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暗斗

渚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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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辛冰和柔铁见楚王之船直向南驶去,便叫艄公紧跟在后。

    如此行了半日,只见楚王的大船在前面不远处,远处隐隐出现一座岛屿。

    柔铁回头对辛冰道:“前面难道就是那人所说的琵琶岛么?”

    辛冰道:“从方向来看,应当没错,而且我算了一下,我们船行之速,四个时辰,恰好和那图上所标的岛屿位置相同。”

    原来,楚王见事已不成,便坐船逃命到预先积聚了粮草、早就经营的海外孤岛琵琶岛,故意在屋中留下海图,顺便将柔铁辛冰也引至此处,只是柔铁和辛冰尚且不知是计。

    孤岛之上胡二已在楚王密室之中等待多时,正在弹琴,一名戴着宽大罗帽的老年家人低着头,正自用一双铁筷子将火盆中的火炭夹入手炉之中。

    楚王道:“你是谁,你是如何进入此间的?”

    那人笑道:“我的名字叫做胡二,至于是谁,你也不必多问,呆会自会知晓。”

    楚王怒道:“你来我岛上做什么?”

    胡二笑道:“谁说此岛是你的?俗话说:‘先进庙门为大。’又云:‘先来为君,后到为臣。’既然是我先来,你后到,那么我便是君,你便是臣。亏你还是读过书的人,难道连这个都不明白么?”

    楚王近日连遭挫败,正自气愤,想不到,自已在海外最后的老巢竟也有人谋去,不由又气又怒。

    右手一伸已拨剑在手,道:“你找死?”

    胡二笑道:“石头记中说:‘方叹他人命不长,哪知自已归来丧。’”

    楚王也不与他多说,长剑如毒蛇般向胡二刺到,胡二笑道:“好剑法。”身子并不坐起,右手一抽,筝地一声,琴声中,已从琴下抽出一柄又细又长的软剑。

    楚王长剑砍在琴身之上,七根琴弦一齐断裂。

    胡二道:“这张焦尾古琴可是你心爱之物啊,你何苦下此狠手,毁了宝物,只怕以后要后悔不已。”随即又道:“对了,我倒忘记了,只怕你没有以后了,你毁了也好,省得落入旁人之手,你去阴间的路上也免得牵肠挂肚。”

    楚王并不理他,长剑一招紧似一招,柔铁在外看时,见他两人剑法套路十分相似。剑招之精奇实是生平仅见,光从剑招而言,一点也不逊于自已所练之破风十七剑,只是这套剑法更是狠辣沉稳,也更为繁复多变,而自已所学的公孙长笑的破风十七剑则更为简洁紧凑,也更为灵动多变。他看得不由十分着迷,看到精彩处,忍不住要高声大叫一声好剑法。

    两人斗到五百余合,楚王渐渐落入下风。只听胡二大叫一声:“撤。”楚王手中长剑被绞飞。

    楚王后退数步。胡二抢上,眼看便要一剑刺来,楚王此时已到墙边,无路可退,当的一声,胡二长剑刺中楚王胸口,竟然刺不进去。不由一呆,楚王趁他发楞,突然手在墙角一按,只听喀拉一声巨响。柔铁眼前一花,只见胡二已被罩在一个精钢铁笼之中。胡二长剑挥动,想要砍断铁笼上的铁栅,但此笼子是精钢所铸,如何吹得动分毫。

    楚王一招得手,不由哈哈大笑,道:“你刚才说是谁命不长了?”

    胡二道:“是你啊?”

