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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西区,kb医院。@樂@文@小@说|
时差这个东西,米初妍觉得让她很困扰。
她自己好不容易适应了伦敦的生活,便总是很容易忽略她身边的人与她不在同一座城市的事实。每次都是后知后觉的掰着手指头算,伦敦几点,是穗城的几点,她必须看准了时间才能跟父母聊天,才能跟纪唯宁瞎掰……
她也经常要掰着指头算,伦敦的几点,是纽约的几点,然后会不停的想,宁呈森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以着准老板娘的姿态,她把骆也柏强留在她身边,可是也不知道骆也柏故意,或者真的是有什么问题,他竟一直没跟人通上电话醢。
骆也柏说,这样坐着也不是办法,他得往外联系,才能知道纽约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米初妍没辙,强留着他两个小时,不得不放行。
那之后,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像宫廷剧里演的那些后宫女子,长夜漫漫,不知如何安度到天明。电视,杂志,手机,什么都看不进去。她靠在床头看窗口高挂的月亮,发觉外国的月亮,跟穗城其实也没什么差别,浅浅的,淡淡的,黄白黄白的……
后来,她在与月光的对视中觉到困乏,蹭蹭的溜进被窝里,关掉床头灯光,闭眼缇。
花白的月光笼罩着她的整个床头,纯白的被子纯白的床褥纯白的枕头,还有她那白皙的侧颜,远远看去,昏暗中全是白,只除了那头越发长长的青丝,为那片荒凉般的白色,点缀了些许生机。
床上的人儿睡的并不稳,一会儿踢腿,一会儿蹬被,一会儿翻身,一会起来上洗手间,一会儿趴窝,一会儿仰躺……
相比起床上的闹腾,始终搁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是安静的有些过分,安静到,似乎永远都不会有任何的响动。
直到夜半……
床上好不容易有了轻稳平和的呼吸声,床头的手机,却忽然亮起诡幽的蓝光,随着那抹蓝光的刺目,便是嗡嗡的震动。
没有宁呈森在身边的日子,米初妍眠浅,稍微的动静,便将她惊得从床上坐起。
发现是手机在动,她快速且毫无形象的搓了把脸,以跪坐之姿取过手机接电话……来电显示是陌生的号码,但是这样的关头,就是10086,她也不会放过的去接听。
手机贴着耳朵,她喂了声。
那个瞬间,她想过很多人,骆也柏,徐暮川,瞿安,甚至何宴爵,哪怕是徐暮云,她觉得或许是他们中的谁给她打的电话,她从未想过会是宁呈森,所以,当那一声低弱的‘妍妍’钻进她耳蜗之时,她竟莫名的被热泪烫疼了眼睑。
米初妍有些发懵,缓了好一会儿后,才抖着唇道:“是……你吗?”
“是我。”
“声音怎么这样?”米初妍听着,觉得不太正常,惯常磁沉有力的嗓音,怎么能细成如此?细细听后,还能辨清他略喘的呼吸,忍不住担心:“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这里讲电话不太方便……所以,不能大声……”
“那……既然不方便……要……要不要……先挂了?”米初妍其实不舍得,好不容易等来的电话,她恨不能抱着手机好好聊,可岂能甘愿就这样挂断?可是,如果打个电话都会给他惹来麻烦,那她宁愿憋着!
可是他笑:“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
“嗯。”
他淡淡的嗯,之后却是谁都没有继续说话,处在通话状态中的双方,竟只是静静的听着彼此的呼吸,很是熟悉,又不甚熟悉……
“怎么……不说话了?”他在那端问,声音依旧微弱。
“不知道说什么。”米初妍坦白表达着自己的心境:“因为有太多想说的话,所以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又是失声的笑,音色低糜:“那就挑你最想说的。”
“我今天看见你了。”没有半刻的容缓,在他的话后,她紧着接口。
他似乎愣了愣,又似乎是在喘气,耳边有他悉悉索索的声响,然后才说话:“在电视上看到的吗?”
