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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飞艇的通道居然非常拥挤。
景渊望着前面长长的队伍,终于确信他们是真的被堵在路上了。
景渊看着身边的时叙,开始后悔之前没有把景家拥有优先权的飞行器拿出来。他对时叙说:“非常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我本来应该……”
时叙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不等景渊把话讲完,他便不耐烦地打断:“够了,我现在不想听这些。”
景渊发觉时叙的情绪变得很差,他不知时叙为何突然生气,明明刚刚都还好好的。但是,既然时叙不高兴,那必然是他的错了。
“对不起,我应该提前查好路线,不应该选一条这么拥堵的通道,”景渊道着歉,却见时叙抬手揉着太阳穴,貌似在嫌他聒噪,景渊很是担忧地问,“您哪里不舒服吗?”
时叙长吁一口气,他知道不该拿景渊撒气,所以正努力克制住自己的不耐。
“眼睛,”时叙摸着自己的左眼,解释道,“爆炸产生的大量烟尘,对我来说有点刺激。”
“我送您去医院。”景渊说着,就要调转方向。
“不用,直接回时家。”时叙抓住景渊的小臂,“我只是觉得有点难受,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不想去医院。你介意我把变色晶片取出来吗?”
景渊急忙道:“您快些取下来吧!”
时叙将小而透明的变色晶片从眼睛里取出,直接扔进飞艇的垃圾处理口。
景渊看着时叙通红的左眼,皱眉道:“您用药了吗?那个药没有效吗?”
“药很好。”时叙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问景渊,“现在看上去怎么样?”
“很糟糕。”景渊忧心忡忡地说。虽然他明白不管什么药都需要时间,但他的担心并不会因此而少一些,他几乎希望时叙的伤痛能全部转移到他的身上。
“那是你没有看到我刚受伤的样子。”时叙歪头看了景渊一眼,“其实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这几天也没有再出现失明的状况。”
“您还能认出打伤您的人吗?”景渊问道。
星际海盗的成员主要来自绮兰星球,他们常年流窜在宇宙之中,专门打劫民用飞船。尽管这次被时叙赶回了老家,可他们绝对消停不了多久,还会再出来作案的。毕竟他们是宇宙中最大的不稳定因素,不可能安安分分呆在自己的老家。
虽然星际海盗的行踪不定,但若是真想找到他们,也不是很难。他们伤到时叙的事情决不能就这么算了,景渊已在心里筹划着什么时候去找他们算帐了。
时叙说:“当然认得。好几个人围攻我呢,大概是看出了我是雄虫,觉得比较好解决吧。”
“那您带去的人呢?”景渊语调一扬,他显然无法想象雌虫小队怎么会允许多人围攻雄虫的情形出现,“如果我在,就是献出生命,也不会让人伤害您!”
“我当时是去附属星球押运能源石,在返程路上,撞上星际海盗完全是一个意外。”时叙的脸色变了变,声音低沉地说,“而且,有两个人,因我牺牲。”
景渊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该提起这件事,他微微懊恼,沉默了片刻,才说:“抱歉。”
时叙摇摇头,向景渊表示他没事。时叙当时确实非常自责,只是他现在已经知道,自责没有任何用处。
保护雄虫,这基本成为了雌虫的本能。然而,一个在战场上还得依靠别人保护的军官,永远都是拖后腿的存在。时叙知道,自己必须变得更加强大,他不想受人保护,他更渴望扮演保护者的角色。
时叙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像是没事的样子。景渊心下叹息,他想要抱一下时叙,却又迟迟没有伸出手去。
飞艇缓缓停下,在景渊的操控下,平稳地降落在时家大门前的平台上。
景渊先走了下来,跑到另一边,为时叙拉开飞艇的门。
“谢谢。”时叙说道。
景渊认真地注视着时叙。
时叙的脸上有些疲惫的神色,他的一只眼睛是美丽的灰绿色,另一只眼睛却布满红血丝。景渊看得心里发闷,只觉心疼不已。
在外星打仗的两年,景渊心心念念着时叙,一有机会,便从时希那里打探时叙的消息。可是,毕竟是不在身边的,关于时叙的事情,他终究错过了那么多。刹那间,很多酸酸甜甜的滋味全都堵在了喉间,景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时叙见景渊一直盯着自己看,以为景渊是在担心他的眼睛,便安慰景渊道:“我真的好很多了。现在看起来严重些,估计是今晚被烟尘刺激了一下的缘故。”
“您不应该接受给新兵上射击课的提议。”景渊一字一顿地说。
时叙笑了笑,摇摇头道:“你是不知道新兵们做了什么,我要是不出来见见他们,他们能闹腾几个月。”
景渊很不以为然:“军部很缺人吗?谁闹腾,让谁滚!”
“你是要把整个新兵班开除吗?”时叙笑着问。
“他们就是看准了法不责众,才敢这样。”景渊难得强硬了一次,“您不能再上射击课了,我会安排人替您的位置。您短时间内不能用枪,您的眼睛需要休息。”
景渊说完话,一脸坚定地望着时叙,但心里却在打鼓,很是忐忑。他还没有试过这样为时叙做决定,尽管他身为上将,完全可以直接对时叙下命令。可是,作为雌虫,他对待时叙,向来是把对方视作自己未来的雄主,大事小事不敢违背。
要是时叙坚持要去上射击课怎么办?
景渊想了想,自己好像只能让他去……
好在时叙并没有提出异议,他开玩笑道:“我还以为你要亲自去教他们。”
“射击?”景渊笑起来,“不,我到时候去给他们上一节近身格斗课,省得他们整天闹腾。”
在时叙的记忆里,景渊似乎还没有在格斗中输过,所以他拍拍景渊的肩,嘱咐道:“悠着点吧,不要吓坏新人了。”
“那确定了,我明天安排新教官,您下个星期就不用去上课了。”景渊说道。
时叙点了一下头:“嗯。”
两人已经在时家大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景渊舍不得时叙,他想多看看时叙,多和时叙说些话,要是随他的意,他今晚都想抱着时叙睡了,当然是指那种最单纯地抱着。
不过,时间不早了,景渊惦记着时叙的身体,只好与时叙告别。
“您快进去吧,”景渊说,“希望您今夜好梦。”
时叙看着景渊,说:“你也好梦。”
景渊站在原地,抿着嘴。
时叙看出他似乎还有话想说,便问道:“你还有事吗?”
景渊没有接话,他心中正在天人交战。犹豫了半天,景渊才极其缓慢地凑近时叙。越来越近,景渊的鼻尖满是时叙诱人的气味,景渊压抑不住自己的喘息,干脆不再忍耐,他的嘴里立刻冒出一声呻|吟来。
时叙没有躲,他望着景渊,没有拒绝。
景渊的大脑已经停止运转了,那个瞬间,他的世界只有时叙一个人。
景渊亲了亲时叙的脸颊。
时叙稍微红了耳尖,而景渊一直红到了脖子,剩下的地方被衣物遮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红了。
“明天见。”时叙轻声说,他转身走进时家。
景渊看着时叙进门,再关门,这才坐上自己的飞艇。
也许是因为雌虫最了解雌虫,就像时希说的那样,景渊确实常常想把时叙拐上床。时叙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光是亲吻面颊,都让他心跳加速,那种极度的亢奋使他胸膛发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身体里爆发出来一般。
景渊深呼一口气,决定把这个亲吻留到临睡前再回味一番。他望着时家的别墅,注意到二楼有一间房间刚刚亮了灯,那应该就是时叙的房间,可惜拉上了严严实实的窗帘。
景渊最后再看了那房间一眼,然后开着飞艇朝向景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