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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月一听,放心了不少,宫主一定是清醒了,只要他出马,柳姑娘一定会没事的。【 更新快&nbp;&nbp;请搜索//ia/u///】
倒是遥楚想了一下,有些担心:“血月教既然能对我们逐个击破,说明很清楚我们的位置,而且他们没有将我们一举拿下的本事,我们继续留下来,可能会成为瓮中之鳖。”
姚瑾越走在前面开路,幻影和宋大明用简易的担架抬着晕迷不醒的凤景澜,霓裳扶着遥楚紧跟着担架,弥月则断后,沿着无铭他们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周围的雾气散了一些,大概是午时左右了,可见度更高了,可是身在林中,还是辨不清方向,只能跟着感觉往前走。
不过关键时刻,姚瑾越的耳朵还是挺好使的,她听到了兵器碰撞声,大概判断了无铭等人所在的方向。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哨子声,哨子的声音有些急促,吹哨子的人应该是在奔跑,而且身后还有男人的声音。
众人均是一阵疑惑,无铭他们去救柳嫣,按理说他们四人应该是在一起的,怎么会还有哨子的声音。
遥楚给众人打了一个手势:“先藏起来看看再说。”
不一会,哨子的声音不那么急促,隔一会才会响一次,还有脚下树叶嘎吱的声音。
“站住,小娘们,挺能跑的。”
一个头上是蓝色头巾的大汉提着大刀凶神恶煞的追赶一个女人,女人因为奔跑摔倒无数次,很是狼狈,身后的大汉紧追不舍,仿佛大灰狼在追小白兔。
柳嫣不停的奔跑,已经忘记自己跑了多久,她本来是去找霓裳和姚瑾越的,奈何霓裳和姚瑾越听到遥楚的叫声匆忙赶回来,便跟柳嫣错过了,柳嫣找了一会没有找到人,迷了路,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被血月教两个探路的人发现。
她赶紧躲起来,但是不小心被发现了,她就拼命的跑,虽然最后被两个血月教的教徒抓住了,可他们也迷路了,因此押着柳嫣在林子里乱走。
柳嫣趁着他们轮流去喝水的时候,搬起石头讲看守她的人打晕了,只是她运气不太好,她行凶的时候被另一回来的发现了,她拔腿就跑,于是就上演了遥楚他们看见的这一幕。
柳嫣原本不想吹哨子的,但是她实在跑不动了,这才不得不求救。
柳嫣的已经没有力气了,如果不是信念支撑着她,怕是早就倒下了,她的腿像是灌了铅,几乎抬不起来,不下心踢到了横倒下来的树枝,摔了个狗啃泥,可她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只想就这样睡过去。
大汉也累得够呛,浑身都汗湿了,但是终究是习武之人,他喘了几口气才弓着腰走向柳嫣:“小娘们,你给老子跑啊,你跑啊。”
“是柳嫣姐姐。”姚瑾越的声音有点惊讶,也有点兴奋。
“瑾越动手。”
姚瑾越翻手捏住一个铜钱,直逼大汉的脑门,大汉完全没有戒心,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回杀出程咬金来,被击中了脑门,噗通就倒了下去。
弥月和霓裳赶紧跑过去把柳嫣扶起来,柳嫣还不停的喘着粗气,见到弥月和霓裳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是……你们。”
“柳嫣姐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柳嫣看看姚瑾越,看看弥月,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姚瑾越拍着柳嫣的脊背,轻声的安慰。
霓裳看了一眼地上的大汉:“夫人,这人怎么处理?”
