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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用瞧着心中好笑,“你也知道你这酒不好喝,所以才一溜到肚,如果不是你这怪酒,我也不会出这么大一个丑。”他咋嘛咋嘛滋味,这酒的味道不怎么样,还挺有药力的嘛。
原来,那酒入腹,化作股股热流,涌入四肢百脉,不过两句话的功夫,他就仿佛置身于蒸笼之内,昏昏沉沉,随口笑道:“徐兄,今日喝了这酒,却让我想起了一道名吃,就是那俗不可耐,臭不可闻,香飘三街六巷的家常名吃—臭豆腐。”
徐妙才奇道:“啊,小兄弟说的不错,美酒当前,必须要好菜相陪,只是想到臭豆腐,当真是大煞风景。”
秦用嗤笑道:“徐兄此言差矣,岂不知臭豆腐闻着臭,吃着香,正是臭名远扬,香飘万里。而你这美酒,问着极香,喝起来却是难以入口,正是枝上花香满园,叶下腐臭,奇正相反,真是相得益彰,真是妙极。”
秦用好似不胜酒力,说着说着舌头大了起来,颠三倒四,双手齐舞,根本不知道往哪放才好。
徐妙才见他脸蛋红彤彤的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大和脾胃,于是自嘲道:“小兄弟,你我一见如故,当得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只可惜为兄一介穷道士,只能装些劣酒满足腹内馋虫,真是委屈了兄弟,不如咱们到山脚小店,喝个痛快,如何?”
秦用听了,心中暗道:“别,千万别,你要是和我下山吃酒,被灵侠姐姐看见了,后果真是不可设想,最好,我将他灌的酩酊大醉。”至于灌醉之后要怎么样,也只在秦用脑后一闪,无法深想了。
因此,秦用口不择言,哈哈笑道:“有缘无需金玉座,知交千言尽在杯。如果咱哥俩贸然换一个地方喝酒,哪能有这里惬意。”
徐妙才眉开眼笑,只道他喝高了,接茬举起葫芦敬了秦用一口,说道:“兄弟说的也对,茶楼酒肆,龙蛇混杂,大抵都是人云亦云的烘托儿,如果见了咱们的模样,准要吓跑,哈哈。”
秦用接过葫芦,呷了一大口,兴许是真的醉了,这酒越喝越痛快,其中蕴含的酒力真是巨大,秦用的脑子越来越模糊,真想睡一觉,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喝了多少,隐隐觉得初升的红日见见变的刺眼,金光耀眼的令人讨厌。
秦用冷不丁子听见怪道士笑眯眯道:“秦小兄弟,今日咱哥俩一见投缘,啖酒论古今,难倾兄弟情,不如就在此地撮土为香,仿效桃园三圣,八拜结交吧?”
这一句话,宛若当头冷水当头泼下,令秦用瞬间醒了醒,“如果我和他拜了把子,有很大的可能成为一个采花贼的兄弟,那我的父伯朋友们还不被气死,还要活活把我打死,死了还要遗臭万年。”
秦用一急,冷汗涔涔而落,醉意一下醒了大半,虽是醒了,急切间却想不出急对之策,只得敷衍道:“徐兄,咱们兄弟二人贵在知心,什么八拜之礼全是世俗枷套,现在不需要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喝酒,喝酒。”
徐妙才心道:“虽然说朋友贵在知心,但是初逢乍见,不让你拜我为兄,贫道怎么能随便摆布你?”徐妙才不由分说紧紧拽住秦用,道:“小兄弟,这就是你不对了,八拜结交乃是人伦大礼,纲常之一,如果不是换了庚帖,兄弟难以为兄弟,姐妹亦不为真姐妹,夫妻无法拜周公,所以,咱们还是拜了吧,你以后若是遇见我家长辈也好相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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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妙才脸上挂着笑容,肚子里却把自己喷了个狗血淋头,“贫道这几句话简直是满口胡邹,干巴巴如同嚼蜡,如果不是把你小子忽悠住,贫道哪用得着搜肠刮肚,等你做了小弟,贫道一定狠狠修理你。”秦用也愣了,心道:“你这道士真是毫无道理,为何非要拉着我结拜,你又不是佳人,我呢,也不是美女,真是岂有此理!”
秦用只管呆愣愣的如同木桩子,一口一口的喝酒,让徐妙才拉也拉不动。
徐妙才见他双颊通红,满头大汗淋漓如雨,颇为诧异,不着痕迹的摸了一下他的脉搏,这才知道,秦用正以内功化解酒中的药劲,徐妙才正有意将他灌醉,岂能让他从容化解,于是盛意款款,你一口,我一口,又喝了不知道多少。
秦用的脸红了白,白了又红,他心中模模糊糊地感到奇怪,暗自琢磨:“以我的酒量,原本不能喝上头,怎么喝了这酒却越来越迷糊呢,难道是它太难喝,或者其中掺入了迷药?”徐妙才见他双眼迷离,知道秦用已经醉到火候了,复又拉着他结拜。
秦用泪眼迷蒙,心中暗道:“现在我已经是个醉人,当然阻拦不了你,不过,跟你开个玩笑还是可以的。”于是秦用双膝一软,顺势拜倒在三才香案前,徐妙才以为有门也顺势拜倒,却听秦用扯着嗓门叫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过往神灵为尊,今日小民秦用敬你一碗,”说着,他手中一握劲,葫芦里的酒飞溅三尺,正巧落在“香案”上的窝里。
徐妙才见此呆了呆,“方才他还像一根柱子,我拉也拉不动,怎么一开始结拜这么积极。”却见秦用接着拜道:“今日我与徐兄义结金兰,肯定是当小弟了,曾听灵侠姐姐说过:‘做小弟的集全部宠爱于一身,要受到大哥的保护,要得到大哥的谦让,如果遇到事情要听从小弟的意见,小弟认为不对的事情,做大哥的千万不能做”
怪道士这会儿被气乐了,“好啊,你小子耍赖,如果这样发誓,你这不是拜哥哥,而是收了一个家仆,不行,我要阻止他。”想到这里,他一把捂住秦用的嘴,说道:“看年龄,我比你大,我先,”
“发誓”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秦用一个狮子摇头,脱出徐妙才的掌握,插口喊道:“所以,你是兄长,要爱护小弟,懂得谦让,不许再抢了。”
我这个!徐妙才简直气炸了胸膛,“这小子简直是胡搅蛮缠,从来都是长兄为父,他竟然想反弟为纲,简直是乾坤倒转。”此时,秦用也暗暗插了一把冷汗,自从懂事起,这是唯一一次拉下脸来耍赖。
这一顿抢白,把徐妙才气快成了“紫阳道长”,这二人大概是喝高了,撸胳膊卷袖子两膀绞在一起,腿挨着腿,俨然是小儿摔跤的姿势,可笑二人方才还笑谈切切。
最终,秦用借着酒劲,忘却伤势,奋起神力,将猝不及防徐妙才掀翻在地,顺势按住拜了八拜,“紫阳道长”变成了一头黑猩猩,铁青这脸,怒极而笑,嘿嘿说道:“好,贫道今日真是大有收获,不仅遇到你这个有趣的朋友,也跟你学到了八拜之礼,就按你的誓言所说,以后哥哥会倍加照顾你的。”说着,他故作大方的拍着秦用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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