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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本文的小天使已经和本文见面了,不怎么爱的要等等了。路安宁完全忘记身处何地,看到路岱川就忍不住难过,扑上去抱着他大哭。
路岱川想躲过孙女扑过来的身影,可看她哭的委屈,心里也难受不已,迟疑了一下,就被路安宁死死的抱着不放。
“爷爷,你怎么不回来看我,爸爸妈妈也没有回来,你们都不要我了吗?”路安宁仰着头,带控诉的跟路岱川说她心中的委屈。
自出事后,她就一直在等他们的鬼魂归家,可是就连他们头七那天,路安宁都没有见到他们。
“爷爷,你当鬼差了吗?你好吗?你不回来是你当鬼差了么?爸爸妈妈他们好吗?我好想你们,呜——”
路安宁抱着路岱川,一边哭一边语言有些混乱问他。
“承蒙阎王爷看重,点了我做引魂差役。你爸妈他们都好,你不要为我们难过。我现在在办公…….”路岱川简单的回答路安宁后,叫路安宁放开他,他需要带着田大伯去地府报道。
只是好不容易见到路岱川的路安宁,却不舍得放开他,一直贪恋的紧抱他。
“唉!”路岱川看着死抱着他不放的路安宁,摇头叹息。
他之前来接田大伯,不在路安宁面前现身,避到这里,就是怕路安宁见到他,心里难受,舍不得和他分别。
“平平,跟邢家那小子回去吧,别在这逗留了,爷爷要走了。”路岱川压下对路安宁的心疼,轻挥了一下袖子,把死抱着他手臂不放的路安宁甩退了几步,把锁魂链快速的甩上田大伯的脖子,带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爷爷,爷爷——”
被路岱川甩开的路安宁,看到他离开,哭喊着追了上去,却怎么也追不上他,只能追了几十米后,看着路岱川带着田大伯消失在百米处。
“哇——”
看见路岱川消失,觉得她被抛弃了一样,难过的蹲地上,似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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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好点了吗?”
一直跟着路安宁的邢靖,在见路安宁奔溃大哭的时候,并没有上前安慰或阻止,而是默默的在一边陪着。
他一直跟着突然疯跑掉的路安宁,不仅见到了路安宁隔空抱人有些诡异的场景,还听到了路安宁和路岱川说的话。
从那些话里面,邢靖知道路安宁不仅失去了爷爷路岱川,还失去了她的父母,这样不好的遭遇,让邢靖有些明白,他和路安宁前来此地时,一路上路安宁不符合她年纪的安静,和她身上一直压抑的悲伤情绪。
路安宁突然爆发的大哭,懂一些心理学的邢靖,觉得这对路安宁是一件好事,所以没有上前打扰,而是一直等她哭够,发泄出心中郁气,哭累的没有声音,才取了包纸巾上前递给她。
“嗝——”
邢靖突然出声,吓的还在无声流泪的路安宁,打了个哭嗝,意识到身边还有人跟着。
“没哭够,可以再哭会。”邢靖看路安宁,似只被丢弃的小猫,睁着她湿漉漉的眼睛,仰头迷茫看他的样子,声音不自觉又柔和了几度。
只是路安宁察觉不到邢靖现在的细腻,只觉得在他一个外人面前如此失控大哭,很不不好意思。
“我…..嗝…..好了,谢谢!……..我们可以回去了。”路安宁接过邢靖手中的纸巾,给自己擦干净了眼泪后,表示他们可以回去了。
邢靖看出路安宁的不好意思,也没再说什么,带着路安宁回了车。
“喝点水,再吃点巧克力,据说这会让人心情好起来。”
两人回到车中,邢靖没有马上发车,而是劝哭久了的路安宁,先喝水补充水分,然后从车厢里取出他备着急用的几盒巧克力,塞到路安宁手中,让路安宁吃它们来放松心情。
路安宁看着被塞手中的巧克力,想还回去时,邢靖已经收回手,发动车子返航了。
路安宁见邢靖专心致志的开车,也不好再说什么打扰他,只能抱着巧克力,看着车窗外倒退到树木发呆。
邢靖一边开车,一边留意路安宁,发现她没有吃巧克力,也不知道怎么哄她,只能跟着沉默。
他本就是个不会逗人哄人冷性子,能想到用巧克力安慰路安宁,已经算是比较突破他哄人极限的手法,再做什么,他已经想不出了。
他看路安宁的年岁,还是高中生,比他小六七岁的样子,担心他和这个年龄的“孩子”有代沟,他想到的安抚并不是对方想要的。
就这样吧,把她平安送回家,跟家人在一起,她心情应该会好起来。
邢靖看着安静发呆的路安宁,不打算多做什么,给路安宁留足空间,自己调整自己。
***
“凶器我带回警队,后续情况电话通知你。”
车子开到路安宁家家门口后,邢靖跟路安宁说了杀死田大伯的斧头处理安排,路安宁想到从田大伯那里知道的凶手田明,告诉路邢靖,邢靖记下后,路安宁谢过他今天的护送,走下车打算目送他离开。
“我看着你进去再走。”虽然是大白天,可是邢靖还是习惯确认好路安宁安全到家。
路安宁心情还没有恢复,也没有推脱,再次和他道谢,转身回了家。
邢靖看着路安宁进了开着的大铁门,听到里面传来了路安宁和路奶奶的对话声,放心的发动车子离开。
***
“宁宁,回来了,事情办好了吗?”
