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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的婚纱沿袭了宫廷复古风的元素,层层叠叠下精美钻片蕾丝镶边与上好的缎带相得益彰,蓬蓬的公主裙下摆,旋转间尽显华丽。
毫无疑问,婚纱是端庄优雅的,但又是嚣艳张扬的!
新娘子肌肤瓷白,灵动而又纯净,那一套祖母绿的配饰,在她全身洁白无瑕的纱裙上,没有一点点的庸俗,反是因为那些点缀的翠绿,将今日绝美的新娘子,烘托成了世间精灵,震撼着每个人的眼球!
伴随着乐师的吹奏曲,新娘子缓缓出来,刹那间,仿似这片被各种鲜花堆砌出来的梦幻世界,瞬间黯色下来。
鲜花再美,美不过今日的娇娘!来宾再尊贵,也不如台上精灵的耀眼!
原本热闹的教堂,鸦雀无声……
乔洵在不起眼的角落,跟纪唯宁感叹:“宁呈森这是把老婆疼进骨子里了,在他老婆身上,他估计是根本不知道低调为何物。”
徐暮思也点头:“从来没见过如此张扬的婚纱,如此张扬的新娘子。我有种错觉,好像今日上千来宾皆成了米儿的背景图,哪管你王公贵族,各界权贵,皆不如咱新娘子夺人眼球,连新郎官也不能!”
纪唯宁只是无声的笑笑,只是,她那清亮的眸眼间,却有着更多的复杂。
他们走到如今,太不容易!
她觉得,如果不是宁家的族规,或者但凡米初妍有稍微的要求,今日,哪怕让宁呈森再度飞到芬兰,来一场追扑北极光的婚礼,那他也是不说一个不字的!
白色婚纱,祖母绿的翡翠配饰,这样的搭配确实鲜少,但米初妍驾驭得住!那一抹抹的翠绿,仿佛天生便是为她而打造!
不得不承认,美的令人窒息……
何颜希始终默默的看着,眸光专注下,美好精致的侧颜映入贺端宸眼帘,他问:“想要吗?”
美丽的侧颜瞥过来,何颜希淡淡的看向身边的男人。
“想要,我给你。”男人的声音,醇厚而浓烈。
何颜希抿唇,笑了笑。
事实上,她也只能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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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安博早已候在出口处,西装修饰下的中年男人,精神饱满,身材伟岸。
然而,始终低低垂首的米初妍,透过头上那层蝉如薄翼的头纱,最先看到的,却是父亲双鬓的隐隐斑白。
父亲朝她让出臂弯,她伸手,挽上去。
心下,百感交集……
这双曾经无数次抱过她的手臂,这个曾经无数次温暖她的男人,到底还是抵不住岁月的摧残,老了,老了……
脑子里猛然间忆起,前夜跟父亲在酒店里的彻谈。
父亲说了很多很多,但无外乎一个主旨,便是让她永远记得,婚后,以宁家为重!在穗城读书可以,但不可以让宁呈森陪着她一辈子在穗城!
米初妍当时开玩笑说:“爸爸你这是要把我踢出国门了吗?以后还让不让我回家了?以后还帮不帮带外孙了?”
米安博说:“米家永远都是你的家,但爸爸希望,这一辈子,你永远不要有回家长住的机会!”
因为那天的谈话,此刻面对父亲,米初妍才会这样的心酸难忍。
米初妍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世界里,不曾抬首,看那头殷切等待的,英俊隽雅的丈夫!
蓦然间,教堂内庄重的婚礼曲戛然而止……
许许多多的人皆抬首,望向头顶的阁楼平台,本想探究看看,今日的皇家乐师到底怎么回事,却不料,看见的却是缓缓落座于白色钢琴前的东方男子。
男子长的很是俊美,黑色的伴郎礼服越发衬托着他的颀长身形,那双轻搭在钢琴黑白键上的大手,修长有力,过分白皙。
霏姐在台下倒抽气,紧接着,旧旧和小卷瞠目结舌,再又是纪唯宁徐暮思和乔洵的皱眉无语,跟着才是瞿安的低咒:“我去!这混小子上去干嘛?小希希你也不管管!”
何颜希无辜躺枪,怯怯的瞄了眼贺端宸,继而说:“这关我什么事?”
