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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起了李罡好奇心的严瑜,晚上也正和自己的师父陈睿谈论了一番被选入初怀公主卫队的这些少年们。
夜风清凉,城西的小院子里,裴氏正在灯下为严瑜修改新衣。初怀公主的卫队虽然依旧隶属于神策军,但在服制上会有所区别。
大燕历代公主有以花为号的风俗,公主未成年时,所居的宫殿就会遍植此花,等到她们成年后,出宫建府,从公主府到随侍从人的服饰上都会带有此花的装饰。南康公主的茶梅和兰陵公主的建兰曾经是帝京最亮丽的色彩,又因她两人曾经登上帝位,连宫中也种了许多茶梅和建兰。
乐阳公主的霜紫历经两朝,是帝京中无人不知的标识,装饰着紫白芍药图样的马车从乐阳公主府出来,一路驶向天枢宫,路上的行人都会自动闪避。
初怀公主虽然年幼,但芷芳殿中的天骄雪,早已为帝京民众所知。因此此次圣上为初怀公主选拔护卫的谕旨一下,宫中早将一应服饰准备好了。神策军戎服上原本绣着青龙的地方,现在已经换成了傲然绽放的天骄雪。只是因为赶得紧,严瑜的衣服略有些宽大,这日晚饭之后,裴氏便寻出针线为他修改。
陈睿和严瑜却在树下比试。陈睿回京的时候,托人寻了几处住宅查看,最后选了这座位于崇德坊的院子,便是因为这院子虽然简朴,却有一块数丈见方的空地,正好当做日常演武之所。
此刻,严瑜手握一杆长/枪,挽起枪花,朝着站在院中间的陈睿攻击。□□灵动,如银蛇般在陈睿身前身后游走,雪亮的枪尖被挂在院中大树上的灯笼一照,闪出点点星芒,煞是好看。然而立在当中的陈睿却不慌不忙,手中的宝剑不过轻轻移动,便将银枪挡了下来。
严瑜攻了十几招,连陈睿的衣角都没碰到一下,情知师父是以逸待劳。他心思一动,便以手中银枪点地,双足用力,竟是一个翻身,飞纵到了陈睿头顶的树枝上。这一下情势立转,严瑜以髙击低,每一枪都带着呼呼的风声,陈睿不得不提起了精神接招。
师徒二人一个在树上挺枪相击,一个在树下举剑格挡,片刻间过了几十招。树梢上挂着的灯笼被震得晃了起来,裴氏本来眼就花了,灯光摇动,她一针差点戳到了自己腿上,不由得吸了一口气。
严瑜急急唤了一声:“姑婆!”便在此时,陈睿的剑忽而变得如藤蔓一般,沿着严瑜的枪身攀援而上,甚至还绕了两个弯。严瑜正瞧着裴氏的方向,不及思考,双腕一沉,想要把枪抽出来。却不防陈睿借力一拖,竟将严瑜从树上勾了下来。
严瑜翻身落地,也不管掉在地上的枪了,一个箭步冲到裴氏身边,道:“姑婆,您没事吧。”
灯光一定,裴氏又飞针走线起来,道:“无事无事,马上就弄好了。”
严瑜道:“不过是大了一点,其实不妨事的。”
裴氏手中针线不停,道:“那怎么行,明日是你第一次领兵,无论如何也不能输了阵。想当年你师父去考羽林演武堂,小姐那样弱的身子,还亲手给他缝了衣服。”
严瑜肩上一重,回头看,师父的脸在夜色中辨不出表情,只听他道:“你挡住裴姑的光了。”
严瑜忙忙站了起来,陈睿的手才从他肩头放开。
两人将枪与剑都放回了兵器架上,坐到桌边歇息。
裴氏一边飞针走线,一边絮絮道:“你如今做了别人的上官,莫要骄傲,和气待人。这帝京的上三军里,个个都是有来头的。你师父又是个不管事的,平白惹了人家,也不能给你出头。你别看他现在好似十分稳重,年轻的时候啊……”她是打小看着陈睿长大的,当着严瑜的面,都快把他年轻时那点囧事都说了出来。
严瑜见陈睿板着脸,心里头想笑又不敢笑,只好自己拿话来解围,道:“师父,这次圣上谕旨中提到的侍卫们,有一个人甚是奇怪。”他却没有告诉陈睿,今日下午,连公主都提到了此人。
陈睿表面虽然仿佛并不关心徒弟的任命,其实私下还是十分放在心上的,圣上给初怀公主卫队颁发的谕旨,他自己就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此时严瑜一提起来,他都不用多问,立刻知道严瑜担心的是什么,问道:“你是说李罡?”
