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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第一声鸡鸣,天还没有亮,丽华睁开眼睛,大概四点半左右,赶快轻轻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窗户,清新甜润的空气迎面扑来,让人感觉非常清爽.因为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丽华要上山一趟,昨晚就跟李大山夫妻讲过了。
丽华随便擦了下脸,抓紧时间,因为今天还要去她外婆家。没错,丽华要上山寻宝,之前打猪草的时候被发现一个好地方。在南面山里,那个地方已经快进深山了,丽华虽然心里也怕野兽,但是也没办法,今天去外婆家不可能空手去吧,不要期望老李氏会给备礼。
丽华深一脚浅一脚,整个裤腿都打湿了,终于在天微微亮时进到山里。“呼,好美的野百合,好大一片啊!今天都是我的了。”丽华没有耽搁,也不贪心,反正也跑不了,而且这里都在深山边缘,平时也没有人来,心里想着,快速摘了两大捧紫色和粉色的、黄色的百合,特别选了一些花骨朵,全白的就不要了,古人比较忌讳,视白色为不吉利。
鸡叫第二声的时候,李家院子里已经响起老李氏特有的女高音:“王氏,起来煮饭,想要老娘伺候你们没门。”老李氏一间一间的拍打着门窗,来到土坯房,嘴里就没有停过:“臭婆娘,懒东西,母鸡还知道下蛋呢,你会什么,就知道睡知道吃,看你今天怎么有脸回娘家。”
李大山听不下去:“娘,起来了。”转过身看着周氏:“玉兰,你不要管娘怎么说,不要给自己压力,我们还年轻呢。别担心。”
“恩,你先出去吧,我和孩子们准备一下,吃完饭就出发。”也不怪周氏,昨天大家因为高兴,都睡得晚,今儿难免就睡过了头。她骂她的,不用理会就行,真跟她计较,只有自己难受。好在丈夫可靠,女儿听话乖巧,周氏一边想一边整理孩子要带的衣服。
院子里,大家刚吃过饭,二房,三房正准备出发。李老头:“老婆子,给亲家的礼呢?”
“什么礼,乡下人哪有那么讲究。”说完也不动。李老头双手背在背后,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突然看到院子里的桃子,树上的桃子又大又红,再过两天就可以摘了,老李家的这棵桃树可不简单,每年都是家里重要收入来源。想到就说:“那就各家摘二十个桃子吧,让亲家也尝尝,另外每家再装二十个鸡蛋。”
听了李老头的话,老李氏差点跳起来:“那桃子谁也不要想动,那是要卖钱的。”
李老头也不生气:“那送什么,不然你给他们各拿三十文,让他们自己备。”说完就看着她
老李氏被看的不自在道:“老三,去摘三十个桃子吧。大娥,你去拿十个鸡蛋。”
老李氏说:“老三,你拿二十个桃子,十个鸡蛋让王氏带给亲家。”接着想了一下,又对一边的李大山说:“老二,家里也不好过,另外十个桃子,带给亲家吧。”
老三心里想老娘怎么越来越不讲道理,这事办的,忍不住说:“桃子我和二哥每家十五个吧,鸡蛋也是每家五个。”
当偏心成习惯,很多不公平的事,就变成理所当然,李老婆子就是这样:“分什么分,你媳妇可是老李家的大功臣。”
丽华一进门就听到这句话,真想揍老婆子一顿,可以想像李大山心里有多难受:“爷爷奶奶,姥爷家十个桃子就够了,谢谢奶奶,谢谢三叔。”对三叔丽华这声谢谢到是真心的,这个李大木性子急了点,人却不错,平时很是尊敬李大山夫妻。
李老婆子,也没有在意:“败家货,这么早就去摘了两捧花。”
“哦,花是我要送给姥爷的,姥爷是秀才,他就喜欢这个呢?还有今天的猪草我已经打好了,我放到后面去。”说完也不管众人的脸色。
丽华刚是太生气了,也是突然才记起,现成娘周氏的爹是秀才公哩。这也是提醒大家,乡下培养一个读书人可不容易,秀才是见官不用跪的,也就是说见官的机会多,老李家可不要太过分。
果然,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欺负二房习惯了,都忘记了二房娘家姥爷是秀才呢?
