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论势唬人

乐谈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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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侯君集游走于三教九流群里,打探李渊的风评。在街上巧遇李承舟考察政令,侯君集欲借机打探李渊的德行,李承舟要借此拉拢他,于是二人欣然同道,在附近的乡野巡游一遍。

    &nbsp:&nbsp:&nbsp:&nbsp:  与李承舟同行的尚有二位好友,一位是河南长孙家族的庶出长孙无忌,他与二公子是布衣同道,志趣相投,经常勾搭在一起布局嬉闹,擅能惹祸。另一位是并州进士房玄龄,学识渊博,擅能洞察天下大势,满腹韬略,与二公子算是初交。

    &nbsp:&nbsp:&nbsp:&nbsp:  长孙无忌是个不安分的青年,早年被同父异母的兄长赶出家门,见识了世间丑的嘴脸,已经灌满了一腔不屈志气,常常暗中鼓动李承舟早做经营,待到天下大变之时,能有雄踞一方的实力。因此,他滔滔不绝,不遗余力地向侯君集宣扬太原城的优势和李家的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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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房玄龄满腹韬略,也有意展示自己的见识,长孙无忌每放出一个大话题,房玄龄就补上鲜活的例子,给他奠基。有理有据,将盘根错节的天下异动完全洞悉于指掌间。

    &nbsp:&nbsp:&nbsp:&nbsp:  侯君集是江湖侠士,单论见解阅历,比他们三人合起来都丰富,自然能看出三人的意图。不过,人家说的鞭辟入理,与自己的见闻相互印证,更对他们深信不疑,不知不觉就忘了初衷,与他们仨一起畅谈天下大势,流连忘返,成了惺惺相惜的朋友。

    &nbsp:&nbsp:&nbsp:&nbsp:  少年意气浑不怕,就等着天倾三丈,地陷三尺,畅想着能力挽狂澜做一个名垂青史的英雄。

    &nbsp:&nbsp:&nbsp:&nbsp:  一直到掌灯时分,这四人勾肩搭背回来,跌撞在一起高呼低笑,像极了在外游览嬉闹的醉醺醺的公子哥。到了招贤馆,柴绍公子早就在门口迎接,被李承舟搭肩簇拥进去,摆宴饮酒。

    &nbsp:&nbsp:&nbsp:&nbsp:  李承舟四处搜寻秦用,终归没找到。侯君集念及他小孩性情,可能去别的地方游玩去了,便向众人客气一番,开了席。酒至半酣,秦用一阵风似的卷进来,赫然看到里面竟然摆了这么大的场面,他愣了愣,马上止住身形,换上一副纯真的面容,向侯君集傻笑道:“叔叔,你家有客人啊,”他向李承舟等人拱拱手,笑道:“李兄,你们慢用,诸位慢用。”

    &nbsp:&nbsp:&nbsp:&nbsp:  李承舟一看到秦用,瞳孔不由自主地就缩起来了,这少年太野,不按常理出牌,必须小心应付。可是,看到秦用那张笑虎脸,他又爱又恨,如此勇猛的小伙子,任谁看着都提精神。

    &nbsp:&nbsp:&nbsp:&nbsp:  李承舟连忙起身离坐,喊道:“秦小兄弟慢走,我们都等你多时了,怎么现在才来,快请入座,不要介意,咱们重新布席。”

    &nbsp:&nbsp:&nbsp:&nbsp:  李承舟起身,其他四位同时起身相请。秦用眉头微蹙,十分厌烦这种席宴,不仅吃的不爽快,还要多动脑筋,谨守礼仪,更要攀比口才学识,哪有一个人自斟自饮来的怡然?不过,这么多人邀请,他只能客随主便入了末座。

    &nbsp:&nbsp:&nbsp:&nbsp:  入席之后,各自介绍,秦用一听,好嘛,在座的诸位都有鼎鼎熟悉的名号,那都是了不起的人物,长孙无忌有魄力,房先生擅长谋略,再加上文武双全的李世民,处于这几人中间,恐怕任谁都会不自在。