米初妍嗯了声。
他又笑:“我猜也是。这不,怕你胡思乱想……所以,给你来个……电话,好……让你心安……”
“你一天不回来,我一天不心安。”听着他一直笑,笑的没心没肺,米初妍忍不住哼了哼声:“你婚都求了,如果不回来,以后谁来娶我?人人都知道我二手货,你不要我,就没人要了!”
他得意:“这本来就是我的计谋!免得我不在……你被别的男人迷的……红杏出墙……”
宁呈森觉得,他的女人不太靠谱,毕竟在他的眼皮底下也毫不掩饰对大明星的垂涎,可不得好好提防!
听着她哼了哼气,也不知道是在佯怒,亦或是在娇憨的耍脾气,反正宁呈森知道,她不会跟他真的生气!
“电视上的我……帅不帅?”她不说话,他就讨好般的追问了声。
米初妍转了转身,原先的跪坐改为靠躺,靠在床头,愠怒道:“帅个p!都瘦成那样了,还怎么帅!”
他长长的哦了声,据理力争:“我没瘦。”
“我都看到了,就是瘦了!”
“真的没瘦……”
米初妍觉得他在胡搅蛮缠,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却不知他冷不丁一句:“回头等你看看就知道了。”
她被他的话,搅的满脑子糊涂,想要追问,他却转了话题:“你怎么样了?还住着吗……”
“嗯……不是夏阿姨拦着,我今天都想出院了。”
“多住两天。”他的口气也是命令,即便并不威严,米初妍无声的点头,而后又听到他在问:“老爷子……怎么样?”
米初妍抿了抿嘴:“老样子。”
他又嗯了声,而后道:“挂吧……”
米初妍还贪婪在他缭绕未散的声音里,而他那端,却是说挂就挂,嘟嘟的声音,无情的阻挡了那份相思互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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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分钟的通话,似是消耗了宁呈森最后的体力。
随着那一声挂断,黑色的手机从他掌心跌落,滚至地面,再又弹跳到沐檀昕的脚盘上。她没有心思去看那手机,只是朝着床上已然昏厥般的男人奔过去。
她喊他,晃他,最后无力又无助的发现,这一回,他是真的昏过去了!
她不知道他这电话到底是怎么讲的,只是去了趟洗手间的功夫,出来的时候,那张大床却似是也被血水洗涤了一番,不是被染的通红,而是,斑斑驳驳的血渍,从他背上渡了过去。
与着那滩滩的血渍形容鲜明对比的,是他那灰白如纸般的面色。
沐檀昕对医学知识懂的不多,她不知道,在这样的当口,她到底是该先给他止血伤口消毒,亦或是先喂他吃点东西恢复元气……
她的双手碰了这个又碰那个,却始终下不定主意。
后来她想着去外面喊人,想让他们的人进来跟她搭把手。如果这么多天真的都是在考验,那现在把人考验的昏过去,他也没露出任何底,这考验也应该足够了吧?
沐檀昕有清晰的头脑做着思路分析,去没有利落的手脚处理满身是伤的男人。她赤着脚跑到门后,就差要脱口往外喊人的时候,忽然忆起,掉落的手机她还没有藏起来。
这下,又噔噔的跑回去,将手机藏在隐匿处,看着一切妥当后,才又折身回到门后去援救!
那个夜晚,无眠……
沐檀昕站在床头侧方,看着他们喊来自己的医生给宁呈森背后的鞭伤清洗消毒上药甚至在某些严重的地方缝合。
或许是真觉得考验够了,或许是觉得她一介女子毫无威慑力,于是,她得以有了听取他们谈话的机会。
他们的医生叫大卫,他们的头目叫泰勒,他们那个需要动手术的核心人物叫比尔。
大卫边给昏厥中的宁呈森处理伤口,边向泰勒汇报:“给他一个礼拜的时间调养恢复,一个礼拜后,可以进行比尔的手术,到时候我在旁边辅助。”
泰勒是个络腮胡子,平静中的眼神时而凶狠,时而犀利,背着手看人:“比尔的手术,不能你自己主刀吗?”