“大山,秋收完了,要带三姐妹去镇里呀”一出村口,就遇到赶牛车的王大叔。
李大山回道:“忙完了,今天要带娘几个回娘家去看看。”
丽华望着东边红红的早阳:“爹爹,我们今天坐牛车去镇上吧,我出铜板。”
旁边的几个大婶听了,哈哈大笑:“大山,玉兰,你们有福咯,看丽华这么懂事,丽华,你们三个一人抱着一捧花做啥。”“不过,很漂亮的花,平时怎么没有看到过,这是啥花呀!”牛车上的大婶们七嘴八舌地问到。
丽华甜甜的笑道:“今天不是要去看姥爷吗?姥爷喜欢花,他画画要用,我割猪草的时候在北边的树林里找到的。”
下河庄秦大娘说:“哦,原来秀才公喜欢花呀。”
严婶说纠正道:“不止秀才公喜欢花,是读书人都喜欢花,我娘家侄子说过,花是代表人的什么品性。”丽华静静的听着,也不插嘴,心想,古代文人墨客是很喜欢花,因为花代表崇高圣洁的人格。但是今天这花却有大用。
摇摇晃晃过了一个多时辰,刚上车里吃的一根红薯也消化的差不多,终于到了附近最大的青山镇,固名思义,因为安庆县有很多大青山,所以取名青山镇,附近有七、八个村子,青山镇人口众多。
而且也是丽华外婆家的必经之路。像三婶娘家就不用到镇上,刚好和二房方向相反,出村口往南山后面方向走。这也是早上三房没有坐牛车的原因。
青山镇非常热闹,商贩们开始吆喝忙碌着,空气中充满了各种香味,小笼包、云吞、大包子、煎饼、鸡丝面.....看的丽华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古代小吃呢,纯手工纯天然,作为资深吃货一枚,这些可都是丽华的最爱啊!以后赚银子了一定要好好吃个遍,才不枉费这一趟古代行。
因为丽华一家出来得有点晚,街上已经很多人,多数是挑着担子的农户,也有带着孙子的老婆婆,四人抬的紫纱软轿,街上两旁都是一排排整齐的青砖瓦房,各类商店琳琅满目,胭脂店、首饰铺子、蝶衣坊、当铺、钱庄、粮食店......看得人眼花缭乱。站在古代的大街上,一时间丽华不知道何去何从。
“丽华,饿了,如果饿了先吃点东西。”李大山的声音拉回丽华的思绪,原来自己站在鸡丝面前走不动了。
“不饿,爹,你陪我去一下菜市场吧!”时辰不早了,丽华有点急。
“我们今天要去外婆家,你忘了,你先和你娘去对面杂货店买包糖,爹去买点肉,我们就出发。”李大山说道。
“我当然没忘,很快的,爹你就带我去吧,走走,赶时间。”周氏舍不得孩子难过:“孩子爹,时间还早,一起陪她去吧,看她要给她外婆,姥爷买什么。”说起来,丽华几个也是有零用钱的,妹妹每人二十文,丽华多一点五十文,多数都是过年的压岁钱。
“爹,就这里吧,把背篓放在卖水果的这边,其它的我来。”说完丽华就忙了起来,先把一件旧衣服,拿出来放在地上,这件衣服已经看不出颜色,但是洗的很干净,而且丽华还找了一点碎花布,给这件旧衣服缝了花边。
然后把早上摘的葡萄拿出来放在衣服上。没错,就是葡萄,这段时间大家忙着秋收,可便宜了丽华。深山里面的紫葡萄又大又甜。
最后,拿出一个小的瓷罐,这还是偷偷拿的家里放糖的罐子,把百合放进瓷罐里,早上本来摘了两大捧,被丽华分成三份,每一份都绑了起来,修整过在下面包上湿的碎花布。
“干净的地面,紫色的葡萄静静的躺在上面,旁边放在一束粉色的百合花。”还有旁边两个小美女,丽珍手里捧着一束黄色的百合,小丽珠手里的是红白相间的,怎么看怎么好看,丽华心里美美哒。
“丽华,你是要卖花,还是卖紫果”李大山忍不住道,太突然,李大山还以为这花,真是要送给周老爷子的,周氏和丽珍也如此想。
丽华想也没有想道:“卖花也卖紫果。”
李大山眉头皱了皱,一脸怀疑:“这,有人买吗?”