遥楚的实现扫过大汉,目光深了深,大汉胸前的衣襟半敞开,胸前还有抓痕,而柳嫣的脖子上隐约能看到红色的印记,仔细看就会发现这是牙痕,遥楚不用多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剁了。”
霓裳或许没有想到遥楚会突然发怒,有些讶异,不过看遥楚脸色不好看,便将那大汉拖到一边解决了。
“柳姑娘,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弥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无铭去救她,而她自己逃出来了。
柳嫣虽然看起来柔弱似水,但是骨子里还是有一股韧劲的,不然她也不可能坚持这么久,很快就整理了情绪,把她离开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姚瑾越则安慰:“没事了,你现在安全了。”
弥月听了脸色却不好看:“如果事情是这样,那宫主听到的肯定不是柳姑娘的声音,那他怎么会……”
“宫主?宫主他怎么了?”一听到无铭的消息,柳嫣一下子就担忧起来,弥月不得不将发生的事情告诉柳嫣。
当时他们听到声音,姚瑾越说因为太弱不能肯定是柳嫣的,但是无铭却二话不说就跑过去,当时他们才肯定那声音是柳嫣的,如此说来,要么是无铭听错了,要么就是无铭听到了另外的东西,可是无铭对柳嫣十分熟悉,应该不会听错,那就说明他听到了一个能召唤她的女人的声音。
能召唤他的女人,除了梁宛然,没有第二个人,遥楚回想起来,那个女人的叫声的确很像是良妃的声音,这对柳嫣来说是何其的残忍。
果然,遥楚在柳嫣的严重看到一抹深深的受伤,或许她已经习惯了,这抹伤痛被她飞快的掩饰过去。
“弥月扶着柳嫣姑娘,我们继续追……
遥楚一声令下,这次众人的速度都很快,虽然没有声音,但是却发现了一些落在林中和枝丫上的蛛丝马迹,顺着这些印记,他们走了大概半个多时辰,看到了很明显的打斗痕迹,还有鲜血。
看到鲜血,柳嫣神情都显得有些慌乱,前面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柳嫣率先冲了出去。
现场很乱,地上有许多横七竖八的尸体,身上偶读穿着血月教的衣服,王飞羽和君七经历了车轮战之后,又跟血护法和月护法酣战,身上多处外伤,体力基本耗尽,如果不是遥楚带人赶到,他们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幻影和霓裳加入战斗,君七和王飞羽互相搀扶着退了下来。
“无铭呢?”遥楚问道君七和王飞羽。
“追着弄月往那边去了。”
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无铭的柳嫣,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君七这样说,便顺着君七所指的方向拔腿就跑,弥月在后面也追了过去。
血护法和月护法见遥楚这边人多,他们便虚晃一招之后,两个人消失在原地。
“追!”
遥楚一声令下,一行人跟着血护法和月护法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待遥楚他们赶到的时候,血护法和月护法两人已经落在了弄月公子的身后,月护法的手还掐着柳嫣的脖子,柳嫣个子比月护法矮许多,月护法轻轻用力往上抬,柳嫣便被提了起来,她两条腿不断的乱踢,嘴巴张开,脸色青白。
无铭浑身是伤趴在地上,目光紧紧的锁定弄月手中的那个方形的棕色盒子。
弥月和姚瑾越赶紧上前,从两边去扶起无铭,两人刚刚碰到无铭的胳膊就被无铭狠狠的甩开。
推开弥月和姚瑾越,无铭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向弄月爬过去,嘴里不停的重复:“把宛然还给我,把宛然还给我……”
弄月见到遥楚,视若不见,居高临下的看着无铭,一副哄骗小孩的语气道:“你的宛然在我手上,只要你乖乖的去杀了你身后那个躺着的人,我就把宛然还给你,不仅是宛然,还有你的嫣儿,都还给你。”
听弄月公子的意思,是他手中握着梁宛然的什么东西,想利用已经关闭上心智的无铭,遥楚的视线落到弄月手中的那个盒子上,盒子的形状有点奇怪,整体来看跟一般女子的梳妆盒差不多大小,四四方方,只不过顶部是尖锐的,看起来有点像是一个房子。
能要挟无铭,能让无铭连柳嫣也不顾的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遥楚正疑惑,听得君七低声说:“那是良妃的骨灰盒,弄月将良妃的骨灰弄来了,他手下模仿良妃的声音将无铭引来,让无铭动手杀了楼主,否则就摔了良妃的骨灰盒,让良妃死了也不得安宁。”
天启大陆自有一套完整的文明,尸体是人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唯一证据,人死后讲究的是入土为安,且要全首全尾,除非是年过百岁的老人和有特殊重大贡献的世家长辈,才能在死后三年开棺取骨火化,享受后辈香烛供奉。
除了供奉之外,那就是践踏,将人的骨灰撒在地上任人践踏,这是一种非常阴损的事情,不只是对死者极不尊重,传说这样做只会死者的魂魄永世不得安宁,一般这样做的人都是怀有深仇大恨的疯子。
遥楚着实没有想到弄月居然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难怪弄月能堂而皇之的要挟无铭去杀凤景澜,无铭对梁宛然的半张画都宝贝的不行,更何况是骨灰。
