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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木清沐浴过后,身着一身中衣准备入睡。顷刻之间,烛光忽闪,沁凉的夜风从她背后吹拂而过,引起一阵颤栗,木清仓惶转身,只见一位黑衣男子正坐在圆桌旁,肆无忌惮地翘着二郎腿,此人不是神出鬼没,放浪不羁的灵山帮帮主还能有谁?
裘风的突然闯入着实把木清吓得不轻,她不满道:“这大半夜的夜闯嫔妃寝宫,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我既不疯也不傻,这叫自信懂么?”裘风得意地露出自己一口洁白的牙齿。
木清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在他对面坐下,问道:“见过瑞王了?他是不是很生气?”
“哼,你还说呢!我堂堂灵山帮裘大官人,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种气!”裘风不满地嘀咕道。“他小子也不想想,当年要不是小爷我好心救他,他早就一命呜呼了,哪里还轮得到他来对小爷我指指点点!我自从遇见你开始就没过过安稳日子,窝囊气更是不知受了多少,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很多钱啊?”
木清盈盈一笑,“他与太后母子情深,生气也是自然,若他言语上有什么得罪您裘大帮主的,我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
“少来这一套!”裘风不在意地答道,又自说自话地啃起了桌上的苹果,“你让我说的话,我都已经和他说了,能不能开窍就看他自己了。”
木清仍有些担忧,皱着眉道:“他这人素来磊落正直,最不屑做些蝇营狗苟之事,一时间让他完全相信我们也不太可能。”
“得,也是个二愣子。”裘风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对了,他吵着闹着要见背后操弄大局的人,这次虽然是被我勉强糊弄过去了,不过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只怕瞒不了多久。”
“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谁又甘于受人摆布呢?”木清淡淡道,“放心吧,下次我会安排桃芜与他见面。”
裘风口中嚼着苹果,含糊不清地问道:“你为什么自己不去见他?”
“宫中守卫森严,这么做太冒险了。”木清沉沉道,精致的侧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叫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裘风不屑地反问道:“守卫森严?!你在开玩笑吧?”
“我没你裘帮主那么好的轻功,做不了那梁上君子。”木清调笑道,“再说了,你真以为宫中守卫如同虚设吗?若不是有禁军统领的睁只眼闭只眼,恐怕你也不会每次都那么幸运!”
裘风深深看着木清,似是想透过她灼亮的眸子,看清她的灵魂。须臾,才别有深意地问道:“是你不能见他,还是你不敢见他?”
木清睫羽忽闪,语气平淡道:“是我还没有必要见他。”
“哎…随你怎么说!”裘风深吸一口气,分不清是劝解还是嘲笑,“人最可悲的不是欺骗别人,而是欺骗自己。”
木清却好似充耳不闻,缓缓起身来到窗边,倚栏眺望着窗外。“天变得可真快,方才还是皓月当头,这一会儿又打雷了。”
裘风也走到她身旁,一双明眸如暗夜星子,正色道:“看样子这雨得下个几日。”
不一会儿豆丁般的雨珠开始敲打着屋顶和窗棂。木清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凭窗听雨,仿佛一切纷飞的思绪都融进雨里,只剩下她一人,喧嚣散尽。
半晌,木清嘴角弯起一道邪魅的笑容,好似不经意地说道:“相信不久,消息就会传到丞相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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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盆大雨整整下了两日,雨水如水柱一般从屋檐滑落,形成一道水帘。丞相府的大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府内管家撑着一把油纸伞,大声询问道:“谁啊?”
门一打开,只见刑部尚书童渊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雨水已经浸湿了他的靴子,样子很是狼狈。管家招呼道:“哟,是童大人啊!”
“快!去通报你家老爷,说刑部尚书童渊有要事禀告!”
管家见童渊一脸焦灼的模样,也不敢耽搁,连忙点头称是。“好好,小的这就去禀报。”
今天外头的雨实在太大,霍培安也没打算外出,只想好好呆在府中翻翻闲书。见童渊一身湿透,匆匆赶来,不安地问道:“怎么了?下这么大的雨还跑过来,莫不是你刑部又出了什么事?”
“的确是出事了。”童渊焦急地说道,“京都府衙来报,京城出了个盗窃案!”
霍培安原本心几乎吊到了嗓子口,可而后又一听居然只是起小小的盗窃案,他不耐烦地撇了撇嘴,“我还道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偷个东西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种事情让京都府衙处理就好,还来找我做什么?”
“若是平常,这种小事我刑部也不会管的,就更不会来叨饶大人您,可是这次不同,被盗的是瑞王旧宅!”童渊神秘兮兮地说道。
“瑞王府?”霍培安微微一惊,不过片刻的功夫,面容又松弛了下来。“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瑞王府五年前就被封了,里头的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你把盗贼抓了,随便审一审不就结了!”
“大人且静心听下官把话说完。”童渊拂了拂被雨水沾湿的袍子,只浅浅喝了一口热茶,又道,“这小偷虽然并未得手,但是却在瑞王府的后院里发现了几个被埋在土里的箱子!”
“箱子?”霍培安惊讶道,随即眼珠一转,“难道里头装了瑞王私自留存的金银珠宝?”
“不!比金子银子更稀罕的东西,箱子里头装的全是兵器!”童渊小声说道,毫不掩饰眼中幸灾乐祸的神色。
“兵器?!”霍培安浑身一震,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你确定?”
“千真万确!京都府衙来报后,为了以防万一,下官还亲自去瑞王府核查过,那后院里头总共埋了整整五个大箱子,里头装的全是各种各样的兵器,从刀剑到长枪,从弓箭到护盾,应有尽有,而且还都是新的。”
霍培安紧张地来回踱着步子,不解道:“他把那些家伙埋在家中后院做什么?”
童渊又道:“而且更蹊跷的是,下官仔细检验过那些兵刃,全都没有刻上朝廷特有的印章,显然是来路不明啊!”
“我朝对兵器管控素来严谨,除了朝廷统一锻造并刻上朝廷特有的印章之外,民间不可随意制作。瑞王的这些兵器又是从哪来的?他故意将这些兵器埋在自己被封的旧宅里头,显然是不想被人发现。”霍培安眉头紧锁,骤然仿佛脑中炸开一道惊雷,他双眸霍然一跳,“难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