    楚王怒道:“你此刻还敢嘴硬,我先斩了你。”说完,弯下腰去,捡刚才被胡二绞飞的长剑。

    眼看他手刚触到长剑,柔铁在外看得清楚,只见,刚才在火盆旁夹火炭的那位老仆,突然出手,两根火红的铁筷插入楚王后背。

    楚王吃痛,啊一声大叫,跌倒在地,便爬不起来。只是喘着气回头看时,眼中不由露出惊奇之色。

    楚王倒在地上,边喘边指着长青道:“原来是你,我早该想到的。”此时,那老家人揭起庶住了半边面孔的那顶大罗帽,缓缓抬起头来。

    柔铁和辛冰透过窗格,借助室内时明时灭的炉火之光,火光映照在此人脸上,看得清楚,此人竟是楚王身边得力助手长青。

    只听长青缓缓道:“想到什么?”

    楚王道:“其实,这岛上机关极多,不熟悉之人根本到不了这里,到了这里进这密室的方法,更是只有你我二人知道,除了你谁能将敌人带到此间。”

    长青道:“还有呢?”

    楚王又道:“还有那日武昌知府得到铁面罩之后,曾飞鸽传书与我,只是他是极为谨慎之人,托旁人终究是不托胆,必要亲自送来才放心。而知悉此事之人,除我之外,便只有你,此外再无第二人。我虽也疑心到你,但随即又自已否定了,实在找不到你背弃我的理由。”

    长青道:“那又如何?”

    楚王道:“但后来,知府在送铁面罩与我的半路之上,被人截杀,铁面也下落不明。”

    长青道:“不错,是我做的,其实并非是被人截杀,杀他的只是一只白猿。”柔铁那日亲见此人被杀情形,故此并不甚惊。但楚王却是十分不解,楚王道:“白猿?”

    长青笑道:“不错,是我买通了滇边万兽园通灵老人,用他训练的灵猿杀死了武昌知府,然后嫁祸魔教。使官府与魔教相斗,我们则好从中得利。”

    楚王道:“不错,你们其实便是南斗六宫的人。这么说来,其实铁面罩最终落入了你手,你练成了剑法了么。”

    长青笑道:“我根本就没有练,剑法是给我家主公的,他倒确实已练成了。”说完眼光向胡二望去,只见胡二面露得色,并不说话,但神情之间显然已默认。

    楚王道:“然则你既已夺剑法,后来又为何将剑法交给我呢。”

    长青笑道:“你以为那是真的剑法么?”

    楚王道:“是假的?”

    长青笑道:“如果给你假剑法,以你的聪明机智,难免不被发觉,如果这样,我不免因小失大。剑法是真的,不过是残篇,其实便是给了你全篇,你也练不成。”

    楚王道:“这是为何?”

    长青道:“因为铁面罩没有剑诀,光有剑法没有剑诀,你练死也没有用。”顿了一顿,长青又道:“不过我也漏算了一着,想不到你竟然用西域进贡的虎皮鹦武从魔王梦呓之中学舌,从而获悉了通玄剑诀的奥秘。好在你得到的终究是不全的剑法,对付一般人自是绰然有余,但遇到我们少主真正的通玄剑法,终究不敌。”

    楚王道:“那倒确实。然则如果没有剑诀,当年祝允明、辛五官又是如何依此练成的呢?”

    长青道:“以前是有的,不过铁面到了魔王辛五官手中后,他将剑诀记得烂熟,便用利刃将铁面上刻写的剑诀刮掉了。”

    楚王摇头道:“既然如此,他为何不将剑法一起刮去。”

    长青笑道:“这个我倒不知道了,你只有去问魔王本人了,唉,可惜魔王已被你们母子害死在天牢之中了,你此刻想要问,只怕也没有办法。好在过得片刻,你便可到黄泉路上与他同行,如果你走得快点,赶得上他,一定可以问得清清楚楚。”说完,与胡二一起哈哈大笑。

    楚王见胡二大笑,忽然想到一事,道:“然则胡二又是从哪里得到剑诀,难道是魔王私下传授与他?”随即又自语道:“是了,必是如此。魔王辛五官与他在天牢之中同狱,只隔一间牢房,相必是两人日久熟悉,魔王自知年老,精力已不济,出狱无望,必然死于狱中,故此将此剑诀传与胡二,以便此剑诀不致失传。”

    长青道:“这个你就猜错了,以魔王的为人,这路剑法他费了诺大精力,千辛万苦才弄到手中,向来视若珍宝,连睡梦中都在念念有词,就怕忘记。又岂会轻传与人,更何况胡二公子和他不过素昧平生,哪能轻易便得信于他。”

    楚王道:“这我就不明白了?”