想想,遥楚又觉得不对,他们离开春风得意宫不过五天,就算弄月的动作再快,也不可能回到西山行宫找到良妃的尸骨,而且还能将骨灰带回来。
如此想来,遥楚上前一步,看向弄月公子:“你说这是良妃的骨灰,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从春风得意宫到楚京来回至少要半个月。”
弄月公子闻言,只是侧脸看了一眼遥楚:“这个问题问的不错,不过你信不信不重要,只要他相信就足够了。”
遥楚气的直磨牙,想把无铭拉起来:“宫主,你起来,这盒子里面不是你的梁宛然,是他骗你的,你不要上当。”
无铭没有回答,还是向弄月爬过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弄月手中的盒子:“宛然。”
遥楚闻言,不由得着急:“宫主,那绝对不可能是梁宛然的骨灰……”
一个如冰似雪的男人,居然为了梁宛然关闭心智,匍匐卑躬,雪白的衣脏乱不堪,遥楚还以为无铭已经醒悟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执迷,看他这个样子,不要说这是梁宛然的骨灰,就说梁宛然还活在骨灰盒里他都相信。
“把宛然还给我……把宛然还给我……”
虽然柳嫣被掐住了脖子,可是她还有意识,看到这样的无铭,柳嫣的听觉,视觉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好像有一只手,猝不及防的捏碎了她的心脏,捏碎了她的执念和信仰。
遥楚大步走到无铭的身边,她想问问,他是不是要陪梁宛然去死,可当她单膝蹲在无铭跟前,看到他那执着痴缠的眼神,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在无铭的眼中,没有真,也没有假,因为这都不重要,梁宛然是他的一切,这三个字价值万金,重过生命。
梁宛然,你对不起无铭的一世痴情!
“我要骨灰盒,说出你的条件。”遥楚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看着弄月咬牙切齿。
弄月将左手上的盒子换到右手,左手拈指捋了一下耳畔的一缕头发,竟是有一点搔首的味道。
“既然是楼主夫人开口了,我也不会刻意为难,条件自然同无铭宫主一样,杀了凤景澜,这盒子归你。”
遥楚眯了眯眼睛,掷地有声:“我劝你还是说点实际的,不要白日做梦,这样对大家都好,否则我们离开之日就是你血月教灭门之期。”
弄月公子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不亏是天下第一楼的楼主夫人,有气魄,血月教的确比不过天下第一楼。”
此话落罢,弄月公子的声音戛然而止,声音变得阴狠:“可我不会给你们机会走出去的。”
弄月说完,居高临下俯视无铭,将一柄匕首扔在无铭的面前:“想要你的梁宛然,就去杀了凤景澜,我数三声,你若不动手,我就让你连梁宛然的骨灰都保不住。”
匕首跌落在厚重的枯叶上,发出轻响,却回荡在每一个人的心尖。
尤其是在无铭抓起匕首的那一刹那,遥楚等所有人都慌了,君七幻影已经护在了凤景澜的身边。
无铭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他的目光盯着凤景澜,直愣愣的就往凤景澜的地方冲过去。
弥月和姚瑾越想上去拦着:“宫主,你清醒一下,你不能杀楼主。”
“宫主,那骨灰盒是假的,你不能被利用啊。”
无铭伤的不轻,可是他的武功高深莫测,就算重伤,弥月和姚瑾越也不是对手,两个人被他一巴掌就掀开了。
弥月撞在树干上,滚落下来,喷出一口,想爬起来,可是却伤了骨头动弹不得。
幻影和霓裳对视一眼,纷纷对无铭出手,他们没有用武器,只想控制住无铭,可是失去理智的无铭岂是他们能拦得住的,就算能拦得住,他们有所顾忌,无铭却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无铭的速度很快,只是几个呼吸就已经将宋大明,君七给打飞了出去,无铭出招狠辣,一掌就打的他们站不起来。
很快,无铭就冲到了遥楚的面前,遥楚如同立足的松柏,不动不摇,目光锐利的看着无铭。
无铭面无表情,眸中涣散不定,似乎有些迟疑。
弄月确实鼓起掌来:“岚夫人,你是不是也觉得自相残杀的戏码精彩至极,没白费我一番心思。”
遥楚不理会弄月的志得意满,只是看着无铭。
无铭停了下来,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声音:相爱不是不顾所有的牺牲,而是不计一切的在一起,你必须幸福。
另外一个声音说:杀了他,杀了他们,宛然就会回来,就会回到你身边。
无铭突然一阵头痛,手一抖,匕首掉在地上,竟然后退了两步。
弄月见事情不对:“无铭,难道你不想要梁宛然了吗?她就在我手上,杀了凤景澜,我就把梁宛然给你,否则我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她,我要让她死不瞑目,受生生世世的践踏之苦。”
无铭闻言,浑身一震,目光渐渐冰冷:“我要宛然,我要宛然,我要宛然,我要杀了凤景澜,杀了凤景澜……”
遥楚面露痛苦,闭上眼睛,狠狠的一巴掌甩在无铭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四周静的连呼吸都听不到。
这一巴掌打的无铭偏了头,遥楚又是一巴掌甩在无铭的另外一边脸上:“梁宛然死了,梁宛然死了,原本我还以为你是痴情,可现在看来,是我走眼了,你只是一个自私的男人,你以为你现在表现的这么痴情你就算赎罪了吗?