    &nbsp:&nbsp:&nbsp:&nbsp:  秦用微眯双目,心道:“罢了罢了,与其争锋执锐被人看出尔尔,不如取中庸藏拙令人莞尔一笑吧。”想着,双手举杯泼洒敬天,小抿一口,仔细品尝。不愧是官家的酒,醇香温厚,毫无辛辣刺目之气,只要不冲眼睛,就是好酒。

    &nbsp:&nbsp:&nbsp:&nbsp:  他重新满上,举杯笑道:“李公子,几位,小子有幸列入席位,不胜感激,先敬诸位一杯,请。”

    &nbsp:&nbsp:&nbsp:&nbsp:  众人见了,呵呵暗笑,不过,见他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俱付于杯中。

    &nbsp:&nbsp:&nbsp:&nbsp:  一连三杯,秦用盛意拳拳,点燃了席上的热情,直接引导了场面上的气氛,不得不让几位凝神对待,哪知道,三杯之后,秦用便慢条斯理坐在他的小方席上自斟自饮,目不斜视也不言不语完全把那几位仍在旁边。

    &nbsp:&nbsp:&nbsp:&nbsp:  侯君集见他冷场了,干咳两声,狠狠瞪着秦用。秦用六识敏锐,蓦地感动股股冷气凌空击来,只是以坚厚的虎脸皮顶住冷压。

    &nbsp:&nbsp:&nbsp:&nbsp:  李承舟本想见识见识秦用的能力,哪知道他只张扬了三杯酒便偃旗息鼓,这一虚招,晃得他一头冷汗——真是虎头蛇尾的少年。他怕冷场,紧跟其后,连忙接着请酒布菜,请大家畅所欲言。

    &nbsp:&nbsp:&nbsp:&nbsp:  长孙无忌自视甚高,他久习家传梅花枪法,精通箭术,养成了凌厉逼人的气势,方才被秦用虚晃一招,心中麻痒难受,真想教训他,哪知道那孩子虽然年少,脸皮却不薄,一直自斟自饮,敷衍应付,一句话也不接。纵使他箭技超神也难以命中。

    &nbsp:&nbsp:&nbsp:&nbsp:  房玄龄乃是当世大儒,十八岁就能高中进士,涵养高深,饶是他学识丰富,也被秦用这番作态戏乐了,想逗逗这个小伙子,让他活跃一些。而能引起这些少年在意的,或许只有天下乱势了,好男儿常思年少建立功勋业绩。回想起自己十岁之时的窥测,既感到自得也有些感慨,于是长叹一声,面露无限悲悯感慨之色。

    &nbsp:&nbsp:&nbsp:&nbsp:  李承舟见了,知道好戏来了,连忙搭梯子,故作疑惑道:“房兄,你因何发出感叹?”

    &nbsp:&nbsp:&nbsp:&nbsp:  长孙无忌接口道:“房兄肯定是关心天下大势了,似乎朝廷又发生什么大事了吧?”

    &nbsp:&nbsp:&nbsp:&nbsp:  众人听了,连忙举杯相邀,纷纷请房先生指点出来。

    &nbsp:&nbsp:&nbsp:&nbsp:  房玄龄饮罢,瞥了秦用一眼,见他仍然不动神色,不禁激起了好胜之心,凝声说道:“当年,在下十岁,已经料到朝廷如今的景象,只是没料到会这么快到来,回想往昔,真是令人无限感慨。自从杨广夺嫡掌权,许多贤臣忠良被洗出朝纲,只任用奸相宇文述和越公杨素处理朝政,自前年开始,素公开始变得骄奢淫逸,挥霍人力钱财。而圣上久卧在榻,已经不理朝政,民间疾苦日益加剧,不堪压榨,民怨沸出,不出十年,大隋的江山就会分崩离析。到那时群雄并起,战乱更迭,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结束。”

