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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锦闻言,下意识转过头,“嗯?”
孙宛白也不说什么,只是看着她手中已经被扯得只剩下了几片的菊花但笑不语,程锦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自己手中已经被摧残不已的花朵,面上的神色有些讪讪。
孙宛白也只是掩唇失笑而已,“你今日怎么了?”
程锦摇摇头,将被自己扯得只剩几片的菊花重新茶回了花束之中,“没事。”
说着却是四处打量了一番,面上有些疑惑,“念薇呢?她又跑到那哪里去?”
孙宛白看她不欲多说,转移话题的模样,也不再多问,只往另一个方向看过去,“说是在那边有了什么有趣的活动,跑过去凑热闹了。”
程锦眨眨眼,对着孙宛白到道,“我们也过去看看?”
京城之中今年的菊花开得特别盛,许是因为气候的关系吧,已经好些年没有过这等盛况了,今日的这一场菊花盛宴,吸引了不少文雅之士,据说,这一场菊花宴是由文清书院的学子们举办的。
说起这个文清书院,在京城之中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整个大晟来书,也是知名度甚高,文清书院位于环境忧秘的文清山上,而文清书院的院长,著名的铁琴先生,更是无人不知。
依据孙宛白介绍,文清书院与别的书院的不同之处在于,文清书院收的几乎都是寒门学子,这些学子不比京城之中或者其他专门收贵族学子或者官商人家的孩子的书院,整个书院之中,汇聚的几乎都是来自大晟五湖四海的寒门子弟,这些寒门子弟,会更加懂得读书的重要性,也更加珍惜读书的机会,因此,如今的朝堂之上,寒门出身的官员虽是人微言轻,可却是刚正不阿,继承了文清书院的恪训,以文正身,以学治国。
而这位铁琴先生,更是淡泊名利,当今皇帝听说了之后,请他出山入朝几次,可他却从未离开过文清书院,反倒是无形之中透着一股执拗之色,只愿终生守住文清书院。
程锦听着的时候,对这位铁琴先生也多了一些好奇,加之,文清山似乎特别适合养育菊花,所以,文清书院的周边种植了不少菊花,到了每一年盛开最盛的时候,文清书院的学子们便会在京城郊外的一处小庄园之中举办一场丰盛的菊花宴会,以此来与来自各处的人进行行文论道的活动。
今日,这一座小山庄之中,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菊花,数不胜数,这菊花的品种似乎也尤为繁多,据说,一共有五十多种,当的是让人眼花缭乱。
不过菊花在文人的眼中,一向都是高洁之士的代表,倒真的符合了文清书院的学子们的品性。
孙宛白所言的热闹,其实也是今日山庄之中由文清书院的学子们发动起来的活动,虽说是寒门子弟,可这等风雅之士,自是不少自诩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们想要加入的,尤其是京中的富贵子弟,稍有文采,心高气傲一些的,不会来砸场子,却也总是想要借这等机会稍稍碾压一些这些寒门子弟。
因此,孙宛白口中所言的热闹,就是此时正在论诗论道的这些年轻的公子与小姐们。
许是京城之中鲜少有这样大型的活动,一旦有,日日被礼俗约束在家中的女子都会结伴出行,然则,不论前世还是后世,这等场合,也都是男子喜好来的地方,因此,自是热闹非凡。
程锦走过去的时候,很轻易地找到了梁念薇与花听双,此时的花听双正被梁念薇拉在一旁,程锦暗自好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梁念薇似乎特别喜欢与花听双在一处,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看着双姐姐冷冰冰的样子就特别想要逗她笑,于是程锦很愉快地答应了让梁念薇可以随时来找花听双。
见到程锦过来了,梁念薇回过头,毫不顾忌地对她招手,“锦儿,这边。”
程锦唇角一抽,因为她这一声招呼,吸引了来自不少人的视线,她是没什么,可是与她在一起的孙宛白可是大家闺秀啊,也不知这两人,是如何走到一处的,只是看来,孙宛白也不知遇见了多少次这样的情况。
因此两人只好朝着她走过去,“这里是什么活动。”
程锦走近之后朝着人群看了一眼。
梁念薇似乎是有些激动,“今年的菊花宴会比往年热闹多了,你知道么,铁琴先生亲自下山了,今年的论诗,就以菊花为题,铁琴先生还将他精心养育的瑶台玉凤、玄墨、天鹅舞、轻见千鸟带了过来,这四种品类的菊花,是这满院子的菊花当中,唯一各自只有一盆,用了铁琴先生三年时间精心养育,今日拿了过来,闻言铁琴先生是想要找到能够论诗论文的道友,若有相契,便以花相赠。”
嗯,果然是文人之间高雅的活动。
梁念薇的话刚一说完,程锦便感觉到了一向万事都是平静淡然的孙宛白眼眸之中的激动,接着便毫无意外地听到了她有些不可置信的语气,“玄墨?”