“安宁回来了,快来帮我家仔仔看看。”
路安宁进屋后,路奶奶和屋子里的一位老妇人同时喊她。
“李奶奶。”
路安宁看到家里还有客人,忙收起情绪温声叫人,叫完后告诉路奶奶事情办好了。
“办好了就好,宁宁,你看起来有些累,回屋休息吧。”路奶奶发现路安宁眼眶有些红,还一脸疲惫,碍于家里还有客人,不好多问她外出的情况,让她先回屋休息。
路安宁点头准备进屋,一边抱着孙子的李奶奶却有些着急的拉住她。
“安宁,给李奶奶点时间,你快帮我看看我们家仔仔,看看他是不是不是冲撞了什么。”
“她婶,我刚刚已经帮仔仔立了硬币,立了几次都立不住,表明他没冲撞什么,你还是带他再去医院看看。”
李奶奶求安宁帮忙的话刚落,路奶奶就有些无奈的告诉她,他孙子没冲撞到什么,不需要安宁看了。
“路大嫂,我也是心急,仔仔一个小发烧,这都去医院看了快一个月不见好转,我这才把他接回来,麻烦你们帮他看看,你刚刚立了硬币,立不住,表明没有东西念叨仔仔,可我还担心仔仔会不会是掉了魂,这病情才这么一直好不妥。”李奶奶一直抱着病恹恹的孙子往路安宁身边凑,想让能见鬼的路安宁看看孙子有没有跑掉魂,或者是跟了什么脏东西。
路奶奶因为担心路安宁看仔仔,控制不住天眼,看了仔仔其他,想阻拦李奶奶动作时,路安宁已经因为刚刚进屋叫李奶奶的时候,看到李奶奶和仔仔的身体状况,回答了李奶奶的问题。
“李奶奶,仔仔没掉魂,你别担心。”
路安宁之前就看到,仔仔他生病体虚,三魂七魄是要比常人不稳定几分,偶尔会跑出几魂游离在他身侧,但马上又会回去,并没有跑掉那一魂魄。
“没掉魂,那我孙子是怎么回事啊,这都打了一个月的针水,也不见好啊。”李奶奶听了路安宁的话,并没有放心,反而愁的不行。
路奶奶安慰了她几句,让他带孩子再去大医院看看,好好照顾,总会好的。
“安宁,要不,你给仔仔立个硬币看看,看看他会不会被什么念叨了。”李奶奶乞求的看着路安宁。
她知道路家除了路岱川是弄这方面的行家,下来就体质特殊的路安宁也是,虽然路大师不让路安宁沾这块,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随便弄弄也比专业学的人强。
“路大嫂,你就让安宁测一次,就一次?”