    &nbsp:&nbsp:&nbsp:&nbsp:  是啊,宁为太平犬,勿做乱世人,乱世争伐天下,只是青少年热血上涌的向往,真若是处在乱世,任谁都会心惊肉跳,那种朝不保夕的惶恐,满目疮痍的轻贱,就是一场噩梦。一想到将要面临的乱世,众人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nbsp:&nbsp:&nbsp:&nbsp:  秦用掌中的酒杯终于停滞了,他虽然自诩为百年流觞取水,却也怕身染血污泥潭,乱世的恐怖与无助,只有当他目睹了一件件惨烈的遗物才能用想象弥补,而真实的天空下,或许更加不能直视入目。

    &nbsp:&nbsp:&nbsp:&nbsp:  他的拳头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唯有这双拳头才能在将来的乱世中保住自己的小命,才能守护住亲人和朋友。想着想着,手上逐渐加力,咔擦一声,将酒杯捏碎,清脆的声音顿时震惊宴席。

    &nbsp:&nbsp:&nbsp:&nbsp:  李承舟眼光一亮,越加确信秦用是个冲动热血的少年,急忙笑道:“秦小兄弟,你不要紧吧?”

    &nbsp:&nbsp:&nbsp:&nbsp:  长孙无忌笑道:“或许是听到房兄的判断,非常震惊吧。”

    &nbsp:&nbsp:&nbsp:&nbsp: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理当如此,他们一听到这番话的时候,也非常惊诧,只是没有这么明显罢了。

    &nbsp:&nbsp:&nbsp:&nbsp:  秦用淡然笑笑,将洒落的酒水吸到口里,暗自埋怨酒杯太脆。而后说道:“是啊,房先生的话确实令小子非常震惊,我想,现在稍有见识的人都已经瞧出朝廷的症结,或许早已有人暗中准备拥兵自重了,是不是啊,李兄?”

    &nbsp:&nbsp:&nbsp:&nbsp:  李承舟面色微变,心道:“这家伙怎么老针对我?难道他果真知道我在暗中……”这个秘密他连想也不敢想,于是不动声色地向秦用举杯,然后一饮而尽,算是心照不宣地默认了。

    &nbsp:&nbsp:&nbsp:&nbsp:  “可是,天下间都明白的事情,却没有人敢在公开场合说出来,就怕当那出头鸟。房先生,诸位,你们的脖子都是钢口的吗?难道不怕被人以谋反罪处决?若是在下,定会暗不作声提升自家的实力,以求在乱世保住身家性命。”

    &nbsp:&nbsp:&nbsp:&nbsp:  他这段话可不是危言耸听,方才差点忍不住将这些人都拍死,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然而,祸乱的根源并不是他们,相反,未来的安宁盛世,还要靠这些人缔造。

    &nbsp:&nbsp:&nbsp:&nbsp:  可是,这种威胁恐吓的口气,任谁听了都不舒服。长孙无忌眼珠一转,看见秦用那个从不离身的八棱紫金降魔锤了,那么粗的大锤,长达一丈三尺,他一个小小的少年真的能轻轻松松背在身上吗?于是问道:“如此说来,秦小兄弟的本领当真是非同小可乐?在下对你的武器非常感兴趣,不知道它到底有多重呢?”

    &nbsp:&nbsp:&nbsp:&nbsp:  “哦,长孙公子对小子的大锤有兴趣啊,”秦用脸上一红,刚喝完酒,本来就亮堂的脸色变得殷红了,”其实,小子这个八棱紫金锤是唬人的,这么笨拙庞大的兵器,我小胳膊小腿的怎么能舞的动呢,它里面掺了木头,很轻的。“说着,秦用把大锤放在一个侍者手里,可把他吓坏了,哪知道入手处极为轻,估摸着只有八十来斤,非常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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