程锦转头看向她,“宛白很喜欢玄墨么?”
孙宛白重重点头,“不是,是爷爷很喜欢,若是能得铁琴先生花费心血养育的玄墨,爷爷必定会很高兴。”
原来如此,程锦一笑,“到时候,可以去试试,以你的文采,当是可以的。”
孙宛白一羞,“但愿吧,只是,好花不可强求,得失皆是缘分。”
正说着,不知何时也来到这庄园中的赵秋词也朝着几人走过来了,被当先看到的梁念薇拉了过来。
赵秋词见到几人也不意外,倒是程锦有些意外,“秋词也来了?”
赵秋词面上带笑,“府中的姐妹想要来,便拉着我一道来了。”说罢,语气中还有一些微小不满,“你们怎的没有与我说今日来庄园之中赏花?”
孙宛白与梁念薇是因为去郡主府找她而提起秋菊宴,几人才临时决定过来一看的,加之……程锦自知对待赵秋词不似对待孙宛白与梁念薇一般深交,因此,只略过了这个话题,孙宛白不疑有他,只开口道,“场中有以菊花论诗的活动,秋词也一起参加么?”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想要跃跃欲试了。”赵秋词神色之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失落,却也跟着道。
程锦朝着人群里看了一眼,围观的人虽是许多,但此时此刻,在场中进行比试的人并不是很多。
程锦看了一看,见着这番,只拉着两人道,“我们也进去看看。”
后边三人只能跟着她往里面走,在里边说话的是传闻中铁琴先生的得意门生,南弦公子,一番话下来,意思便是要请诸位以秋菊为题赋诗,而后进行比较。
所谓的南弦公子,程锦偶尔也有听到,不过,似乎倒是听说了,这位南弦公子满腔才华,经纬之才,得铁琴先生倾囊相授,不过却是与他的恩师铁琴先生一般,都是不愿出门为官的人,成了文清书院的大弟子的同时除了游历之外也偶尔在书院教书。
待听完了这些时候,旁边便有人忍不住开口了,本公子先来,“弱骨香枝散幽葩,也将金蕊泛流霞。”开口的是一名年轻的男子,程锦并不认识,却见他念完了之后,他周围众人便为他喝彩,南弦公子了,只颔首点头,“公子好诗,将秋菊之幽之香表达了出来。”南弦虽是如此说了,可程锦却是觉得他眼中并没有对这首诗的赞赏之色,只是形式化地表达肯定而已。
有了第一人出场,后边又来了了第二人,“我也来,寒花已开尽,秋菊独盈枝。”
“我也来,秋菊有佳色,含香独唯枝。”
“……”一时兴起之间,倒是有不少人都纷纷发出了声音,程锦见着,似乎对别人说出来的诗句,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一两三个人说了之后,她却是对南弦的反应更为感兴趣一些,但是却也发现了,这位南弦公子直到十几个人纷纷念诗了之后,眼中仍旧是没有升起任何赞赏之色,心中倒是觉得这位南弦公子,未免也太眼高了一些。
程锦忍不住嘀咕一声,“这位南弦公子倒是有趣,这么多首诗句,好似都没有一首觉得让他惊艳一般,看他那样的神色,今日难道都没有人能将铁琴先生的菊花带走了么?”
