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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羽思禅下了车，三个人也跟着下车，走到羽思禅身旁，好奇地看着她，说要示威，也不知道是怎么个示威法。羽思禅回头看看郗郝月，把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戴到郗郝月脖子上。
链坠是一个看上去像小小的号角状的东西，两边还依次排开几根细细的羽毛，郗郝月看着这形状奇怪的项链问：“这是什么？”
“我的指甲和尾巴上的几根羽毛。”
“……”郗郝月用扭曲的表情表达自己内心极为嫌弃的情绪。
“你这是什么表情！”羽思禅不满地捏郗郝月的脸：“别人想要还要不着呢，这可是宝贝！我一千年才能长出这么一点指甲，那几根羽毛也是我尾巴上最精华的部分，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
“好好好。”郗郝月敷衍地把项链收进衣服里：“多谢，我收下了。”
羽思禅极为不满地啧一声：“要不是怕你被我的妖气冲撞到，我还不给你呢。”
“被冲撞到会怎样？”
“会短命。”
郗郝月一惊：“那你还不早点给我？！这几天我都短命多少年了？！”
羽思禅无语地看她：“放心吧，平常我都有收敛妖气，不会让你短命的。”
“这还差不多。”郗郝月摸摸脖子上的项链，终于意识到这东西的重要性一般，扯出来看一眼，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去。
一边的白螣看看郗郝月脖子上的项链，又看看身旁的郗麟灵，再看看羽思禅，上前一步，从羽思禅头上揪下两根头发，疼得羽思禅嗷呜一声：“揪我头发干什么？！”
白螣没理她，转身把头发交给郗麟灵：“收好。防身。”
郗麟灵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两根头发幻化成了两根白色的羽毛，那羽毛亮泽得很，在黑夜里仿佛散发着淡淡银光，一看就是不凡之物。
羽思禅上来就要抢回去：“白螣你大爷！她都是个死人了还怕个鬼的妖气啊，我的羽毛给了她简直是暴殄天物！还我！”
郗麟灵赶忙把两根羽毛收起来，免得被羽思禅抢回去，她自然也听到羽思禅说的话，知道被妖气冲撞到会短命，先不管她这个死人还会不会被妖气影响，总之这绝对是好东西，留着当护身符也是不错的。
白螣拦下羽思禅：“两根毛而已，不要这么小气，你还有很多。”
羽思禅气得说不出话来，挥起拳头想打人，郗郝月赶紧拽住她胳膊：“好了好了，就给麟灵两根嘛，看在她救过我一命的份上，你给她两根毛不过分。”
羽思禅看看白螣，又看看郗郝月，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遇上这么两个冤家，她这么珍贵的羽毛在这两个人眼里根本跟普通人头上的两根头发没有区别！
愤愤地瞪一眼白螣，羽思禅把无处发泄的怒气都发散到面前那条灯红酒绿的街道上，强大的妖气从她身上冲荡开，铺天盖地地袭卷了整个街道。霎时间，街道里各种妖魔鬼怪惊叫连连，没头苍蝇般四处乱窜，整个街道瞬间就闹腾开来，活像往饿了几天的鸡窝里扔了一把米。
看着眼前的景象，羽思禅得意地勾起嘴角，收了妖气回身看身后的三人，只见白螣跌坐在车前盖上浑身颤抖，旁边郗麟灵也一副站不住的模样脸色苍白，只有郗郝月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懵懂样看着突然脸色异常难看的白螣和郗麟灵。
羽思禅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哦，抱歉，我忘了提醒你们一声了。”
郗麟灵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觉得突然被一股强大的气压裹住了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你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就是通知对方一声而已。”
郗麟灵看向白螣，见白螣的情况比她还糟，不禁担心地问道：“螣，你要不要紧？”
白螣摇摇头站起身：“不碍事。”她只是被羽思禅突然爆发出的妖气冲到，并没有大碍，倒是郗麟灵的情况让她有些担心。看郗麟灵刚才的状态，很明显是对羽思禅的妖气产生了反应，这让她很意外，按理来说，人类对妖气的感应是不可能这样明显的，顶多只是会在无形间被影响，生出一些生理上的不适来，但刚刚郗麟灵的反应却像极了妖魔一类受到比自身更强大的妖气影响的反应。
羽思禅见白螣一脸不解地看着郗麟灵，啧一声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她体内有你的元神，时间长了身体会跟元神产生一定程度的同步，会被我的妖气影响很正常。”
