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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王爷垂眸瞥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姚鸢的思绪飘回自己的世界。她的失踪一定会引起亲朋好友的关注,不管是谁,肯定有人在想尽办法找她吧?
说不定也有人不惜一切代价正在打破次元壁,试图拯救她呢!
想到这里,姚鸢不由自主握了握拳头,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能不能活下去,当然还得看眼前这位大爷的心情,姚鸢偷瞄一眼王爷,忽然发现他也正在看自己。
昏暗的灯光下,那一双猫一样迷人而神秘的眼睛,专注地看着自己,带着几分探究,几分怜悯,几分怀疑,让人情不自禁想表明自己的忠诚,以免被他嫌弃。
姚鸢简直要为自己的奴性感到惊讶。
为什么会有一种匍匐在他脚下的冲动?!
这还只是个王爷,他日如有机缘见到皇帝,她岂不是会直接冲上去跪舔人家脚趾?
不!姚鸢默默抹了把脸,不能给无产阶级贵族丢脸!
“一切看起来都朝好的方向发展,马克似乎又看到了回家的路。然而老天总是特别喜欢虐待坚强乐观的人,仿佛这样更有成就感。
先是地面上造价昂贵的飞行器试飞失败,再造一个根本来不及。
紧接着,由于马克多次出入帐篷,帐篷的门断裂,火星的空气钻进来,造成爆炸,他的空气、他的水、他的土豆,统统完蛋了,剩下的食物和水能支撑他活下去的时间大大缩短。
看起来,他又一次落到了绝望的境地!看起来,他死定了!
幸运的是,他的另外五个伙伴们得知他还活着,坚定地决定回来救他。哪怕这趟回城充满惊险——他们的食物和燃料都不够。
地面上的人,不愿意为了一个人,牺牲他们五个人。
马克第一次面临被抛弃的危机。
他也不想拉上五个垫背的。
然而他并没有机会表达自己的观点。这时候,探测器被他弄坏了,他与地面的沟通彻底断了。
他不知道地面上到底下了怎样的命令,但是他相信同伴们一定会来救他。
于是他背上自己所有的物资,开着一辆密封的车,穿过漫漫沙漠与巍巍高山,来到了几千公里外的接应点。
他的伙伴们在那里救起了他。他在火星上待了549天,一个人。”
故事讲完后,屋内便沉默下来。
姚鸢没有注意到刘川和英牧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可是内室的洗刷声已经没有了。
头顶的烛光跳跃着,不像她昏昏欲睡,反而越来越亮,像一个精神抖擞的舞者。
灯光下,兀自端坐的霁王爷像一尊雕塑,面容平静,目光萧索。
凉凉的夜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姚鸢打了个寒战,顿时清醒了许多。
这个微小的动作将王爷从沉思中拉回来,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过来。”
姚鸢不明所以地跟过去,王爷带她来到内室,指了指矗立在西侧的柜子:“取个斗篷来。”
姚鸢依言打开柜子,看见三排隔断,第一层上面放便是斗篷,整整齐齐地叠好了,码成四份,一模一样的四件。
她取了边上的一件,捧到王爷面前。
王爷却示意她穿上。
姚鸢有点受宠若惊,还有点不知所措,不过触手可及的温暖,她也拒绝不了,当即从善如流地披在自己身上——雪白的绸面拖到了地上,令她感到不安。
王爷却已经歪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姚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困得很惆怅。
迷迷糊糊间,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第二天早上从王爷床脚爬起来的时候,不意外又是一身酸痛。
屋里半个人影都没有,姚鸢拉开架子伸展了下蜷了一夜的四肢,带着一身咯吱响出了门。
门外梨花纷飞,晨风卷着香气扑面而来,令人神清气爽,然则想象中树下舞剑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面前开阔的广场上,只有几个道童摸样的男子正在洒扫,天地间除了虫鸣鸟叫便是刷刷的扫地声,姚鸢心里一动,忽然想起昨夜在王爷房里听到的相似声音。
虽说王爷是有点洁癖,不过大半夜刷地板还是有点奇怪的吧?
正纳闷,肩上忽然被拍了一把,姚鸢转脸一看,是后备生子军团中,与她走得比较近的可芯。
姚鸢在后备生子军团中人缘并不好,源于别的小姑娘问她家乡来历为何卖身时,她总是答得不甚清楚,旁人就觉得她不实诚,而可芯这姑娘属于天生好性格,不计较,不记仇,与谁都能做朋友,所以姚鸢才能与她多说几句话。
昨日可芯也曾满眼妒恨地瞪过她,不过现在又笑容满面地凑上来了。
“姚姐姐,你……”可芯看一眼她,又看一眼王爷的卧房,满面娇羞欲言又止。
姚鸢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可芯咬了咬唇,羞涩道:“昨夜淼淼也来这里伺候王爷,可是王爷一大早出门去了,淼淼却始终没回来,姐姐昨夜也宿在王爷房里,可知淼淼是否起迟了?若是如此,我们还是去叫醒她吧,不然待会儿王爷归来见了只怕要恼火。”
姚鸢听到前半句时耳廓不由一热,可芯这丫头居然误以为她同淼淼一同伺候王爷……然则听到下半句,她心里蓦地一凉,忽然想起昨夜自她进了王爷的房间,就没见过淼淼。
可芯说淼淼未归,那她去哪儿了?
刘川大半夜刷的什么?
“姚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白?”
姚鸢稳了稳心神,不想吓到她,勉强挤了个笑:“没什么,昨夜没睡好而已。”
说罢匆匆离开,一溜小跑来到房屋后面。
几米开外就是悬崖,下面波涛声阵阵入耳,远处碧海连着天,圆圆的太阳刚刚爬到海岸线以上,漫天的红霞原本那么美,此刻姚鸢却觉得刺眼,下意识地捂住了双眼。
她曾亲眼见霁王爷杀人时的冷静和残酷,虽然对方是个刺客,本就不该对他抱有同情和怜悯,可是杀人到底是件令人厌恶的事儿吧?
他做的那么习以为常,哪里像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
如果淼淼只是一个平庸的侍女,王爷只因她伺候的不好便大开杀戒,那与杀人狂魔有什么区别?
如果淼淼不只是个平庸的侍女,而是精心伪装的刺客,那王爷到底身处怎样危机四伏的险恶环境?
一时间,姚鸢心乱如麻。
怎么办,她奋斗的初衷,分明是想跟着他做一个岁月静好的小妾来着……
前路凶险,压根不亚于徐太太为她准备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