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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众女的窃笑,刘惜之不以为然地回一个淡得不能再淡的笑,便想找一个人少一点地方坐下来。
她只要熬过了今天,明天便可以去云阳山了。
因为刘惜之的不为所动,李明珠有些恼羞成怒,李阁老是朝廷重臣,她是李阁老最宠爱的嫡出小孙女,换句话说,就是她放个屁,别人都要奉承她说好香很好闻。
刘婵媛自然看出李明珠的羞恼,她煽风点火地道:“我这个妹妹就爱仗着自己有一副好皮相便谁的账都不卖,就是这样才……”
她话到一半,偷看了一眼李明珠,心中窃笑,女人的嫉妒果然是最可怕的。
她满心欢喜地期待李明珠这个鞭炮一样的性子怎么教训刘惜之这只狐狸精,岂料,李明珠虽恨,却没有更激进的行为。
刘婵媛不知,李明珠出门前,李阁老千叮万嘱不可在太子面前失态,不然就没机会了。
她远远地往河的另一边看去,虽有些距离,但是那个紫袍男人,总是最醒目地吸引住她的目光。
刘婵媛随着她的眼神看过去,面色难看,都是一群装模作样的狐狸精。
她心生了一个非常歹毒的念头,一刻都不能等,她的视线从李明珠继而看到刘惜之,眼神停留在刘惜之有些略低的领口处,那里白得似雪,在阳光的照耀下竟像在发光。
她狠狠地收起目光,对各位贵女微微一欠身便走开了。
走得有些匆忙,连刘振业与她迎面相对,她都没打招呼。
刘振业半扬起的手便僵硬地收回,凝望了一眼那走远的身影,便往刘惜之那边走去。
待刘振业走到她身边,刘惜之才猛然反应过来,她从石凳上站起来,有些意外地问道:“振业,你怎么来了?”
“姐,你今天好漂亮。”
不同的人即使说同样的人,给人的感受就是不一样,刘惜之笑着说:“你姐我什么时候不漂亮了。”
说完还臭美地摆了个姿势。
“你还没说,你怎么来的,你不是说荣伯府没邀请你吗?”
“是太子殿下让我跟着来的。”刘振业答道。
刘惜之一愕,眼睛就往棋会那边找人。
她许多年没见过他了,但是对岸那个身姿挺拔,穿着紫袍长靴的男子,她还是一眼便认出了。
这种距离,她看不清他的样子,但她就有一种感觉,他在对着她笑,腰间挂着的那块血玉仿佛又在发热,一阵暖意直入她心脾。
“姐姐?”刘振业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刘惜之回过神来,才察觉到手掌还摸着那块血玉,赶紧放开,“什……什么事?”
“振业只是来跟姐姐打个招呼,这就回去了。”他说道。
刘惜之看了一眼附近的女眷,便说道:“回去吧。”
刘振业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刘惜之的一举一动又怎么逃过春花的一双眼睛,她在妓院长大,看多了这些“郎情妾意”,她悄声问道:“姑娘,太子殿下是不是看上你了?”
刘惜之刚坐下的身子又猛地弹起来,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咽了咽口水,便转身坐下:“别胡说。”
这时婢女在倒茶,她有些口干舌燥,便随手拿起一杯一饮而下。
凉的?
“茶凉了。”她淡淡地说道。
婢女忙道歉说这就去换了。
不一会,婢女端着一壶茶重新出现在她面前,但显然不是同一个人了。
新的婢女对刘惜之笑了笑,便给她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姑娘,慢用。”
“刚刚哪位婢女呢?”刘惜之问道。
“她有些不适,怕服侍不好贵人们,就让我来代她了。”婢女不慌不忙地答道。
刘惜之拿起茶杯,婢女同时拿起壶,刘惜之刚一喝完,她便来倒茶。
“啊……”婢女尖叫一声,跪倒在地,“对不起,奴婢不是有意的。”
刘惜之被热水烫到,手滑了一滑,刚好打湿了胸前的一片,她顾不得手上热辣辣的,忙双手捂住胸前。
这时刘婵媛走了过来,“三妹妹,快去把衣服换了吧!”
刘惜之点了点头。
刘婵媛便吩咐刚才的奴婢带她去换衣服。
这小小的风波并未引起谁的注意,除了从一开始,眼睛就从未离开过刘惜之的赵文轩。
他朝半虎打了个眼色,半虎便悄然离开人前。
赵文轩注视着越行越远的婀娜身影,一双凤目透着冷峻,刚才那个婢女似乎有不妥。
穿过假山流水,再穿过长长的回廊,婢女指着一个房间,“这位姑娘,请先到房间里等一等,奴婢这就去拿干净衣服和药膏过来。”
然后她转头对春花说道:“请随我一起去吧。”
春花看了一眼刘惜之,见她点头,便随婢女走了。
刘惜之在门口看了一眼,这里离赏花的地方是最近的,人也少,她推门进去,发现是一处书房。
在书房里换衣服?
她刚一错愕,身后便传来“碰”地一声,她走过去想把门打开,竟发现门被关得紧紧的,她还听到外面落锁的声音。
“怎么回事?春花?”她喊道,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然而身后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往后看,声音在书架子后传来。
她捏了捏拳头,全身的毛孔都撑开,只怪她大意,这就着了别人的道。
她开始感觉到有些热,额头在流汗,身上也在流汗。
还开始有些头晕,全身发软,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怎么了?
她本想走到书架子那边,但是她现在只能扶着门板支撑。
她的视线中逐渐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是世子府的一个马夫,忽然被人打晕,醒来就发现人在这里了,而且他还全身都很热。他想找水喝,所以他拼命地把绑着他手的绳子弄断。
他听见有女人的声音,就像找到水源一般,他发了疯似的,要把这个人找出来,一扯,绳子便断了。
当他挣脱了束缚出来,见到的就是一个扶着门在喘气的女人,不,是他要喝的水。
“什么人在这里?”刘惜之已经看不清前面了,她拿手刮了自己一巴,然而力不从心,像抓痒一般,她咬了咬唇,用力地把嘴唇咬破,才恢复了一点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