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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
玄青悲恸的嘶吼一声,轻轻将黑子放在地上。转身站起,目光锁定白袍人,身上登时爆出一股戾气来:“拿命来!”
随即一跃而出,持剑直逼向那白袍人。白袍人刚刚断了手臂,忙自点了穴道止住了血,正要运气疗伤,却不想这小子锐气不减,仍旧穷追不舍。
白袍人无奈望向众人,喝道:“上!”
众人听罢,纷纷冲上来,白袍人随即盘膝而坐,运气疗伤。一边疗伤,目光禁不住窥视着玄青的一举一动。。
“飞龙闪!”
只见玄青怒喝一声,一剑下去就将身前那人砍倒,那人斜身中剑,扑腾了两声就断了气。又冲上来几个人,玄青依旧一剑一个,将那帮人放倒。
不多时,白袍人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这小子看起来强悍无比,相比是内力不足,否则不会反反复复只使用一招。
这样想着,随即展身跃到玄青身前。
“我来!”
一声怒喝之后,众人纷纷停手,一切放佛在此刻安静了下来。
只见白袍人单掌一伸,将真气运转到手臂,手心一翻,随即凝出一团拳头大的火球来,那火球在掌心旋转片刻,吱吱的冒着热气,片刻后,白袍人对着玄青凌空一拍。
轰!
一声巨响,火球化作千万道光刀,飞溅而开。玄青低头一看,身上衣衫破开数道,胸前被划开四五道伤口。一截剑谱从怀中滑落出来,被颍川烈看在眼中,他当即大喊:
“那就是剑谱,快抢!”
白袍人听罢飞掠而起,伸手来夺,玄青向后一挪,手中的剑重重一挥,白袍人轻巧一躲,他扑了一个空。
正要再次挥剑而出,却见剑尖上暮然一沉,白袍人一只足尖轻轻踩踏着剑身,悬在空中。
玄青也不恼,这白袍人尽管只高出他一个凝气层,但攻击速度却要高他一倍不止。
顿了顿,目光迎上白袍人讥讽的目光,眸中一寒,一拳打出去,他随即身形一掠,迅速闪开,落在一丈开外。
“小子,你太慢了。”白袍人哂笑道。
玄青心中憋了满满的怒火,毫不犹豫地调转了真气,一剑击出:
“蛟龙出海!”
剑身闪过一道紫气,朝着白袍人掠去。只见白袍人微微一怔,以为玄青有什么新招使出,细细一看,才知仍是刚才那招“飞龙闪”,不过变了一个名称而已。
随即轻蔑一笑:“只此一招,看你能撑多久!”
白袍人不仅没有躲避,反而抬掌一挡,掌心一道火球,撞上剑上的紫气,一声轰响,将剑气炸开。
“呵呵,黔驴技穷了吧!”
玄青被震的后退两步,闷哼一声,又是一招。
白袍人自以为此招必胜,再次抬掌,就在火球凝聚之时,玄青飞身过来,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力道之大,他竟无法动弹。
只见白袍人脸色大变,他的“碎心掌”虽威力无穷,可也有弊端。一旦击出,必须迅速避开,否则就会自伤。而玄青正抓着他的手臂,他那里能闪开分毫!这一掌在伤到玄青的同时,也必伤他更甚。
——这小子疯了!
电光火石之间,白袍人拼力一推,这才生生移开半分。
砰!
一声巨响,“碎心掌”暴开。
白袍人拼命向后仰去,而玄青却丝毫不躲,一只手臂死死抓着他,神情中有着决绝的笃定。
众人不可置信看着这一幕,只见两人胸前一片血肉模糊,衣服被炸成道道布条,勉强挂在身上。
重伤的白袍人喷出一口血,好在玄青有浮沉珠的真气护体,这一掌下去,只伤了皮肉,并不曾伤及内脏。
相比之下,白袍人伤的重些,碎心掌炸开时,距离他更近,故而威力也大。
空中尘嚣簌簌而落。
片刻后,玄青手中长剑一闪,“噗”一声,将白袍人拦腰斩断!只见他下半身轰然倒下,鲜血狂涌。玄青冷哼一声,将上半身用力一甩,扔出几丈开外!
随即目光看向众人。众人大惊,犹豫不前。
此时,颍川烈见此破口大骂:
“老子养你们是为了看热闹吗?”
“给我上!”
