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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nj-iang原创,请看正版微云手抖了抖,她身前的莫有为脸色变了变,“噗嗤”一声,软软地倒下。..
随后大厅中的众人兵器纷纷落到地上,全都如扒了壳的虾子,倒成一片。
微云怔在原地,手中的修罗刀颤颤。
唐九笑容似那曼陀罗,徐徐绽放,苍白的容颜浮现不正常的潮红。
那带他进来的归鹤山庄弟子瑟瑟发抖:“公子,到了。”
唐九抽出绿竹杖,在那弟子身上点了一下,只见那弟子也扑在地上。
他敲了敲地,清脆的声音来回激荡。
唐九茫然了一会,唇畔嫣红,垂着头,轻轻道:“微云,他们都欺负你,我替你杀了他们好不好?”
微云手中修罗刀落地,金石相撞,鼓动耳膜。
唐九耳朵微微动了动,循着声音,广袖流云,足尖点了点青石,掠了过来,停在她身前。
有人破口大骂:“哪里来的疯子,快把解药给我们。”
唐九不耐烦地蹙眉,冰冷冷道:“闭嘴,再骂我杀了你。”他语气毫无感情,让人无端生出一股寒意。
莫瑛想要抬手,却毫无半丝力气,她从唇间溢出几句话:“不要……不要伤害我女儿。”她神情委顿,又吐了几口血,晕倒过去。
整个屋子,只有她与唐九能够好好地站着。不是唐九下了毒,还能有谁?
微云神色一惊,搂住莫瑛,唤她:“母亲,母亲。”
莫有为桀桀而笑:“莫瑛呀莫瑛,今日你必死无疑。”
唐九衣袖拂动,狠狠地扇了莫有为一记耳光,在他脸上留下红艳艳的掌印:“聒噪。”
“莫有为,解药呢?”微云顾不上唐九,凝望莫有为。
莫有为有气无力大笑:“没有,我早就毁了。我儿子死了,我要拉着你们一块死。”
唐九又甩了他一袖,打断了他几颗牙齿。莫有为吐出血和断牙,闭上嘴,不再言语。
唐九温柔道:“微云,你想救你娘?”
微云心头动了动,暗道,唐九是个用毒的高手,他若是真肯出手,何愁不能为莫瑛解毒。
微云沉思,就算对莫有为逼供或去搜寻他房内,未必有用。而眼下,情势急迫。
只是……唐九救人,可能吗?她犹豫了。
唐九道:“你用我的血试试。”他笑若春华:“我的血至少可解她六成毒性。”
唐九伸出手,露出修长的手臂,他的眼中含着鼓励。
微云看了一眼莫瑛,又回首望了一眼唐九。莫瑛唇角被暗色污血所染,呼吸渐渐淡了。
唐九等待微云的抉择,胸有成竹,不紧不慢。
微云心中有种深深的挫败感,明知道这又是一个陷阱,她却不得不跳进去。她恨极了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无能为力的感觉。
微云道:“唐九,你真愿意用你的血为我娘解毒?”
“只要是你想要,我自然愿意。”他眼含碧波,潋滟微光。
微云重重地叹息了几次,拉住了唐九的手,取出修罗刀在他手臂上划了一道伤口。唐九竟没有任何的反抗,只是面颊晕红,呼吸沉重了起来。
不知他又生起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微云气恼。
唐九胳膊上的血痕蜿蜒成一条线,滴滴答答地落入莫瑛口中。微云的手一直紧紧地抓住他,唐九的呼吸就浮在她耳畔,灼热熏红了她的脸,他的喘息让她尴尬至极。
莫瑛呼吸稍转,睁开了眼。微云立刻甩开了唐九的手,问道:“母亲,你好些没?”
莫瑛慢慢道:“头还有些痛,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唐九胳膊上血还未止住,一滴滴地落到了青石上,他竟然还在笑。微云咬了咬唇,问莫瑛要了金疮药,为唐九包扎了伤口。
莫瑛扶住微云站起来,手里拿着修罗刀,靠近莫有为。
莫瑛双眼猩红,带着深深的恨意,指着他:“就因为一个外室子,杀妻、杀子、杀女,我真想剖出你的心看看,你是怎样的畜生心肠?”
莫有为眼中闪过悲痛,淡淡道:“莫瑛,你不明白。你就像一座山一样,时时刻刻压得我喘不过气,在你面前,我就是条狗。但是莫三的娘不一样,我就是她的天,她崇拜我,爱慕我,事事以我为先。你比她刚强,比她家世好,比她武功好,甚至样貌也比她强,但是我就是喜欢她。”
微云鄙夷:这不就是所谓的男人自尊心作怪吗?
