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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今早起来的时候空气十分的清爽。罗煦抱着奶油在楼下草坪上玩儿,她指着树教他认树,指着花教他认花,回应她的是奶油一连串的口水泡泡。
崔伯在打扫庭院里的残枝落叶,司机小刘在一边帮忙。
“反正你也听不懂,自己在这里啃会儿手指甲,妈妈先去帮爷爷打扫啦。”罗煦戳了戳奶油的鼻尖,把他放到他自己的专用座驾里,卷起衬衣的袖子也加入了清理的队伍。
一夜的狂风暴雨,原本整齐的小院一下子凌乱了起来。罗煦拿着水管冲,小刘负责扫,配合默契。
陈阿姨煮好了柚子茶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让他们干累了就解解渴。
罗煦冲完了车子进来的大道,擦了擦汗回头,发现装着奶油的小车不见了。
“哎,奶油呢?”
“刚才看到先生下来把他抱进去了。”小刘说。
话音刚落,裴琰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罗煦和小刘身上多多少少有些泥点子,看起来有些像民工,他呢,卷起袖子接过她手里的水管,形象依旧很高大。
“脚。”他提醒道。
罗煦跳起来站在一边,笑着说:“什么时候裴总也亲自打扫起来了呀?”
“现在,不行吗?”他挑眉。
“行行行,我给您找双雨靴去,不然您那高级皮鞋,一会儿就得报废!”罗煦一笑,往屋子里跑去。
她穿着崔伯找来的黑色雨靴,跑得异常欢畅。
裴琰换了她提来的雨靴,弯腰跟她一起捡地上的落叶。
“秋天要来了。”罗煦说。
“嗯。”
“你喜欢秋天吗?”她偏头问。
“一般。”
“那你喜欢什么季节?”
“都可以。”
罗煦深觉无聊,跟这种人在一起怎么能提高工作激情呢?真可怜他的秘书们。
她叹息了一下,转头就朝着小刘跑去了,“刘哥,咱们来聊聊秋天呀~”
小刘看了一眼裴琰,掉头跑,“我想起车还没洗,我去洗车啦!”
罗煦噘嘴,转头看裴琰。
他一手拿着水管一手插着裤兜,英俊帅气。
他嘴角一弯,动了动手里的水管,水流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弧线,晶莹剔透的水珠子朝她扑来。
“啊,救命啊!”
......
陈阿姨和崔伯站在远处观战,一个人说:“先生还没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呢。”
另一个人说:“总是一个人辛苦也不行,是时候这样乐一乐啦。”
罗煦转头躲过水流,提起地上的一根水管,打开了开关,追着裴琰满院子跑。
“此仇不报非君子,你站住!”
噗通,她被隐藏在草坪里的石头绊倒,一下子栽下去了。
“呜......”生生啃了一口草。
裴琰关了水管扔在一边,朝她走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话还没有说完,她仰起头,按着水流喷出的方向,对准他。
裴琰正准备弯腰抱她起来,结果被她彻彻底底的浇了一身的水。
“你怎么不躲呀?”她站起来,头发上都是草。
裴琰蹲下身撩起她的裤腿,“躲什么躲,我看你膝盖摔破了没。”
罗煦:“......”
裴总,你如果老是这样犯规,我还怎么跟你玩儿啊,呜呜呜呜......亲一个算了。
两人都被浇了个透,幸好太阳充足温度也不低,否则非得感冒了不可。
湿哒哒的两人进屋,无视掉嗷嗷待哺的小儿,相依相偎的上楼洗澡去了。
陈阿姨拿着奶瓶来了,“奶油别哭,今天可是你满百天的日子呢。”
上了楼,罗煦率先脱了湿漉漉的一身,第一个冲进了浴室。
“我先洗!”
裴琰跟在后面,“毫无道德”的打开了浴室的门,说:“一起洗,节约水。”
正抱着胸的罗煦,警惕的打量他,“客房也有浴室,你上那儿洗去。”
“我刚才是为了谁才心甘情愿被浇了一身水的?”他撑着墙壁问。
罗煦有一丢丢的不好意思,她说:“那好吧,我去客房洗吧......”