众人这才战战兢兢围拢了上来。
玄青目光一冷,手中长剑狠狠一挥,剑身拖出一道紫芒,将面前一人仰面掀翻。
那人磕掉门牙,挣扎片刻,嘴里不断地冒血。
其余的人接连冲上来,玄青举着剑狂砍,气势却是越来越弱。
那帮人一步比一步追的紧,玄青本来就受了伤,况且“飞龙闪”是极其耗费真气的,他能全力拼杀,靠的是意念,并非体力。
不多时,真气耗损一空,伤口又在不断滴血,玄青只觉眼前一阵模糊,腿脚无半分力气。他不得不将剑撑在地上,微微喘息。
颍川烈见他如此,知道他已是强弩之末,随即喊道:“这小子坚持不住了,给我上!”
众人一听,立时来了劲儿,一个个摩拳擦掌,提着兵器朝着他逼来。
视线中,刀光闪闪,玄青不由退了半步,忽觉脚下一空,不由一凛:竟到了悬崖边上。
低头望去,下面云遮雾挡,也不知有多深。
退无可退,只能拼了。随即将剑柄再次握紧,滴滴鲜血从指缝中淌出,眼神犀利地望着众人:
“尽管来!”
只见他双目猩红,正要挥剑,旁边一人一跃而上,两人交击,三五招后,玄青的剑脱手而飞,坠入崖下。
真气亏空,又没了兵器,玄青的心不由一阵狂跳。其余人见他丢了兵器,更无忌惮,层层叠叠围上来。
此时,颍川烈目露狂色,狞笑一声。
将手中的大锤旋转片刻,随后狂舞着冲着玄青轰过来。
一声钝响,那大锤正砸在玄青胸口,只觉五脏六腑一阵扭曲,玄青踉跄一步,喷出一口血来。
双腿一软便倒在地上。
视野中,颍川烈狞笑着走了过来,见玄青的惨状,随即咂咂嘴:
“小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乖乖交出剑谱,也不会如此……”
玄青不甘地挣扎一下,想站起身,手脚却如软泥,没有半分力气,只缓缓将手移到胸口一探。——还好,剑谱还在。
他望了一眼悬崖,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想要剑谱,做梦!”
说罢,翻身滚落,顺着悬崖直坠而下!
呼!——
耳旁破风之声大作,身体不受控制地极速下坠。不多时,只觉后背一沉,便没了知觉。
……
也不知过了多久,玄青再次睁开眼时,只看到日头晒得正烈,应该是正午。
他轻轻动了动脖子,朝周边看了看,周遭尽是灰色石壁,自己正躺在一棵古松上。原来他跳崖时,被古松树杈绊住,这才免于一死。
玄青似是想起了什么,抬手一摸,顿时放下心来,——剑谱还在。又试着动了动双脚,万幸的骨头也没有受伤。
现在要做的,就是离开此地。他朝下看了看,距离悬崖底约七八丈。
随即定了定神,朝着周遭看过去,只见崖壁上枯藤环绕。他起身抓住一根枯藤,提了一口气。
靠你了。
随即身子一跃,顺着枯藤向下滑去。崖壁上尚有积雪,湿滑无比,用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地面。
脚底落地的瞬间,玄青轻轻舒了一口气,见他的木剑插在地上,便捡了起来。
心底记挂着父亲,便忍着伤痛,朝山上走去。
刚走没几步,却听一阵脚步声传来。玄青侧耳细听,一道声音清晰入耳:“搜仔细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下意识回身看去,只见一群人乌泱泱朝山下走来,为首的是一个黄衣青年,一脸桀骜之色,边走还对身后的人指指点点。玄青大致看了一下,那帮人少说也有七八十个。
这帮人个个身材彪悍,显然是颍川家的武士精英。
随即心口一紧,忙提了剑,躲在一块巨石后面。眼下他身受重伤,别说一群人了,就是来个三两个,他拼尽全力也未必杀死。
黄衣青年越来越近,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颖川烈的儿子颍川秀。
玄青摒住呼吸,躲在大石后面一动不动。
颖川秀带人搜了一番并无所获,正要离开,忽见地上一串脚印。随即眉毛一拧,蹲下来查验一番,朝之后前一指:“那边!”
那队人随即顺着脚印逼上来。玄青一惊,抓着剑的手臂不由一紧。
在距离巨石不远处,那帮人停了下来。
颍川秀思量片刻,揣摩着玄青也许没死,随即喊了一声:“你,上!”那个被他点中的大汉提刀上来。朝着巨石后面走过去。
刚闪身到巨石后面,却听一声惨叫,那人倒飞出去,横尸当场。
一招毙命!
众人相顾愕然,惊惧地看向那块巨石,纷纷胆寒。
太快了!
众人一时犹豫不前,猜测巨石后藏着什么可怕人物!