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如果你真的爱梁宛然,你当初就不会让她进宫,又在她死后来假惺惺的向世人证明你多么痴情,你的痴情只是一个荒唐至极的笑话,你辜负了玲珑,辜负了柳嫣,还自私的让她们流血牺牲来陪你演一场虚伪至极的痴情戏码,你简直就是个人渣。”
或许是被遥楚一巴掌打蒙了,或许是因为遥楚的一番话戳中了无铭最心底的伤疤,他望着遥楚的眼睛充满的伤痛,眼眶慢慢的蓄满了泪水,他痛苦的闭上眼睛,两滴晶莹顺着他满是鲜血和泥泞的脸颊上留下来。
遥楚以为他已经醒悟了,可是在遥楚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遥楚掀开了,无铭往凤景澜走去,而紧闭着双眼的凤景澜什么也不知道,他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无铭要杀他简直比掐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不!”遥楚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而在遥楚的叫声中是弄月公子猖狂的笑声。
“无铭,你住手!”
遥楚想扑过去,却被无铭再次推开,而在遥楚绝望的目光中,宋大明和君七爬了起来,他们推开了凤景澜,君七受了无铭一掌昏了过去,凤景澜则滚落到无铭的身后。
遥楚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她的世界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声音,失去了颜色,只剩下凤景澜一动不动的身体,她挣扎着想爬过去抓凤景澜的手,可是在还没有碰到凤景澜的手,却被弄月阻止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凤景澜必死无疑的时候,无铭又将凤景澜拉了回来,他站的笔直,却不说话,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让弄月用梁宛然的骨灰盒跟他换人。
变故就在这一刹那发生了,柳嫣突然拔下了自己头上的簪子,对着正看热闹看的起劲的月护法捅了过去,噗嗤一声,可是这个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弄月和无铭身上,柳嫣又是将簪子插进月护法的脖子,她除了瞪大眼睛,根本连喊都喊不出来。
血护法发现月护法松开了柳嫣的脖子,正要询问,柳嫣竟然像是一头野兽冲向弄月公子,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柳嫣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撞了上去,就连弄月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柳嫣撞的一个趔趄。
骨灰盒从弄月公子的手中跌落,而柳嫣扑过去接住,弄月反应过来,怒不可遏,扬起一掌就冲着柳嫣的背部而去。
“接住!”
柳嫣本想将骨灰盒抛了出去,可她还没有来得及脱手,弄月致命的一掌就紧随而至,而她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弄月公子一掌击飞,翩翩飞上去,悠悠的落下来她凌空吐出一口鲜血,对无铭露出一抹血色的笑,她的手中还紧紧的抱着那个骨灰盒。
“嫣儿!”无铭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整个人朝着柳嫣飞扑过去,在半空中接住了柳嫣,两个人双双跌落在地上,当时柳嫣就吐出大口鲜血,鲜血像是小溪流一样从她的嘴里流出来。
弄月公子欺身而上,想一击而杀,这个时候无铭定然顾不得其他,没想到变故再次出现,本就昏迷不醒凤景澜竟然一跃而起,偷袭弄月毫无防备的后背。
弄月公子也就顾不得无铭了,折身应付凤景澜,凤景澜的偷袭让弄月公子有些惊愕,因为在他眼中凤景澜根本没有战斗力。
难道他的花残之毒已经压制下去了,弄月公子仔细看凤景澜的脸,发现他的脸完好,加上春风得意宫的时候无铭用木属性的内里替他疗伤,弄月公子便以为凤景澜的花残之毒确实已经过去了。
可是不对,就算他花残之毒过去了,他的内伤也不可能好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