赵秋词却是在她旁边出声了,“这位南弦公子,虽是一介布衣,可却是才气艳艳,据说当年他获得了科举状元之后,却是无心官场,好一派清风朗月。”
另一边孙宛白也出声了,“以南弦公子的才气,自是看不上这些诗句,比如说第一位公子,‘弱骨香枝散幽葩,也将金蕊泛流霞。’虽是说出了菊花的幽香,但是不免有些流俗,徒徒让人觉得艳骨升起,也怪不得南弦公子看不上,不若改成‘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这样或许更好一些。还有第二位,‘寒花已开尽,秋菊独盈枝’,我倒是觉得,改成‘寒花开已尽,菊蕊独盈枝’显得更为贴切一些,说起来,菊花是高洁之士,文清书院的学子们,欣赏的不正是这一层品性,可如今大多数人,却是不过是以诗赞赏了菊花的幽香志气,那内在的本质却是无人去看,该是流于形式了一些,便是我自己都不太喜,更何况南弦公子。”
她这么长长的自然而然地瞬间便说了一段,赵秋词只笑了一声,“宛白在诗词上的造诣果然是比我要高,如今单是听你这样评论,我自己都觉得获益匪浅。”
赵秋词似乎也适应了孙宛白的这天赋异禀,可程锦却是一脸崇拜地看着孙宛白,这简直就是标准的大才女好么,倒是她这样的表情让孙宛白有些奇怪,“锦儿怎么了?”
程锦认真脸,“宛白,我觉得今日,你定能将那些菊花全都带回去。”
孙宛白脸上一羞,“哪有你说的那般简单,这院子之中,不知还有多少才气不外漏的人呢。”
赵秋词却是接过话,“锦儿有所不知,秋词何止在诗词造诣上出众,虽是女子之身,内中却是冰肌玉骨的才气,当是不输于男儿的。”
“别听秋词乱说,只是平时看的书杂了一些。”孙宛白赶紧道。
不过程锦却是听明白了,孙宛白的名气之所以比不上已经嫁去了西凉的含之郡主,不过是为人低调,不喜张扬而已,单是但从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其实也不难看出,若是真心与之相交的话,便会发现孙宛白无疑是一个堪称“咏絮才”的女子,诗词歌赋,经纬文章,皆有所涉猎,见识也比一般规格女子要深远,若非是女子,倒是相才加身的才子。
程锦笑笑,眼神之中却是带着一股揶揄,“长恨此次非男儿,常上玉坛也妄然。”
孙宛白眼中划过一抹动容,却也很快消散,只对着程锦一笑,又将视线放回了人群之中,似乎还在细细看着,程锦却是眨眨眼,突然来了兴致,“不若我也去,为你垫垫底?”
“说的什么垫底,若是兴趣来了,玩一玩也好。”孙宛白横了她一眼,程锦一笑,却是在众人沉寂的瞬间,高声道,“我也来一首。”
场中虽是有许多女子,可是敢于恃才出声的女子并不多,更多的只是男子,突然听到这个女声生,便是南弦都忍不住转回头看程锦,似乎是迟疑了一瞬,“清乐郡主?”
程锦微微挑眉,“南弦公子,不知我可以么?”
南弦一笑,“自是可以,论诗不论男女。”
京中的子弟子也是听说了这位清乐郡主,不过倒是极少听说她的才名,这时候,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期待。
程锦看了看满园的菊花,唇角一勾,“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首诗大有一股磅礴之气,其实倒也比较像程锦的性子会做出的诗,她话一出口,似乎场中安静了一瞬,因为这是至今为止,在众多吟咏菊花幽香的诗句中,唯一一首别出心裁的诗句,甚至比之于男子,更显出那一抹气概,南弦听罢,似是顿了一瞬,而后方才道,“好诗,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郡主好文采。”
程锦挑眉,便是一旁的孙宛白都忍不住开口,“锦儿,看来今日我是落败于你了。”
程锦却是一笑,笑声在她耳边嘀咕,“这不是我的诗。”
孙宛白却是微微惊楞,而也只是这么一瞬的时间,南弦却是声音清清淡淡继续道,“郡主的气概尚且可嘉,只是,这样的诗,未免多了一些杀气。”
众人之中又忍不住沸腾了一些,不知是谁说偶尔一句,“毕竟是将门之后呐。”
程锦点头承认,却是不说什么了,见此,孙宛白也忍不住了,开口道,“既然如此,南弦公子,我可否也来一首?”
