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傀儡

陌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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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宣曾经有过一个疑惑,他穿过来的时候原书的容宣因为戾气过重以及母亲的事情,生活过得无比凄惨。那时候的他面黄肌瘦,内心也只有无尽的恨意,所以他是怎么变成之后那个魅惑反派作死的狐狸精还真是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团。

    但是现在他能稍微理清一些,映沉如果原本就属于容家的话,不排除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比如这次来半夜袭击他的黑衣人,那个黑衣人的刀无时不刻不是朝着他的眼睛下手,目标太明显了。

    如果这也是原书的设定和剧情之一,那也就不难猜到他们也许对原书的容宣也下过杀手。而且极有可能在没有映沉也没有旁人帮忙的情况下受伤,在濒死之际这只七尾狐趁虚而入占据了他的身体。

    原书里成了狐狸精的容宣到底是那只七尾狐还是他本人的意志已经不得而知。后期壳子就是修炼,作,以及搞事情。

    最后搞死了自己和反派。

    这不可能只是巧合。

    但是这些猜测已经没有办法证实,只是多分析一些对他总没有坏处。

    现在这只七尾狐因为剧情变动的缘故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这个半路出现救了他的黑衣男人。容宣虽然沉默着,但是不代表他没有感受到这一切的违和感。

    首先,秦先生进门的时候惊讶的重点似乎在于这些袭击者,而对于这个黑衣男人的出现他并没有表现出意外的神色。

    其次,黑衣男人的下属把人抓到的时候眼神实在飘得有些明显。不是心虚的话就有可能是压力,也许这里还有比黑衣男人更高一层的存在,否则也不会下意识的停顿和飘忽。

    这个人就算不在他们中间,也一定隐藏在某个暗处。

    再者,这个黑衣男人的实力看起来深不可测,对于第一次见面的自己却如此客气。再联想到那把材料稀有的短刀,很难让人不把他们想到一块去。

    把这些猜测都藏进腹中之后,容宣笑了笑客气的说道,“光顾着好奇,都忘记要感谢阁下的救命之恩,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夜鸦神色冷淡,只稍稍点头,“在下夜鸦,是奉了主上的命令前来保护公子的安全。”

    容宣敛着眉,再抬头时脸上的温和也褪去几分,“敢问阁下的主上是为何人,我也想当面感谢一下他的赠刀之情以及救命之恩。”

    秦先生大概没想到他会把这件事和短刀的事情联想在一起,再一想就有些头疼了。映沉本就不是寻常心法,遭人觊觎也实属正常。但是和这些黑衣人联系在一起的话,那人赠刀的目的立刻就变了味道。

    “还请公子见谅,主上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当然,我只是好奇问问罢了。”容宣笑着回答,然而笑意却丝毫没有到达眼底。跟他跟映沉有关的事情,其他人似乎都知道,唯独他仍蒙在鼓里。

    得到别人的帮助自然要感激,但如果对方想把他当枪使的话,也得起码显示一点诚意才是。于双方有利的交易他也并不排斥,如果不是为了交易那为何赠刀之后又派人保护他?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对方完全不露面的情况下,他根本没办法把这一切当作纯粹的好意。

    连带着看向白渊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困惑,他可以相信这个不开智的孩子并没有恶意对吗?

    秦先生见这气氛似乎不太好便赶紧出来救场,他走上前把黑衣人的面罩掀下来。然后顿时皱起眉头,掂着对方的下巴仔细查看了一番又把衣襟直接扯开,“你们来看看,这些‘人’似乎不大对劲。”

    这些黑衣人的脸上有一些奇怪的红色纹路,纹路从眼下一直蔓延下去,身体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不知名纹路。看上去有点像是禁制,但是如此绘制在人体上的禁制简直闻所未闻。

    容宣走上去把手放在黑衣人的胸膛上,然后又把其他人的面罩一一摘下。果不其然每个人身上都有这些不知名的纹路,再探向颈脖的动脉,神色严肃的说道,“这些人并没有气息和体温。”

    夜鸦走上前看了一眼,“我方才并未下死手,即便是自尽尸体也不会这么快冷下来。”

    秦先生仔细研究着身体上的红色纹路,然而无果。他摩挲着下巴说道,“这些人看起来就跟死人无异,毫无生气。容宣,你与他交手时可有发现什么不妥?”