    胡二笑道:“你也不想想,你可以用虎皮鹦赋学舌来套取他的剑诀,胡公子天天和他睡隔壁牢房,又岂会不闻他的梦中呓语。”

    楚王点头道:“不错,原来你们也是用这个法子听来的。”

    长青道:“现下有何法子听来,已无任何意义,我只知道,你已是个死人,对于死人,我懒得和他多说。”

    楚王怒道:“你这奸贼,终究是条养不熟的狗。”气得胸膛不住起伏。长青也怒道:“是狗也强似你这三姓家奴。”楚王指着他道:“你,你......”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回敬。

    柔铁悄悄问辛冰道:“你读的书多,什么是三姓家奴。”

    辛冰掐了他一把,道:“这是骂人的浑话,你何必多问。”

    柔铁道:“怎地我没听说过有这样骂人的。”

    辛冰道:“这原本是说的《三国演义》中的吕布。吕布本来姓吕,后来拜丁原作义父,该当姓丁,可不久他又杀丁原从董卓,又该姓董。这不是三姓么。”

    柔铁轻轻向她面前伸出大拇指,凑到她耳边,轻声道:“看来还是你这个女秀才厉害。连这个都知道。”辛冰感到他浓重的呼吸吹在耳边,不由脸红耳赤,一颗心突突跳动不已,全然忘记了此刻身处的危险。好在此刻天色昏黑,柔铁看不到他的脸色。

    隔得片刻,只听得里面楚王,呼吸之声弱了一些,显然是气息稍平,只听他又道:“罢了,只是我有一点尚不明白。”

    长青冷笑道:“我知道你不明白什么,你一定在想,我为何要背叛于你,做出如此不忠之事。是不是大不合算,不然的话,如果将来你夺位成功,登极为帝。我是第一功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夫复何求?”

    楚王道:“正是。你能明白告诉我原委,我死也是个明白鬼。”

    长青点头道:“不错,现下对你说也已无妨。你知道我是谁么?”

    楚王道:“你不是长青?”

    长青点头,复又摇头道:“现在是,以前不是。”

    楚王道:“为何如此说?”

    长青道:“多的以前,我的名字叫贺若虎。”

    他此话一出,此间诸人,除胡二外,不要说是楚王,便是柔铁高玉,无不大吃一惊。高玉忽然想起,那日在二郎庙前,长青与他会枪之时,自已确实疑心此人所使是贺若枪法,并当场喝破,那人虽极力掩藏,但终究有些痕迹,想不到自已所料果然不差。

    贺若虎之名,多年前在武林中如天上惊雷,学武之人没有不知道的,贺若世家是蜀中勋臣旧族,世代在南蜀高官显爵,更兼他家传七十二路贺若枪法,号称武林枪术之王,与少林派三十六路拨跎金枪齐名。便是泰山派铁枪老祖也自认未必能胜得他去。后来南蜀灭国之后,贺若家最后一代传人,南蜀附马贺若虎不知去向。江湖中传言他在蜀都城破之日,力战不降,已死于乱军之中。

    楚王摇头道:“你不是,我朝之中,有许多前蜀旧臣,他们皆认得贺若虎,如果你是,为何这么多年,无人认你出来。”

    贺若虎长叹一声,抬头望天,默然无语,良久才道:“不错,当今朝中确有许多无耻叛臣,他们本当认得出我的。只是他们想不到的是我已易容换了面皮。”

    楚王道:“便是换了面皮,你声音也终究瞒不得当日与你交往日久之人,比如范松年范相爷。”