“一起洗。”
“你会动手动脚的。”
“不会。”
“我不信。”
“那你去客房洗吧,只要你开得了门。”他伸手,脱了衬衣。
“门怎么了?”罗煦惊讶的问。
为了防止再有分居这样的事情发生,裴琰让崔伯锁了所有的客房,所有的......
得知真相的罗煦,默默地缩在角落,把全身都抹上泡泡,武装起来。
裴琰却说到做到,除了一直用眼神凌.虐她以外,难得的没有动手。
罗煦又不满了,“你不会是对我失去兴趣了吧?不对,你的眼神里还有火花呢。”
“再试图挑衅,我让你身上都是火花。”裴琰扯下浴巾,擦干头发。
罗煦默默地用浴巾当做裙子,捂住胸口,移动出门。
忘记了,他们还有一个为儿子举办的晚宴,他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的。
陈阿姨敲门进来,说给罗煦做造型的人已经到了,现在正在楼下等着她呢。
“哦,我马上去。”罗煦擦了两把头发,换上随意的家居服下楼。
裴琰抽出书桌的柜子,拿出里面的黑色盒子。打开,一只亮闪闪的钻戒安安静静地躺在丝绒面上,低调奢华。
他嘴角轻扬,将盒子放入了上衣口袋里。
造型师给罗煦化好了妆,做好了头发,忍不住感叹自己的手艺以及这俏生生的姑娘。
罗煦看着自己这一头被抓乱的头发,实在不知道如何评判。
“谢谢你啊。”虽然理解不了别人的审美,但礼貌还是要有的。
“您太客气了。”造型师笑着说。
罗煦一笑,上楼换衣服,边走边薅自己的头发。
目送她上楼的造型师:/(tot)/~~姑娘,不满你直说呗。
裴琰给她选的是一个紫色偏黑的丝绸抹胸礼服,没有多余的装饰,掐腰的设计,流畅的版型,最能体现一个人的好身材。
“这个,会不会坐了就皱了啊.......”上了身,罗煦就开始担心了。
“不会。”裴琰走来,站在门口一眼不错的注视着她。
罗煦拎着裙角在镜子面前左右照了照,说:“你选的?眼光不错呀。”
没听到回应,她转身看去。他穿着灰蓝色的西装站在门口,领口上系着黑色的领结,一表人才,潇洒倜傥。
她笑着走过去,双手撑在他的肩上,偏头打量了许久。
“看出什么来了?”他问。
“我在想,我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她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嘴角挂着微笑。
“什么意思?”他并不懂这些网络用语流行词汇,没听懂。
她伸手,挽过他的胳膊,说:“夸你的意思。”
“是吗?”他笑着表示怀疑。
“是啊。”
她前半生颠沛流离,连一个家都是奢望。现在有了他,有了奶油,他们就是她的家人,她所有的牵挂。
......
奶油不过百天,小小的一个在襁褓中的婴儿,举行一个他的百日宴,名流云集,衣香鬓影,往来无白丁。
裴氏旗下的酒店今天不对外开放,只接待来参加百日宴的客人,煞是郑重。
裴琰在大厅和来的客人寒暄,罗煦抱着奶油在后面的休息室里,有些紧张。
“你抖什么啊?”一个满脸胡子的人进来。
罗煦眯眼,仔细辨认了一下,“唐璜?”
“不是他还有谁。”后面进来的穿着香槟色的女生笑着说。
“你俩从哪里钻出来的?”罗煦笑着问。
唐璜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才从西安挖土回来,没来得及打理。”
唐钰瞥了他一眼,说:“半个小时的时间都没有?”
