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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的年过得一如既往的安静而热闹,除夕夜当晚众人吃过丰盛的年夜饭,看了会无聊的春晚,容老爷子身体不好,坐下没多久就上楼休息了,季常安也困得很,平时九点就睡的人现在早就打起了瞌睡,坐在沙发上身体耷拉着脑袋刚要睡着身体一晃就惊醒了,抬起头满脸困顿的看了红红火火春晚,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上去睡吧。”
容琛坐在他身旁低声问道,得到的是和往年无异的答案。
“快了快了。”
一张嘴季常安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两眼泛着泪光的也不知道是在说服容琛还是自己。
容琛忍不住笑了起来,常安每年一定要等到春晚播完才肯去睡,就好像这才是过完了一个年似的。
“那你趴在我身上歇一会,等会播完了我叫你上去。”
季常安摇摇头,身体倒是很诚实的往容琛身上靠去,嘴上还是忍不住抱怨道:“你每次都这么说。”每次都不叫醒他,等他起来都已经是第二天了。
容琛保证道:“今年不会了。”
季常安抬起头,睁着困顿的眼睛看他,“真的?”
容琛伸出手撩开常安有些长了的刘海,柔声道:“真的。”
季常安这才垂下头,窝在容琛怀里,打了个哈欠小时道“那就一会,过一会你要叫醒我。”
一旁的林莞尔怔怔的看着两人,觉得奇怪,却又说不上来是那里奇怪。
“妈,我上去休息了。”
林冽的声音把林莞尔拉了回来,她回过神看向林冽,道:“好,早点休息。”
林冽点点头,看向容琛,犹豫了很久才开了口,声音很轻,像试探似的,“爸。”
林莞尔闻言仔细的观察着容琛的神色,只见容琛面色毫无变化,视线甚至没有离开电视,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像是生怕动作一大就会吵醒怀里的人似的。
林冽垂下头,静悄悄的离开了。
林莞尔也低下头,紧紧握着手里的遥控,十分想把声音调到最大,能多热闹就多热闹。
从厕所回来的容珏见林冽的位置空了,看向容琛:“你儿子呢?”
容琛抬起头,皱着眉头眼神瞥向怀里的季常安。
容珏这才发现季常安睡着了,忍不住笑了一声,低声道:“又睡着了。”
容琛点点头,声音很轻:“嗯。”
容珏在一旁坐了下来,看了眼电视道:“看完再走?”
容珏点头,怀里的人固执的要守岁,那就守吧。
林莞尔手捏的越来越紧,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她匆匆起身:“我上去休息了。”
容珏探身去拿橘子,见她要走,抬头看了她一眼,道:“拜拜。”
林莞尔挤出一个笑,“嗯。”
容珏看着林莞尔的背影消失在二楼,脸色冷了下来,她低头吃了口橘子,道:“查出来了吗?”
容琛摇头,“还没有。”
容珏又道:“需要我帮忙吗?”
容琛依旧摇头。
容珏也不坚持,只道:“需要的时候跟我支会一声。”
容琛点点头,轻声道:“嗯。”
容珏看了眼他怀里的季常安,轻笑道:“也不用这么小心,睡得很沉。”
容琛闻言低头看了眼季常安,只见他嘴巴微张,呼吸绵长而平稳,看来真的睡得很沉了。
容琛忍不住笑了一身,调整了个姿势让他睡得更舒服些。
容珏低头剥着橘子,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公司?”
容琛想了想道:“再等等吧。”
容珏抬起头嗔怪道:“具体点。”
容琛低头看了眼季常安,“等他长大。”
容珏呛声道:“你这么惯着他,怎么能长大?”顿了会,容珏语重心长道:“你觉得他适合吗?”
容琛摇摇头,像是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语气矛盾而快乐。
“财富,权利,我有的最好的一切,我都想给他,可是有时候我想他是快乐的。”
容珏慢慢嚼着嘴里的橘子,却尝不出味道,她的心此刻乱成一团,一个问题在她心中压抑已久。
“你对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容琛看向容珏,他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道:“你呢,什么时候发现的?”
容珏心一颤,嘴里的橘子籽被她咬破了,苦得要死。
“是真的?”
容琛嘲讽似的笑了一声,“你不是都发现了吗?”