大卫爽朗而笑:“我倒是想挑战比尔的手术,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宁教授!哦对了,等比尔手术后,为了防止感染,还必须使用ae抗生素。ae抗生素第四代据说刚生产,我在市面上只能拿到三代。虽然骄傲的自尊让我很不愿意承认,可我必须向您坦白,想要比尔好好的,我们只能求助宁教授这个第四代抗生素的研发者。”
沐檀昕是知道这个大卫的。
进来的第一天,就在大卫的跟前呆过,那时候他们都在隔壁那个叫比尔的特殊病房里头,不止如此,大卫和宁呈森,似乎还曾是校友,只不过是,毫无关联的校友……
单看这个大卫,你绝对想象不出来,他会是从一个毒窝里成长起来的医生,他的长相虽然算不上多好,但也是有那么一股子文俊的,关键还年轻。
他给宁呈森处理这些外伤的技巧,很是娴熟,大约是因为,他们这个犯事团体每天大伤小伤,这样的活儿,他做惯了的缘故。
在两个男人面前,沐檀昕大气不敢出,眼睛也只敢死盯着宁呈森溃烂淤痕满布的背,其他的角落,她看都不敢看一眼,就怕不经意的眼神碰撞,惹怒了那个叫做泰勒的头目,或者是让他们因为多虑而在此生气防患之心。
泰勒好像极不愿意让宁呈森来动这个手术,可是大卫的话又是如此直白,这让他有瞬间的不喜。
稍过了那么会儿,他恶狠狠的道:“也罢,反正都是死!”
泰勒那般凶狠的口气,大卫竟是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动,从宁呈森的床上坐起身,幽幽笑:“真是可惜了,那么有作为的一届名医!”
他们的平静对话,却是让沐檀昕大骇,脑子里登时起了个反应,那话的意思是,不管宁呈森能不能把人救活,都得死在这座岛上?
她只觉得头脑发虚,四肢发软……
许是因为如此,让她不由得晃动了下身体,而仅仅是这样的动作,竟是引来泰勒的注目,他依旧背手,深陷到苛刻的眼窝里,镶嵌着蓝色的眼球,泛着诡异的晶光,赤*裸裸的将她上下打量,那样雾气腾腾的眼珠里,似是潜着狼般的掠夺,朝着她,半步半步的靠近……
沐檀昕似乎能够感觉到他有不轨的意图,步步后退,退进墙角,而后,是他贴上来的魁梧躯干,纵是在职场上见惯了四处揩油的色*欲男人的沐檀昕,瞧见这般的泰勒,也是慌的无助,可是,她却死撑着,不敢乱喊乱叫。
这里是他的地盘,如果她哪里惹的他毛了,收拾他强*暴她,不过是眨眼的事!这样的当口,沐檀昕不得不保持着仅剩的理智,维持着最后的冷静,目光沉稳的与他对视。
没有人知道,如果不是身后的墙壁,她早已虚脱的软在他的脚跟。
对视不过十来秒,泰勒忽然哈哈笑:“教授夫人真的是与众不同,这般沉得住气!大卫,你说老子要是把这个教授的女朋友干几个晚上,是不是特别的有劲?据说,越是看起来正经冷静的女人,在床上的那股子媚劲,就越是sao!就是不知道,东方女子的这种小身板,捱不捱得住我们搞……”
大卫竟是跟着起闹:“试试不就知道了?”
泰勒点头:“嗯,老子真想试!”
话落,那只粗犷的手已是抚上沐檀昕细滑的脸颊,眉眼全是色*欲:“美人儿,你说,要不要尝尝新鲜的滋味儿?”
那样粗俗的话,那样恶心的触摸,沐檀昕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滚,她想吐,吐他满脸,可是,又不得不拼命的忍住。
大卫适时插口:“过几天吧,等手术做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泰勒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行,先放你一马!等你家教授帮我把人救好了,老子再来玩你也不迟!不过说真的,比起你这种高挑瘦干型,老子更喜欢玩娇娇小小的,白白嫩嫩的,眉眼生动的东方女孩,那样的女孩,老子看到了,恐怕都没办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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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串串的惊悚笑声后,卧室门再度紧闭,留下一室清静。
沐檀昕顺着墙角跌落,她感觉到自己整颗心都在颤动不停,她甚至都在想,如果今天换做是米初妍,是不是就真的被……
有些不敢再往下想。沐檀昕也算是在欧美国度绕过不少地方,她有些能够理解,这些男人,玩惯了高挑肉感的西方女子,对娇小白嫩的东方女孩都有一种非玩不可的劣根性,想尝尝格外不同的味道。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她长的足够高大……
想要去看看床上的男人,然而,绵软的身躯,让她有些撑不起来。她想要喊他起来,告诉他,泰勒那些人根本就无心要他们活着出去,不管这个手术成功与否!