莫瑛面容怒色消去,她的手抖了几抖,忽然道:“不,我从来没有当你是我的狗。因为狗远比你忠诚,比你有良心。”
莫瑛话音刚落,修罗刀刺入了莫有为的心脏。莫有为瞪大了眼,一直看向莫三的方向,没了气息。
莫瑛闭上眼,唇角一直颤抖。
她毕竟是一庄之主,性格刚强果断,即使真相如此惨烈,也能立即恢复理智。莫瑛对唐九道:“多谢少侠替我解毒,能不能请少侠将解药给诸位英雄。”
“给解药。”立刻有人附和,吵嚷声四起。
唐九垂下纤长的睫毛颤了颤,面容染满了阴云,他袖炮拂动,花香更浓,溢满了整个大厅。
唐九冷然道:“凭什么?”
方才还能鼓噪的群雄纷纷闭嘴,唇色乌青,瞪大了眼,僵硬了脸色。莫瑛也坐到了地上,额上冷汗滚动,像是忍受莫大的痛苦。
他在此刻又下了毒!微云道:“唐九,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认为得到后再失去更痛苦吗?你以为莫瑛活了,我现在就让她再死去,你是不是会很伤心。”唐九微笑,眼神空洞。
唐九语音有些哽咽:“我要和你一起去死,我已经求过你了,可是你不肯要我,不如我们都去死,好不好,微云?”
不好,微云摇头,骇然地看着疯疯癫癫的唐九。
她凝滞一瞬,安抚他:“唐九,你只是中了蛊毒,这不是你,你明白吗?”
唐九停顿了一下,玉白的容颜黯然无光,他垂着头,手指蜷缩:“可是,我的心很痛,就像被挖去了一样,痛死了。”
他从袖中取出黑色瓷瓶,紧紧握住,茫然道:“微云,和我死在一起。”
谁要跟你死在一起!微云咬牙,瞳孔骤缩,盯紧了唐九手中的瓷瓶:不知他又炼制了什么毒,想要大家同归于尽么?
微云急促道:“唐九,我不想死。你不是说我的忧愁,就是你的忧愁,我若欢愉,就是你的欢愉。能够活着,我就能够得到欢愉,你不听我的话了吗?”
唐九空洞的眼闪起一丝光芒,他微笑:“是。”
外边雨声更大,激荡着青石板。雷声轰鸣,一下又一下地落到地上,竟然是滚地雷。
狐狸凑得更近,一直在用头碰她的手。微云道:“你是想我抱你?”
狐狸点头,微云好笑:“怎么,你听的懂我说话?”
她抱狐入怀,叹息般地揉了揉它的头,她暗暗想:手感真好。
微云哂笑道:“难不成你是只灵狐,为了躲天上雷劫才钻入我被窝里?你这么通灵性,日后可要记得化个美男,以身相许呀。”
微云又揉了揉狐狸,竟抱着它慢慢地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谢微云的丫鬟流月来唤她。
她床边狐狸已经不见踪迹,窗上完好无损。微云分明记得,昨日狐狸破窗而入,留下了一个小洞。
微云问流月:“昨日你可听到隔壁奇怪……的声响?”
丫鬟流月疑惑道:“除了电闪雷鸣外,不曾有别的声音呀。”
微云怔怔,莫不是昨夜她所见所闻都是一场梦?可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隔壁一男一女欢好的声音,也记得一只狐狸跳入她床上。她不知怎地,竟然毫无戒心地抱着它睡了一夜。
风雨消散,朗日初霁,微云觉得身上有些阴冷。
陈氏为人爽利,用手指点了点她额头:“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收拾。”
微云按捺住心事,与陈氏登了马车,放下帷帐。
一行人又在驿站休息了一夜,直到第二日午时,才到了帝都城墙外。
一位候在城墙边上的少年驰着骏马而来,神采飞扬。他勒住马,牵住马绳。
流月掀开帷幔,欣喜道:“夫人,小姐,是公子来接我们了。”
陈氏坐在马车内,皱眉:“如渊,你怎么来了。”
谢如渊长得浓眉大眼,器宇轩昂。他正是谢翰林之子,与微云一母同胞的亲哥哥谢深,谢如渊。
谢如渊抹了一把汗,大声道:“料想母亲和妹妹这几日就到家,我每日都到城墙外候着,说不准就能接到你们呢。”
陈氏拿出手绢,为谢如渊擦拭额头汗水,嗔道:“知道你孝顺,惦记着我与你妹妹。”
谢如渊朝着微云挤眉弄眼,小声道:“妹妹,回去哥哥有好东西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