罗煦仔细瞧了瞧,说:“别说,还有点儿性感啊。”
唐璜笑着搭着她的肩,“还是你有眼光,我就是故意的。”
唐钰撇嘴,低头逗奶油,“这小子怎么还睡啊,前面都要开始啦。”
“他不睡醒是绝不起来的,看,晃都晃不醒。”说着,罗煦左右晃了两下,襁褓中的婴儿,眼皮都没动。
裴琰推门进来,罗煦抱着奶油朝他走去。
“走吧,咱们出去。”他揽着她的肩膀笑着,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
“舅舅,你看见我俩了吗?”唐钰问。
裴琰扫了两人一眼,说:“跟上。”
说完,搂着妻儿往外走去,懒得再搭理两兄妹。
“我们这是失宠了?”唐钰转头看哥哥。
唐璜抓了抓自己的胡子,“咱啥时候受宠过?”
唐钰:“......亲哥哥。”
罗煦抱着奶油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尽量保持一定弧度的微笑,仪态大方。只是任大家或逗或摸,奶油小子都陷入了沉睡,没有丝毫反应。
“好丢脸。”罗煦侧头悄悄跟裴琰说。
裴琰一笑,说:“反正不会说话,让他睡吧。”
就这样,来来往往的人上前打招呼,罗煦脸都笑僵了,奶油还是没醒,还疑似睡得越来越熟了。
奶油发挥稳定,但他妈妈却有点儿出状况。罗煦的小腹有些酸痛,开始还能忍,后来存在感越来越明显,她皱眉,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怎么了?脸怎么白了。”裴琰喝了一圈的酒回来,看她脸色有些发白,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我有点儿冷,你能把外套脱给我一下吗?”她站在一个柱子前面,挡住了后面的“小状况”。
裴琰二话没说,脱下衣服盖在她肩上,“这屋子里冷气有点儿足,要不要喝点儿热的?”
“嗯。”罗煦微微点头,心想自己也太马虎了,大姨妈造访的日子居然也能忘。
裴琰招来服务生,让他端点儿热饮来。
“你可以帮我找一下唐钰吗?”罗煦说。
“找她做什么?”
“我把手机放在她包里了,你帮我把叫来就行。”
裴琰点头,让崔秘书寻了一圈,找来了唐钰。
“找我干什么?”唐钰正推销自家品牌呢,突然就被喊了过来。
“老太太刚才说想让好姐妹们看看奶油,你把他带过去吧。”罗煦对着裴琰说。
“好。”裴琰也不想听俩女生的谈话,抱着奶油见老太太那边的人去了。
罗煦见他走了,偏头悄悄问唐钰:“你带卫生棉了吗?”
“谁没事儿带那个呀。”唐钰上下扫了她一眼,说,“你那个,来了?”
“嗯.....”
“我让人去找酒店服务生要,你去卫生间等我。”唐钰在这儿混的熟,知道该怎么解决。
“好,谢啦......”
唐钰笑了一声,说:“你也太马虎了,这种日子都记不住。”
罗煦汗颜,拢了拢肩头的衣服,遁去卫生间了。
进卫生间一看,内裤上果然有斑斑血迹,是大姨妈造访了。
罗煦站在马桶边儿上,静等唐钰的救助。她随意的把双手揣在外套兜里,一进一摸,拿出了一个黑色盒子。
她翻开盒子一看,一只钻戒安静地躺在里面。比上次他在香港买给她的更大更闪耀,造型也更加别致。
这种场合......他是准备求婚?
砰砰砰,外面传来砸门的声音。
“哎,哪个坑呢?”唐钰的声音传来。
罗煦把盒子关上揣入兜里,拉开门,“这里。”
唐钰扔了一包卫生棉过来,“拿着。”
罗煦准确的接住,关上门,坐在马桶上,开始想一堆烂七八糟的。
“不用我等你吧,我先出去啦?”唐钰在外面喊。
“不用......”罗煦回过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来卫生间是干嘛的。
大厅里,崔秘书悄悄上前,在裴琰身边说:“先生,都准备好了。”
“嗯。”裴琰应了一声,满大厅搜索她的身影。
他刚才在人前没有正式介绍罗煦,就是等着这一刻。
“人呢?”裴琰往前走了几步,一眼望去,大厅里并没有她的身影。
“或许是在休息室?”崔秘书说。
裴琰快走几步,往休息室寻去。
这边,罗煦解决了大姨妈的事儿后坐在马桶上发楞,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像个傻子似的。
求婚......