她起不来身,便只能将目光投放到床上。
宁呈森本是趴卧的姿势,泰勒跟大卫走之前,他的样子,看起来始终都在深度的昏睡状态,可是沐檀昕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她看见的,竟是睁着眼朝她看的他。
已被吓过很多回的沐檀昕,几乎是反应不过来了,哆哆嗦嗦:“你……”
他闭了闭眼,再又睁开,干燥的唇口发出干燥的音:“不用慌。”
沐檀昕跌跌撞撞的过去,止步在床前,焦灼:“他们说……泰勒说……”
话未成串的出口,宁呈森阻断:“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刚刚的……”
沐檀昕惊讶:“难道你没有昏?”
他微微抬眸,敛了敛眼皮,却是什么都没说,缓了好一阵声后,才道:“休息吧……保存体力……我答应过别人……让你能够安然无恙的回去……所以……你别多虑。别忘了,我们身后……有人护着……”
宁呈森说话,依旧辛苦,长达一个小时的伤口清理时间,他在养神,这让他多少积攥了些力气,但也不足以抵过他的疼痛。
一张大床,宁呈森占了一半,另一半,沐檀昕蜷缩而卧。
起初的时候,床是沐檀昕睡的,后来随着宁呈森的伤势加重,已不适合睡地板,再加上夜间总会有突袭的人破门进屋,他们这对假冒的情侣,不得不在细节方面注意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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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礼拜,风平浪静。
除却偶尔查看比尔情况,宁呈森再也没有被忽然喊出去,自然的,也就再也没有挨鞭打。
看着大卫天天的过来换药,看着宁呈森的伤口开始有了愈合的现象,沐檀昕开始渐渐心安了些。
但也有让人惊心的事情发生……
譬如,大卫每次临走时,会给她留下两粒药片,交代她,每天定时给宁呈森服用,说那是预防伤口发炎的,伤口一旦发炎就容易引起高烧不退。另外一个,是止痛用的,有些溃烂的地方,因为粘连,会痛的无法忍受,止痛片,是必须的。
沐檀昕当时不疑有他,遵照着大卫的交代,给宁呈森倒水服用。
可是小小的药片到了宁呈森手里,他却是闻了又闻,掰着细碎的粉末舔了又舔,而后扔回到她手里:“马上拿去马桶融掉,你也不要碰!”
“怎么了?有问题?”
“掺毒。”
一个毒字,让沐檀昕咋舌。
每一次大卫来,宁呈森都装作睡不醒,每一次大卫走,宁呈森便是立马清醒的指挥她怎么忙怎么忙……
后来很多日,保持着如此,大卫每次都会问,药片吃下了吗?疼痛是不是好了点?晚上会不会盗汗?
诸如此类的问题,沐檀昕都照着宁呈森的吩咐回答,然后,不厌其烦的接下大卫给的药,不厌其烦的道谢,再又不厌其烦的到马桶冲水融化。
很多次沐檀昕都在想,如果不是宁呈森懂医懂药,那些药片吞下去,那个礼拜之后,人会变得如何?染了重毒,即便从这里出去了,恐怕他的人生,也要毁了……
她就是不知道,大卫明明知道宁呈森能够研发抗生素,怎么还敢拿那样的药片过来给他喂?
宁呈森话也不多,如若不是必须,他也不会跟她过多交谈,大多时候,整个卧室里头,都是安安静静的,所以,很多问题,沐檀昕是问不出来的。
她觉得,或许,他是在保存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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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个礼拜后的那天,他们终于从岛中地下层,被押到了地上层,他们终于见到久违的阳光,也终于迎来了一直都在等待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