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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尔下意识松开手,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他,生怕错过什么似的。
这双眼睛里充满希望的光芒如此摄人,让福莱特以为脑子里产生了错觉——反应过来后就觉得吉尔前后脸色的差异十分大,但愿他的脑子没有像是克里斯或者莎伦的毛病——那些偏执的人让福莱特不能忍受。
“我知道它的价值!所以我会告诉你哪里有康丁特花。”福莱特趁吉尔没有“识破”他时说道。
“你怎么知道它的价值?”吉尔没有被一时的惊喜冲昏了头脑,反倒在听到福莱特的话后充满了疑问。
“唔……我认识菲特奈……好吧,你或许不知道她。”
“不,我认识她。”吉尔平静的口气让福莱特觉得他已经冷静下来了——确实如此,听到“菲特奈”这个名字,吉尔就会感觉值得信赖,因为她确实曾经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那便好,和我走吧——对了,你会指导我……”福莱特朝他挥了挥手,刚向前走了几步,立刻转回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十分期待地问。
吉尔面无表情,没有给他回答。
看来他确实不能指望这件事情会被记住。
福莱特叹了口气,只能继续向前走。吉尔不发一言地跟在他身后,直到两人走出了这个房间,要走到图书馆的楼梯上时,他才有了不一样的动作。
“等一下!”吉尔忽然将即将走出去的福莱特拉到了一座书柜后,语气里充满了警惕。
福莱特被吓了一跳,险些喊出声,却被眼疾手快的吉尔给捂住了嘴——若不是福莱特尽早反应过来,或许已经动手将吉尔给扔出去了——贵族厌恶身体直接接触的习惯确实会导致这些麻烦。
直到吉尔看到福莱特不再挣扎后,他才将福莱特松开——福莱特没有第一时间去询问原因,而是通过书柜的缝隙朝外面看去。
那走过了一位银发的少年,少年看起来像是雕塑——没错,便是教廷经常用来装饰建筑的雕塑,之所以是教廷的雕塑,因为那张福莱特见过面部表情最僵硬的、保持了雕像不动特性的脸上,有着透露神圣气息的完美五官。
福莱特不久前在远处见过这个人,当时便觉得他是一座行走的雕像,此时更加重了这个看法。
还能有谁呢?只能是克拉伦斯·尤利威。
克拉伦斯只是因为顺着楼梯往上走而路过,于是只在福莱特的视线中出现过一瞬间。
“喂,你干嘛害怕他?”福莱特想起刚才吉尔的反应,便意味深长地转过头看他——只见吉尔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一本《疯狂而神秘的植物》,作为第一时间拉走福莱特的人,他刚才只是站在书柜后面低下头看书,没有看克拉伦斯。
神情也不带着紧张。
“你对我有什么误会吗?我不害怕克拉伦斯。”吉尔听到他的话,皱了皱眉,“继续带路吧。”
福莱特又被吓了一跳——吉尔几乎无法记住任何一个人的长相,更别提是名字,除非是这个人的作用巨大。
可他竟然认识克拉伦斯?
福莱特知道尤利威这个姓氏,正是他一直认为可怜无比的一类人——福莱特厌恶教廷,而尤利威这个姓氏是教廷授予的。
对这个事情,他比菲特奈,甚至是很多人知道得都要多。
“我只是好奇你居然会知道他的名字,你确认不该和你的新朋友说说他吗?”福莱特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对这个问题穷追不舍,“我告诉你康丁特花的位置也算是告诉你一个秘密了!”
“那是你的义务。”显然,吉尔不愿意谈这个话题。
福莱特只好将他带到花房里。
“你经常来这里?”吉尔知道目的地是花房时,十分惊讶。
“当然。”福莱特的语气漫不经心,继续带着他朝花房的一个角落走去——吉尔曾经在花房里仔细地检查,但却没有什么发现。
此时突然多了康丁特花。
难道他遗漏了些什么吗?
可看到那些康丁特花的时候,吉尔却觉得有些地方不对——福莱特带他来到了一个虽然隐蔽却不至于太难以寻找的角落,那里生长着部分康丁特花,透明的花瓣在空气中微微颤动。
“我没骗你吧?”抱着手臂说道。
吉尔没有说话,他看起来被这些康丁特花吸引住了,伸出手要捏住一朵。
“你还没答应我,吉尔先生,我们来谈谈关于水滴草实验的事情如何?”福莱特是个不达成目的不罢休的人。
吉尔沉默了一下:“我可以自由使用这些资源?”
“你疯了吗?要不是没什么人知道康丁特花有用,我才不会告诉你这里有——而其他的魔药植物?我想你应该想想怎么给莱特塔教授写申请。”福莱特睁大眼睛。
哪怕莱特塔教授没有回到星辉,菲特奈因为“违纪”而失踪,但花房的资源却不可以随手取走。
“莱特塔教授?恐怕没有几年她是回不来了。”吉尔说道。
“你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福莱特“十分惊讶”,他故作惊讶地、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像这是个惊天的秘密一样。
吉尔的眼睛直直地朝不远处的喷泉看去:“她似乎是去执行一个威隆顿的任务了,前几天阿尔瓦接到了这个消息。”
“威隆顿的任务?我可不记得那个地方还能给人分配任务。”福莱特十分怀疑。
“比起星辉,威隆顿才是最让教廷忌惮的东西——可是他们无所作为很久了,阿尔瓦猜想和最近奇怪的黑雾有关。”吉尔难得一本正经地说。
福莱特不由得皱眉:“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完全听不懂——这和教廷有什么关系?难道莱特塔做的事情是对教廷开战吗?对那个每天只注意传教的地方?”
“那可不只是个只会传教的地方。”吉尔顿了顿,接着也皱了皱眉,“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总之,莱特塔在段时间内是回不来的。”
“你这是在告诉我你要随意地使用这些材料?”想了想,福莱特说。
“反正,一般没有什么人知道这个地方,不是吗?”吉尔理所当然,“你不是想要了解水滴草吗?告诉我你的名字。”
福莱特的眼中再次露出那种“突然流露”的表情:“那可太好了,我叫英格里德,很高兴认识你!”
吉尔没有说话,和他握手的时候,眼神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