李奶奶转头求路奶奶,路奶奶习惯的拒绝,不想让路安宁沾这块,可是又突然想到路岱川让她交给路安宁的打棺鞭。
“宁宁,你来给仔仔立一次。”
路奶奶重新去厨房取了只小碗,出来放地上,之后递给愣神的路安宁一枚已经不通用的两分硬币。
“我!?”路安宁拿着硬币有些惊讶。
“嗯,安安你李奶奶的心,你来弄一次。你知道怎么弄吗?不知道我一步步教你。”
“我知道。”路安宁以前见过路岱川和路奶奶做过多次,那步骤不是很复杂,她都记得了。
“那就弄吧。”
路奶奶让路安宁开始,路安宁拿着两分的硬币,在仔仔头上念着口诀绕了几圈,然后让他对着硬币哈了三口气。
“是谁念了他,可是家里的老人,街坊…孤魂……”路安宁蹲地上,捏着硬币虚放在小碗中间,开始按照常规的询问方式,念着去世之人中,可能叫过仔仔的鬼魂。
按立硬币的方法,立的人每念一个群体,就松手一次。若是念准了,硬币就会产生向下坠的重感,捏着的人手一松,硬币就会坠下去,立在碗底不倒,若是念不准,硬币没坠感,放手就会倒下。
路安宁知道她奶奶这么弄过多次,硬币都没有立起来,证明仔仔没有冲撞到什么,所以她弄的时候,也觉得硬币不会立不起来,可是很意外,她才开始询问是谁,硬币就突然生出重重的坠感,她下意识的松手,硬币落下去,稳稳的立在了碗底。
“我就说嘛,仔仔肯定是被那杀千刀的念了……”
李奶奶看到硬币立仔碗底,马上激动的喊了起来,路安宁也以为是如此,准备收回手站起来的时候,她突然看到立有硬币的碗底,浮现出一张脸..........
路安宁不解路岱川突然改变主意的想法,更不解他会让她来当打棺师。
要知道路岱川一直不希望她吃任何形式的阴家饭,即便她出身就是阴体,还拥有天眼,天生就是吃阴家饭的行家,路岱川也一直忌讳她走上这条路。
甚至在她小时候,路岱川背着她四处求封她天眼的密法,遇到几个玄门门派中的大能者,他们看重路安宁的天眼,想收路安宁入门重点培养,学习他们一派的功法,路岱川都很强硬的拒绝了。
而这些大能者所出的门派,在玄门门派中的地位,一直是领军门派,传承在历史上也都有记载,和路岱川传到他这代,只有他一个人做代表人物的无名师门相比,差别还是很大的。
可以说,他们一个可以算是玄门正统中的正统,一个只能算玄门偏支的偏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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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路安宁想起十二岁前,还会常常跑来她家劝她入派的老道士、穿着古怪的老先生和老太太们,就更加不解路岱川突然想让她继承他门派。
当时那些人,劝路岱川松口最多的理由,就是路安宁跟着路岱川,学不到最好的玄门密法,也对路岱川阴阳先生之外,打棺师的职业,带了些忌讳,认为打棺是阻碍修行得道的一个功法,是最不适合有天眼的路安宁继承。
“此一时彼一时了。”
路岱川说着的时候,把路安宁系在腰间的打棺鞭解下来,拿手里随意的甩了几下,打棺鞭就发出几道破风声,那声音一出,望乡亭四周来往的鬼魂,全吓的瑟瑟发抖,连跑都不敢跑。
“以前我想把打棺师这门手艺,断在我手里,不找继承人,反正这手艺随世俗变迁,也要没存在的空间,做这行还招鬼嫉恨,殃及到家人,断在我手里,祖师爷也不会怪我。”路岱川想到被他打棺时,打过的鬼,联合报复害死的儿子儿媳,眼里滑过一抹痛色。
打棺鞭打鬼,手法太狠,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动手,而他们被逼着动手,只要一出手,必然让被打的鬼怪,恨他们入骨。
所以就算他一生不爱与鬼结怨,可作为打棺师,以替死人打棺材,驱赶或清除里面想占人香火供奉的鬼怪为职责时,注定他要担下他这个职业,所需要担下的仇恨和因果。
“现在我把打棺鞭传给你,让你做打棺师,你虽然可能会与一些鬼怪结怨,但你也可以借着打棺师的名号,震慑住那些想欺负你的鬼怪。”路岱川把打棺鞭传给路安宁,最主要的目的是让容易招惹鬼怪的路安宁自保。