首战就折损了一人,颍川秀挑了下眉毛,喊道:
“不用怕!如果真是那小子,他也只会一招!”又喊来了弓箭手,摆开架势,搭弓上箭。
嗖!
一支箭矢暴掠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玄青足尖一点,腾身抓在巨石壁上,那只箭矢擦着裤脚呼啸而过。
又一只箭矢朝着他后心袭来,他身子一顿,向一侧横飞出去,只听当的一声,箭矢射进树干,箭杆没入寸许,尾羽发出一阵震颤的低鸣。
嗖嗖嗖。
箭矢破空之声大起。
无数支箭矢爆射而出,插在玄青脚下,雨点一般。片刻之后,地上横七竖八插满了箭,像是林立的草丛,玄青跃到一棵古松后,静静不动。
过了一会儿,颍川秀下令停止了射箭,众人并不上前。
须臾之后,玄青从树干后,站出身子来。只见颍川秀带着众人手持利刃,杀气腾腾地站在不远处。
见他出来,颍川秀冷笑一声:“你小子命够大!……即便如此,你伤了我家那么多的人,也难逃一死。”
玄青冰冷着脸色,一声不吭。四下一扫,想走是不可能了,落入这群人手中,必定是在劫难逃。
生死之间,唯有一拼。
他伸手入怀,果断取出浮沉珠,盘膝而坐,将珠置于掌心,片刻后,便有真气缓缓进入体内。
哗。
玄青身子一震,一股真气流到丹田,打了个回旋,迅速向四肢扩散。登时感觉筋骨一暖,身上说不出的充盈痛快。
颍川秀见状愕然,不知他搞什么名堂,目光锁定在那珠子上,见珠子冒着紫气,心下一阵揣度。众人也楞在原地。
玄青也不着急,继续从浮沉珠中汲取真气。十几个呼吸之后,只觉体内真气翻卷,汇成风暴,似有冲破阻碍之势。然而他没有停下,一手握着浮沉珠,一手举剑,是不是睁眼扫视下众人,随时掌握着眼前这帮人的动静。
待了一会儿,颖川秀似是看破了端倪,急呼道:
“来人!给我把珠子抢了!”
话音刚落,一个大汉冲了上来,举刀对着他头顶横劈下来,玄青挥剑一挡,剑身上紫光一闪,霎时间发出一阵光波,将那人震的连退两丈来远,才勉强止步。
那人愕然疾呼:“好大的力道!”随即又喊来一人,两个人左右夹击,再次朝玄青袭来。
霎时间刀光闪烁,玄青只是招架,并不使出真力。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砍死一两个。而是必须获胜。
招架了几招,玄青只觉气息不稳。
原来吸取真气时,体内真气不能随意调动,否则会真气逆行,后果不堪设想。为今之计,他必须忍。
颍川秀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不断地指挥着:“给我围住,万万不可让这小子脱身!”说罢,几十个人呈扇形将玄青团团围住,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的玄青睁不开眼。
他朝左边冲出,没走几步,便被围堵。又朝着右边冲出,黑压压的人墙都围拢上来,他如今还在吸取真气,又不敢肆意调动真气,一时间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
不多时,腰背上被砍了几道血淋淋的口子。
玄青大喝一声,身形暴掠而起,整个人窜起身子,站在那块巨石上。
左手持着浮沉珠,右手握着剑,只觉体内真气越来越浓,翻卷着,宛若游龙,扶摇直上!
——是时候了。
玄青暗暗下定决心。
颍川秀抬眼望了一眼玄青,恨意顿起,抄起一根棍子挥过来。
呼呼!巨大的声响掠过耳际,
玄青岿然不动,木棍到达天灵盖时,他抬手一握,反手一折,只听咔嚓一声,木棍断裂。
眼睁睁看着木棍被折断,颖川秀大吃一惊,忙退了两步。拔剑朝着玄青劈去。
玄青眸光一亮,抬剑一挡,又飞起一脚,狠狠踹中颍川秀的小腹,颖川秀登时横飞出去,被甩出两丈开外,面朝地摔在地上。再扬起脸时,嘴角一片血污,这才发现掉了两颗门牙。
巨石上,玄青握着浮沉珠,扫视众人,周身散发出一股凛然的杀气。
一个大汉挥剑来砍,他抬手一挡,将那人推倒在一丈开外。这一挡不要紧,浮沉珠骤然逆行,忽然腹部疼痛无比,耐不住一口血喷出。
与此同时,浮沉珠骤然变暗,冒起一股黑烟。看来,此珠真气已耗损一空。
顾不得惋惜,玄青将珠子朝远处一掷,提着剑,从巨石上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