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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饮品店比较宁静,晨歆她们选了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这家饮品店的环境还不错,珠帘格出一个个独立包厢。
听完这段当她与晨歆确定关系每天恩恩爱爱时,乔家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的过程,乔陌脸色越来越苍白。
乔辉的事,乔皓的事听得她心里直发凉的,怎么会这样呢?
乔辉才多大,五十岁出头而已,他还那么的年轻,乔陌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她显然不相信。
她固执地摇头,自欺欺人道:“怎么会这么巧?怎么会?”偏偏在她拉黑他的电话后,他就出事了,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呢?
但坐在她对面的刘翠珊那认真的表情告诉她,她没在开玩笑,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乔家完了。
乔辉的死,让乔陌觉得自责,她一想到那通被她拉黑的电话,说不定是乔辉打来的求救电话她就头疼,是真的下意识地疼,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脑子里,记忆深处里钻出来似的。
她脸上的表情很痛苦,双手无力地抓着自己的头,懊恼道:“是我,是我的错,是我间接害死了他,如果当时我把那通电话接起来就好了。”是她的错,如果当时她接起电话,说不定可以帮乔辉一把,他说不定就不会死了。
是她害死了乔辉。
她现在满脑都是她奶奶临走前的遗嘱,还有乔辉那个被她拉黑的电话号码,她捶着自己的头自责道:“如果我没有拉黑他,他再接着打,我不耐烦地听了,或许他就不会死了。”她就能救他了。
乔陌竟然因为对奶奶未能报答的养育之恩的愧疚,而把乔辉的死拦到自己身上,晨歆知道乔陌对她奶奶的感情很深,但没想过深到这种程度,还是深得莫名其妙...
有问题。
晨歆皱眉不解,但她手上的动作却更快,她一手搂住激动的乔陌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道:“乔陌,你冷静点,冷静点...”另一手则拉住她抓自己秀发的手。
不料,乔陌却激动地转身面向她,双手快速地揪起她的衣领,脑子一片混乱,莫名地反问晨歆,急切道:“晨歆,你让我怎么冷静?我奶奶过世前,再三交待让我照顾好她的宝贝疙瘩儿子,现在他死了,你让我将来老去后怎么跟我奶奶交代...”她现在只知道自己对不起奶奶的嘱托,不但养育之恩报不了,连她临终的遗嘱也做不到。
但她却把其他的事,包括乔辉平时是怎么对待她,怎么打骂她的事通通忽略掉。
晨歆双手搭在她的肩头上,用力的摇晃她试图让她清醒过来,这样的乔陌根本就不是她所认识的乔陌,她认识的乔陌不会是这个样子,她冲她低吼道:“乔先生的死是意外,是车祸,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用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但晨歆低估了乔奶奶对乔陌的影响力...
在自责的乔陌固执地摇头反驳道:“怎么没关系?如果我接了电话,或许他就不会死了。”如果他不死,她就不会对不起她奶奶的养育之恩。
什么莫名其妙?晨歆皱眉双手慎重地捧起她的脸,疑惑地问道:“如果你当时接了电话,你又能怎么样?继续给他钱吗?”但那又怎么样?他死性不改,一赌再赌,最后连自己的房子都能拿出来做抵押的人,她又该怎么救?
晨歆觉得乔辉会一直跟乔陌要钱,乔陌也有责任,一个巴掌拍不响,就是因为乔辉一要钱,乔陌每次都给,乔辉才会被她惯成这样的。
晨歆挑眉提醒她,道:“乔陌,你是不是忘了,你为什么要跟他断绝关系?就是不想做他的提款机,任他打骂,你怎么连自己的初衷你都忘了吗?”
晨歆无法理解她的想法,为什么乔辉的死也能揽到自己身上,不容易摆脱了他胡搅蛮缠,听到他死了又觉得责任是自己的,明明没有任何关系的事,她怎么就联想到一块去了。
头疼的乔陌却跟钻牛角尖似地一个劲认为是自己的错,还帮乔辉说起了好话:“但晨歆,他对我再不好,他也是我父亲,我身上留着跟他一样的血,哪怕他是位不合格的父亲。”也永远是他亲父亲呀。
晨歆按着她双肩的手缓缓收回垂在身子两边,现在的乔陌给她的感觉好陌生呀,晨歆用不解地眼神看着她,抿着唇沉默不语起来:“...”
乔陌慢慢放下捂着头的手,见晨歆不解的目光,刘翠珊皱起眉头,她的手腕轻敲自己的额头,她这是怎么了?