    容宣仔细回想了一番,“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不妥,方才交手的时候我‘看’到他身上似乎有一层靛青色的气息,现在已经感觉不到这气息了。”

    “这些难道是傀儡?”夜鸦身为魔修,各种旁门左道倒是看得多,“有些修道之人会以各种灵木制成傀儡以供驱使。然而把人肉之躯制成傀儡,一直为正道所不齿。多半见于魔修的修炼方式,便是不知道这些‘人’是活着还是死了之后才被制成傀儡。“

    不管是正派修道者抑或是魔修,气息都以明黄色为主。正如内丹从里到外为金黄至橙黄的渐变,越是纯粹的颜色便代表着修为越高。

    理论上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内丹轻易也不会掏出来看看是什么颜色。

    这些傀儡并无内丹,那些靛青色的气息只是操纵者赋予他们的驱动之力。法术断开,气息也随即散去,这些傀儡便只是一具具普通的尸体罢了。

    秦先生皱起眉头,“这些傀儡的目标是容宣,难道他们知道映沉在他身上?我与老友相识多年,映沉之事极为隐秘,除却同族外应当不会有人知晓它的存在。难道是你母亲……?你母亲虽然任性,但不会是这般不分轻重之人。”

    说完他又看向容宣,“你可还有关于你母亲的记忆?她走之前可有留下什么物事?”

    容宣冷淡的摇头,显然不想谈及这个话题。

    在他刚穿过来的时候,只能感受到壳子对他母亲的滔天恨意,他为了那个男人可以轻而易举舍弃掉同样都是亲生的儿子。现在他既然成了‘容宣’,在这件事上自然和原身保持一致的态度。

    秦先生了然的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之后便没能在这些傀儡上找到更多的线索,夜鸦派人把他们全都带回去。剩下的几个人也分别散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既然露了面,夜鸦也不再隐匿在暗处,直接飞到屋顶上抱臂养神。有他在,秦先生不必担心容宣的安全,决定回去翻一翻典籍看是否有关于这种傀儡或者纹路的记载。

    折腾了大半宿,耗尽体力的容宣反而不困了。他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在房门口,白渊在他身后默默的站着。

    见他半晌不说话,白渊走到他旁边握住他的手说道,“你在不安。”

    容宣微笑着反握住他的手,那眸子一如既往的温柔似水,“应该是。”

    “因为你母亲?”

    容宣摇摇头,“我并没有资格恨她。”他不是真正的容宣,只是选择了和他站在一个阵线而已。

    “为什么?”白渊似乎有些不解。

    “因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容宣自嘲的笑了笑,一个普通人带着必须要经历的剧情努力适应着。后来发现有一拨人带着恶意来找他,另一拨人目的不明的保护他。

    他对秦先生一无所知,对团子的身份也一无所知。

    如今的他像是在一艘系着细绳的孤舟随意飘荡,海上的风浪变幻莫测他不知道自己会漂向何处。船头的细绳无时不刻不在提醒他,他并非毫无方向。

    只是不知道途中会遇到什么,也不知道绳子什么时候会断开。

    唯一能够想到的自救方式大概是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学会游泳。

    白渊沉默的揽住他的肩。原本他可以顺势揭开自己的身份,只是他犹豫了,因为如此一来事情就会变得更复杂。

    看上去简直像是为了映沉才接近他。

    当然了,以白渊能力和身份并不需要耍这种小花招,只是他不会主动解释。

    也许只是单纯的要面子罢了。

    容宣感受着身边的体温,顿时觉得很心安,“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但是从头到尾只有你会一直陪着我。而我也不需要思考你的目的,对吗?“

    白渊依旧沉默着,只是更用力的揽着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