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凛冬将至(4)

大梦半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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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我想象的相似,冬至活动更像是一场私下见面会,并没有所谓的“活动”的氛围。每个人都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和较为相识的人聊天,吃自己身边的饭菜。要是单说热闹程度,还是去年包饺子的活动略胜一筹。

    我们的桌子是搬动餐厅的桌子拼在一起而成的,因为座椅和餐桌是固定一起的,所以我们只好将没有桌椅的一边横拼在一起,同学们分坐两边。长长的桌子看上去甚是壮观,上面堆满了瓜子糖果。

    开饭之前,震班长说过一会要给我们大家一个惊喜,还装的神神秘秘的,誓死都不准备透露这个惊喜。过了一会,我们终于知道了惊喜是什么。看到所谓的“惊喜”的时候,我身边所有人都顾不得吃饭了,全体齐刷刷地起立,甚有二战期间听到要赴战场的战士的气势。

    是班主任来了。

    他过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本书,随便喝了一杯可乐和我们客套了几分钟就步入了正题——开班会。

    什么鬼!要知道我就不来了!死活不来的那种不来!这到底是多忙啊,非要趁着这大好时光开班会!

    虽然内心都在吐槽,但同学们还都是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筷子饮料手机瓜子香蕉等所有东西,一脸天真无邪,准备认真地糊弄班主任的班会。

    “班会时间不长,也就占用大家两分钟的时间。”班主任开门见山,扫视四周,犀利的眼神看的我们头皮发麻,仿佛是被鹰鹫盯上了似得。

    “大家一会传看一下我手里的这本书,是关于大二下学期java课程的书。”班主任把书交给班长,“我找了很多的教材,发现就这一本适合现阶段的你们。一会你们要是觉得合适的话,咱们就按照这本教材上的学习。”

    “大二下学期了,我希望我的学生们都能够为自己的未来负责。”话到最后,班主任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认真,仔细地负责。”

    说完之后班主任转身就走,头也不回,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倒是第一次见他那么准时。我们班主任的身体看上去是有疾病的,佝偻,所以看起来很矮小。但是在餐厅称不上明亮的灯光下,他离开的身影越拉越长,像是英雄迟暮,无限悲凉。

    我怔看得班主任出神,最后还是身边的飞扬戳了我一下我才反应过来,讪讪地笑了笑,继续吃饭聊天。

    不知为何,这顿饭吃的我浑身难受,就像是没有吃大力一样难受。我想赶快离开这里。

    于是我捂着肚子,假装很难受地对飞扬说:“胃有点不舒服,趁着校医院还没下班,我去买点胃药。一会震班长要是问起来,记得帮我打个圆场。”

    “就说你难产?”飞扬看到我受苦受难的样子居然还有心情打哈哈,令我倍感失望。

    “理由随便。”我皱了皱眉头,假装真的是难受。

    说完之后,我离开了座位,没有再和任何人道别,脚步缓慢的离开了。出了餐厅门后,我叹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点燃。

    我蹲坐在台阶上大口大口地抽着烟,左手摩挲着烟盒,抠着上面的花纹。喉咙里浓郁的烟呛得我难受,可我就是不敢咳嗽,害怕一咳嗽就会流泪。不知道为什么,听完了昨晚的那首钢琴曲,我今天一整天就真的很想哭,尤其是刚才看到班主任的背影的时候。

    海绵的焦糊味传来,我低头看了看,骂了一声然后把烟屁股狠狠地往地下一扔,拔腿就跑。

    当我跑到竹园公寓,刚要穿过五号餐厅施工地的时候,施工队搭建的简易房里窜出了一个人影,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差点与我迎面撞上。

    竹园施工地这边只有一条小道,原本就狭窄,东侧又停满了一排自行车,所以更显逼仄了。我与那个人影面对着,借着折来的灯光,我快速地打量了一下那个人。

    他身形瘦小,面容带着只属于年轻人的放荡,头上顶着黄色的安全头盔,身上满是石灰斑点,破旧的迷彩裤子上也沾染了许多油漆,好像是刚从工地里干完活出来。

    他先是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扯了扯头盔,压低了声音:“对不起,请让一下。”

    “唔…;…;”我嘟囔一声,往旁边侧身。

    像是不满意我退步的幅度似得,他用胳膊拨了我一下,力道大的惊人,把我弄得一个趔趄。

    “赶丧啊!”我腹诽一句,但是哪敢说出声啊,他跟个疯子似得,在警匪片里出来的这种人都是穷凶恶极的杀人犯或者是有心理疾病的变态,万一惹到他的话指不定的会弄我一条胳膊半条腿的。

    他从车丛里随手一拉,就拉出一辆自行车。顿时,原本整齐的车丛哗啦啦的倒了一片。

    “一会你把这些自行车扶起来。”他扭头盯着我,开口命令道。

    也没有见他掏出钥匙或者是开锁工具,车锁就很容易地开了。他拍了拍车座,一踢支架,蹬上自行车就骑走了。

    我不满地在他身后挥了挥拳头,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的背影越骑越远,走到他刚才的位置帮他扶起那一排自行车。

    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又点燃一根烟,抬头望天。第一次见到农历的二十三号月亮还有那么大那么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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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不屈服时间。偏执地明亮而高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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