    贺若虎冷笑道:“确实,范松年老奸臣滑,心思缜密,我当时身为皇亲国戚,出入宫禁,而他也在东宫教习,相见频繁。只是他决不会想到,我为报家仇国恨,不仅变了面容,更是吞炭断指,连声音也变掉了,手指断了之后,多年来练贺若枪法的痕迹但也没人能看得出来了。”

    楚王道:“好良苦的用心,想不到你为了报仇,竟吃得如此苦头,忍耐得这许多年。”

    贺若虎道:“报仇事小,复国事大。”说着,用手一指胡二道:“现下已不必瞒你,这位胡二公子便是我们蜀国的世子明心。”

    楚王道:“明心?复国?”他眼睛定定地看着胡二,实在想不到,此人便是朝廷多年来便要捉拿的蜀国世子明心,而且阴差阳错,此人竟以盗贼之罪被拿住在天牢,想不到竟被他脱身出来,今日败于他手,实是凶多吉少。

    贺若虎道:“我贺若家身在蜀中,三世为将,深受国恩,更蒙先帝招我为附马,正当誓死以报,哪似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白眼狼,如今世子已出,更兼身负一身神功,复国有日。”

    楚王道:“如此说来,我当日泰山刺驾的计划,也是你泄露给老枪老儿,使计划失败。”贺若虎笑道:“岂止如此,其实你一直在寻找的录鬼薄主人,便是我。录鬼薄确实有的,但并不存在这样一本册子,皆在我脑子中记着。朝臣的阴私,哪里还有人比你母子和范相爷还清楚的呢。”楚王道:“罢了,不用问,明心其实也是你想办法救出天牢的。但你一直和我不离左右,消息又如何送出去,而我竟私毫未觉。”,长青道:“万花楼就是一个点,呵呵,荣姑荣妈妈。”楚王道:“原来如此,然则你早已向你的故少主通风报信,在这岛上守株等兔。”贺若虎笑道:“这可是你自已说的,我们守的正是你这个尾巴长不了的兔儿爷。”楚王怒道:“你......”便要发作,但一来没有力气,二来自知已无力反抗,便叹道:“是了,向皇上告我私调兵马的也是你发的消息。”贺若虎冷笑道:“你以为还有第二个么?”

    楚王叹道:“你为何与我有如此深仇大恨。”

    贺若虎道:“你作恶多端,本就不是好人,今日杀你,也是你罪有应得。不过皇帝老儿和范松年那奸贼更是可恨,想当日,国破城毁之时......”说到此,贺若虎眼前不由又浮现出当年,北汉军队攻破城池,烧杀奸掠种种情形,自已眼看着自已的爱妻猇亭公主被乱兵污辱,而无力相救。不由牙关咬紧,眼中似要喷出血来。

    只见他大叫一声,手中长枪向楚王胸口刺去,楚王一声大叫,挣了几下,便即倒地不动,眼见是不活了。贺若虎竟不停手,似疯了一般,连扎几十下,楚王浑身上下被扎得筛子也似,皆是血窟窿。

    明心见他脸色时哭时笑,神情有异,便道:“姊夫,好了,他已死了。”

    贺若虎这才如梦放醒,想起明心尚在铁笼之中,便将墙上按钮一按,铁笼打开。

    明心一跃而出,来到楚王身边,附身察看他是否真的死绝,柔铁心中暗想,此人大胜之余尚不放过每一个细节,确是个劲敌。

    再看明心,从楚王胸口掏出一物,正是那搅得江湖地覆天翻的载有通玄秘典的狄侯铁面罩。明心看了一下,便塞入胸口。

    正在此时,柔铁辛冰出现。

    贺若虎急欲在少主面前邀功,正要会柔铁,高玉突然出现,原来他杀退敌人之后,发现这是个局,得知柔铁和辛冰被楚王骗到逢来岛。山东都指挥使包开荣也是楚王的人。高玉火速赶来,而秦王已率大军正在路上赶来(贺若虎告发后,圣上已醒,奉圣上密旨)。