他这次真的准备求婚.......向她。
前段时间,他的嘴巴那么毒那么狠,对她又惩又罚,私下却是在策划这向她求婚。
她伸手抹了一下眼泪,才看清手背上道道痕迹,她的妆脱了。
“妈呀......”她一下子慌了,站起来拉开卫生间的门,冲到了镜子的面前。
镜子里的女人,红着眼睛,眼线花了,口红花了,连鼻子都是红红的,像小丑。
“唔......”她双手捂脸,懊恼已经来不及了。
他策划了一场众目睽睽下的求婚,女主人公却像个疯婆子一样出现,这样像话吗?
她从未在事业或生活上给过他任何帮助,可也不能在这种时候丢了他的颜面吧?
外面响起脚步声,她转身进了小格子间,锁上门。
“罗煦?你在里面吗?”裴琰站在门口喊道。
罗煦一惊,不知道该不该应答。
唐钰从走廊那头走来,“舅舅,找到了吗?”
“没有。”裴琰皱眉。
“那纪录片呢,还放不放?花儿还上不上?外面的焰火呢,点不点啊?”唐钰一叠声的问。
“人都不见了,这些准备有什么意义。”他转头往外面走,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不知道她怎么忍心放他鸽子。
他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有些无力,有些失望。
这个女人,还是学不会把别人放在心上,纵然这个“别人”是他。
“裴琰!”
身后传来一声响,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去。
她拎着裙子花着脸站在那里,有些狼狈,有些可笑。
裴琰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握着她的肩膀有些用力,“你在里面?那你刚才怎么不回答?”
罗煦被他捏疼了双肩,但现在已经顾不上了,她伸手,掌心躺着一个盒子。
“我都知道了。”她抽了抽鼻子,有些热泪盈眶。
他愣了一下,看向她掌心的盒子。
是了,他刚才脱了外套给她,盒子就在外套里。
“你现在该做什么了?”她的眼泪落了下来,带着哭腔说。
“在这里?”他挑眉。
“我不在乎在哪里,只要是你求,我都答应。”她哭着,一字一句的说。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他再没有行动岂不是放过了大好时机?他拿起她掌心里的盒子,打开,往后退了一步,单膝跪地。
站在卫生间的门口唐钰也跟着往后退了一步,仰头看了一下,这是女厕所没错啊?
外面那么大的阵仗都不要了?就在这里求?
“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吗?”他仰头看着她问道。
“什么?”她抹了一把眼泪,笑着问。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女人会和我有交集。”他笑着说,似乎也在笑话自己的自信和盲信。
“为什么?”她有些惊讶。
“飞蛾扑火,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他一笑,举起她的手,低头在手背上落下一吻。
她是火,闪耀动人,他愿做飞蛾,不需要任何理由就朝她奔去。
“虽然你又傻又难搞,动不动还爱惹点儿祸让我头疼。”他轻笑,似乎是想到了那些因为她牙痒痒的日子,那才是痛并快乐着。
转眼,他认真的看着她,语气中带着宠溺,“大概是我命该犯在你手里,我就是愿意看你犯傻,想为你收拾烂摊子,想让你今后都只让我一人头疼。”
她终于忍不住了,握住他的手,哭出了声。
“所以,你会给我这个霸占你的机会?你愿意嫁给我吗?”他拿出戒指,举在她的面前。
这一次,是真正的求婚。
这是一个男人所能问出的最郑重的问题,这辈子,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愿意......”她瞬间泪如泉涌,扑向他。
除了你,我还能嫁给谁呢?
谁也不会让我心甘情愿的冠以某人太太的名号,但如果是姓裴,她千百个愿意。
“我爱你,我只爱你啊......”她扑在他的怀里,嘶哑的嗓音,像是要喊到让全世界都听见。
他笑着抱住她,侧头亲吻她的脖颈,“我知道,我都知道。”
两人交颈相拥,这才是郎情妾意、情投意合。
唐钰转过身,仰起头,用手不停地扇眼睛。
妈的,为什么只有她一个被虐,不公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