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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板子?我方才有让你们打赵小姐板子?”
没了办法,便想将这祖宗糊弄过去,可怜他那些属下不懂得看人脸色,又太耿直。
容德水气地跳脚,无奈还得将这事情先解决了。
低语道:“赵小姐你看,这事情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你我各退一步,我放你归家,你也不再纠结这些,便就算了吧。”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可赵瑾言偏偏不。
“当着苏州城众百姓的面,大人不觉得这样做有些过了吗?为官者当以身作则。”
她见他不语,又继续说道:“既然方才大人人证物证俱在,草民虽然不甘可也只能认下,却发现了一处疑点。
比如这人,他有点白。”
说到这儿容德水也懵了,其实这还真不关他的事儿,主要是袁思宁见嵇沉忧醒了,可她不甘心就这样算了,便伪造了一人。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少年拐着根木头,很是艰难的前进,“让一让。”
他这样说着,周围的人便不自觉的就分开了一处空隙,如此前进也不像方才那样艰辛。
无视衙门前面看守的人的阻拦,嵇沉忧只是一直往前走。
“大胆!你、你、你给我拦住他!”
哪知道这人虽浑身伤痕累累,可力气却大得惊人,任是没有一人阻拦得了。
“我还活着,凶手不是她。”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便说明了他的来意。
容德水见此哪能不顺着坡往下走,笑嘻嘻的同赵瑾言说:“这事儿是真的同你没有关系了,你该走了。”
他很是苦口婆心的劝诫,想有哪个人可以从牢里回去还让人劝着的?只此一家了吧,可为难了他。
“那便是误判了,大人,依照这大周律法,为官者,误判该受什么处罚呢?”
这真不是个好相与的女人,容德水今日是真的体会到“请神容易送神难”的感受了。
“按大周律法,案件所属程度及所造成的后果,多有不同,今日之事,该降级处理。”
“也罢,我也不是那斤斤计较的人,方才瑾言所受的二十六板,不多不少,大人也享受一番吧。”
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容德水此时恨她恨得牙痒痒,可又因着那背后的人,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小姐大人大量。”
便就在那历历目光注视之下,这苏州城的官,当着苏州城百姓的面儿,受下了二十六板,好长一段时间里,都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人说:“她是我的人。”虽无任何情绪,可就那,也够容德水吓破了胆了。
如今这二十六板,反倒让他庆幸,许是这样,能逃过那人的责罚
......
......
出了州府门前,袁思齐白衣洁净,丝毫不见被人赶出来的落魄,“我就知道姑娘会平安出来的。”
“你又知道了,是否在你眼里我便是那‘恶妇’一般的人。”此话是打趣,可袁思齐却是一本正经的回答了
“姑娘聪慧,是有大智慧之人,思齐只是敬仰姑娘罢了,万没有恶意。”
赵瑾言自认担不得这样的称赞,却也没有过分纠结,只道:“今日之事,也是多亏了公子。”
“哪里,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袁思齐方才还一直懊恼自己的无用呢。
“那......”方才容德水怎的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那般的反常?
“不过还是谢过袁公子。”
“一起走?”
赵瑾言摇头,“不了,我还不回家。”
看出来她有些心不在焉,袁思齐并不强求,道一声告辞。
她是个不喜好猜测的人,有了疑问便想要探寻,方才既然容德水是去了后堂才变了态度,那她便在后堂的出口处堵住就是了。
打定主意就去行动,只是碍于方才二十六板,屁股着实生疼,行动也不是那般方便。
只需要一个拐弯的路程,她掩在大门的另一侧,只盼着那人不要早已经走了,让她白等一顿。
又期冀着那人也不要走得太迟,让她等得太久。
到底是遂了她的愿,不过一会儿,便见容德水同一人出来,且没说几句便径直走了。
因着方位的问题,只看得见一个背影,并的深切,手忽然捏紧了衣角,就势追了出去。
那人愈走愈快,赵瑾言也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只快步追着,眼看着要追上的时候,却不知哪里多出来一辆马车,挡住了她的视线。
身后有人用扇子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回头,就见一光头和尚笑眯眯的盯着她。
“墨虚?”怎么会是墨虚?不该是墨虚,那个人明明有头发。
“姑娘认识我?”
“没有,只是耳闻过,总是觉得但凡是个和尚便是墨虚了。”
纵使没吃什么墨虚也忍不住被这话被噎住了,原来他这般风流倜傥的和尚在这女子眼里就这样的平凡到没有辨识度?
“姑娘在找我?”
赵瑾言绕着大街看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反常,说道:“我在找救了我的人。”
“那便是在下了。”承认的倒是利索,赵瑾言不疑有他,“谢过大人,不妨到府上喝上一杯?”
墨虚连连摇头,“那酒哪里是我这半是风尘半是俗的人能喝得了的。”
倒是忘了这是半个和尚,不能喝酒的。
“便是吃素喝水也可以,大人救了我,我总要表示一番。”
“我不去救你,你也能出来不是吗?”他是指方才最后出现的嵇沉忧。
可出来是出来,却出来的不痛快,“不是大人,容德水也不会甘心自罚啊。”
墨虚一再推辞,赵瑾言就是傻也可以看出来对方并不想继续纠缠下去,便只好走了。
直到了郊区里,他才重现身出来,墨虚连连摇头,煞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苦涩心情。
“我倒不知你何时好管闲事了,还是不留名的那种,不知道的人当你品行有多高洁了。”
远处的流云隐隐被乌云遮住,化成一大片又一大片的黑雾状,悲悯的眸子阖住又睁开,“我既希望她知道是我,又恐惧着她还记得我,你可懂?”
冰凉的酒水咽下喉咙,墨虚迷醉般的摇头,瞧,刚才道是不喝酒的人正喝的欢呢,只不过是兑了水的酒罢了。
“我也不懂,只是不能失去她罢了。”
“她本来不就是你的......未婚妻吗?”
紧握的拳头复又睁开,愈发显得上方的伤口狰狞异常,“你不懂,你们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