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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洛玺把我送回了家,我让他把车停到了小区门口。他没坚持,还有事就先走了,临走还和我说要趁着我放假陪我出去走走。
我说好。
从小区大门口到我家还是有一小段路程的,再加上天气很热,我走得很疲惫。
我们这个小区年头很长,是个老别墅区,但是绿化很好,空气也不错,所以我们一直都喜欢住在这里,原来洛玺家也在这里,但是后来他们家公司迁到了新区,所以他们就搬走了。
这里的别墅都是独立的,每家都分开,所以洛玺才会说如果我出了事情都没有人会知道。
我一直没有找保姆,因为我不习惯外人在我家里,当然洛玺在我心里不算外人了,虽然我们在一起都是打打闹闹,但是我真的把他当我的亲哥哥。
我走到院子门口已经是耷拉着脑袋了,完全没有放假的那种轻快的兴致。
我推开院门走了进去,我看见了他,对于我来说并不熟悉的身影,但是我依稀记得他的脸,那种桀骜不驯的样子,还有与世界隔绝一样的无辜脸,我发现他很帅气,而且是那种冰冷的帅气,相比于洛玺的温暖,他给我的感觉是冰冰的,但是他和洛玺的身形相似,都是很高而且削瘦的。
还有,他叫李煜,我记住了。
“你昨天晚上不在家。”
他是在说肯定的话,不是在问我。
“昨天去了朋友家,在那里睡的。”我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朋友?什么朋友?”
听到这里我不再想搭理他了,觉得没有必要向不相关的人解释,按了门的密码准备进屋,我以为他会因为我的沉默而离开,没想到他在门要关上的时候一把拉住了门把手和我一起进来了。
他拉住我的胳膊:“我们谈谈。”
我估计现在让他走他肯定是不会走的,好在现在是白天他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于是就没吱声算是同意了。
我们坐在沙发上,我首先打破了沉默:“把我的照片还给我。”
“我今天没带在身上,改天再还给你。还有,我不是小偷。”
“你不是小偷来我家干嘛?别告诉我你是在搞什么侦查,现在是和平时期,不打仗,还有你别忘了你说过没找到现金和贼不走空这样的话!”
我真的有些生气了,因为长这么大,家里进贼还是头一回。
可能他也觉得前后很矛盾吧,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站起来指着门口的方向。
“你是不是小偷和我没有关系,我也兑现了我的承诺没有报警,现在请你离开,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唔……”
他,他竟然吻上了我!我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可是瞬间我就想把他推开,被一个陌生人强吻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没错!就是很恶心,而且心砰砰直跳也不是那种美好的悸动,而是受到了侮辱的那种条件反射。
我的力气显然是对抗不过他的,他用手把我摁在了沙发靠背上,用力地吮吸我的唇,他很主动地引导我,我可能是绝望了吧?渐渐停止了无力的反抗,我感觉到我的眼睛里有一股湿润的东西涌出……
而他,感应到了我的绝望,他松开了他的手,直起了他之前弓着的背。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可是我,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没有任何肢体动作,只是默默地流泪,我的初吻就这样没了……
每个女孩子应该都梦想着有一次美好的初吻,而且是和自己喜欢的人,我却和一个不认识的人终结了这个美丽的幻想。
我一动不动,准确点说我是被吓到了,人的一生有很多个第一次,但是印象深刻的却不是很多。
这样的事情带给我的就只有厌恶,我甚至有点嫌弃我自己,嫌弃我的那张嘴。
他显然也是没有什么经历的,因为他的吻虽然主动但却一点也不娴熟,很生硬,显然他这么做也是很冲动的。我把他推出了我家,他没有反抗。
我关上门之后哇地哭出了声音,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倾泻而出,我已经无法控制我自己了,我不知道李煜有没有离开,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好久没有这样放肆地哭泣,因为在我爸我妈面前,我一直表现得那么坚强,我必须那样,如果我显示出对他们的留恋,那他们就不会安心踏实地工作,那么我们家拿什么运转?
我不得不让自己独立,因为留恋会让孤单的滋味变得更加浓郁。
可是现在,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肆无忌惮地哭着,没有人知道。
当我哭得昏天黑地没有力气时,嚎啕大哭变成了抽泣,继而整个人都呆滞了,我从客厅转到一楼的卫生间里,一遍又一遍刷我的牙齿,试图忘记白天所发生的一切。
机械的动作不停重复着。但当我打开淋浴的花洒时,我醒悟了,我不应该这样对待自己,我还是个学生,这样的事情想不通也是人之常情,而且我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儿就一蹶不振,不就是初吻嘛,人嘴唇上的皮每天都会经历新陈代谢,所以每天都是新的!
一想到这里我就莫名的兴奋。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差不多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洗了个澡感觉我得到了新生。
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秋风徐徐吹来,我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它是那么圆。
晚上的天空很美,有很多星星,但即使这些星星再耀眼也终究夺不走月亮的光辉,是啊天上只能有一个月亮,在这个社会里,只有成为强者才能让大家看到你的光辉,我还是那种思想,父母把厂子做的再大那也只能是他们的成功,不是我的。
只有不断努力才能够在社会立足。
站了一会儿我感到有点凉,正要进屋的时候看到了洛玺那高挑的身影,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当然我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怎么好,他还是担心,所以就过来了。
看到他沉稳地走到门口,我选择继续待在阳台,这里光线比较暗,他不会发现我哭了。我坐在阳台的摇椅上等着他上来,洛玺是知道我家的密码的,920914,我的生日,我几乎所有的密码都是这个,当然他都知道。
“刚才电话里怎么不怎么高兴啊?”
他走了过来,坐在了我旁边的椅子上。
我把腿伸开,显出很自然的样子。
“没什么事,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了,一年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白天的事情,或许这件事不值得向谁诉说,说出来只能说明我自己的懦弱,因此它应该深藏于心。
“明天是中秋,我带你出去过节吧!”他说着,似乎很期待。
“好。”我没有犹豫,也没理由犹豫,觉得应该去散散心,驱散内心深处的阴霾。
正想着,天空忽然划过一片流星,可是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消失了,我有点小小的遗憾,看见洛玺在旁边很高兴地望着我。
我不解,他说他许愿了。
我笑笑没说什么。
不以为然,但他说他要回去的时候,我却不知为何鼻子一酸大哭了出来,他吓坏了,但立马就把我搂入怀中安慰我。
“别走……”
洛玺从来没听我说过这样酸的话,身子惊了一下,但马上说道:“好,我不走,都多大了还哭鼻子,小傻瓜。”
我给洛玺找了以前他留下的衣服,他洗了澡,之后和我躺在一张床上。
我们是那样默契什么也没说,就这样相拥而眠。
这一夜,很安静。
我们小时候经常睡在一张床上,洛玺总是让我枕着他的胳膊睡,每天早上起来他都嚷着胳膊疼,让我给他揉揉,我那时候也没多想,就给他来一个免费的晨间按摩,直到我发现他在骗我为止,才终止了这个晨间活动。
多年以后,我们又睡在了同一张床上,但是不同的是当年的孩子已经长成了少男少女,甚至洛玺已经是成人了。
一直不知道我对洛玺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我好像从来都没有把他当作男人一样看待,更多的则是哥哥的形象,但是我又觉得随着我的成长我们在亲情的基础上又加深了一些什么……
我不知道,直至多年以后我还是搞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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