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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夜晚彼此拥抱,谁也没法当下入睡,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其实大多还是米初妍在说,宁呈森偶尔应几声,两个人之间,找话题的向来不是宁呈森,他不具备这种主动撩话的功能……
舒染的话题沉重,聊多了更加难以安眠,稍稍提及后就转到了周鸿生事件上。米初妍说,医院里很多上了年纪的住院病人都在猜测,周鸿生倒台跟贺家难脱关系,宁呈森嗯了声:“事实确实如此。”
床头只留着一盏昏黄的灯光,宁呈森仰躺,米初妍侧卧,他的手臂给她当枕头,整副娇躯便都被他收在怀中,好像蚕蛹那般,细直的小长腿攀附在他的身上,听着他沙哑到粘湿的低沉嗓音,她眨着眼睛接话:“如果他们知道,宁大主任才是幕后主使者,真不知该怎么跌破眼镜!今天他们在病房讨论的很热闹,我一个声都没吱,可是我内心里觉得,我家小宁真了不起!”
暗淡的光线中,米初妍瞧见他无声的勾唇,而后,他翻了翻身,侧躺,与她面对面:“贺家本来也想让他倒!醢”
“嗯?”米初妍是疑惑的,百思不解:“不是说,周贺两家关系挺好的吗?”
宁呈森捏了捏她脸:“你觉得呢?”
米初妍没有接话,只是眸子怔怔的,仿似明白,又仿似不明白,权势圈里水太深,今日能结联盟,明日也能结仇恨缇。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到何颜希,那个安安静静,温和静雅的女子。那是除贺端宸外,她认识的唯一一个与贺家关系深的人物。
沉默的几秒,米初妍感觉到他的目光粘在她的身上,闪了闪眸:“你总盯着我瞧做什么?”
“我在想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口中说着严肃,语调却是极为平淡。
米初妍纳闷:“什么问题?”
“如果以后每个月你家亲戚都要十来天才走,我该怎么办?”他不疾不徐的开口,却是真的苦恼。
米初妍懵,几秒后反应:“苦的不应该是我吗?”
“你?”他疑问了声,得到她的确认后,很深沉的颔首:“好,我懂了。”
“你懂什么呀?”
“没什么。”
“哎你说呗,别跟我藏话……”
“不说。”
“宁呈森……”
“不早了,睡觉!”
米初妍想要起身压住他,晃他的脖子追问,总觉得他深沉的表情里含着不一般的内容,可是,还未等她行动,就被他识破,而后一把将她按回原地,严肃命令:“赶紧睡觉!再给我折腾小心办了你!”
米初妍:“……我现在特殊时期,你能拿我怎么办?”
“难道你不知道一个词,叫做——浴——血——奋——战!”
他埋首在她耳蜗处,咬着她的耳朵,有些发狠,又有些暧昧的说着。
米初妍仿佛是被马蜂蛰了般,当下闪开他老远,像盯洪水猛兽似的,盯着她床上的男人。
宁呈森挺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长臂伸向她:“回来!”
“我不……”米初妍大约是被吓到了,无法辨清他话里的真假,索性闪为上策。
床太大,米初妍闪至边上,即便宁呈森伸直了手臂也没办法触到他的身子,连日未能休息的疲劳身体让他不想再有过大幅度的动作,于是,如此吩咐着。
可哪知,她竟是那样一副畏惧样,宁呈森气堵,不得不起身去捞她的身子,捞至身边,又好像怕她再度溜走,不放心的按了按,冷声:“在你眼里我就那么猥琐?随便唬你两句就当真?睡觉了,不许再闹!”
米初妍有些无辜,虽然他不至于猥琐,但他索需无度啊,不怪她想太多……
软趴趴的窝在他身边,米初妍曲起的手指无意识的挠着他胸膛,被他抓住,放在嘴里惩罚似的咬了口,听见她连连的嘶嘶声,而后是她埋怨:“你属狗的?”
宁呈森:“我属狼的。”
米初妍:“……”
灯熄,米初妍到底没忍住,忽问一声:“舒阿姨如果治疗的话,选择哪个方式比较好?”