南弦的视线看向孙宛白,微微点头,孙宛白却是看到了南弦的视线之后,微微错开了眼神,将视线放在那满园的菊花之上,“独立聘婷点缀幽,春风桃李未淹留。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随风舞秋叶。”
这一次,程锦终于如愿以偿地在南弦的眼中看到了那一抹赞赏之色,有些玩味地点了点头,孙宛白的这首诗,倒也像是为她而作的,真正的大家闺秀,有自己的傲骨也有自己的傲气,但其实不正也说明了文清书院的传统,不愧天地,不同流合污。
“好诗,孙大小姐好诗才,南某敬服。”
简短的一句话,众人听出了南弦语气中从未对其他诗句的认可,不过却也让人觉得心服口服,毕竟孙宛白的才气摆在那儿,孙宛白似乎因为南弦的夸赞而多了一些羞意,不过语气倒也坦然,“多谢南弦公子。”
南弦只多往孙宛白看了一眼,微微点头,赵秋词见此,只道,“看你们如今都吟诗了,我岂能自甘落后当即也借势吟咏了一首,‘秋风有意染黄花,凌霜几欲凄凉雨,傲视也因同气味,新苑冷圃掩秋心。’”
同时傲视的才女,这首诗倒也是符合赵秋词的品性,同时不期然的,如此倒也得了南弦的赞同。
论诗到了这一处,南弦却是笑着道,“今日,诸位的文采,令南某佩服,前几日,为恩师筹办菊花宴之时,南弦偶尔吟得一句,思来想去,却是如何也吟不出下一句,不知诸位可为南某解惑,南某以一盆亲自种植的残雪惊鸿相赠。”
众人听着,似乎也因此来了兴趣,“南弦公子且说说。”
南弦一笑,沉吟了一瞬,开口道,“‘一从秋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秋日赏菊,自开创以来,千古强说,如今年年不改,南某心有所感,吟出一句,不知谁能借得下句?”
众人听此,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是一时之间,难以对出契合南弦心情的句子。
程锦倒是理解,唯有南弦这样的人,才能吟出这样具有反思性的诗句,这里的多是富贵子弟,生活安逸,何曾有过这样心灵的反思,一时之间做不出来,自是正常了。
可却是见旁边孙宛白似乎是垂眸沉思了一瞬之后,唇角便升起了一抹浅淡的笑意,程锦见此,笑道,“宛白是想出了下一句么?”
苏宛白点头一笑,而后看向南弦,“南弦公子,不知‘世情儿女无高韵,只看重阳一日花’可否?”
南弦先是一愣,继而看孙宛白唇角升起的浅淡笑意,一瞬之后,方才反应过来,似乎是一笑,“孙大小姐,乃残雪惊鸿的知音。”
一句话已经得到了认可,南弦本想要推陈出新,反思打破,可孙宛白却以一句稍待俏皮的句子接了下一句,倒是将这简单的道理说得明白了,就算你说年年都咏菊平淡了又如何,你我都是这凡世的俗人,就喜欢在冬日赏雪,秋日赏菊呢。
程锦思考了一瞬,似乎也明白了过来,也理解了南弦那一声轻笑,只是听到南弦如此夸奖,倒是让孙宛白面上升起一抹小小的红润。
只是,这边正当热闹的时候,外围却是响起了另一片骚动,原本还在不断论诗的人,因为这一阵骚动,都往另一个方向看过去。
程锦等人自是朝着人声的方向看过去了,也不知这秋菊宴到底是吹了什么风,倒是将朝中的几位大神都往这边吹了过来,先是太子秦曜,成王秦晖,便是身有残疾的的玄王秦昇也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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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其实我就是喜欢像孙宛白这样的才女!
还有本章所使用的诗词,皆是唐诗宋词和红楼诗词外加西青改动,因为诗才欠佳只能做种事儿,大家默默看着,不要太计较【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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