严瑜点头道:“不错,他已经是奉车都尉了,怎么会被任命为我的副职?”
陈睿自然已经将此事来回思考了数次,道:“李家一族在陇西一带颇有实力,李岩南逃之后,族内便是李罡的父亲李岳总管其事。我听羽林演武堂中的同僚说,李罡虽然年幼,但武艺兵法都十分出众。圣上这几年待他也很宽厚,如今这样做,多半是想要放在近处考量一二,等他年纪再大些,就可以委以要任了。”这也是军中大部分人听说李罡被派为初怀公主侍卫队副队长时的想法。
严瑜还没开口,一旁的裴氏随意问道:“这李小郎君,多大年纪了?”
陈睿被问得一愣,想了想,方道:“李岩南逃时,李岳带着他进京请罪,那时候他还不到一岁。这样算来,如今也就是十几岁的样子。”
“哦,那就比我们瑜儿小两三岁。”裴氏来了几分兴趣,她将线打了个结,严瑜从小几上拿过剪子递了过去,她接过来,将线头剪断了,又把衣服抖开,指挥着严瑜试穿。
陈睿道:“约摸如此吧。”他连严瑜的年纪都有些算不清,若不是裴氏问起,哪里会关心一个不认识的少年的年纪。
裴氏一边用手拉展严瑜身上的衣服,一边叹道,“这孩子啊,一年一年就长大了。我看啊,这把李小郎君放到公主卫队里的人,可不一定是圣上。”
师徒两人双双开口问:“那是谁?”
裴氏悠哉地道:“虽然说皇家女儿不愁嫁,但为人父母的,还是希望能给自己孩子找个最合心意的吧。要说这帝京中,配得上初怀公主的人可不多,不如都让她自己见一见。表哥虽好,也不一定非君不嫁。”
陈睿和严瑜从来没有想这个方向想过,以他们在神策军和宫中所见,似乎人人都以为将来初怀公主是必定要嫁给自己的表哥沈泰容的。
陈睿摇摇头,道:“皇后从不插手朝堂的事。再说沈泰容自幼养在宫中,学识武艺也算得上小成,与公主也是般配的。”陈睿和沈泰容之父沈明之间十分不睦,也瞧不起沈家嚣张的气势,但他并不因此轻视沈泰容。
裴氏道:“这就是你们不懂了。全帝京的人都知道沈泰容和公主如此般配,这公主更不能轻易许配给沈家。难道堂堂的大燕公主,就非得嫁给他不可吗?”
这些婚配之上的事情,陈睿素来不懂,只觉得裴氏的话绕来绕去,似有道理,又似是胡诌。不过在他看来,初怀公主嫁给沈泰容也好,许给李罡也罢,都与他全无关系,他也不再细思,只叮嘱严瑜道:“你待李罡也不要太客气了,军旅之中,到底是一力降十会。”
严瑜应了,将缝好的衣服叠得方方正正,放在了床头。他心中有事,第二天便起得极早。裴氏披着衣服起来做早饭时,灶台上已经放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粥饭和两样简单的菜蔬了,再去后院一看,马厩中只剩下陈睿的坐骑,显然严瑜已经骑着小红马进宫了。
裴氏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