    贺若虎大战高玉,自以为高玉是二郎庙手下败将,不足为虑,但他不知高玉已得少林真传,终于用拨陀金枪胜了贺若虎。

    明心胜高玉。明心欲以岛上的巨额财富(从祁兴鹏等人处合诈而来)和复国之后的高官收买柔铁,皆被其断然拒绝。

    柔铁出手,大战明心。

    原来,当年祝允明能练成这通玄剑法,反倒是因为他的目疾。祝允明小时生了一场病,目力极差,仅能看到眼前三尺之处,里中称为“祝瞎子”‘、“瞎铁鼠”、“铁老鼠”。但祝允明心高气傲,不敢此辱。后来不知从哪儿听说了这样一部秘典,便千方百计弄到手中,果然练成。故这通玄剑法的精妙之处,在于使剑之时,眼睛并无用处,全在于一双耳朵听风辩器。

    祝允明因目疾而练成通玄剑法,可谓因祸得福。但又因通玄剑法太过招摇,终于引起了魔教的眼红,最后葬身火海,又可谓因福成祸。老子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世上之事,祸福本就难言,只要心之所安,也就可以了。

    柔铁与明心双剑相交,但觉明心内力强劲无比,剑法之精妙更是生平罕遇。破风十七剑同样如此,但不同的是,破风十七剑虽也不用眼,但用的是心。

    柔铁与明心斗了七百余招,以破风十八剑大战通玄剑法,双方皆丝毫未现败象。此时天色将曙,山下村庄中忽地传来一声鸡鸣之声,明心身子一抖,明显顿了一顿,剑招稍缓,柔铁刚喘得一口气,明心剑势又起,剑浪如排山倒海般涌至,一浪高过一浪,柔铁连退三步,辛冰看时,不由暗暗叫苦,因为后面是山洞石壁,如果柔铁再退得一步,已再无可退之处。但明心攻势不衰,越斗越勇,大有将柔铁赶尽杀绝之意,如此下去,三十招后柔铁必露败象。果然,明心长剑圈转,已将柔铁左右两面全部封死,剑锋中路直刺,柔铁缩首蹭身,又退了一步。辛冰正焦急间,山下又传来一声鸡鸣之声,高亢激越,跟着便有数十只鸡似是被带动,也一齐鸣啼起来,此伏彼起。明心攻势正急,忽闻鸡鸣连连,身子竟微微抖动。辛冰灵机一动,心道:莫非......当下不及细想,将手一翻,手上已多了一支七星镖,此时晨光微露,挂在洞口的那面更锣反射出闪闪金光。辛冰手一甩,那支镖如流星般激射而出,打在破锣之上,“当”的一声巨响,在暗夜之中分外刺耳。柔铁只觉耳朵中嗡嗡作响,耳膜几被震破。但明心所受冲击却远比柔铁为甚,他正凝神听剑,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震得他从平地上直跳了起来,一支剑几乎便要脱手。这电光火石之间,双剑再次相交,明心经此一震,锐气顿时一泄,“噌”的一声,剑尖被柔铁手中长剑削去半截,乘他一楞神的功夫,柔铁一剑斩在他腿上,明心吃痛,扑的一声,单腿跪在地下,以断剑支地,剧斗之下,一边不住喘气,一边号叫道:“你,你究竟是谁。你使的到底是什么剑法?”柔铁笑道:“这句话本当我来问你才是啊,我可不象你这种藏头露尾之人,连真面目都不让人见上一见。至于我么,呵呵,你可听说:青山隐隐,绿水沉沉,无名无姓一闲人。”明心听到这句,不由面如死灰,一双眼中露出惊惧绝望之色,口中喃喃道:“难道这是真的。”随即摇了摇头,忽然哈哈大笑,道:“你骗鬼去吧,这不过是江湖中的一个传说,难道说世间真有这么一个门派,真有这么一个人么?”柔铁笑道:“信与不信,全在于你,现下轮到我来看看你究是何人了。”说完长剑疾伸,便欲挑去他的铁面。明心忍痛向后一仰,自知不敌。几个打滚,便已滚在崖边,欲滚下山崖自尽。辛冰冷笑一声:“哪里去,没这么容易。”一条长鞭从袖中激射而出,迎风一抖,已卷住他的左足,明心挣了几下不脱,身子便滚不下去。贺若虎见状,大惊道:“少主。”和身扑出,但想拉住他,哪知一下不住,被拉下崖,柔软和辛冰探出头来,见崖高数十丈,下面碧海沉沉,估计是没得命了。万没想到他竟会如此,一时竟呆在那里,良久未能反应过来。

