丽华却是知道的,黄花梨的家具加起就一百多两银子。虽然她没有管理家里的银钱,但家里有多少钱她却是清楚的。大夏朝的白面比肉贵,而白米更甚。每年的夏收和秋收,大大小小加起来,一年能得二百两银子。但是这些年又是添置地产,盖院子,平日里开销也大。现在家里也最多一千多两银。这一盒首饰就得一百多两,能不让丽华惊讶吗?她如何能接受的心安理得。
“你看看下面还有。”周氏微笑地看着丽华,示意她往下面层看。
“这.....地契、银票。”丽华展开手里的地契,是周家村的二十亩土地。丽华又打开银票,二张一百两的。这些加起来得四五百两吧,这回丽华淡定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