“手术。”宁呈森沉了沉声:“她的身体太虚,长期的化疗,她会撑不住。”
“那你有法子让她接受治疗么?”
“……我不知道。”
宁呈森太累,史无前例的竟然比米初妍先睡了过去,反倒是米初妍,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
———
经过宁呈森指点的毕业论文,以最好的成绩被一次通过。
六月的最后一天,米初妍得到了穗城省院的留院资格,同时也拿到了济山医大硕士学位的毕业证书。
对于米初妍能留院,似乎早就不在大家的预料之外,行走过往中,有的都是对她的道喜祝贺,尤其是他们的神外科室,起哄着要她请客。
米初妍自然不会去介意那餐饭,同科室那么长时间,她也没少得过他们的关照,尤其是潘闵宇。于是,她应了下来,只为大家都能在繁忙的工作中,偷得那半点闲乐,也只为真心的想要感谢他们。
但其实,米初妍情绪并不高,原本之于她而言最大的喜事,却在真正到来的时刻,因为舒染的病情,而感觉不到太多的喜悦……
瞿安从济山附属出来,舒染却依旧住在那里,病情时好时坏,有时候还是会络血不止,有时候会疼到必须打吗啡,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将本就干瘦的她折磨的更是骨瘦如柴。
有护工的照顾,有法安的照顾,舒染身边其实不缺人,但宁呈森每天都会过去,但他实验室里头的项目也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伦敦kb那边的股东们也好像没耐心再等,他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即便去,也没办法呆的太久。
米初妍也经常过去,有时候时间能安排,她会跟着宁呈森一起,有时候两个人的时间无法合拍,米初妍忙完后自己也会过去。
曾经在傍晚的时候提着自己熬好的汤送给舒染喝,却在门外听到舒染的哭求声。她不敢进去,呆呆的站在门外,听着里头的舒染,用着她那嘶哑的嗓子求法安,给她安乐死……
她说她疼,疼的整夜整夜都睡不着,她说她已经疼了半辈子,苦了半辈子,她不想余生都是这样的疼痛记忆。
她说吗啡打多了会上瘾,她现在已经开始依赖吗啡在生存,她说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了十年,再不想被药物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在医院的病床上。
法安也在哭,抱着她哭,法安劝她:“你要听宁先生的话,好好接受治疗,养着身体等着做手术。现在已经不比以往,以往你什么都没有,甚至不知道宁先生还记不记得你。可如今你有宁先生,还有宁先生那个善良的女朋友,你把身体治好了,他们两口子一定会好好孝顺你,将来他们结婚,你还能帮他们带带你的小孙子小孙女,这样的日子,是不是比你在伦敦还要好?是不是比你居住在深山里头还要好?你的人生还有盼头,把身子治好了,你的后半生才是真正的幸福,知道吗?”
法安哽咽不停,说话的声音都是哆嗦的,好几次喊着她的名字,却又说不下去,好像要出口的话很难启齿,米初妍始终在门后,听着,而后听见法安颤颤巍巍的:“再不济……你还得陪我……没了你……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法安哄她,如同哄小女孩,米初妍听着就想哭,五六十岁的长辈,他们之间牵扯的不管是怎样的情分,到这份上,法安对舒染,依旧不离不弃,这是有多可贵,又有多让人心痛。
这段时间,米初妍见舒染见的多,向来她都是沉静平和,心如止水的,哪怕提及她的病,提及她的病带给她的痛,她都是柔笑置之。
可她没想到,背着她,背着宁呈森,她竟然在法安面前哭的不能自已。
宁呈森要舒染做手术,舒染不同意,不管宁呈森怎么求怎么劝,她都不听,她好似就静静的等着她的生命终结。
米初妍自己也苦恼,一直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舒染软化态度,可是她对舒染不了解,无法捉拿她的软肋。
以前觉得提起宁呈森还有效果,可现在她觉得宁呈森一切都好,她已然不用操心,所以,即便是把宁呈森端出来,她好像也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