    柔铁叹道:“明心一身功夫,特别是剑法,在武林之中实属罕见。此刻落下山崖”辛冰道:“他显是不愿意让人知道其本来面目。”

    两人在洞中查到了明心和贺若虎与武林人士往来的许多书扎,涉及很多机密之事。

    两人携手出了仙人洞,沿石级俯拾而上,此时暮色渐收,晨光乍现。两人登上山巅,极目天际,但见一轮红日从东方海上缓缓浮出。瞬间便有数道金光刺破云雾,直射出来,山间晨雾渐渐散去。再后来,这几道金光变为几百道,几千道,直至亿万道,终于耀得人睁不开眼,再也不能逼视。柔铁辛冰二人重见光亮时,已身处一艘大船之中。而大船已远离岸边,已看不到岛的影踪,远处也有一个黑点,是另一艘船,明心和贺若虎已从那船逃去。柔铁发现船上装满霹雳堂烈性炸药,企图在大船中炸死柔铁和辛冰,马上就要炸了,二人爬上高桅,利用风力,远远弹入海中。身才入水,大船已炸得粉碎,虽然身在远处海水中,余热犹扑面。海水冰冷,幸亏雪隼报信,洞庭水寨杨江赶来追上楚王的船,救下了柔铁和辛冰,追上明心和贺若虎,以铁炮轰击,二人反在大船轰炸中葬身大海。

    洞庭水寨船只刚靠岸,被包开荣的兵马团团围住,柔铁、辛冰、高玉这才明白楚王说的:“你们今日毕命于岛上,纵然脱身出岛,也会葬身鱼腹。就算万幸登得了岸,也不能全身而退。”的真正意思。

    包开荣眼前一亮,只见数百匹健马飞奔而来,马到中途,突然一分为二,向左右散开。一面红底滚白边的大旗从万马丛中跃出,迎风招展,大旗中央用黑线绣着一个斗大的“杨”字。正是三关统帅杨承业的帅旗。大旗旗门之下,一匹金鞍紫缰的雪青色关外良马缓缓奔出。马上一名中年人,金盔金甲,身上罩一件银色八团龙补服,腰束玉带,外披一袭鲜红披风,在风中猎猎飞扬,中年人一手按剑,一手执紫缰,向这边了望。正是当朝国舅、三关统帅、一等公、镇西将军杨承业。包开荣见到杨承业,吓得脚脚都有些发软,披在锦袍重甲中的身子不由发抖,那马一个人立,长嘶一声,便欲奔出。旁边二位牙将一人急忙带住马缰,一人扶住包开荣身子。

    杨承业带马缓行而来,离包开荣百尺开外,带住马,道:“包大人,包将军,你难道要附逆谋反么。现下楚王已败邙,正是你回头之时。皇上下了密旨,除元凶外,余人回头者,一概不究,因你等被逆贼挟持,皇上还另有抚慰。”包开荣手下众兵将,不由一阵骚动,显是有人想弃械。

    包开荣斩了几个意志不坚的士兵,士气稍振,当下道:“杨元帅可有皇上手谕,嘿嘿,谁私调兵马,我看还难说得很。我这边可是有楚王爷的令牌在此。”杨承业身边闪出一人,正是太子,当下包开荣军心涣散,束手就擒。