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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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

    城外的草甸上,一道雪亮的刀光闪过,冰冷无情的架上了差役的脖子。

    “郎君,我说……我说宋岩那贱人,实在是把我们害惨了……”

    差役发着抖,磕磕巴巴的说道。

    “是吗?”

    凌准缓缓将刀收回。

    “他多半是猫在哪个旮旯角落里了,才会让咱们一通好找。”

    差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神情渐渐镇定下来

    话音未落,在一旁安静吃草的马儿就像是受了惊似的,暴躁的嘶鸣了一声,高高的抬起前蹄,往他身上踏去。

    “啊!”

    他躲闪不及,胸腹处被踏了个正着,几根骨头迅速凹陷了下去,随后是难以忍受的剧痛从脏腑间蔓延开来,一股腥甜的气味直冲喉头,从嘴里渗了出来,凝作一缕殷红的血丝,挂在了他的嘴边。

    “我早该看出来的。连这一下都躲不过,怎可能是差役出身的?”

    凌准的面色阴沉如水,抬脚踩在了他的伤处,厉声道:“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就快点给我说实话!”

    ……

    ……

    屋里传来“砰”地一声巨响。

    来人气势汹汹,虎虎生风,不料一进门就被矮凳绊住了脚,猝不及防的摔了个狗啃泥,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这样的场景很滑稽,许含章却笑不出来。

    透过晦暗的夜色,她依稀辨认出了对方是谁。

    既不是视她如眼中钉的魏主簿,也不是老夫人口中神秘的道姑,而是余娘子以前的夫君,此时应呆在牢里,等着被流放的宋岩。

    是魏主簿把他放出来的?

    究竟想让他对自己做些什么?

    又是谁摸清了自己的底细,知晓自己的术法是以言而行的,在宋岩进来前,特意封住了自己的喉咙?

    “我去你娘的!”

    就在她凝眉思索的时候,宋岩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全然丢弃了读书人的风度,骂骂咧咧的吐出一口浓痰,自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重又将油灯点燃。

    “贱婢,还记得大爷我吗?”

    宋岩举着油灯,脸上带着扭曲而残忍的笑意,一步步走到许含章的身旁,想把发烫的灯油往她头上浇去。

    他恨毒了她。

    要知道从小他就过得顺风顺水,一直被爹娘当成祖宗供着。

    他想要吃喝玩乐,爹娘顶多是劝上几句,就大把大把的给他拿银子;后来他玩腻了这些,想要改玩女童,阿娘就给他买来了余氏;再后来他玩腻了余氏,想要去长安撞撞运气,捞个功名回来,爹娘就把大部分家产拿去疏通了关系,帮他拿到了举荐应考的名额。

    在娶了张娘子以后,他的日子就愈发顺风顺水了,俏婢随他玩,小厮随他弄,银子随他花。

    唯一的遗憾便是张娘子的奸夫太过王八,居然一直缩着不肯露头,也不肯帮他弄个官职当当。

    他越等越心急,就跑去跟张娘子摊牌了,谁知却被听墙角的阿娘坏了事,不得不夹着尾巴避祸去了。而后正如魏主簿所说,他们以为张娘子心软了,便打起了别的主意。

    他们先是来到了买走余氏的老头子家中,岂料老头一打照面就大喊大叫,说他们是骗子,逼着他们赔银子。

    这一问之下,才知道余氏是个不老实的,居然早早的就跑了。

    他们气得不轻,好不容易才从老头的勒索中脱身,多方打听后,才得知了余氏的下落,很有气势的冲上门去要人,没成想被差役抓了个正着。

    然后,爹娘都死在了府衙里。

    明明已供出了崔异这个幕后黑手,那些凶神恶煞的差役们却没有手软,仍狠心把他们绞杀了。

    “帮我办一件事。”

    宋岩本以为自己也逃不了一死,却被魏主簿趁乱弄了出去,“报官送你们进府衙、害死了你爹娘的那个小娘子,恰好也和我有仇。我的妻子,正是被她所害。只要你帮我杀了她,我就让你活着离开益州。”

    那个死贱婢!

    要不是她横生枝节报了官,此时他已在去长安的路上了,再过上一些时日就能回到张娘子的身边,只要说几句好话,再把替罪羊余氏推出去,自己便能全身而退,过回以前的好日子。

    眼下他人财两空,都是被那个贱婢害的!

    宋岩直恨得咬牙切齿,毫不犹豫的应下魏主簿的要求,按着对方的吩咐去了东山的一座小道观,和一个老道姑接头,顺利拿到了两张黄符。

    待赶回城时,已是夜深,正方便了他翻墙而入,进到了宅子里。

    在点火烧符时,他其实是心虚的,很怕被她的丫鬟或门房发现。

    没想到这贱婢是个傻的,身边一个下人都没有留,只灭了灯,独自坐在黑黢黢的正厅里,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真是天助我也!

    手中的灯油愈发烫了。

    但他没能浇下去。

    只因昏黄的灯火映照下,许含章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昨日被兜帽所阻,他未能看清她的模样。

    今夜,他终于能看清了。

    冶艳如桃,清冷如霜,顾盼生辉,妩媚纤弱。

    原来,她是这般的美貌啊。

    若是任灯油将她的肌肤烫起了水泡,就不太好了。

    他咽了口口水,随即把油灯搁在了案几上。

    这倒不是他知道怜香惜玉了,而是顷刻间便想到了新的折辱她的法子。

    “那老道姑给的符确实好用,只要用掌心血泡了再烧掉,就能让你动弹不得,呼喊无门,由着我拿捏。”

    宋岩将她的面容身段仔细打量了一番,越看越觉得惊喜——她虽然生得风流妩媚,但眉尖微锁、颈细腰直,显然是处子无疑。

    “只可惜,这样我就听不到你的呻吟了。”

    他的目光变得十分赤裸,毫不遮掩自己的欲望,“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碰女人了,待会儿一定把你奸上一两个时辰,然后再杀了你,就当是给我爹娘报仇了!”

    说着忽然顿了顿。

    这样的美人,杀了怪可惜的。

    要是她肯听话,把家财都拿给他,他便会留她一条命的。

    至于她会不会又去报官,他是不怎么担心的。

    只要睡了她,让她尝过了他的厉害,她便会死心塌地的从了他,片刻也离不得。

    “这样吧,只要你肯乖乖听话,我就会慢慢的来,不会把你弄疼的。”

    宋岩将语气放得温和了些,同时伸出手来,往她的脸颊上摸去。

    油灯在案几上轻微的晃了晃,在墙上投下一片浓重的暗影。

    直到此时,许含章才流露出了一丝惊恐的神色,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就如秋风里的落叶,说不尽的萧瑟可怜。

    她忽然闭上了眼睛。

    下一瞬,耳边传来了指节断裂的声音。

    一片带着凉意的衣袖覆在了她的面上,替她挡住了飞溅的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