白螣听羽思禅这么一说，更是担心：“对她的身体不会有影响吗？”
“她连三魂都没了，能有什么影响。”羽思禅摆摆手，不想再继续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走了，上车。”
原本以为羽思禅要做什么大事，结果只是过来这边站一下就完事了，郗郝月和郗麟灵都有种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不满足感，只有白螣知道羽思禅这么做所带来的影响会有多大，如果对方识相，这一次之后必然不会再找她们麻烦，就算不识相想跟她们来硬的，也会顾忌到羽思禅的强大而束手束脚，总之这一次的示威是十分有必要的。
回去的路上，羽思禅说之后就等着看对方会怎么出招，如果什么动静都没有，就表示对方认了她这下马威，那她再去拜访一下，拉个关系，方便以后她们行事就可以了。如果对方不肯认怂，还要来招惹，那她们就要做好大战的准备。
对于郗麟灵来说，比起要跟妖怪打战一事，她更在意的是一些她能看得见常识能理解的事情，她问羽思禅：“为什么妖怪头头要把大本营设在这种地方啊？这种地方这么多人出入，不会不方便吗？”她总觉得妖怪应该是行踪更神秘的物种。
“这里不是大本营，顶多只是一个供下面的小妖出入的地方，会设在这种地方也跟妖怪头头的性格有关。我之前在的那个城市的妖怪首领就很风雅，把自己的大本营弄成一家茶馆，每天在里面舞文弄墨喝茶听书，惬意得很。”
郗麟灵想像了一下一群妖怪坐在茶馆里下棋听书的画面，顿时觉得妖怪也不是那么可怕了。“这世间有很多妖怪吗？”
“不少，但跟三界分隔之前比，少多了。”
“三界分隔？”郗麟灵记得羽思禅之前也说过三界分隔，只不过那时她没机会问。
“仙，人，妖。这三界在很久之前是互通的，人间界有办法能去到仙界，妖界也能随意出入人间界，世间一片混乱，后来黄帝大仙率领众神众仙修筑了一道结界，将三界分隔开来，妖魔们被从人间界隔离出去，人间界才能有今日的安泰。”
那些神话一般的事情郗麟灵没法想像，也根本不知道妖魔乱舞时期的人间界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画面，她问：“那现在这些妖怪是哪里来的？”
“三界被隔离也有好几千年了，这数千年间自然也会有各种灵物修成妖。”
一直在想跟妖怪首领打架时怎么样才能不波及到郗麟灵的白螣，被羽思禅这话拉回了思绪，有个念头突然在脑海里闪过，她不解地问：“你之前说九霄之上已无人，那这几千年间难道没有妖渡劫成仙吗？”这不合常理。
羽思禅从后视镜里看一眼白螣，语气变得有些沉重：“没有，一个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白螣觉得这太荒诞，那么多修仙的妖，不可能没有一个渡劫成功的。
羽思禅沉默了一会儿后，道出一个让另外三个人都极为震惊的事情：“人间界有一个由道门中人组建而成的组织，专门猎杀所有渡劫后可能会飞升化仙的妖，这数千年间，无数眼看就能入仙班的妖都死于这个组织的捕杀，无一例外。久而久之，为登九霄而修善道的妖就越来越少，到现在几乎已经绝迹。”羽思禅从后视镜里看着白螣。“如果你能过神劫回九霄，那你就是这个世界最后一个神。”
白螣看着羽思禅那深邃的眼神说不出话来，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竟会是这世上最后一个有可能重回九霄的人，更没想过妖修界竟面临着这样残暴的境况。她想起之前刚遇见羽思禅时，羽思禅问过她有没有人来杀她，现在想来，说的大概就是这个组织吧。她又想起她渡劫那日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些道士，难不成那些人就是羽思禅说的那个组织？“为什么要猎杀能飞仙的妖？”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个组织势力强大，任何妖落到他们手上都只有死路一条。”
“追杀你的也是那些人？”
“不，想抓我的虽然也是道门中人，但是另一波人，那些人的行动比较隐秘，看上去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在追我，大概是不想被人知道追的是我吧。”
“说起来，我渡劫时确实遇到一波道士，但那时我元神已离体，他们以为我道行被毁，这才没有出手。”
羽思禅点点头：“这就对了，就你渡劫那动静，不可能躲得过那些人的眼睛，你该庆幸那些人没见过神劫，不知道你渡的是神劫，不然就算你没了道行，他们也绝对不可能放过你。不过你大概是那些人唯一无法预测的存在，你的神劫一旦渡成，就能直登九霄。”
羽思禅的语气里带着沉重，也带着坚定，仿佛已经看到她重登九霄的画面，白螣总觉得羽思禅对于她重回九霄一事比她自己还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