她摇摇头,愧疚的眼神看着晨歆,歉意道:“抱歉晨歆,我刚刚好像有点失控了,我讨厌他,真的,非常讨厌,但我从来都没过他会那么早离世,而且我现在这里好难受,这里也是...”她想给她解释她的现在的所想所感,她的一只手揪着自己的心口处,不是疼,是闷,闷得连着她的头都疼了起来。
晨歆握紧她空闲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安抚她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在难受,但乔陌,乔先生的死是个意外,是车祸带走了他生命,跟你无关。”她不希望乔陌把这事往自己身上揽。
坐在她们对面的刘翠珊把这两个多月发生的事讲给她们听后,心里轻松了不少,但看着这样的乔陌她又开始担忧了。
她知道乔陌可以为了她奶奶,忍受乔辉一切不合理的刁难,也正是因为乔辉抓住了乔陌这个弱点,他才一直有恃无恐,直到晨歆的出现,她给了乔陌摆脱他的勇气。
她喝口茶,继续把故事讲完,平静道:“后来林局长找到我,他问我想不想回老家,如果想,他就帮我联系人,如果不想他找人给我介绍一份包住的工作,我拒绝回老家选择留了下来,说到底还是舍不得这个儿子,想离他近一点呀...”偶尔去看他也容易。
说完,她看向在安抚乔陌的晨歆,眼里充满感激。
“林局长?”乔陌皱眉瞄了一眼晨歆,晨歆沉默不语见她看向她,她大方地点头承认,她确实让林京关照刘翠珊,暗中派人保护她的安全,因为刘翠珊对希希好,希希说最多的就是刘翠珊在她生病的时候会照顾她。
晨歆觉得一个会对孩子好的人多半是不错的。
乔陌想到林局长跟晨歆是认识的,她有不好的预感,她觉得心口更闷了,她有点生气,她在晨歆不解的眼神中,用力挣开与她十指相扣的手,迅速站起来语气略冲道:“我去趟洗手间,你们聊。”她需要去洗把脸让脑子清醒点。
可是想到晨歆有事瞒着她她心里的火蹭蹭蹭地往上冒...
晨歆随她起身道:“我跟你去吧。”乔陌的不对劲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有些不放心,还是陪着她比较好。
乔陌快速地把人按回位置上,她也觉得自己现在有些不太对劲,但为了不要莫名其妙地迁怒晨歆,还是等洗脸后,脑子清醒在说吧。
她微笑地摇头道:“不用,我去洗把脸就好,在这里等我。”她强迫自己此时给晨歆一个笑脸让她安心,但她不知道她现在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为了让乔陌心里舒服些,她选择乖乖听话,留在这里等她,而对面刘翠珊时不时用眼睛瞄向她仿佛有话要说似的。
晨歆就顺了她们的意,点头道:“好。”
待乔陌走后,刘翠珊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想到乔陌刚刚的样子,她对晨歆认真道:“乔陌会这个样子是有原因的,希望你可以理解。”她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乔奶奶即使过世了,她的话语还刻在乔陌的记忆深处里,影响着她。
晨歆就知道乔陌会这样肯定是有原因的,她点头:“我懂。”而且她也一定会找到这个原因并把它给揪出来。
刘翠珊看着她,想到林局长的话,她说出她这些日子以来的推断,她挑眉玩着晨歆,直言道:“之前是你帮的忙吧?我被打时警察的迅速出现,离婚时乔辉的爽快,还有他的逢赌必输...”
晨歆大方点头承认,她挺直腰板道:“是,我说过的。我会帮乔陌出头的,欺负她的人都别想好过,哪怕是她的老子也不行。”有她在,谁也别想欺负乔陌。
晨家人的护短是在b市,在军界出了名的。
刘翠珊笑道:“乔陌能遇上你这样护她的人是她的幸运。”她突然有些羡慕乔陌,年轻人就是好,她知道晨歆有能力可以把乔皓给救出来,但这些日子她也看开了,让乔皓在里头好好改造,说不定表现得好以后可以名正言顺地出来。
当然这是她的自我安慰。
晨歆听了她的话,也跟着笑了:“谢谢,我会一直护着她的。”谢谢她对她的赞美,保护心爱的人,她能把命豁出去。
刘翠珊以一个母亲身份,嘱咐晨歆道:“她以后就拜托你了。”这个她是谁?她们都心知肚明。
晨歆挺直着腰板,慎重地点头承诺,道:“我会的,从我牵起她的手,她就是我生命的唯一。”放在桌上的手握紧...
但她们的对话却让突然折回来取东西的人听到,她低着头,让人看不到她的脸,她此时的模样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