容珏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她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的弟弟她还不清楚,什么时候会有那么多感情,什么时候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这么好?!可是之前她一直不敢也不愿往这方面想,但是最近这两人之间的感觉已经无法让旁人忽视了。
“你就没想过爸知道了会怎么样?!”话音刚落容珏突然惊觉,她怔怔的看向容琛,“所以你不愿意回公司,死活都要自己开公司?你早就做好准备了?!”
“唔?”
容琛怀里的人似乎惊醒了,所幸他嘟囔一声又沉沉睡去了。
容琛抬头看向容珏,面色淡然,“小声点。”
容珏冷哼一声,有着一肚子的疑惑和怒火,不过到底还是压低了嗓音。
“还是小看了你!”
容琛嘴角勾了勾,其实最开始他出来只是因为不愿一直顶着容家继承人的光环,可是后来他才发现甩不掉,便干脆利用起这个身份使自己的事业快速扩张。而到了后来,他才发现这个问题,也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感到庆幸。
“爸知道又能怎么样?”
容琛看向容珏,“这么多年爸也没能让你结婚,我也同样可以。”
容珏忍住怒火,讥讽道:“是,你现在儿子‘情人’都有了,结不结婚也无所谓了!”
容琛眉头微皱,“姐。”
容珏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似乎非常无奈,“你到底想怎么样?!”
容琛目光很坚定,语气却是淡然的,“等他长大。”
容珏眉头紧皱,她看了眼季常安,问道:“他呢?知道吗?”
提到季常安,容琛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摇头:“他什么都不懂。”
容珏闻言似乎松了口气,她低头思考了会,道:“他现在还小,什么都不懂,如果知道自己的亲人对自己抱着这样的心思可能会受不了,你再等等。”
她说服不了容琛,如今唯一的办法也就是能拖则拖了。
容琛听了,讽刺的笑了一声。
容珏瞪了他一眼,“笑什么?听到没有!?”
此时正好春晚已经在倒计时,容琛小心翼翼的抱起季常安,敷衍道:“嗯。”
容珏起身,跟在他身后,“就算是为了他,再等两年行吗?!”
这时容琛怀里的季常安也醒了过来,他趴在容琛肩上睁开眼看着电视,打了个哈欠小声道:“结束了?”
容琛点点头,像哄着小孩似的温柔的拍打着他的背,“嗯。”
季常安在容琛这样温柔的拍打中忍不住又沉沉睡去了,容琛稳稳的抱着他一步一步的走上楼。
容珏看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凌晨,季常安迷迷糊糊的听见外面的鞭炮声,惊醒了,发现身边没人,愣了一下闭着眼摇摇晃晃的下了床。
容琛回屋刚准备打开门,就发现自己的房门并没有关上,只是虚掩上了,他走进屋里借着外面的灯光看到床上熟睡的人。
第二天季常安一早就起来了,伸手在枕边摸索着,最后摸到个小荷包似的东西,打开,里面有个小橘子还有些蜜枣,他笑了起来,吃完这些才起床去洗漱。
容琛早已起来,去厨房端了碗汤圆回来,常安洗漱好直接就能吃了。
吃过汤圆,季常安便和容琛去容老爷子的房间问好。
问完好两人出来,在门口碰到了林冽母子,季常安笑容满面,“新年快乐。”
林冽一如以往的冷漠,他点点头,声调毫无起伏,“新年快乐。”
林莞尔倒是笑得温柔,她伸出手揉了揉季常安的头,“常安真乖。”
季常安莫名不喜欢她,倒也不讨厌,对于她的主动示好也毫无感觉,便拉着容琛离开了。
大年初二,家里开始来了客人,亲戚倒是没有几个,容家人丁稀少,亲戚也不多,来得多是往日交好的商业伙伴。
众人见到林冽,嘴上没问,但是也知道前些日子的传言并非传言,而是事实了。
容老爷子也乐呵呵的和众人介绍了林冽,不过改了个姓,该叫容冽了。
下午,秦渊一家也来了,秦渊因为收到了压岁钱,不再过得紧巴巴的,所以格外开心。
“诶,容叔那个儿子呢?”
秦渊揽着季常安的肩膀,左右打量,就是没看到林冽。
季常安正看着电视,漫不经心道:“出去了。”
秦渊问道:“做客?”
季常安挠挠头,“好像是吧。”
秦渊嘀咕道:“林家还有亲戚留在国内?”随即他一拍大腿,想了起来,林莞尔她姐当年没走,嫁人了,好像还生了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