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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巽陵的居民区,穿过曲折蜿蜒的小巷,在一处院落里,一个年轻女子正把粉白色的衬衣往衣架上挂,在屋子外的角落,一个小木盆里浸着衣服,小木盆里是淡淡血腥味,盆地还残留了一些细沙。
年轻女孩晾完衣服,在裙袍上抹了抹手,弯腰在小药炉下面添了点柴,偏过头摘下发髻上的一根小簪子,浅碧色的簪子看不出质地,年轻女子用它在药炉里搅拌了许久,簪子的颜色肉眼可见的变浅了。
而药炉里的药泛起一丝异香,年轻女子低头闻了一下,满意的笑了笑,重新盖上盖子,满脸疲累的蹲在在地上。她的发髻束的很高,露出光洁的后颈,典型贵族女子的收发。
歇息了一会儿,她又跑回了里屋,在水盆里拿起热毛巾,拧干,拿掉前一块毛巾,再小心的放到床榻上那人的额头上,此时床榻上的洛兹双眼紧闭,嘴唇煞白,唯一露在外面的手也白的可怕。
年轻女子那双被水烫的通红的手紧握着洛兹的手,将其放在自己胸前,想着把温暖传递给前者。她眉宇间满是疲惫,看着洛兹的脸,又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悲戚之色溢于言表。
若非自己带着这支保命药的发簪,这次洛兹绝对难从鬼门关回来,三天前,她搀着洛兹躺下时,洛兹已经知觉全无,她万般无奈之下冒险一试,拔下发簪直接扎进洛兹胸口,碧绿琥珀色的发簪一下子就变成了青色,发簪内磅礴的药力催动洛兹的身体最大限度的激发生命力。
之后她每一天都在药中掺入一些发簪内药,直到今天,这才刚刚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候,想到自己出门时,爷爷亲手给自己带着这根发簪时的神情,年轻女子才明白爷爷的用心良苦,和那一句莫名的话‘你总会用得到的‘。
年轻女子将洛兹的手放回毯子里,看着这张没有血色的脸,眼中的依赖和期许愈加的多了几分,旋即转身走了出去,墙角是一小块菜圃,但是才种子昨天才种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长出来。
年轻女子拿出一本兵医录,端坐在屋前,时不时添加药炉的柴火,又过了许久她赶忙拿出一块毛巾盖在药炉端柄上,一旁的一个小陶碗上有一个简单的过滤器,看那材质,显然是女子的贴身衣服做的。
汤药咕咕的冒着热气流到碗里,颇大的药炉煮药换水了两次,依旧只是煮出了一碗精华,而且里面还有保命的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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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女子双手端着药,神色肃穆,就像东方古地那些觐见神明的虔诚朝拜者,缓步来到床边,坐下,小心的扶起昏迷的洛兹,将洛兹的脑袋枕在自己胸前,将滚烫的药吹拂了一会儿,小小的嘬了一口,从怀里拿出一根极细的琉璃管,含\入一端,另一端小心的递到洛兹嘴里。
温热的药从女子的口中渡到洛兹的口中,洛兹咳嗽了一下,药被咽了下去,接下来就是持续的这般喂药了,一碗并不多的药,差不多喂了十分钟,每一次女子都含的不多,只求能不浪费这些辛苦熬出来的东西。
当最后一口药送入洛兹口中后,女子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放下碗时,她才感觉满嘴的苦味,提着裙袍小跑着到外面喝水漱口。过了一会,又满脸郁闷的走了进来,坐在洛兹床边,将洛兹揽在怀里,轻抚他的背,令其疏气。
如果现在赤尼尔的历代教者看到这一幕,知道这个女子的身份后,会不会惊的掉下眼睛来,这个女孩的姓氏是绝对的王霸之意,只是他们全部沉在帝国之下,像一个看着子孙在面前打闹的智者。
淡红色的太阳缓缓沉入天际的隐山之后,莫名的冷意袭来,不知不觉间便吹灭了屋外的灯笼,而在一墙之隔的屋内,一盆炭火正泛着弱弱的光,持续不断的暖意正分布在屋子内的每一寸空间。
床榻之上,一个衣衫整洁的女子正挽着另男子的手,两只手十指交扣,两个脑袋靠在一起,毯子盖在两个人的身上,两者的呼吸在这一刻都同步了,屋外的寒风呼呼的吹过,就像厉鬼在嘶吼,屋内却温暖平静。
某一刻,那个男子眉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头顶的屋顶大梁,耳边是一道细弱蚊蝇的呼吸声,洛兹缓缓转过头,手指动了动,才发现被身旁的女子牢牢的抓在手里,十指交扣的那种感觉,令得洛兹心中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受,这一刻,他仿佛有了新的归属。
洛兹眼中泛起一丝暖意,左手拉了拉毯子,尽量往女子身上盖去,少女似乎在发抖,前者心中不由的轻叹了一声,左手轻柔的环过女子的额头,一点一点的揉进怀里,并不坚实的臂膀拽着毯子拢在后者的肩头。洛兹侧卧着,用后背阻挡着从屋外蔓延进来的寒意。
洛兹低着头,将脸埋入女子的发间,此时的洛兹看起来像极了一只用温暖胸怀保护幼崽的浣熊,而且还是一只从群狼口中逃脱的浣熊。
从“你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洛兹现在只想等怀里的人儿醒来,问她的名字,是否和心里的那个名字重合,但是这一刻,洛兹的心中突然刺痛了,一个冷漠声音从内心深处说“如果这个女孩不是她,你会怎么办!是背弃自己的诺言,还是和这个女子就此陌路。”突然洛兹不敢想了,心中的女孩永远是心中的那个她,是自己未走出赤尼尔之前,唯一在意的人。可是现在,一切都在改变,在不能言明的明天,又会有多少从暗处跳出来的杀手来取自己的这条命。
这一切不是一个刚刚踏上征途的青年能想明白的,洛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想杀自己,洛兹很怕,很怕某一天自己就突然被黑暗中的一只手扼住脖子,身旁的人被自己牵累,不甘的死在自己面前。
洛兹闭着眼,嘴角喃喃道:“如果一切都能被利剑斩断,我希望我能握住这把剑,如果有面墙挡在我身前,墙上写着命运,那我也要在墙上刻上我的名字。”喃喃细声逐渐化为呢喃,洛兹再次沉沉欲睡,合上眼时,一滴细泪划过鼻梁,浸入女子的发间,这好闻的发香是他此时此刻最依赖的味道。
最难消受美人恩,无福消受亦消受;最难相报温柔怀,此怀难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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