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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海栗紧握住了拳头,却是硬扯出了个笑,“正如瑾言所说,也是事出有因罢了,说到底也就是阴差阳错,还望温大人能网开一面,放了容姨娘。”
温元良没有松口,道 : “事情查明了自然会放容姨娘回去,赵老爷不必担心。”
“可容姨娘身怀有孕,怕是受不住牢狱辛苦……”
“赵老爷是信不过本官,以为本官会用刑?”
赵海栗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单纯的指坐牢罢了,连忙否认。
“那便是了,想赵老爷事务繁忙,就不必耽搁了。”温元良很是客气的在人家的地盘上对人家下了逐客令,他可是记得当日赵瑾言脖子上的伤痕,他舍不得伤害的人,赵海栗却伤了,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赵海栗犹自强忍怒意道 : “温大人真是善解人意。”又同一旁的赵瑾言和赵荒芜二人说 : “出来的也够久了,便随为父一块儿回去吧。”
“慢。”温元良道 : “说来我与瑾言刚见,还未叙叙旧呢。”
他二人有何旧好叙?不过三天前就见过了,却也只在心里想想。
赵海栗顿了顿,“也好,那荒芜便同我一起走吧。”他心里堵着气,总要拿一个人来出一出。
赵荒芜拉了拉赵瑾言的衣角,满是不愿,又怎么会想不到回去后父亲定然会惩罚她。
赵瑾言道 : “温大人盛情难却,然我一女子,总要避嫌,不如就让五妹和我一起,父亲,你看可好?”
“那你二人记得早早回去。”赵海栗不悦而道,转身离开。
温元良久久注视,惹得赵瑾言都有些不自在了,索性先开口说 : “温大人既要与我叙旧,便快快叙来,我还有事。”
他眸色诲然难懂,竟要她生出了想要逃离开的心思。
“也是,温大人久居上京,然我却在苏州土生土长,哪里来的‘旧’呢?”
“你玩得可尽兴?”他忽然问道,“虽然没能陪你看成戏,却切切实实的为你演了一场戏,想必你该是尽兴的吧。”
话语戛然而止,赵瑾言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合着他只将这当成一场戏,不过因着心情好,便参与了些,末了还要告诉她,是他愿意,他若不愿意,你便是再精心准备又有何用?
在强权面前,不过乌有,容怜儿如是,赵海栗如是,她亦如是!
“温大人说的话太过高深,恕我不懂,既然你已问了,我也答了,便没再待在一起的由头了,告辞。”
她转瞬间的心思变幻他自是不懂,却不妨碍他知道她不高兴了,而且这不高兴貌似还是因为他,只是“你不记得还有事情没做完吗?答应别人的,便要做到,这道理怕是不需要我同你讲?”
“我答应过你什么事情?我怎么不记得了?”
“原来赵小姐想要失口否认。”他不咸不淡道 : “这里所有人都可以作证的。”
赵瑾言更是迷茫了,赵荒芜提醒她道 : “看戏。”
她有些哭笑不得,她以为这事情早算不得数的,他竟然还记得。
“怎么,还需要我再提醒你吗?”
赵瑾言说 : “不用了,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每一句。”
温元良脸色骤变,赵瑾言坐在台子下,“我不喜欢看戏的时候有许多人在。”
“都下去吧。”温元良道。
袁思宁有些焦急,“大哥哥,我也想看。”
“下去吧。”他毫不留情面。
袁思宁道 : “好,我在下面等大哥哥,好不容易见到一面呢。”
温元良没说什么,她蹦蹦跳跳的下去了。
“如此佳人,拒绝了不觉得可惜吗?”
“佳人就在眼前,无甚可惜。”温元良从善如流,又道 : “可以开场了。”
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响起,赵瑾言很是认真的看来,正是“醉打金枝”,她倒是挺感兴趣的,更甚至因着故事中的人物悲伤而悲伤,欢快而欢快,看到公主和驸马又在一起后,也不禁潸然泪下。
直到戏久久落幕,温元良方道 : “你看他们都可以在一起,为何我们不能呢?”
“因为他们有爱啊。”赵瑾言顺口而道。
温元良艰难的问道 : “难道我们没有爱吗?”
赵瑾言也问自己,难道自己真是一点点也不爱他了吗?然而即使有又如何?早在温元良同魏娴汝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完了。
更何况他们之间隔着家仇,还有她那未出世的孩子的深深呐喊,午夜梦回每每惊醒,她与他之间,隔着的是人命!
这些她都深埋心底,却不代表不存在,赵瑾言只是笑笑,“我同温大人也是初识,爱什么的,太遥远。”
温元良难掩失望,却道 : “你说的对,不过一时不行,那便一世,毕竟你我是有婚约的。”
那也不过是一张纸罢了,赵瑾言没有说出来,说出来便不灵验了,她要让他措手不及。
出了天香楼,左侧是等赵瑾言等的快要睡着的赵荒芜同谷无忧,右侧则是如盼星星盼月亮般终于将温元良给盼了出来的袁思宁,而本跟随温元良的人,却被挤在了角落里。
“看了这大半天的戏,大哥哥一定饿了吧。”她赶着上来道 : “我方才在宝福楼里定了一桌菜,早就听说那里的饭菜好吃,正想尝一尝呢。”
温元良道 : “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去了。”
赵瑾言说 : “袁小姐一番好意,温大人怎好推辞?”
铁链声零零作响,温元良瞥见了那一抹衣角,心思一动,“也确实是饿了,便去吧。”
袁思宁喜不自胜,忙往前带了路。
赵瑾言心说明明想去,却作一副推辞的样子,真是虚伪极了,却也告了辞,同赵荒芜和谷无忧一同离开了。
拐了一个角,正到了宝福楼里,房间中,只余温元良同袁思宁两人,还有一桌满满的菜。
他望着门外久久不动,袁思宁不禁问 : “大哥哥难不成不喜欢吃这些菜吗?”
“不……你是否丢了什么人?”温元良扶着额头如是问,正遇小二端来了酒来。
她摇摇头,“我一般出来时并不习惯带人,这里治安很好,再说谁敢惹我?”
温元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起来还真是,袁思宁确实不是能受了别人欺负的性子,分说那一身高武功还是师承于他,就是那张巧嘴,也能把死的给说成活的。
“真没什么人?”
“说起来,倒是有一个,可也算不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