顾以澈坐在钢琴前,没有任何的前奏,指尖跳跃,音符串串……
也不知道是不是考虑到这里有许许多多的人都听不懂中文,所以,他用的是英文。
当他那低醇极副感染力的声音缓缓溢出的时候,整个教堂的人,都跟着闪神了。
他是家户喻晓的超一线明星,他唱过的歌,演过的戏,仿似都是在演绎他各种各样的人生,带给观众的便是那强烈到不容拒绝的情绪感染,他可以很轻易的让他的所有听众或观众们,都带进他的世界。
这是顾以澈的本事,国内圈子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的声音其实很低很低,常理,真的影响不了仪式的继续进行,然而,不知为何,事实上却是所有的人都为他停滞了。
每次离开总是,装做轻松的样子,微笑着说回去吧,转身泪湿眼底……
多想和从前一样,牵你温暖手掌,可是你不在我身旁,托清风带去安康……
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我愿用我的一切,换你岁月长留……
这旋律,是钻进了在场多少父亲的心窝底?
这语言,又是寄托了多少外嫁女儿的情感?
后来,恍神后的米初妍才明白,这首朴实的《父亲》,在那样的场合上流淌出来,是如何的应景!
后来,米初妍也才明白,她在那场婚礼上,哭的是有多崩溃!
她其实不想哭的,婚礼的盛大虽然是她所不能想象,可是,她对这场婚礼,却是已经期盼了太久太久,她感觉自己很幸福,也很激动,即便有略微不太好的情绪,也只能是紧张和忐忑而已!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哭,可是,那天在顾以澈的歌声里,她哭的几乎挪不动脚步。
宁呈森说:“妍妍你知道吗?那天我站在彼端,以为你再也不肯朝我踏步了,我很害怕,你会因为舍不得你父亲,便不再嫁我。你不知道,那天你拽着你父亲,怎么都不肯放手……”
米初妍听了,却是恍恍惚惚。
她不记得了,她竟然不记得自己当时在那几秒的时间里,到底在想什么,或是做过什么。
宁呈森说:“你不信?不信你问乔洵,当时她也哭的稀里哗啦。”
是的,那时候乔洵竟然也是失控的抱住萧晋默,她说:“萧晋墨,你知道我为什么死也不要举行婚礼吗?我不是嫌弃你,也不是不想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妻,我其实只是因为……因为受不了这个场面!我受不了我父亲牵着我的手把我交给你,他那么疼我宠我,我结婚,我找到我爱的人,我渴望的是父亲和你一起照顾我疼爱我,而不是这样的交接你知道吗?”
事实上,在那几分钟的时间里,教堂观礼台上是一点儿都不平静的。
对于父亲,纪唯宁的情感很复杂很复杂,那是一种经年累月渴望而不可及的无望等待。她没哭,但是她的眸底闪烁着晶莹,徐暮川把她搂进怀中,抚在她肩头的大手,无声的用力。
同样哗啦啦流眼泪的还有贝拉……
也许旁人觉得,今天美丽的混血伴娘如此煽情的落泪,必然是受了新娘子的影响,毕竟她们挨的那样近。
可是只有贝拉知道,这一世,她注定会在异国追随着另一个男人的脚步。至于她的爹地,则永远属于纽约,属于那里的人们。
那天,那首旋律一直未曾散去……
在那首曲中,宁呈森到底还是迎来了他的新娘,只是,面纱掀开的时候,泪水依旧在她精致的面容上流淌。
宁呈森怎么会不心疼?倾身便将她整个人拥进怀中,在无数双目光的注视下,吻她的额头,吻她的眉,吻她的眼睛,吻她的鼻,吻她的脸颊,吻她的唇……
明媚的骄阳从教堂顶端的窗户中穿透进来,与室内许许多多为了营造氛围而布置的彩色灯光交相辉映,他在吻他的女孩,双手捧着她仿若世间最珍贵的宝。
那一瞬,满目柔情只为她绽放,光影下相拥相携,俊男美女,固定在摄影师的投像里,便是整个时光的惊艳!
那一瞬,所谓誓言,所谓婚戒,所谓捧花,所谓祝福,一切的一切形式,都不如他予她的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