“爹,不用担心,试试就知道了,看我的。”说完深呼吸,心里给自己加油。面子不能吃,形象暂时还给爹娘,为了银子,拼了。
“各位哥哥姐姐,叔叔婶婶,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漂亮的真善美哦,买花送紫果,快来瞧一瞧,看一看哦。”
“各位哥哥姐姐,叔叔婶婶,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漂亮的真善美哦,买花送紫果,快来瞧一瞧,看一看哦。”
来往的路上被这清脆的声音吸引,忍不住驻足观看。
嘿,这一招还真灵呢,说真的就刚才丽华心里还直打鼓呢,她都豁出老脸了,要是大家都不感兴趣怎么办,来不及多想:“叔叔好,要买一束花吗,送紫果哦。”
“小姑娘,这花,多少银子一捧。”穿着棉布衣服的一位汉子激动地问道。
“一两银子。”丽华说道。
“什么,比猪肉还贵,猪肉都才二十五文一斤,可以买多少猪肉呀”人群里一大婶忍不住说道。
“丫头,太贵了,这花虽好看又不能吃。”又一位大婶说道。看来大家还是很喜欢的,丽华当然知道贵,但她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卖给庄户人家。要知道大家吃饭都有问题,谁还会买这玩意儿。
“叔叔,婶婶,不贵的,这花很稀有,长在青山深处的峭壁旁边,是我爹爹冒着生命危险摘回来的。”说完眼睛红红的,真的是她冒着生命危险摘的好吗?早上不仅冷的发抖,还差点几次踩到蛇呢,阴森森的树林里随时还担心有豺狼虎豹冲出来,越想越心酸,上辈子她哪为了钱烦恼过,这辈子为了赚上一两银子,她也是拿命去拼了。
“这花我打猎的时候见过,是在大山深处,离狼群很近,上次我本想摘回来送给娘子,刚好碰到狼群。绝对值这个价,丫头给我一捧,来给你银子。”
刚才的棉衣汉子,转身对着李大山道:“这位兄弟,下次还是不要进到深山里,现在狼群繁殖很快,小心为上。”
丽华听了才知道后怕,李大山都吓傻了:“好,下次不会了,谢谢兄弟”心里生气又心疼,生气丽华胆子大偷偷进深山,心疼孩子咋这么懂事。
有了第一个人买,后面就容易多了,“丫头,这花大叔买不起,你这些紫果卖吗?你婶子怀孕,想吃这口。”又一个粗布大汉问道。
蚊虫再小可也是肉,丽华忙回道:“卖,卖的,十五文一斤”
“好,这一串我要了。”接着三三两两的人又买了一些紫果。
“请让一让,小姑娘,请问这花怎么卖。”丽华抬头心想终于等到了,来人是一身丫鬟打扮,一身青衣棉裙,头上插着蝴蝶的银簪子,丽华脆生生道:“一两银子”
“这花好像没有见过,它有名字吗?”眼前的花朵红白相间,颜色由浅到深,漂亮极了。俯下身来闻闻,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青衣丫鬟猜她家小姐一定会喜欢的。只是,不知道这花儿叫甚么名字。
“有,它叫真善美。”丽华心想,可不敢叫百合,这花毕竟是粉色的,她也没有取名的天份,就叫真善美吧。
“为何叫真善美。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花。”青衣丫鬟有些好奇地问道。
“姐姐,这花长在青山深处的悬崖峭壁下面。名字是我自己取的,真善美是卖花人对买花人的祝福,买花的小姐一定像鲜花一样,善良又美丽。”如此解释,丽华自个都觉得牙酸,但也想不出甚么好的名字。
“真有意思,那谢谢你的祝福,两束都包给我吧,给,不用找了。”青衣丫鬟说完,拿了一锭银子交给丽华。
“这位姐姐,不好意思,这束不卖,这束要送给我姥爷的。送你两串紫果可好?这紫果也是深山里的,可甜了。回去后,要把这块湿布拆下来,再放进花瓶,每天换水,可以养很多天哦,”
丽华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虽然她心里想找她银钱,但是囊中羞涩,只好笑笑道:“多谢姐姐,”
青衣丫鬟看了一眼丽华又看了一眼手里的花,心里欢喜:“小妹妹,十天后,你再带一些花和紫果到镇上洪老爷府上,方便吗?”
“方便,没问题,多谢这位姐姐。”在古代赚到第一笔银子,丽华心里激动不已。
自古鲜花配美人,穿过人群,果然外面停了一辆紫色的轿子。
“哇,姐姐,你好棒哦,我们赚银子啦。”丽珍真的很高兴,看着姐姐眼睛一闪一闪的,心想,姐姐才大我一岁,怎么那么厉害呢?
丽华不敢多想,现在还有一件事情要搞定,偷偷看了一眼脸着黑黑李大山:“爹爹,你生气了,其实没有进深山里,真的,就进去了一点点。”看李大山还没有说话又急着解释道:“真的,不然我怎么回来那么快”
李大山看了丽华半晌,叹了口气:“是爹爹没用,爹爹没有生你的气,下次不能自己偷偷进深山了,答应爹爹。”
“好的,爹爹,我们去买东西吧,剩下的紫果给外婆带去尝尝。”丽华心想,先答应再说,说完拉着李大山就走,边走边碎碎念:“我们先去买糖,再去买肉,最后我们坐牛车去周家村吧,好吗?爹,娘”
“好,好,都依你,小管家婆。”周氏忍不住摸了摸丽华的辫子,李大山宠溺的笑了。
“哈哈,姐姐是管家婆。”小丽珠也来凑热闹。三姐妹有说有笑,打打闹闹地离开市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