“平平,以前我不希望你学玄门功法,是不想你在和平年间,走非常人之路,可是现在,没人再帮你挡着那些魑魅魍魉,你就只能自己保护自己了。”
路岱川看着路安宁那双,给她带来不安宁人生的眼睛,抬手轻抚了下。
若是可以,他希望路安宁这双眼睛,只是一双普通的眼睛,这样她就不用如他一样,经历普通人不会经历到的磨难。
眼睛能看到常人不能看到的世界,你看到多少,活的就要比常人辛苦多少。
而靠这能力吃饭,不到万不得已,没了选择,谁又会走上这条注定不安宁的路呢。
路岱川自己走上这条路,也是因为他若是不走,就活不下去。
他二岁的时候,父母接连病逝,在那个贫瘠的年代,没有亲朋族人有能力领养他,那时候等待他的只能是饿死。
是他母亲怜惜他,给他选择的这条路。
他的母亲,在其入殓前,族人为她请来打棺师打棺的时候,让什么也还不懂的他,当着那位打棺师的面,摔倒打翻她棺材后的长明灯,让他双眼沾上长明灯里的灯油,自此开了阴阳眼。
路岱川母亲的行为,就是想让还没有收过徒弟的老打棺师,收下开了阴阳眼,能吃阴间饭的路岱川为徒。
老打棺师,也就是路岱川的师傅,因为做打棺师,一直没有娶妻,孤零零一个人,之前没见路岱川的时候,也准备把打棺手艺烂在他这一代,后面是见了路岱川母亲一片爱子之心,给路岱川开阴阳眼的行为,才起了把打棺师继续传下去的念头。
虽然这个职业需要背因果,可在那个贫瘠的年代,能救一个孩子,能给那孩子未来安身立命的本事,老打棺师也动了恻隐之心。
老打棺师在路岱川母亲葬礼后,带走了路岱川,悉心抚养他长大的同时,传授路他打棺的功法,并整理收罗各门派的功法,一一让路岱川学习,让其在做打棺师的同时,也能吃其他阴家饭。
而路安宁的爷爷路岱川也是个争气的,除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继承下打棺鞭,成为远近闻名的打棺师外,他自学老打棺师搜罗的玄门密法,十六岁出黑,做了能给人推算福祸,给人看风水,处理丧葬镇破的阴阳先生,一步一步在这一界作出了名声,被人尊称为路大师。
路岱川路大师的名声,在南方一代很有名,也在某机构挂了名,一切看起来很风光很荣耀,可只有路岱川自己知道,他担起这一“大师’的尊称,在人情冷暖中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经历了多少生死一线。
而且踏入他们这一行,很多人都注定要孤苦一辈子,所以他并不希望拥有天眼的路安宁,也踏入这个行业当中,艰辛的走这条路。
他只希望他家小姑娘,如普普通通的小姑娘,一辈子不受鬼怪的侵扰,在父母家人的庇护下,安宁顺遂的过普通平凡的一生。
然而这些,在他没给路安宁安排好后路就死去后,都成了虚无。
“平平,你回去记得把我书房柜子里,黑色书壳的笔记本都翻出来,里面是我毕生总结的玄门功法,你挑你能学的都学了,有不懂的可以请教你王爷爷他们。以后你要靠它们保护好自己了,爷爷不能再庇护你了。”
路岱川有些感伤的摸了摸路安宁的头,看路安宁也很难过的看着他,心中更加难受,却强挂起笑,似路安宁小时候那样,拿着打棺鞭耍起了花式哄她开心。
“啪!”
路岱川拿着打棺鞭,鞭子似一条长蛇,灵巧听话的随他指挥,鞭子带起的劲风,没有打到什么物体,却发出清脆响亮的“啪”声。
路安宁见路岱川有些炫酷的甩鞭手法,如小时候那样,马上忘记一切不好的事情,被吸引的转不动眼睛。
“平平,记住了吗?”
路岱川耍完所有的花式,笑着问路安宁记下这些花式没,路安宁因为小时候就看过许多遍,甚至还偷偷画过路岱川耍这些鞭子英武的样子,对这些招数很熟悉,所以点头跟路岱川说她记住了。
“记住了,那回去就照着爷爷耍的招式练,这是打棺最厉害的十六式,你练会了,就没有鬼怪能欺负你了。”路岱川说着,把打棺鞭重新系回路安宁腰间,然后牵着路安宁,带着她走出望乡亭。
“回去吧,以后都不要来这里,想见爷爷了,给爷爷烧信,爷爷都能看到,等爷爷有假就会回去看你。”路岱川把路安宁送到黄泉路口后,没有再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