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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通为何拖延交接时间,樊谨言心中也很明了。
他也正想趁此机会,摸摸两人的底细,那有拒绝的道理。浑不在意的笑了笑,顺着李通的话说道:“无妨,本官久居中原,还没一睹过大海的风情。李同知无需着急,慢慢准备,待本官游览一番崖州的风土人情,再行交接也不迟嘛。”
上道。
李通没想到自己这位定头上司如此好说话,心中大喜,和坐在对面的判官程胄对视一眼后,起身从衣袖里掏出一把银票,约十来张,每张都是一百两,双手递到樊谨言面前,恭敬的说道:“大人体察民情也需要花销,这是下官的一点小意思,还望大人莫要推辞。”
推辞?
傻子才会推辞。
“好说,好说。”樊谨言呵呵一笑,老实不客气的接过银票,随手交给站在他后面,打扮成随从的韩雅萱。
该说的也说了,樊谨言也没打算继续待下去,于是站起身来说道:“既然这样,那本官就不耽误你们功夫了,二位大人慢慢准备,不急,不急”
说完,就要离开。
“大人慢走。”李通忙站起来说道:“大人初到崖州,尚无住所,按理说这州府也是大人的居所,只是残破不堪,若不收拾一番,大人住的也不舒心。下官在城外有一处别院,不知大人可否赏脸”
“李大人客气了,本官随从较多,若不安置,必然叨扰地方,就不麻烦你了。”说完,便不再言语,直径往门外走去。
“既然如此,下官送送大人。”
直到樊谨言一干人等离开后,又回到前厅的李通才不解的对程胄说道:“知府大人是不是有点太小心了,我怎么看不出这新知州有什么问题。”
“我看也是,此人年级轻轻就贵为知州,必是家世显赫之辈,你没看他带的那几百随从吗?个个都是军旅出生,恐怕是哪位将军的子侄吧。”程胄点了点头,也很认同的李通的说法。
李通突然眼前一亮,惊喜道:“你的意思是说,此人根本就是来崖州捞资历的?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
无论古今,一般高官贵戚的子侄想要位极人臣,总会到地方或军队里面去转一圈,再由家里的长辈给搞点功劳,回到京城,总能捞个品阶高,俸禄高,又不用劳心劳力的好差事。很显然,樊谨言已经被两人冠上了显赫的背景。
如果,樊谨言知道的话,也会很高兴的给两人点个赞。你两傻叉想象力真好
樊谨言雄赳赳气昂昂的进了知州衙门,却灰溜溜的跑了出来。当然,怀着这样想法的只有李洋小朋友。
他被欺负了,樊谨言却不帮他报仇,还有天理吗?
樊谨言见李洋一路杀黑着一张脸,就跟别人都欠了他几百万似的,不免觉得好笑,“你别着急,你的仇我一定会报的,但现在还不到时候。”
“现在不是时候,什么是时候,别忘了,你可是崖州的老大,谁敢不听你的,咱不是还有这么多士兵吗?”李洋不服气的说道,显然觉得樊谨言在敷衍他。
看了看同样一脸茫然的三女,樊谨言唯有苦笑,有些话又不能当她们面说,于是揽过李洋的肩膀,在他耳畔小声说道:“你大爷的,你以为知州就能一手遮天,就你那点事根本撸不掉他们,咱们必须搜集他们的犯罪证据,才能堂堂正正,让他们哑口无言的混蛋,知不知道。你丫以为古代人都是傻子吗?”
听完后,李洋才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看樊谨言那眼神,好像是在说,你丫真够坏的,不过老子喜欢。
心里跟猫挠似的三女,知道樊谨言不会告诉她们,便去逼迫李洋。当然,李洋最后虽然被整的很惨,但还是坚持自己的立场,没有说出来,气的三女差点没把他扔到海里去。
樊谨言没急着去调查李通和程胄的底细,而是先打算把手下这帮子弟兄安排好,四百多人不可能都进城去住,况且也没地方能安置这么多人。
崖州毗邻大海,周围没什么高山,最多也就几个小土包,而且动不动还会被海浪冲刷,都不太适合建营地。
选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在崖州城的东门不远处,选了一块既能防水,又能遮阴的好地方。
周围有的是树木,搭建营地也很顺利,花了两个多时辰,一个还算坚固的营地就落成了。
营地刚刚落成,就有士兵来通报说外面聚集了很多手持农具的老百姓。
老百姓?
难道是李通和程胄搞的鬼?樊谨言也懒得问,赶紧往营门口跑去。
果然,黑压压的一片,起码得有二百来人,手里不是锄头就是耙子,正堵在营门口和士兵们对峙着。
樊谨言扒拉开士兵,挤到前面,冲满脸愤怒的老百姓们抱拳说道:“各位,各位请静一静。”
等喧嚣的人群安静下来后,才继续说道:“不知各位乡亲到此所谓何事?”
“我要见你们主事的,要他赔我们林子。”其中一个消瘦的中年人吼道,看样子应该是这货人领头的。
再一细问,樊谨言才明白过来,这次还真是自己的错。
他们以前在山上乱砍砍习惯了,却不知道,这片林子是有主人的。
樊谨言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人,知道老百姓日子难过,自己又砍了人家的树林,不能因为自己是知州就不赔人家,那以后谁还愿意跟着自己干?
“实在抱歉,我们不知道这树林是各位乡亲的,只是不知道我们砍的这些树,值多少钱,我们这就赔偿。”樊谨言好言说道。
“赔,你赔的起的吗?”那人并没有因为樊谨言说赔钱就面带喜色,反而更加怒了。
赔钱你还不乐意,那要怎么样?当真是在找事的?
“赔不赔的起,那你也得说出个价来,难不成你这些比金子还贵?”既然对方不买账,樊谨言也没好脸色,语气也变的冷了不少。
“这是柏木,你知道我们等了多久才长这么粗的吗?”那人见樊谨言不怎么在乎,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
柏木樊谨言知道,很常见的一种树木,但听这人的意思,好像这批柏木很重要似的。
不会这么巧吧!
砍树都能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